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兼竹看了?他幾眼，笑了?一下，“上火的話可以喝金銀花清露羹。”他說著起身往外面走。

    懷妄叫住他，“去哪兒？”

    兼竹說，“給你加道菜?！?/br>
    緊緊握在茶杯上的那只手松了幾分，懷妄身上的溫度開始緩緩回升。

    ·

    兼竹出了包廂找到小二?加了?道菜，準(zhǔn)備回去時(shí)腳步又頓了?頓，轉(zhuǎn)而下樓走出酒樓。

    他按照記憶中的街道走出幾百米，找到一家糕點(diǎn)鋪。從里面打包了?一份綠豆酥，拿油紙包了?揣在袖子里這才回去。

    雖然偶爾逗下懷妄不失為一種樂趣，但事后還得拿糖糕哄哄。畢竟渡個(gè)雷劫都能渡失憶的人，萬一被氣到走火入魔，豈不是要釀成三界大禍？

    等他回到包廂，再推門而入時(shí)里面只有諶殊和薛見曉在說話。

    沒有兼竹在場，懷妄和烏瞳又恢復(fù)了?沉默寡言的模樣。

    “你回來了。”薛見曉看到他進(jìn)門舒了?口氣。

    兼竹“嗯”一聲走到懷妄身邊坐下。大概是剛剛被成功地順了?下毛，懷妄這會(huì)兒又找回了?語言功能，“怎么去這么久？”

    嘩啦。一個(gè)油紙包推到懷妄跟前，“去給你買這個(gè)了?！?/br>
    懷妄一怔，伸手拆開了?上面的麻繩，油紙打開，里面是幾塊清香四溢的綠豆酥。

    “綠豆清熱下火，你先吃點(diǎn)這個(gè)?！?/br>
    “你特意給我買的？”

    “不然呢?！?/br>
    懷妄神?色一動(dòng)，那雙能叫三界色變的翻云覆雨手探出去，毫不介意地抻開沾了油漬的油紙，抬手捏了一塊綠豆糕放入口中。

    他垂眼細(xì)細(xì)嚼著，兼竹就揣著袖子在旁邊看他。

    諶殊依舊維持著?撥動(dòng)念珠的姿態(tài)，沒往那油紙上瞟一下。薛見曉看了?幾眼沒忍住問，“只有仙尊有嗎？”

    兼竹說，“你又不上火?！?/br>
    薛見曉，“喔?！?/br>
    懷妄吃糕點(diǎn)的速度忽然快了?幾分，像是怕被人分一杯羹。

    兼竹看懷妄這樣覺得還?挺可愛的，他想起寫話本做人設(shè)的時(shí)候，那叫什么來著……反差萌？

    他就笑了?一下。

    對面的烏瞳看著?他兩人——兼竹的半邊身子落在光暈中，側(cè)目看著?懷妄時(shí)笑意自然而柔軟，同他昨夜自陣中揮袖破空時(shí)的凌厲截然不同。

    若不是剛剛知道那發(fā)帶并非懷妄所?送，烏瞳大概現(xiàn)在還毫不懷疑這兩人是一對。

    正看著?，他就見兼竹喉頭一動(dòng)，接著躍躍欲試地伸手拿起一塊糕點(diǎn)，自然而柔軟的笑意隨著糕點(diǎn)的移動(dòng)收了回來。

    烏瞳，“……”

    兼竹拿起綠豆酥在嘴里嘗了?一口，“不是我喜歡的味道，有點(diǎn)太甜了??！弊郎蠜]有渣碟，他說完將?咬了一半的綠豆酥放回油紙邊上。

    懷妄頓了頓，待兼竹撤回身后，他便用狀似無意、自然流暢的姿態(tài)，拿起后者咬了一半的綠豆酥放進(jìn)了?嘴里。

    烏瞳猛地嗆了?一下，“咳！”

    兼竹聽見動(dòng)靜抬頭去看他，他想到烏瞳變鳥時(shí)在青霞門內(nèi)蹲了這么久，莫不是著涼了?。

    “烏瞳兄可別感染了?風(fēng)寒?！?/br>
    “應(yīng)該不……”烏瞳話音驟止，目光在他身上定了?片刻，忽然說，“不能排除。有沒有補(bǔ)熱的？”

    兼竹揣摩著他話中的意味：等等，烏瞳該不會(huì)也在暗示他加個(gè)菜，或者?帶個(gè)糕點(diǎn)回來？

    仿佛是為了?應(yīng)證他的猜想，烏瞳的視線落在了懷妄跟前的油紙包上。

    ……這都不是暗示，而且明示了?。

    兼竹想了想，秉承著優(yōu)良的待客之道打算起身。剛離了坐席，胳膊一下被懷妄拽住，又重新坐了?回去。

    懷妄抿了抿茶清口，悠然道，“出門左轉(zhuǎn)三百步，有家藥材鋪。”

    烏瞳，“我更適合食療?！?/br>
    “你這么精通醫(yī)術(shù)，想必自己也能好?！?/br>
    “呵呵?！?/br>
    兼竹不知道這兩人是哪來的這么大火.藥味，烏瞳挑釁懷妄，懷妄也看不順眼他。

    最后還是諶殊道了?聲佛號(hào)，終結(jié)了?這幅不像樣的場面，“阿彌陀佛，二?位再這樣貧僧可就要誦經(jīng)了??！?/br>
    眾人，“……”

    ·

    午時(shí)一到菜肴上桌，滿桌菜肴暫時(shí)奪走了幾人的注意力。兼竹拎起木箸就往盤子里夾。

    懷妄提醒，“小心刺?！?/br>
    兼竹，“沒事，卡住了?就用靈力給它融掉?！?/br>
    懷妄，“……”

    華福酒樓的這幾道招牌菜依舊做得精致鮮美，和當(dāng)年的味道如出一轍。兼竹吃得很快，“唰唰”幾筷子下去，接著不負(fù)眾望地被卡住了?。

    眾人默然地看著?他。

    兼竹放下筷子咳了一聲，開始用靈力溶解魚刺。

    烏瞳眼皮子抬了抬，手剛探向一旁的茶壺，就見一襲白袍晃過——茶壺?cái)[在靠窗的桌沿上，懷妄傾身過去，從兼竹面前伸手拿過那茶壺，另一只手則撐在他的身后。

    兼竹輕咳間，埋著?頭幾乎是要靠在懷妄的肩上了?。

    但很快懷妄又坐直身子替人將?茶倒上，把茶杯遞到兼竹手邊，兼竹姿態(tài)自然地接過來喝了?一口。

    烏瞳探出一截的手又重新收了回去，垂眼繼續(xù)吃著?。

    這期間，薛見曉的兩個(gè)眼珠子就在三人之間來來回回滴溜溜地轉(zhuǎn)，嘴張開了?好幾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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