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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連續(xù)下了一周的連綿小雨,天空陰沉沉的,看得人心里也墜著幾分暗淡。 戴著口罩,架一副平面黑框眼鏡的燕行單肩背著個綠黃色粗布工具包,胸前掛著一個臨時通行證,毫無存在感地走進金碧輝煌的娛樂會所。 剛進去時大廳里的保安就拿著棍子上前盤問:“哎干什么的?” 燕行忍不住一陣咳嗽,咳得眼睛都紅了,更別說張口回話,只能無奈拎著臨時通行證給保安看。 保安用棍子頂開帽子撓頭,納悶兒道:“你就是老周的徒弟?就你一個人?能行嗎?” 燕行終于咳完了,嘆氣,啞著嗓子說:“最近不是突然降溫嘛,嗨,好多人都感冒了,我也被傳染上了???,不過電話里不是說電梯就按鍵出了問題嘛,我先檢查一下,看問題出在哪,不行就再來?!?/br> 這些人,賣電梯的時候說得好好的,這樣售后那樣保證,回頭真出了問題,就是能拖就拖,不能拖就隨便派個愣頭青過來糊弄人。 這事兒也不歸保安管,心里嘀咕一番就揮手讓燕行進去了,也忘了一開始看見燕行時覺得他戴著口罩進來鬼鬼祟祟想要讓人摘下來檢查。 初冬正是流感高發(fā)期,雖然得了也要不了人命,到底生病難受啊,誰愿意沒事兒去找病受呢。 娛樂會所外面角落一輛不起眼的車內,兩名便衣看見燕行成功混進去,松了口氣。年紀大一點的那個放松地舒展了一下身子,稍微年輕那個是今年剛分配來的,還是第一次跟著出任務。 看師父一臉輕松的樣子,不由納悶兒:“師父,那人到底是誰啊?上頭怎么安排他進去救人?” 這次是他們接到某位不知名記者傳出來的情報,解決了一大棘手問題。同時,上頭也下達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救出這位已經暴露并遭到非法禁錮的正義記者! 各小組人員緊急配合,燕行這個基本上見不到蹤影的外援也被叫了過來。 雖然沒說,可大家都知道,上頭如此重視,似乎是因為那名記者身份特殊,至于特殊在哪方面,就不知道了。 第44章 憑什么? 她憑什么能幫“少數人”選擇…… 換了工作后, 燕行越來越少動用時空異能。 環(huán)境不同了,盯著的眼睛也多了,有了家庭作為牽絆, 如非必要, 燕行不會讓自己陷入可能暴露的危機中。 偽裝成維修電梯的工人,燕行一路順利摸上三樓, 后又關閉電梯井, 順著豎井往上, 避開監(jiān)控靠近任務目標所在位置。 精神觸角掃描到任務目標所在的房間里里三層外三層, 連同房間左右上下都有人看守著, 已經抵達這層走廊的燕行神色從容, 好似真就是匆匆路過,直奔樓上。 會所是一棟單獨的皇宮樣式的建筑, 金碧輝煌,耀眼至極。一路往上, 燕行最終抵達了九樓天臺,方才找到合適的位置。 將偽裝的工具包丟在一旁, 從腰間拉出一圈纖細卻結實的鋼絲繩, 尋了一處水泥柱子將繩子固定好, 抬腳跨過防護欄,繩子上另一個卡扣往腰帶上一扣。 傾斜著身體蹬著護欄,保持半懸空的姿勢抬手在耳廓上輕叩三聲。 得到對面回應的兩長一短叩擊回應,被高空狂烈的冷風裹挾著的燕行絲毫猶豫也無,足下一蹬,整個人便如同輕盈的蝙蝠,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四樓B-206房間里。 趙遠茹被綁在紅色天鵝絨椅子上,嘴被黑色膠帶緊緊勒住, 額角血漬斑斑,臉上也腫了半邊,此時正眼神木納遲鈍地呆呆垂著。 這次要救的人也算是燕行的熟人,正是一年多不見的趙遠茹。 華國很多娛樂會所多少都沾點灰色東西,最常見的就是情/色、非法走/私等交易。趙遠茹這次盯上的正是有名的銷金窟。 當初沒能說服燕行加入自己,趙遠茹既遺憾又憋悶,遺憾于不能擁有一個厲害的搭檔,憋悶于如此厲害的人竟然真的甘于平凡。 不管怎么樣,她很快就離開,繼續(xù)自己的理想。 這次一開始,她是偶然間在某山區(qū)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專門靠拐賣女學生為生的村子,準備營救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趙遠茹一向膽大包天,當即決定冒險親自上陣,佯裝成不知世事的女大學生,被帶進去后又一路艱難追查,最后靠博取小頭目的喜愛,得到了一定的自由,順著瓜藤追蹤至此。 越查,背后的真相就越觸目驚心,趙遠茹發(fā)現(xiàn)自己將要觸及的利益團體也越發(fā)駭人。直覺告訴她必須馬上撤退,可看著一起被送來的女孩子們,趙遠茹到底還是咬牙拋開了個人安危,選擇了最冒險的做法。 事情發(fā)展正如警方推測的那樣,趙遠茹很快暴露,然后就被這群人抓起來準備殺人滅口。 那時候她只慶幸自己直覺敏銳,提前一步將情報以及自己搜羅的各種有力證據都傳了出去,只盼有關方面能盡快將這群人一網打盡,救回更多的受害女性。 在險之又險的緊要關頭,趙遠茹的身份被會所背后的人知曉,她躲開了悄無聲息死在某個角落的結局,卻難逃被當作人質等待榨干利用價值。 沒有丟掉小命,爭取到了獲救的希望,趙遠茹卻沒有以往渡過危機的暗喜自豪。此時她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女孩子臨死前的樣子,她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只知道她們一個叫果果,一個叫甜甜,都是會所里給她們隨口取的“花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