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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痣男哈哈大笑,抬手指了指走在前頭的兩個少年:“還他媽文明人?那咱們送這倆小兔崽子去干啥?去送他們見馬克思大神?” 維凱哭得耳朵嗡嗡的,沒聽清,始終努力保持冷靜,豎著耳朵聽動靜的柳知汐卻是眼皮子一跳,心口那里也砰砰亂跳起來。 這意思是,現(xiàn)在不是帶他們轉(zhuǎn)移藏身之地,而是要帶他們?nèi)⑷寺袷?/br> 腦子里已經(jīng)慌成一鍋漿糊,心里卻冷不丁冒出一句國罵:你妹的!殺人還要讓人家自己先把尸體運到地兒,不帶這樣的! 他已經(jīng)知道,不能再繼續(xù)等了。 柳知汐左右轉(zhuǎn)著眼珠子,身上一股股汗冒得更兇了,眼睛跟耳朵的感觸發(fā)揮到極致。 呼呼的沉重喘息聲無限放大,柳知汐精神緊繃到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產(chǎn)生了錯覺,他總覺得周圍有點什么奇怪的動靜。 仔細去辨別,又像是風(fēng)吹過樹葉,沒什么奇怪的動靜。 身后毛痣男跟屁褲男還在說話,毛痣男脾氣暴躁,一說到不順心的地方,抬腳就往柳知汐或維凱身上踹。 又一次,再對方抬腳踹來時,已經(jīng)瞄準(zhǔn)時機的柳知汐順著力氣咬牙奮力一沖。維凱沒準(zhǔn)備,可比起身后兩個窮兇極惡的匪徒,他當(dāng)然下意識就順著同學(xué)的力道一起往前撲來一段。 毛痣男根本沒把兩個學(xué)生崽放在眼里,加上說到氣憤處,手上拉繩子的力道一時沒注意,身上的重心都順著踹出的那一腳移了出去。 兩個少年一撲之下,只見眼前一花,毛痣男手上一松,眨眼功夫那兩個臭小子竟是已經(jīng)順著一個陡坡?lián)潴鶟L了出去。 “草你馬!” “敢跑!” “弄死他們倆崽子!” 滾下去的過程很不好受,樹木撞擊剮蹭且不說,更糟糕的是兩人之間的繩子很快就掛在了一棵手腕粗的樹根上。 柳知汐梗著脖子抬頭,看見他們倆根本沒有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樣直接滾下去,只滾到幾米遠。聽著兩個大漢罵罵咧咧滑下來的聲音,柳知汐側(cè)頭吐出一口血沫子,絕望彌漫,眼眸里也失了光亮,愣愣看著臉頰邊扎得人生疼的雜草。 地面灑落著被樹冠分割得斑駁破碎的陽光,看樣子,應(yīng)該快中午了。也不知道老姐現(xiàn)在在干什么,他死了,燕哥會不會安慰老姐? 空中,一片綠葉飄飄然墜落,葉柄處還是鮮嫩的翠綠,帶著一絲剛折斷的白漿。 柳知汐若有所覺,忍著渾身疼痛扭頭朝上空看去...... 飄落的樹葉,搖曳的樹稍,被撥弄得東倒西歪的灌木枝椏,暈倒的維凱,滿目猙獰滑在陡坡上的毛痣男與屁褲男。 剎那之間,這一小塊空間仿佛被施展了神秘魔法,連流動的空氣都靜止了,死寂一片,其間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成了凝固的死物。 * 屁褲男與毛痣男眼前一花,下一秒身體不由自主往前一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身體有一瞬間的失控。 兩人也沒多想,一心琢磨著馬上逮回那兩只小兔崽子要如何如何收拾他們倆,居然敢在他們兩個人面前逃跑,簡直就是看不起他們兄弟倆! “媽.....我靠?!”毛痣男穩(wěn)住前撲的力道,嘴上再待要罵,一抬眼,卻頓時瞪大了雙眼,靠了一聲說不出話來,像是舌頭被貓叼走了似的。 屁褲男反應(yīng)慢半拍,疑惑地看他,而后順著他驚恐的神態(tài)也望了過去,一時間,兩人只覺得大中午的,渾身上下卻直冒涼氣。 咚—— 咚咚—— 咕嘟—— 毛痣男抻著脖子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抬手,僵硬地扭頭看同伴:“這、這、這他娘的......” 這他娘的怎么回事啊?怎么上一秒還在那兒掛著的倆大活人,眨眼間就不見了? 屁褲男也嚇得心尖兒膽顫,不過他還是強自鎮(zhèn)定著說:“怕,怕個g....球!說不定是滾下去了,你快過去看看!” 如果忽略他臨時把“鬼”換成“球”,尾音也飄飄顫顫的話,當(dāng)是十分有膽色的建議。 毛痣男想往后縮,可平時他最是好面子,這會兒退了,萬一等一下發(fā)現(xiàn)是個烏龍,豈不是很沒面子? 壯著膽子,兩個人又顫著腿往那邊挪了挪,沒人,真沒人! 前后左右,連天上地下都看了,就是沒人! 兩人互相扶持著又去踩了踩,也沒找到什么隱蔽的坑洞。 所以兩個大活人,到底是怎么突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兩人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扭頭就往回跑。 跑了大概幾十米遠,兩人眼前一花,仿佛在人類無法察覺的瞬息之間,兩人就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拿捏著,像小人兒一般從一個場景,突兀地擺到了另一個場景里。 明明剛才身邊還是一棵大樹,下一瞬,身邊就變成了一叢灌木。 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兩人更害怕了,擠在一起顫顫巍巍戰(zhàn)戰(zhàn)兢兢打量了一圈,確定自己所處環(huán)境是真的變了。 “媽呀有鬼?。?!”兩人跳起來抱成一團,下一秒又不約而同伸手探腳把對方摔倒在地,試圖將對方丟下來喂鬼,好給自己尋一線生機。 可惜因為實在太過默契,最后兩人都摔倒了。 顧不得計較,兩人立刻如同彈簧,從地上彈起來就往前跑,帶起了一陣狂風(fē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