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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還磨手,一不小心手被夾一下,就是一手淤血。 夏露濃不熟練,又心急,磕磕巴巴干了半上午,手上傷口無數(shù)。 好在他沒拖后腿,捆得丑歸丑了點,但又快又結(jié)實,比郝娟蓮還快幾分。 釣柴組的人一邊四個,用繩子和木鉤把墻外的柴吊上來,又把夏露濃他們捆好的柴扔到基地內(nèi)去。 在基地這一面,城墻下面是大片竹林,柴捆好扔下去,很快就被攔住,基本沒有扔散的。 吊柴組扔完柴,朝夏露濃豎起大拇指。 夏露濃沖人笑笑,拿手背抹了汗。 太陽早出來了,他們在太陽底下曬著,都是一身汗,黏黏膩膩,臉頰兩側(cè)還有熱出來的浮紅。 有人喊:“休息一下,喝口水,下面沒情況吧?” 城墻外的人也喊,“暫時沒有。” 大家聽了這話,都松口氣,一屁股在地上坐下,各自去摸自己的水壺倒水喝,并開始卷煙抽。 夏露濃捶著自己的腰往四周看。 大家眉目間都是疲憊,抽著煙并不怎么聊天,得省點力氣干活。 沒休息多久,又有人吆喝著干活。 夏露濃原本感覺還行,休息一通,反而更累,站起來時,腳步都虛浮了。 郝娟蓮抹了把汗,先拿藤開始捆柴。 夏露濃不好意思喊,也咬著牙在一邊堅持。 這活非常不好干,他干到后面,意識已經(jīng)快散了,只咬著硬跟著轉(zhuǎn)。 中午,所有人回到城墻上吃干糧,吃完找陰影處躺著睡了會,就又起來干活。 夏露濃跟著一起,兩眼無神地開干,到最后完全就是機械性動作。 好在同組人給力,估計才下午兩三點,今天的柴就打好了,全都丟到了基地這一邊。 大家收拾東西,吆喝著下了城墻,扔著柴從山上溜下去,丟到山腳下再一次一次挑到食堂那邊。 夏露濃從中午開始就沒怎么說話,沉默地跟著跑了一趟又一趟,盡力不拖后腿。 饒是如此,他干的活還是偏少。 別人一次能挑一百五十斤兩百斤,他一次只能挑起七八十斤,別人能跑六七趟,他只能跑四趟。 等所有木柴挑入食堂邊上專門用來儲存柴火的大棚外邊,廖全楠拍著手,讓大家解散,他留在這里等食堂的人過稱。 他們?nèi)畟€人,一共要做三天任務,每天砍一萬五百斤生柴,三天四萬五百斤,基地很嚴謹,要專門過稱考核。 夏露濃跟著忙碌了大半天,累得兩眼發(fā)黑,嘴唇抱起干皮,兩邊肩頭又燙又痛,都是挑柴磨出的紅痕。 聽到廖全楠說解散,他邁著兩條腿機械地往外走了兩步,剛要離開,又轉(zhuǎn)回來,舔舔嘴唇對廖全楠道:“我留下來幫忙計數(shù)吧?!?/br> 現(xiàn)在沒有計算器,木柴過稱后,每一次都要自己加減。 廖全楠拿著筆和本子正打算往上記,聽他這樣說,抬頭問:“還不累啊?!?/br> “累?!毕穆稘馄v地眨眨眼睛,過去坐在他旁邊,徑直接過筆和本子,“你們也累?!?/br> 廖全楠笑了一下,拍拍他肩膀,“好樣的!” 夏露濃被他拍得肩膀刺疼,沒好意思說,硬忍了下來。 幫忙稱柴的人中,有人笑道:“他們兄弟倆都一樣,看著斯斯文文,骨子里有股韌勁?!?/br> “嚯,這話是?!庇钟腥说?,“說到韌勁,這個基地誰我都不服,夏副隊必須服?!?/br> “看你這話說的,你不服燕隊長?。俊?/br> “去,別打岔。不是說韌勁嘛,當初我們多難,夏副隊一手拉起半個基地,一手帶著生病的弟弟,基地里有誰能做到?” 廖全楠打岔,“別光打嘴炮,趕緊的,早點稱完我們早點回去,累死了?!?/br> “這才哪到哪?去年我們天不亮就起來挑著磚石往山上趕,天黑以后才收工,那才叫累,再硬的漢子都要脫層皮。” “哪里硬?” “去去去!你說哪里硬?” 夏露濃聽著,露出個淺淺的笑,筆頭往紙上劃拉。 他在紙的左邊寫上稱量的序次,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這樣類推,右邊則寫上當次稱出來的重量,條理分明,方便復盤。 廖全楠探頭看了眼,放心地坐回去。 大家力氣都大,稱的時候用的是地磅,一次能稱五百斤。 木柴搬來搬去,一會就稱完了。 夏露濃將每次得到的重量加起來,道:“今天一共打了兩萬一千三百七十七斤柴。” 邊上食堂那邊的人探頭看了眼,“我猜也是這個數(shù)。” 干活干久了,手都有準頭,能大致估摸出來。 現(xiàn)場大家都過來確認過了,見沒問題,都簽上自己的大名,好供日后查驗。 等忙完了,這次是真可以回去了。 夏露濃跟大家打了聲招呼,拖著疲憊的步子往外走,打算回家拿東西往外走。 廖全楠叫住他。 夏露濃回頭,廖全楠從手上提著的一個小筐里拿出一個用葉子包裹的東西,遞給他,“剛剛摘的野果,嘗嘗?!?/br> 夏露濃一直看他手上提著個小竹籃,倒不知道他籃子中裝的是野果。 被他塞了一包東西,瞬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收不該收。 廖全楠一笑,“拿著吧,今天辛苦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