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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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生又來啦?” 笑著跟迎面而來的護工打招呼,范閑撓了撓頭:“是啊,我來看陳教授。”腳步微微一頓,護工看了看兩旁空無一人的走廊,又看了看范閑,壓低了聲音說道:“陳教授最近的身體情況不是很好,您要做好準備?!?/br> 愣了愣,范閑而后點點頭,露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好的,辛苦你了?!薄安恍量唷!币残α诵Γo工推著手推車繼續(xù)往前走“對了,陳教授之前念叨的那個人,你找到了嗎?找到了的話讓她來一趟吧,畢竟能見一面是一面?!?/br> 注視著護工離開的方向,范閑的眼神中有著nongnong的苦澀和哀愁,他聽見他自己低聲呢喃:“我……也找不到她了?!?/br> 拍拍自己的臉重新露出一個笑容,范閑推開了眼前這扇門:“陳教授,我來啦!” “你是誰?”床上的老人在看到邁著歡快的步伐進來的范閑的時候,渾濁的雙眼似乎在一瞬間亮了,卻又瞬間消散“我不認識你?!?/br> 自動自覺的拉過椅子坐到陳萍萍床邊,范閑笑著把自己背包里的東西擺出來,說道:“陳教授,我是范閑,是您的學生?!薄胺叮e?!闭J認真真的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陳萍萍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記得了?!?/br> 嘴角的笑容有一瞬間的苦澀,范閑接著拿起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在陳萍萍面前晃了晃,語氣輕快:“沒關系的。陳教授,那我們今天接著讀這一本吧,上一次我們讀到第九頁了,我們這回從第十頁開始好不好?” 對于沒有聽到陳萍萍的回答這件事情已經(jīng)習以為常,范閑翻開手中的書,開口說道:“從前呢,有兩個人,他們……” 看著眼前捧著書認真閱讀的范閑,陳萍萍隱隱約約地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似乎有人曾經(jīng)也這樣坐在自己面前,讀一本書。 那個人是誰?為什么他想不起來了? 讀完了這一段小故事,范閑聽到了外面輕輕響起的敲門聲,合上書眉眼溫和地說道:“陳教授,我今天能帶您去一個地方嗎?”“哦,好。”像一只提線木偶一樣任由范閑幫自己穿衣服,把自己抱到輪椅上,陳萍萍微微低著頭摩挲著自己左手無名指的地方,那里有一圈傷疤,為什么會有這一圈傷疤,他忘記了…… 安靜地坐在車上,陳萍萍看著兩邊飛快的向后退的風景,聽到了從收音機中傳出來的歌曲:“黑暗中你會看到誰的模樣,誰會讓你難過紅了眼眶,那一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以為時間會撫平傷,相約在老地方,現(xiàn)在曲終人散場,只剩當初信仰,回頭望,人世無?!?/br> 摩挲著無名指的動作一頓,陳萍萍的目光落到了車載收音機上,有些僵硬地歪了歪頭,好像有誰曾經(jīng)唱過這首歌,那是誰? 從后視鏡中看到陳萍萍有些困惑的表情,范閑和坐在副駕駛上的林婉兒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悲傷。微微搖了搖頭,范閑轉回視線繼續(xù)看向前面的道路,內(nèi)心卻變得越來越沉重。 似乎自從裴長卿死后,陳萍萍的記憶力也一天不如一天,到現(xiàn)如今住在養(yǎng)老院里,誰都不記得,誰也不知道。 每天看著窗外的飛鳥忙忙碌碌,看著花開花謝,看著養(yǎng)老院里有人進來,也有人走。 他只記得,他似乎忘記了一個人,那個人對他很重要,但是她姓甚名誰,長什么樣子,他都忘了,他只記得他們曾經(jīng)似乎見過面,亦或者是有過轟轟烈烈的過往,但是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看著周圍的景色逐漸變得荒涼,范閑最終把車停在了停車場里,通過后視鏡對著陳萍萍安撫性地笑了笑:“我們到了?!?/br> 坐在輪椅上看著有一個人影越來越近,陳萍萍瞇著雙眼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那是一位非常高挑的女孩子,穿著一身黑衣,懷里抱著一束菊花。 “安安?!睕_著迎面而來的裴安一點頭,范閑輕聲說道“那邊都聯(lián)系完了?”“聯(lián)系完了?!蹦抗鈷叩桨舶察o靜的坐在輪椅上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的陳萍萍,裴安的瞳孔縮了縮,聲音有些發(fā)緊“他怎么樣了?” 