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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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盯著正對著自己行禮的那位大太監(jiān),裴長卿扯起嘴角就這么站在馬車上微微抬頭看向四周??粗约哼M來的那座宮門,裴長卿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微微啟唇像是要發(fā)出一聲嘆息,最終卻消散為嘴角那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搭在馬車頂棚上的手指一點點收緊又瞬間松開,裴長卿低頭看了看仍舊跪著等待著自己下馬車的小黃門,理了理袖子淡然地吩咐一句:“你起來吧?!?/br> 聽了這句話頓時把頭埋得更低了,小黃門沒說一句話而是繼續(xù)跪在原地等待著裴長卿從自己的后背踩過去?!靶∨峁媚锩麒b?!币慌缘拇筇O(jiān)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笑瞇瞇地開口“他們不過是最低等的奴才而已,小裴姑娘無需憐惜。” 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復雜,裴長卿最終還是抬手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另外一個候在馬車旁的侍從手上,由著他扶著自己下了馬車。 當雙腳落在地面上的時候,裴長卿藏在寬大的袖口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面容沉寂地看著剛剛被自己踩著下來的那位小黃門低著頭從地上迅速地爬起來退到一邊,等待著大太監(jiān)的下一個指令。 耳朵突然動了動,裴長卿從中捕捉到了一串繁雜的腳步聲,還沒等她細想,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太子殿下駕到——” 原本顯露出了幾分疲倦的臉上頓時改成了淡淡的笑意,裴長卿抬眼看著正在沖自己所在的方向大步走來的一行人,并不算是意外地聽著耳邊緊跟其后響起的一連串“噗通”的雙膝跪地的聲音。 鶴立雞群一般地站在原地,裴長卿略帶微笑地沖陰沉著一張臉大步走來的李承乾拱了拱手:“裴長卿見過太子殿下?!?/br> “裴長卿,你見了本太子,為何不跪?”滿臉陰翳地盯著裴長卿,李承乾無視了身邊跪著的一群人徑直走到裴長卿面前,指了指地面“難不成你連尊卑都不分了嗎?” 真的是有點心疼在自己看來愚蠢的過分的李承乾,裴長卿同樣伸出手指了指地面,假笑著回答:“回稟太子殿下,陛下曾經(jīng)親口下過諭旨我和范閑兩個人都可以不用下跪。難道太子殿下不知道嗎?” “現(xiàn)在明明……”上前一步抬手就想揪住裴長卿的衣領(lǐng),李承乾瞇起眼睛盯著那抹刺眼的笑容看了幾秒,最終還是后退一步不耐煩地一揮袖“都起來!” 原本躁動不安的心像是被其他人那一串極為整齊的:“謝過太子殿下?!膘偬搅?,李承乾一點點收斂了原本帶著怒氣的表情,重新變得像一位真正的太子一樣,大度的沖裴長卿點頭致意:“小裴姑娘,好久不見?!?/br> 不卑不亢地后退一步,裴長卿看著李承乾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臉色,低下頭用手隨意地撥弄幾下自己的裙擺,突然有些惶恐地開口:“太子殿下這話說得,倒像是在埋怨我裴長卿許久不曾進宮看過殿下一樣?!?/br> 也沒等李承乾憋出一句答復,裴長卿接著問道:“不知太子殿下此番請我進宮,可有安排住處?” “西面的明德宮,就歸小裴姑娘了?!泵寄可畛恋淖屓丝床怀銮榫w起伏,李承乾也學著裴長卿的樣子抖了抖自己的袍袖,揮手示意那位大太監(jiān)上前“你,帶著小裴姑娘去明德宮修整吧。” 面不改色地看著那位大太監(jiān)誠惶誠恐地上前對著自己和李承乾分別躬身行禮,裴長卿在對方行完禮之后順手托了對方的胳膊一把:“這么大年紀了,就不必如此行禮了?!?/br> “我親愛的小皇妹?!鼻『冒崖曇艨刂圃谌齻€人都能聽到的音量,李承乾的眼中閃過nongnong的幸災樂禍,頗為“好心”地提醒道“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同樣保持這樣的一份心情?!?