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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嗯?” 蕭磬睫毛抖了抖:“弟子有錯?!?/br> 裕笙盯著蕭磬磨了磨牙,這小子真是…… 真是夠毒的! 萬一他哪天要是真看上了什么人想要拐回云頂峰當(dāng)?shù)纻H,這小子一嗓子不就得喊吹了? 旁邊還有仨人跟著起哄。 什么人不得被那一聲聲此起彼伏的爹給嚇跑了? 裕笙只要稍微想一想那個后果,就不由得臉色漆黑,心中暗道這種事情的苗頭,一定要扼殺在搖籃當(dāng)中。 “知道你錯哪了嗎?” 蕭磬低著頭乖順無比,和剛才那個一臉囂張喊爹的樣子判若兩人。 “弟子知道……不該放任妖狐糾纏師尊,應(yīng)該在發(fā)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就將妖狐緝拿?!?/br> 這他媽抓的是什么重點? 裕笙咬牙切齒:“不對!” “弟子學(xué)藝不精,發(fā)現(xiàn)的太晚?!?/br> “也不對!” 蕭磬垂著頭,小少年瘦白的脖頸脆弱的像是菟絲子。 “弟子……實在不知道?!?/br> 裕笙氣的開始上手,揉著蕭磬的頭發(fā):“你不該喊我爹知道嗎?讓你親爹知道了怎么想?今天要是個真姑娘,師尊跟她郎情妾意的,人家姑娘怎么想?” 蕭磬低著頭不說話,裕笙想看看這個小崽子想什么呢,就俯身湊近了看。 湊過去一看,裕笙滿嘴斥責(zé)的話都咽進(jìn)肚子里去了。 蕭磬淡色的雙眸當(dāng)中凝滿了霧氣,牙齒咬著下唇,一臉委屈。 裕笙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開始安慰:“我……誒你個大小伙子,你委屈什么啊,我都沒委屈呢?!” 蕭磬更憋屈了。 難受,難受的喘不上來氣。 難受的喉嚨發(fā)酸,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只要一想到師尊不勝溫柔的目光,溫?zé)岬膽驯?,獨一無二的注視都要分給另外一個人,蕭磬感覺自己難受的都快喘不上來氣了。 那個狐貍精憑什么? 他都不敢在師尊清醒的時候往師尊身上靠,那個狐貍精憑什么? 蕭磬忽然猶覺那狐貍精死的不夠凄慘,剛才他就應(yīng)該活生生的把那狐貍精的尾巴給薅下來,皮子剝下來,眼珠子挖下來,讓她好好的記住了、記住了! 下輩子,下下輩子,也別再敢碰他的師尊一下! 那是他的師尊! 蕭磬的睫毛顫抖了一下,蒙上了一層晶亮亮的水光。 裕笙心里咯噔一下。 平時看這孩子臉皮挺厚的啊,現(xiàn)在怎么說不得了呢? “你你你……”裕笙這回是徹底慌了神,稀里糊涂只能學(xué)當(dāng)初他師尊的樣子,伸手蹭了蹭蕭磬的眼角。 “你別哭了?!?/br> 裕笙想了想,又補(bǔ)充一句:“以后我不說你就好了?!?/br> 蕭磬眨了眨眼,抬臉看向裕笙。 他的聲音里有少年未脫的稚氣,混著一點變聲期的沙啞,摻著澀澀的哽咽:“我不要師娘?!?/br> 裕笙嘆口氣,戳了戳蕭磬的腦門:“你還管起你師尊的事了?那就是個狐貍精,為師還真能帶她回去了?” 蕭磬不說話,他想聽裕笙嘴里說出來一句,不會找?guī)熌铩?/br> 但是他問不出口,也知道裕笙不會跟他保證。 況且……況且蕭磬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資格要師尊的這個保證,他本來不過就是云頂峰的一個弟子,稍微特殊一點,也不過是師尊的內(nèi)門弟子。 內(nèi)門弟子都不止他一個。 蕭磬眨了眨眼睛,把眼底的水汽撲了個干凈。 這樣就夠了。 至少師尊會惦記他的情緒,至少這樣就夠了。 至少有的時候,哪怕就那么一刻,他是特殊的。 …… “被那只狐貍精鬧得太晚,耽誤時間了?!痹s限恿藗€懶腰,從寬大的袖袍里露出一截手腕來:“今晚現(xiàn)在客棧里住下,明天去驛站租馬車出發(fā)。” 看著頭頂?shù)目蜅E曝?,幾個弟子都沒什么異議,紛紛點了點頭。 裕笙昂首挺胸帶著弟子闊步邁進(jìn)了客棧當(dāng)中,聽見客棧小二說只剩三間上房的時候,立刻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就剩三間?” “是啊客官,就剩三間了。” 裕笙心里堵得慌,按理來說山寶鎮(zhèn)的人流量也不大,怎么偏生就剩下三間房了? 店小二解釋說山寶鎮(zhèn)雖然平時人流不大,但是最近京城有位官員卸任之后到了山寶鎮(zhèn)附近的鎮(zhèn)子養(yǎng)老,有不少拜訪者和隨行者,都去鎮(zhèn)子里拜訪。 裕笙這才肯罷休,不情不愿道:“那三間就三間吧?!?/br> “幾位客官里邊請。”店小二這邊把人往樓上引,華晉一把鎖住了常遠(yuǎn)的肩膀:“師尊,我和常遠(yuǎn)一起住?!?/br> 裕笙冷冷瞥過去一個眼刀,示意華晉少在外面給他丟人。 華晉縮了縮頭,不說話了。 小二引著三人進(jìn)了客房,問是否需要熱水什么的,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師尊?!比A晉第一個開口:“我不想和蕭磬住一個房間!”蕭磬冷哼一聲,抱著胳膊不說話。 符悅有些尷尬:“那,師尊,我先回房間休息了哈?!?/br> 裕笙點了點頭,這一趟就符悅一個女弟子,符悅肯定自己住。 符悅離開之后,裕笙皺著眉開口道:“華晉,不要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