轉頭看了看站在陳萍萍身邊的林婉兒,范閑微微搖了搖頭:“情況不太好,你出國的這些年,他的記憶力一天天的退化,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了?!?/br> 深吸了一口氣,裴安轉身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一點點把自己的眼淚憋回去,聲音有些顫抖:“二十年了,我媽走了二十年了?!薄鞍舶病!鄙焓峙呐呐岚驳募绨?,范閑的聲音也帶了幾分苦澀。 紅著眼眶抿唇一笑,裴安搖搖頭之后主動走向陳萍萍,半跪下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裴安,你可以叫我安安?!薄芭岚病!惫怨郧汕傻刂貜土艘槐?,陳萍萍渾濁的眼睛當中閃現(xiàn)出了一絲亮光“那你認識一個人嗎?我好想忘記了一個人,你認識她嗎?” 眼淚一瞬間涌了出來,裴安轉過頭有些狼狽地擦干凈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之后笑著點點頭:“我認識她,我?guī)闳ヒ娝?,好嗎?”“你別哭?!庇行┍孔镜赜弥父共寥ヅ岚材樕系难蹨I,陳萍萍面上突然露出了幾分慌亂“安安,你別哭……” “對不起對不起。”粗魯?shù)啬ǖ糇约耗樕系臏I水,裴安握住對方皮包骨的手指,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不哭,我?guī)闳ヒ娝貌缓???/br> 臉上露出了一個孩子一般的笑容,陳萍萍用力地點點頭:“好。” 搖搖晃晃地走在有石子的路上,陳萍萍抱著懷里的那束菊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你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還好嗎?她是不是已經(jīng)結婚了?她身體還好嗎?” 死死地咬著下唇,裴安點了點頭,故意粗著嗓子回答:“她,很好。”她該怎么說?該怎么回答陳萍萍的問題?告訴他實際上她要找的人已經(jīng)在二十年前就死去了? 輪椅最終停留在了一塊墓碑前,陳萍萍一字一頓地念出上面刻著的字:“裴長卿之墓,裴長卿,是誰?”“她是你要找的人?!睆澭殃惼计紤牙锏幕ㄊ诺侥贡埃岚猜曇羝届o“她叫裴長卿,是你一直要找的人?!?/br> “不不不,她不是這樣的,她是,她是……”努力想要回想起自己想要尋找的那個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腦中一片空白,陳萍萍抬手狠狠地敲著自己的太陽xue“她不是這樣的!” 一把抓住陳萍萍還想敲著自己太陽xue的手,裴安紅了眼眶:“她就是裴長卿,是你要找的人,她是你的前妻?!?/br> “什么是前妻?”仰起頭看著裴安,陳萍萍一臉茫然“是她不要我了嗎?她為什么不要我了?” 說到這兒,陳萍萍眨眨眼又重新看向了墓碑,語氣當中夾雜著幾分委屈:“是我做的哪兒不夠好嗎?為什么她不要我了?她是不是在跟我捉迷藏?”拽著裴安的衣袖晃了晃,陳萍萍指了指墓碑:“我認輸了,你快叫她出來吧好不好?” “陳萍萍!”終于失聲痛哭,裴安指著那塊冷冰冰的墓碑,眼眶通紅“她死了,裴長卿她死了!她二十年前死在了f國,連骨灰都沒有帶回來?!?/br> 抓著裴安衣角的手一點點的松開,陳萍萍轉著輪椅看向了那塊墓碑,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本來應該是相片的地方,抬起自己的衣袖輕輕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塵,沒說話。 轉頭看了一眼同樣在擦眼淚的范閑,裴安吸吸鼻子半跪下來,剛想說什么卻聽到了陳萍萍的聲音:“月彎彎,痛得心碎了一半,月光把這些年,染得那么藍,等不到圓滿都怪我們不勇敢,你在我生命留下的遺憾,怎么還?!?/br> “陳萍萍?!甭犞呿懫鸬母杪?,裴安抓著輪椅的扶手,怔怔地看著突然落淚的陳萍萍“你想起來了嗎?” 沒有回答裴安的問題,陳萍萍突然把手伸進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了一枚戒指。 輕輕的把戒指放到那束菊花旁邊,陳萍萍用手指一點點擦過墓碑上的文字:“她一定很漂亮,也很善良吧?” “對不起呀,我把你忘了,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不要怪我呀?!?/br> 推著陳萍萍的輪椅往停車場走去,裴安突然聽到陳萍萍在問自己:“剛剛,我們看的是誰?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兒?” ※※※※※※※※※※※※※※※※※※※※ 刀子三部曲正式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