/br> 歪頭用手扶了扶頭上的發(fā)簪,裴長卿笑的竟然還帶著幾分憐憫:“這句話也同樣還給太子殿下,也希望太子殿下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夠像今天一樣開心?!?/br> 放下這句話,裴長卿錯身抬腳率先往前走,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李承澤冰冷的聲音傳來:“小皇妹,你逃不出去的?!?/br> 聲音中夾雜的涼意直達耳膜,裴長卿并不在意地笑了笑,而是頓了頓腳步,不緊不慢地問道:“這位公公不走嗎?” 安靜地跟在大太監(jiān)身后一直往宮城的西面走,裴長卿原本還帶著淡笑的臉色逐漸消失轉(zhuǎn)而變得凝重,隨后裝作不甚在意地開口問道:“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位公公如何稱呼?” “咱家姓劉。” “哦~劉公公。”背著手點點頭,裴長卿的目光在一棵樹上停留了幾秒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訊息一樣,接著嘮家常般地問道“那敢問劉公公,我進宮這件事情,太后知道嗎?” 抓著拂塵的手頓時一緊,劉公公先是左右看了看,隨后低聲警告裴長卿:“小裴姑娘,還請慎言?!?/br> 掏掏耳朵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裴長卿聽著耳邊時斷時續(xù)的嗚咽聲,再看看周圍瘋長的雜草,莫名地很想仰天長嘆一聲。陳萍萍啊陳萍萍,我這回為了你我可是犧牲大發(fā)了!你看看這周圍,說是亂葬崗都有人信,更何況不要以為我沒看見樹上的那些個奇奇怪怪的花紋! 想到這兒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裴長卿忿忿不平的暗自嘀咕,等這次完事了怎么也得讓陳萍萍請自己吃一個月的石一居的大餐,不然都彌補不了她受傷的心靈。 想到這兒自顧自咧開嘴笑了,裴長卿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打著某種特定的節(jié)奏,連帶著看周圍的景色都不覺得那么的刺眼了起來。 最終停在了一扇連紅漆都開始往下剝落的門前,劉公公膽戰(zhàn)心驚地側(cè)身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此時裴長卿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小裴姑娘,咱們到了?!?/br> 在一路上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心情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裴長卿在看到這扇門僅僅只是掉了漆的時候還心情頗好地想,只是掉了漆,至少門還沒被蟲子啃了或者是其他的毛病。裴長卿想到這兒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有些詭異,最終還是心情頗好地問了一句:“那請問這個是用鑰匙打開還是我直接踹開?” 愣了愣迅速推開門,劉公公點頭哈腰地帶著往里走:“小裴姑娘恕罪,這明德宮暫時還沒有鑰匙,還需要等庫房那邊進行鑄造?!薄芭?,那大概多長時間???”嫌劉公公走的太慢,裴長卿干脆自己直接大步往前走站在整座宮殿的中央,慢慢環(huán)視著四周。 把頭埋得更低了,劉公公生怕對方一個不滿意就直接把自己殺了,連說話的措辭都變得更加謹慎:“這個……咱家不知,但是咱家會稟明太子殿下催庫房那邊辦事的?!?/br> 只是微微搖頭并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裴長卿重新站定之后煞有其事地評價著自己即將入住的這座宮殿:“總體來講還是能住人的,就是這墻看著有點漏風啊,還有房頂上面怎么這么多雜草回頭塌了怎么辦?這地磚也是該修修了,深一腳淺一腳生怕別人不崴腳啊?!?/br> 安靜的站在裴長卿的側(cè)后方?jīng)]有說話,劉公公聽著裴長卿的評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在順著臉頰往下滑,最終落在衣領(lǐng)上形成一點轉(zhuǎn)瞬即逝的水跡。 