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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瞳,“???” 兼竹一時不知該從何講起,他和懷妄的前塵往事涉及到懷妄的失憶。但既然已經(jīng)掉馬,他索性也?不再向他人隱瞞。 “我有個心?上人,烏瞳兄應(yīng)當知曉?!?/br> 烏瞳看了他兩息,“嗯?!?/br> “懷妄也?知道?!?/br> “嗯哼?!?/br> 兼竹停頓了一下,“但他不知道那就是他?!?/br> 烏瞳,“……什么??” 他花了好半晌來理解前者話?中的意思:兼竹有個心?上人,說的便是先前送他銀色發(fā)帶的那個人。但自己早已確認過那發(fā)帶并非懷妄所贈,現(xiàn)在聽兼竹這么?講,送發(fā)帶的似乎就是懷妄? “送你發(fā)帶的……”烏瞳打量著他的神色,“你上一條發(fā)帶,是懷妄送的?!?/br> 兼竹對他的理解能力給予了肯定。 烏瞳皺眉,“那他為什么?自己不知道?” 兼竹拿指尖點了點腦袋。烏瞳了然,“他智商有問?題?!?/br> 兼竹,“……” 兼竹,“他間歇性失憶?!?/br> 烏瞳聞言忽然想起自己不知從何處聽說的只言片語——懷妄仙尊下凡塵歷劫,渡劫歸來大乘修士天下第一,卻失去了在凡間的記憶。 竟然是真?的。 烏瞳手指曲了一下,“所以他是把你忘了?!?/br> 兼竹一聽這話?就痛心?疾首,不禁發(fā)出譴責的聲音,“不但忘了,還?想捅我兩劍?!?/br> “嘖,扔了算了?!?/br> 烏瞳本是隨口一說,話?落殿中卻安靜了下來。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兼竹。兼竹側(cè)對著他,微微垂下的側(cè)顏卻并無怨懟之?色,唇角揚起,眼睫下眸光柔和。 “十幾年了,到底還?是沒舍得?!?/br> 烏瞳怔了片刻,接著環(huán)胸轉(zhuǎn)過頭,“你們這些談情說愛的,麻煩死了?!?/br> 兼竹側(cè)頭看向他,感嘆道,“烏瞳兄,你果然很適合擔負蒼生大道?!?/br> 斷情絕愛,無牽無掛,狂傲起來連邪靈都怕。 烏瞳,“……” 烏瞳,“再胡說就把你丟出去?!?/br> … 兼竹在魔界窩了一整天,一直窩到了第二天的盂蘭盆節(jié)。 他揣著袖子依在殿門口望向頭頂?shù)奶祚?,魔界的天色已?jīng)暗下來,想必人界也?差不多入夜了。 傳說天水河一路逆行?北上,到達昆侖瑤池,是最接近天界的地方。但沿途河道極寬,中途還?會匯入洶涌的玉碟江,往后分岔的支流很多,能到達昆侖瑤池的河燈少之?又少。 所以以往他們放河燈時都會將一抹神識附著其上,引著河燈往瑤池的方向漂去,避免它在河流中失散了方向。 今年若還?要放河燈,也?免不了附上一抹神識,這樣一來難免被懷妄察覺到。 兼竹想了想還?是沒逃脫河燈的誘惑。雖然知道有些冒險,但他和懷妄一連放了十二年的河燈,實?在不想今年斷掉。 “烏瞳兄,多謝收留,我要走了?!彼D(zhuǎn)頭看向殿中的烏瞳。 浮途殿內(nèi)的殿柱上已掌了燭燈,橘紅的燈火映著座上翹二郎腿的烏瞳,在其冷硬的黑甲上鍍了一層張揚的火光。 那雙狹長的黑眼向他望來,“準備去自投羅網(wǎng)了?” 兼竹趕緊立掌,“瞳言無忌,瞳言無忌……” 他說著朝烏瞳擺擺手,“我要去參加民間的娛樂活動。如果看到好玩的特產(chǎn),替你帶一份回來?!?/br> “哦?!盀跬珣袘械乜戳怂谎郏半S你。” 估摸著渭都城內(nèi)已經(jīng)開始放起了河燈,兼竹不再多留,飛身離開了魔界。 . 入夜后的渭都城燈火通明,來參加盂蘭盆節(jié)放河燈的游人幾乎將河道兩岸圍得水泄不通。 兼竹化作青鳥的模樣隱匿了氣息,穿梭在人群中,他側(cè)身避過橫來的扁擔,不由感嘆道:真?是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每年的人都多得能擠扁他這只自由的小?鳥。 到了賣河燈的地方,他又化作人形挑了盞漂亮的河燈。河燈做成了九瓣蓮花的形狀,花蕊呈圓形,可供人刻字。 兼竹想了想,提筆寫下幾句詞,隨后小?心?地放出一抹神識附著其上,彎腰將河燈放在了河道中。 千百盞河燈亮著盈盈燈火,漂流在河道之?中。 兼竹看著自己點的那盞河燈很快隱沒于諸多星星點點的燈火間,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心?頭突地一悸。 他單方面?屏蔽了懷妄,卻能感受到懷妄就在附近,想必是追著他的神識而來。 思索不過一兩息,兼竹很快又分出了十幾抹神識順入河道,隨機散落在玉碟江里的十幾盞河燈上。 這十幾抹神識并不會cao控這些河燈的走向,只靜靜地附在上面?,順著河道漂向不同的支流,分散在各個地方。 光是挨個找到,都要花好些時間。 做完這些,兼竹飛身離開了天水河岸。 … 人群中,懷妄向前急行?的腳步一頓。 他已經(jīng)找了兼竹一整天,這一整天他將九州之?內(nèi)后者可能去的地方幾乎翻了個遍,甚至四?處打聽有關(guān)兼竹的下落。 光是一天沒見?到兼竹他便心?急如焚,懷妄不敢想象兼竹當初那幾個月是怎么?過來的。 四?下打探無果。直到夜幕降臨,懷妄才從焦急的情緒中理出了一條思路——兼竹說要來放河燈,那不如到渭都城天水河岸來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