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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捏她拳頭,趁機握在手心里暖著,輕笑一聲:“那想不想看到他們真的打起來?” 周小姐往后仰著臉看他,兩人四目相對,看著看著,就都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 下半夜,村里有還沒來得及宰來吃了的大公雞不顧時辰,大半夜就開始打鳴,吵得緊挨著的人不耐煩地往窗框上砸了個東西,嘩啦的碎裂聲清脆響亮。 燃著篝火的祠堂外還三三兩兩坐著不愿早睡的人,雖沒剛才那么熱鬧,卻也多多少少發(fā)出些聲響,誰也沒將其他地方的響動放在心上。 周小姐捂著嘴蹲在雞籠附近,看千機捏著雞脖子回來。人順利回來了,她才算是放心了,忙湊過去問:“怎么樣?真能成?” 千機勾唇一笑,自信中帶著點痞壞:“一會兒就知道了?!?/br> 還沒咽氣的大公雞在他手上掙扎,吸引咯在場唯二兩人的視線。 周小姐問:“這只雞怎么弄?” 千機抬頭四十五度角望天,“月上青山頭,人約五更后??赐陸蛟俪灶D夜宵,小姐意下如何?” 周小姐抿唇偷笑,雙手輕輕一合,欣然點頭:“正合我意!” 兩人又找了個最好的角度,就近尋了個背風處繼續(xù)等著好戲開鑼。 矮瘦男回房后,氣惱得叫上自己幾個師弟一起連喝好幾壇酒,關(guān)上門來嘀嘀咕咕說著要如何如何弄死血女等人,又要如何如何為師父報仇。 大約是喝酒喝多了,興頭上來,他們中甚至出現(xiàn)了埋怨教主瞻前顧后不夠雷厲風行,都到這時候了,教主本人竟還未在教眾面前露過面。 “如此藏頭露尾之人,居然是咱們的教主,哎!當真是......” 此言一出,驚得矮瘦男出了一身冷汗,倒是酒醒了幾分,當即阻止那名師弟繼續(xù)說下去。 他這些師弟都是才入門不久,根本沒見識過十年前教主的狠戾毒辣,矮瘦男也是太久沒親眼所見,加之最大的依仗師父沒了,心頭惶惶,少不得就急躁了幾分。 如此一鬧,興致全無,這場小團/伙聚會也就自然而然散了。 矮瘦男也是氣悶非常,干脆往床上一倒,摟著自己精心培養(yǎng)的毒物就蓋著被子睡覺去也。 不知過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忽聽外面鬧鬧哄哄,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矮瘦男陡然從夢中驚醒,剛坐起來,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當先就是一條血紅蛇鞭如毒蛇猛撲而來。 矮瘦男眼睛一睜,下意識放出滿床毒物,同時自己一個打滾兒滑到了床底。 若是平時,這點小手段血女自然不放在心上,可今晚才中了毒,沖過來時已是怒氣攻心,強行壓著毒勁,這會兒眼見著漫天毒蛾向自己撲來,心頭一凜,剛要轉(zhuǎn)氣,卻是氣息一滯,一口混雜著不詳青綠的血就噴了出來。 “地坤!你竟敢叛教!”血女勉力后撤,將鞭子甩得密不透風,好歹才在毒蛾群中保全了自己。相繼趕來的花和尚以及狼牙一見二人已經(jīng)打上了,對視一眼,默契點頭,決意先將地坤拿下再說。 然而此情此景,在地坤看來,這就是血女這老女人不知用什么手段說服了二人,且還明目張膽誣陷他叛教。 血女為人,地坤也有所了解,見她目光凜冽語氣森然,想必做的假罪是幾可亂真。因此地坤此時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逃! 先逃出去,再尋機去求助與他師父交好的右護法想辦法洗清罪名。 如此,地坤自然是毫不猶豫使出所有的招數(shù),以毒物阻撓三人,自己運足了輕功撞破了窗戶,迅速逃將出去。 因為逃得匆忙,地坤根本沒注意到作為他們臨時據(jù)點的吳家村此時安靜得過分,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眼中只有飛快倒退的房屋樹木。 血女想要追上去,卻是一個踉蹌,又捂著心口吐出一口毒血來。 花和尚忙道:“我跟狼牙去追,血女,你快搜解藥,能救一個算一個!” 狼牙二話不說,跟著花和尚就一通飛了出去,追著地坤消失在夜色中。 血女深恨之前自己要動手殺了地坤時,這二人在旁阻撓。不過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算計此二人的時候,畢竟如今整個吳家村里,只有這兩人陰差陽錯之下沒有中了地坤的毒。 若是真讓地坤這個罪魁禍首跑了,到時候吳家村教眾全部殞命的后果,就要他們?nèi)吮池摗?/br> 想到教主那六親不認的性子,血女打了個寒顫,咬牙奔進屋中,開始翻箱倒柜尋找解藥。 房頂上。 全程看著地坤主動給自己一伙的魔教中人花樣百出地下毒,看著五個頭領(lǐng)瞬息之間死的死傷的傷,都斗到了一起。 等血女找到解藥自己吃了,卻不顧其余中毒教眾,而是自己就低盤腿運功療傷解讀,周小姐才跟千機說悄悄話:“怎么那個矮子下了毒還喊冤啊?”演戲演得這么假的嗎? 千機笑了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練的是迷魂心法,現(xiàn)在你信了沒?” 周小姐小小聲抽氣,瞪大了眼睛問:“那你是不是對我也施了法?” 千機俯首,兩人近乎面貼面對視著:“怎么,你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心悅我?” 周小姐:“......” 一口氣憋著不敢吐出來,一張清秀的小臉也紅得跟朝霞似的。 也不知是憋紅的還是羞紅的,只一雙杏眸閃爍著水潤的光,眨也不眨地傻傻注視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