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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一身穿著整齊,仔細回憶一下昨晚也沒什么奇奇怪怪的舉動,只是倚在床邊數著蕭磬的呼吸聲,從凌亂到平穩(wěn),然后就…… 就睡著了。 裕笙嘆了口氣,把蕭磬的小豬蹄子從自己身上剝下來。 抱的怪緊的還。 小王八犢子,醒醒! 裕笙拍拍蕭磬的臉:“蕭磬,醒醒?!?/br> 蕭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含糊著睡意喊了句師尊。 裕笙回了一聲:“起來吧,要準備出發(fā)了?!?/br> 蕭磬昨天晚上也是和衣而眠,掀開被子做起來,一身的布料都是褶子。 裕笙隨手使了個手決把兩個人都給弄得能見人了,推開門準備出去。 “師尊,你怎么在蕭磬屋里?” 裕笙默然。 常遠這倒霉孩子! 裕笙干咳了一聲故作淡定:“為師來叫蕭磬起床。” 常遠哦了一聲,對著蕭磬露出一絲笑容:“師弟還是個孩子呢,師兄早就起了?!?/br> 蕭磬心說我也早就起了,一睜眼看見師尊在床上才睡了,你床上是傻批華晉,和我拿什么比? 但蕭磬看了眼裕笙的臉色,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裕笙兩間房看了一圈,人果然都醒了,拎著四個弟子去找車夫,準備出發(fā)去金陵了。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噠噠噠走的清脆,車輪發(fā)出細微的顛簸聲響,總要比剛來時候過的山路要好上不少。 幾個弟子一路上抻著脖子往外看,即便從燕州城到金陵的路上都是稀稀落落的村落。 裕笙看著符悅有些哭笑不得:“你也不是第一次下山了,平時屬你性子沉穩(wěn),怎么今天和這幾個毛頭小子一樣了?” 符悅擺擺手:“師尊你不懂,之前我們去江南還沒有燕州城繁華,如今快到金陵了,自然要好好看看?!?/br> 說話間的功夫馬車行到了一處城門前,青石磚壘朱紅大柱,整版紅木的牌匾上書兩個大字。 金陵。 馬車驟然停下來,車夫朝著里邊喊道:“幾位爺,進城文書準備一下,咱們這就到了!” 裕笙這才掀開簾子去看,金陵兩個大字落在眼底。 “一路多謝了?!痹s下氏认萝嚦嚪虻懒藗€謝,從袖口掏出幾兩碎銀遞過去。 “進城之后找個茶館歇歇腳?!?/br> 車夫接過碎銀,一臉的喜不自勝。 這幾位客官好,一路上話少走的也利索。 換做旁人沒有半個月是萬萬到不了的,走半天就要停馬歇上半天嚷嚷累,白費不少時間。 這回可好,幾天的時間跑完一趟不說,對方出手還大方。 想到這,即便車夫始終奉行切莫多事的作風,也忍不住開口提醒:“幾位客官,這些天金陵出了一檔子邪乎事,初來乍到的還是要小心為好。” 裕笙挑了挑眉:“什么事?” 車夫小心翼翼地四處看看,見城門口守衛(wèi)的官兵也沒有注意他,便拉著裕笙到馬車后邊:“客官,我聽說這金陵城,近些日子鬧妖怪呢。” 裕笙心說我們找的就是這個妖,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甚至裝出幾分驚訝惶恐的樣子:“還有這種事?” 車夫啊了一聲,聲音也越來越小了:“您是不知道,這金陵崔家啊,最近暴斃了好幾個男丁,上到成家立業(yè)的下到襁褓小兒,那是一個都沒放過,一時之間鬧得整個金陵城上下,都人心惶惶的!” 看來這崔家,就是隋奕口中近百年前的新郎官家了。 裕笙本來就有意進了金陵城之后打聽情報,但眼下這個車夫主動就和他說起了。 凡俗間說走馬卒夫都是下等行當,殊不知這種人消息最為靈通,說不定比千山宗知道的事情還多。 裕笙一副恐懼又獵奇的模樣,頗感興趣地問道:“那官府不管嗎?” 車夫擺擺手:“這事哪是官府能管得了的?那幾個男丁暴斃的毫無征兆,有個娃娃還是死在親娘懷里的呢!” “后來妖物作為的消息一天傳的比一天旺,崔家聯合官府到處張羅云游道人處理這件事,結果您猜怎么著?” “怎么著?” “那上門看事的云游道人啊,無一例外都死了!” “我去!”華晉沒忍住,嗷一嗓子,被符悅橫了一眼。 裕笙也瞪過去一眼,然后轉過頭對車夫道:“您別理會這小子,接著說?!?/br> 車夫點了點頭,繼續(xù)道:“我聽說那妖物,現在滿城搜羅道人,這些日子就接連殺了四十多個,聽說等到殺了七七四十九個的時候,便是妖法大成之日!到時候,神仙來了恐怕都難治!” 話說到這,即便是裕笙也忍不住真心實意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孽畜是在練什么活人生祭的妖法?居然連著弄死了四十多個! 就算其中有濫竽充數、渾水摸魚之徒——“那,難道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嗎?” 車夫搖搖頭:“沒聽說過有活下來的。這件事也是我們驛站跑過金陵的兄弟說的,具體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吹牛還不知道呢,客官你也別擔心。” “那妖孽針對的是崔家和道人,你們講四書五經的,惹不到惹不到,到時候小心行事別去招惹就是了?!?/br> 裕笙心說我之前是吹牛逼呢,講個錘子的四書五經,我們本來就是沖著招惹那妖孽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