走到墻邊隨手一抹,裴長卿低頭看著手上的墻皮捻了捻,目光在墻皮后露出來的那段金黃色的線條上停留了幾秒,隨口問道:“劉公公,敢問這座明德宮,之前可有人居?。俊?/br> “回小裴姑娘,這座宮殿自從太子殿下下令讓小裴姑娘居住后,就再也沒有人來過了。即使有人來過,也只是路過?!辈幻靼诪槭裁磿羞@樣的問題,劉公公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沒有人來過?”順著自己剛剛摳開的地方再摳了摳,裴長卿盯著顯露出來的明顯是一個花紋形狀的線條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毛,像是在感慨自己這個住的地方環(huán)境確實是差的不行一樣慢慢悠悠的開口“那我還當真是要感謝太子殿下給我這么一個清幽之地?!?/br> 說著緩緩轉(zhuǎn)過身,裴長卿隨手扔掉手中的墻皮,笑著看著低著頭站在原地的劉公公,接著問道:“不知劉公公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痹谀樕蠑D出一個平易近人的笑容,劉公公幾乎產(chǎn)生了自己會被裴長卿下一秒就大卸八塊的錯覺“只是太子殿下吩咐咱家滿足一切小裴姑娘的吩咐?!?/br> 站在原地想了想,裴長卿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指腹,不甚在意地說道:“那還是勞煩劉公公幫在下找?guī)讉€幫手來吧,畢竟這宮殿破成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住了。”說著上前一步,裴長卿半是威脅半是勸哄地說道:“想來劉公公也是這么想的吧?” 一直聽著劉公公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消失了,裴長卿這才撥弄著自己的頭發(fā)卸下了臉上原本還帶著的笑容。面無表情的松開自己繞著頭發(fā)的手指,裴長卿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的那個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的花紋,頗有些暴躁地抓了抓頭發(fā):“麻煩!” 再抬頭看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只要被大風一吹就能噼里啪啦往下掉的瓦片,還有從墻皮下顯露出來的那個奇怪的金色線條,裴長卿頓時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似乎連剛剛的好心情都被這種壓力沖淡了。 從見完李承乾之后在到明德宮的這一段路上,裴長卿都沒有再聽到除自己和那位劉公公之外第三個人的呼吸聲,想到這兒裴長卿隨手一揮把吱呀作響的宮門重新關(guān)上,大步往自己要居住的寢宮走去。 一手用袍袖把自己的口鼻掩蓋好,裴長卿在用手推開和用腳踹開這兩個選擇當中猶豫了兩秒之后,毫不猶豫地抬腳踢開了自己面前的宮門。 即使隔著衣袖也能聞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灰塵的味道,裴長卿一手不斷地在自己面前揮舞著,眼睛迅速轉(zhuǎn)動著看著整座宮殿里的布置,最終瞪著那把已經(jīng)被腐蝕了的椅子笑了出來。 點點頭表示自己是真的徹底服氣了,裴長卿咬著后槽牙把李承乾在自己的內(nèi)心捶打了上千次,這才憋出一句:“李承乾你真棒!” 已經(jīng)了解了自己住的地方到底是個什么地方,裴長卿干脆利落地退出去用腳一勾把門帶上,迎著打在自己臉上的夕陽伸了個懶腰:“來都來了,就當體驗生活了?!?/br> 正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雜亂的腳步聲,裴長卿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一撩衣擺干脆直接坐在臺階上,懶洋洋地等著來人把宮門推開。 “長卿已經(jīng)進宮了?” 把手頭的公文放下,陳萍萍借著這個機會抬頭掃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示意朱格把蠟燭點上?!