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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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長卿一路策馬而來,到了靖王府的時候正好趕上范府的轎子也剛好停下來。翻身下馬,裴長卿順手順了兩把馬鬃毛后,有意無意地看向了自打自己下了馬之后就試圖用懷里的紙袋子擋住自己的臉的滕梓荊,微微扯了扯嘴角。 把馬韁繩交給迎上前來的靖王府的下人,裴長卿隨口說了句:“辛苦?!敝?,大步走上前對看向自己的李弘成一拱手:“世子。喲,看來我還沒來晚啊。” 有些怔愣地看著眼前一襲紅裙神采飛揚的裴長卿,李弘成恍惚了兩秒之后才微微點頭說道:“小裴姑娘來了?”“是啊,阿澤還特意跟我說今日是你舉辦的詩會,讓我務必參加?!边呎f邊走上前,裴長卿站在臺階上滿臉調侃地看著李弘成,開口“怎么,我難得換身衣服,這就被我迷住了?” 也沒等李弘成試圖辯解什么,裴長卿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范若若,笑著說道:“這位就是京城第一才女范若若范小姐吧?果然是貌若天仙,若我要是位公子,恐怕也會對范小姐一見鐘情二見傾心,迫不及待想要上門提親了?!?/br> 被裴長卿的一番話說得有些臉紅,范若若低著頭依著規(guī)矩福了福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見過小裴姑娘,小裴姑娘過獎了?!?/br> 看出來小姑娘如果再逗下去可能會適得其反,再加上身后有個人一直在自己背后輕咳,裴長卿哈哈一笑,而后轉身面色如常的一肘子頂在李弘成的肋骨上,言語中透露出滿滿的威脅:“那我就先進去了,世子殿下辛苦啊?!?/br> 被裴長卿的肘擊頂的面部扭曲了一瞬,李弘成苦笑著說道:“好好好,那小裴姑娘你就自便?”湊過去壓低了聲音,裴長卿舔舔唇說道:“世子殿下若是真心喜歡這位若若meimei,可還得努把力啊?!闭f完,裴長卿扭頭看了一眼高喊著“不好意思來晚了?!钡姆堕e,哼笑了一聲。 對著一頭霧水的范閑點點頭叫了聲:“范公子?!迸衢L卿大步走進靖王府,末了還揮揮手揚聲說道:“不用帶路,我認路,你們都是下去吧。” 后面隱隱約約的人聲被拋在腦后,裴長卿大步流星地走向靖王府的后院,邊走還邊感慨:“嗯,這王府確實是景色不錯啊。亭臺樓閣,享受?!?/br>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王府不夠好看了?”李承澤的聲音突然從前面?zhèn)鬟^來,帶著淡淡的不悅“謝必安——”“哎哎哎,你干嘛你干嘛?”側身躲過謝必安的劍順勢抓住對方的手固定住,裴長卿就著這個姿勢沖里面的人翻了個白眼,不滿地說道“我說你了嗎你就讓謝必安跟我打?” 從書中抬起頭,李承澤看著退回一旁的謝必安,又看了看毫不客氣直接坐在自己面前的裴長卿,哼了一聲:“怎么,不行嗎?”“行行行,你說什么都行?!睗M不在乎地擺擺手,裴長卿摘下腰間的武器放到桌子上,豪氣沖天地說道“你不就是想讓謝必安的劍術再增進增進嗎,我滿足你這個愿望還不行嗎?”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一言為定,話說你咋還捧著這本書看啊?!?/br> 隨手從面前的果盤里拿了顆杏,裴長卿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玩兒,抬眼看著擋在自己和李承澤之間的那本書,問道:“我記得好像這期的《紅樓》已經出了有兩個月了?看完了再看一遍?” 雖然對于現(xiàn)代社會的印象已經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但是裴長卿還是能記得在中小學必讀書籍的名單當中每次必有的“中國四大名著”的,雖然那時候她翻了翻和原著似乎還是有很大差別,但是當中的人物甚至是經典的劇情橋段都讓裴長卿相信這位人士一定是一位和葉輕眉一樣的穿越人士。 “當年看這本書的心境,已經和現(xiàn)在不一樣了?!狈畔率掷锏臅?,李承澤上下打量了一圈裴長卿,撐著下巴問道“你今天這身衣服,是別人給你挑的吧?!薄斑@么明顯的嗎?”拋杏的手一頓,隨后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裴長卿有些驚訝地問道“我平常都是這么不拘小節(jié)的人?” “倒也不是說不拘小節(jié)?!鄙焓帜昧祟w葡萄吃,李承澤點了點裴長卿的衣服,解釋“你平常從來不會穿這種鮮艷色彩的衣服,尤其是紅色的,你都沒發(fā)現(xiàn)你平常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素色而且還黑色偏多嗎?” 