笆?,阿裴在回到府邸不久之后就被太子殿下的人接走了?!秉c好蠟燭后退一步站回原位,朱格低聲說道“看來人,是秦家軍?!?/br> 翻開另外一份公文的手頓了頓,陳萍萍這時候才抬眼看向了站在桌前的朱格,聲音有些冷淡:“秦家軍來接的長卿?” 點點頭沒說話,朱格聽著陳萍萍發(fā)出一聲冷笑,隨口問道:“宮里什么動靜?”“太子殿下安排阿裴住在明德宮?!毕肫鹱约旱玫降那閳?,朱格自己都恨得牙癢癢,當年明德宮里的那些齷齪事,外人雖然不知道但是他們監(jiān)察院的人可都是門兒清。 干脆直接把手里沒看幾個字的公文重新丟到桌上,陳萍萍捏著鼻梁微微垂頭,低聲呢喃:“明德宮……” 念叨完這三個字自己先冷笑出聲,陳萍萍隨后抬手指著朱格手中捏著的那張紙條,有些疲憊:“手里拿的是給我的?” 說道自己手中的這張紙條,朱格的聲音不自覺地帶著幾分警覺,壓低聲音說道:“回院長,這紙條是突然出現(xiàn)在屬下的桌子上的,指明了要給院長您。” “拿來吧?!?/br> 從一旁的架子上抽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陳萍萍把紙條裹在手帕中展開,眼睛一點點地瞇了起來。看著紙條上畫著的那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陳萍萍嘴角掛著一絲笑意的把紙條丟進桌角的香爐中焚毀,吩咐道:“把城門口的人都撤回來吧,這幾天盯緊了宮里?!?/br> 擺擺手示意朱格下去,陳萍萍撐著有些沉重的頭閉上眼睛,突然聽到影子冷冰冰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后響起:“陳萍萍,你再不好好休息該生病了?!?/br> “你怎么越來越啰嗦了?”一想起那些苦藥湯子就頭疼,陳萍萍揉著太陽xue坐直身子“情況怎么樣?” 對于陳萍萍這種轉(zhuǎn)移話題的方式習以為常,影子從他身后繞到桌子前聞了聞空氣中的熏香的味道,隨后皺著眉問了一句:“你什么時候換的熏香?” “今天?!碧匾獯蜷_香爐的蓋子看了看里面還剩下一半的香料,陳萍萍頭也不抬地問道“怎么了?” 搖搖頭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影子的腦海中自動浮現(xiàn)出了同款熏香的另一個主人,隱藏在面具后的臉有些僵硬,隨后冷淡的說道:“明德宮有問題?!?/br> 已經(jīng)走到院外的朱格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言若海,剛想抬手打個招呼就被一把拉住了袖子:“朱大人。”“言大人這是……”低頭看了看言若海的手,朱格被拉的一個踉蹌“來找院長?” 點點頭又指了指陳萍萍的屋子,言若海低聲問道:“心情可還好?”“還可以?!泵靼诪槭裁囱匀艉栠@樣的問題,經(jīng)歷過同樣的經(jīng)歷的朱格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那位快了。” 略一思索就知道朱格指的是什么事情,言若海低頭裝作是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一樣收回手,眼角突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和朱格同時整理完了自己的衣服之后轉(zhuǎn)過身,言若??粗€沒到自己面前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一股血腥氣息的方七,微微頷首:“方大人?!?/br> “朱大人,言大人。”一手端著煙斗一手背后,方七站在離兩個人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來,磕了磕煙斗里的煙灰,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二位大人也是來找陳院長的?” 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往自己的后面撤了一步,朱格和言若海不約而同地說道:“方大人先請?!?/br> 駝著背慢慢地走進陳萍萍的院子里,方七緩緩吐出一口煙,嗓音嘶啞地提醒:“朱大人,城西那片地方,多多留意?!?/br> 臉色頓時一僵,朱格瞬間聯(lián)想到了前些天的事情,只來得及說出一句:“多謝方大人?!敝?,就急匆匆的往自己一處的小院里走去。 前度時間的城東,現(xiàn)如今的城西,這偌大的京城,是真當他朱格手下的人是吃白飯的嗎?! 越想越生氣,朱格腳下走的飛快,一回到自己一處的地方看著有幾個正在休息的下屬,殺氣騰騰地訓斥:“還有時間休息!天天這么多工作是還不夠多嗎?看什么看!開會!” “院長,這是任世仁的供詞。” 恭敬的把懷里的幾張紙在陳萍萍的桌上擺好,方七后退幾步把煙斗背在自己身后,仍舊冷這張臉等著陳萍萍的反應。 一目十行的把手中密密麻麻的供詞看完,陳萍萍拿起放在桌上的半塊虎符顛了顛,問道:“人還活著?”“還活著?!弊哉J為自己還沒有用出多少手段就讓人招供了這件事情還有些不太滿意,方七點頭說道“就是可能放出去也會是個傻子了。” 對于任世仁會不會變成一個傻子這種事情并不上心,陳萍萍在看完所有的供詞之后示意方七收回去,又轉(zhuǎn)手把手里的虎符給了站在身后的影子,這才不咸不淡地吩咐:“把任世仁收拾收拾直接扔回任府門口,留在監(jiān)察院里看著礙眼。這東西你給范閑送過去,他會知道怎么做。” 夜晚。 終于從太后的宮殿里豎著走出來,裴長卿一如既往的對著把自己送出來的小太監(jiān)福了福身表示感謝,隨后目光不經(jīng)意地瞥過對方的雙腳,轉(zhuǎn)身離去。 在拐過角后原本平穩(wěn)的步伐變得極為狼狽,裴長卿跌跌撞撞地靠在墻上,用手死死地捏著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的手腕。身體不住地顫抖著,裴長卿閉上眼聆聽著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最終順著墻壁跌坐在了地上。 從地面上傳來的涼意讓她的神志略微清醒,裴長卿僵硬地松開自己捏著手腕的那只手,反手摸上了自己身后的墻壁,笑的滿是輕松:“還好,命沒丟?!?/br> 說著就要忍著全身上下的疼痛站起身,裴長卿在嘗試了幾次之后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等待著藥勁過去。 大腦昏昏沉沉還不斷的閃現(xiàn)出一些自己不想回憶起的片段,裴長卿狠心把自己的舌尖咬破,強迫自己用疼痛來抵抗強勁的藥效。一邊忍耐著等著藥勁過去,裴長卿一邊罵為了殺自己不惜一切代價的太后。 體內(nèi)的這種毒素若是之前的裴長卿恐怕都不會放在眼里,但是現(xiàn)如今的裴長卿卻因為這種毒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等藥勁稍有所緩解之后再回到明德宮。 在把慶帝都罵了一遍之后,裴長卿終于能夠抖著胳膊把自己從地上支撐起來。搖搖晃晃地站穩(wěn),裴長卿一手扶著墻壁另外一只手掐著自己眉心的部位,等眼前的黑點消退后才抬腳一步一步的往明德宮的方向走去。 把每一步都走的盡量平穩(wěn),裴長卿垂在身側(cè)的手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rou里,又用寬大的衣袖做掩飾防止自己手上的血跡低落到地上。 仿佛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帶著灼熱的氣息,裴長卿瞇起眼睛借著月光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岔路,剛想抬腳走自己印象中的道路,卻聽見了身后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小裴姑娘?” 抬手轉(zhuǎn)身抽出匕首對著剛剛聲音傳出來的方向,裴長卿晃了晃身子才站穩(wěn),皺著眉看著正小心翼翼地湊過來的小太監(jiān)和宮女,后退一步:“你們是什么人?”該死,因為這個毒自己的警惕性已經(jīng)差到必須要讓人出聲才能知道身后有人的地步了嗎? 兩人站在離裴長卿還有幾步的距離停下來,小太監(jiān)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燈籠,極為小聲地解釋道:“咱家是奉了淑貴妃的命令過來接小裴姑娘的?!?/br> 淑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