眨巴眨巴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時的穿衣風格,裴長卿后知后覺地說道:“好像是這樣啊,怪不得今天我在門口看見李弘成見我差點沒認出來我?!薄安贿^說實話確實是你穿紅色好看?!睉醒笱蟮匕褧赃呁屏送疲畛袧赏犷^看著裴長卿的裝扮,點評。 “難得你夸我一回,我是不是還得象征性地給您磕個頭謝恩?”換了個坐姿,裴長卿咬著嘴里的杏含糊不清地問道。沒忍住探身照著頭拍了她一巴掌,李承澤推過去一杯清茶,責怪:“怎么就你話最多。” 深知拿人家手短,吃人家最短,裴長卿兩三口解決掉手中的杏,又在拿過一旁擺好的帕子擦擦手,這才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得哄二殿下開心嗎。請問您現(xiàn)在開心嗎?” 被裴長卿的話噎到,李承澤伸手指著裴長卿指了半天,才在對方不懷好意的笑容中哼了一聲,說起了另外的事情:“回頭我給你送些首飾過去,你今日脖子上缺點東西?!焙敛豢蜌獾卣諉稳眨衢L卿還笑嘻嘻地拱了拱手:“那就多謝二殿下厚愛啦~” “話說你今日怎么來的這么晚?”干脆脫了鞋蹲在墊子上,李承澤有些狐疑地看著裴長卿“你是不是背著我又去干什么危險的事情了?” “哪兒能啊我的殿下。”立馬叫冤,裴長卿嬉皮笑臉地湊過去蹲在對方身邊笑嘻嘻地說道“我這不是這幾天住在陳園嗎,從郊外進到京城里本來就需要一些時間,再加上我這不是得好好梳洗打扮,再說我這不是也沒晚嗎?”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李承澤把頭扭到另一邊,冷哼了一聲:“誰知道你為了情報又沉醉在哪個溫柔鄉(xiāng)里?!钡玫綄Ψ降陌凳玖ⅠR擼起袖子伸手揉捏著李承澤的肩膀,裴長卿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我的大祖宗,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咱能別再提了嗎?” 感受著肩膀上力度適中的揉捏,李承澤享受般地感嘆:“我在這種時候一般都會非常羨慕陳院長可以隨時隨地享受你的按摩?!薄澳钦垎柲o工錢嗎?”迅速接上李承澤的話,裴長卿問道“您要是給工錢我也能辦得到。”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見錢眼開了?”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向裴長卿,李承澤面色古怪,剛想問些什么卻被裴長卿干脆利落地打斷:“你當我跟那位范府小少爺一樣見錢眼開掉進錢眼兒里了?” “那你這兒跟我說什么工錢?” “你是憨憨嗎?我不攢錢怎么給萍萍準備嫁妝?” “準備,什么?!” 理所當然地攤手聳肩,裴長卿往后一坐,看著瞠目結舌的李承澤滿臉無辜地說道:“對啊,我得給萍萍準備嫁妝啊,畢竟是我要求娶萍萍啊?!?/br> 擰著身子瞪著裴長卿,半晌李承澤低低的笑出聲:“果然是你的風格,那要不這樣吧,聘禮我?guī)湍愠鲆徊糠??畢竟怎么著你也算是我meimei,我這個兄長幫meimei出聘禮也是情理所在?!?/br> 達到目的瞬間就忘了自己上一秒還在十分狗腿地給對方按摩,裴長卿拍拍屁股站起身繞著小涼亭晃悠了一圈,喜笑顏開:“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兄長~” 看著心滿意足哼著小曲兒靠在柱子上的裴長卿,李承澤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光著腳慢悠悠地站在她身邊問:“這秋天有什么好看的?”“看好看的之前先把襪子穿上?!睊吡艘谎蹖Ψ焦庵哪_,裴長卿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說道。 趁著李承澤溜回去穿襪子的功夫,裴長卿偏頭看著一路小跑地穿過走廊又被謝必安攔在亭子前的小廝,開口問道:“里面詩會開始了?” “二殿下,小裴姑娘。”恭恭敬敬地跪下來磕頭,小廝回答“世子讓小人回報,前方會詩,郭保坤提議,十步一詩,月色之前,所作之詩將作對決?!?/br> 聽到這句話,李承澤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一臉似笑非笑的裴長卿,冷哼一聲問出了和自己上輩子一樣的問題:“范閑答應了?” 跪在地上的小廝低著頭回答:“范閑拒絕,他說隨便郭保坤和賀宗緯寫多少詩,他只作一首就可以獲勝。” 一旁的謝必安聞言,微微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嘲笑范閑有些不自量力:“好狂的口氣。”“他有這個資本?!鄙炝藗€懶腰,李承澤站在原地揮揮手示意人下去,神色不明地冷笑了一聲“郭保坤和賀宗緯才是真的蠢蛋?!?/br> “看來我這位小師弟還當真是有些本事?!笨粗P急匆匆離去的背影,裴長卿活動活動筋骨,懶洋洋地開口“也對,《紅樓》的作者,才情能差到哪兒去?!蓖nD了一下,裴長卿微微瞇起了眼睛說道:“看來,這位小范大人,要用這一首詩名揚京城了。” 重新蹲在軟墊上,李承澤半是諷刺半是自嘲地開口:“恐怕也不止一首?!薄霸趺凑f?”回頭看了看李承澤,裴長卿盤腿坐在對方身邊,伸手把裝著葡萄的碟子拿過來,問道“我聽你這語氣不太好的樣子?!?/br> 哼笑一聲,李承澤搖搖頭,抓起三五顆葡萄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不談國事談風月喲?!薄拔椰F(xiàn)在只要看見你基本上就是談風月?!眴问謸沃掳?,裴長卿微微瞟了一眼躲在暗處的暗探,笑瞇瞇地說道“只是不知道你今天想談哪方面的風月?” 看到裴長卿的暗示,李承澤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緊,而后理了理劉海,低頭一笑:“我想談什么風月,阿裴難道不知道嗎?”“我閉嘴,好吧?!泵亲?,裴長卿打了個哈欠,活動者脖子說道“跟你這種花花腸子一堆的人說話就是累?!?/br> “阿裴此言差矣。”搖搖食指,李承澤先是對裴長卿笑了笑,而后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廝,揚著下巴問道:“前面開始了?” “是,郭保坤已經開始作詩,云青樓臺露沉沉,玉舟勾畫錦堂風。煙波起處遮天幕,一點文思映殘燈?!?/br> 聽著小廝把郭保坤作的詩完完整整地背出來,李承澤揮揮手讓對方下去,而后轉頭看著靠著柱子坐還捧著那盤黃杏吃的開心的裴長卿,問:“你覺得如何?”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裴長卿把剛才小廝復述的詩從腦海中拎出來轉了個圈,而后接著拿起自己剛吃了一半的杏,說道“也就那樣吧,我記得郭保坤好像是宮中編撰?要是這個職位的話,這個才情恐怕是有點強差人意?” 對于裴長卿的評價沒多說話,李承澤看著第二個跑過來的小廝,幽幽的說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范閑的大作吧?!?/br> “殿下,范閑開始作詩了,風急天高猿嘯哀。” 聽到第一句的時候,裴長卿抬了抬眼皮,看著那位小廝的背影和急匆匆而來復述的另一位小廝,歪頭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那盤杏,轉而饒有興致地撐著下巴聽別人一句一句復述出來的詩句。 聽完最后一句“潦倒新停濁酒杯”裴長卿開口叫住了想要起身離開的小廝,問道:“這首詩,范閑說取什么名字了嗎?”“回小裴姑娘的話,沒有。”恭恭敬敬地磕頭回話,小廝聽著裴長卿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看了看李承澤,又看了看亭子外的湖面,裴長卿懶洋洋地開口:“就叫做……《登高》吧?!闭f著裴長卿又輕笑了一聲,揮手示意對方可以回去稟告了。 “我從來沒不知道,你還有給別人的詩起名的癖好?!毙毖劭戳丝疵寄块g充斥著慵懶的裴長卿,李承澤開口“為什么叫做‘登高’?”“這個原因難道不是很簡單嗎?”笑著起身,裴長卿彎腰取過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對李承澤攤手,笑的一臉無辜。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庇职逊堕e的大作重復了一遍,裴長卿笑的有幾分狡黠“你看這首詩里不早就點明了作者位于高臺之上,看著長江的水,看著飛過的百鳥,不叫登高難不成要叫爬樓嗎?” “……” 自己先忍不住因為自己的話笑出了聲,裴長卿笑著笑著突然嘆了口氣:“真好啊?!薄霸趺矗俊倍酥璞氖忠活D,李承澤問道“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 滿臉感慨地笑了笑,裴長卿伸了個懶腰躺在墊子上,看著亭子頂端笑著說道:“你難道說不羨慕范閑二十一年前的人聲嗎?沒有京都城里的勾心斗角,也沒有家族內部的爭權奪勢,有時候還真挺羨慕平民家的孩子的?!?/br> 聽著裴長卿的話,李承澤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但是如果那樣的話,我就不會遇見你和弘成了?!?/br> 直起身看著李承澤,裴長卿半晌微微一笑,而后看了一眼舉辦詩會的前廳的方向,慢悠悠地說道:“我還真有些好奇,如果監(jiān)察院交到范閑手里,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你很好奇?”蹲在原地沒動,李承澤只是抬眼看了看裴長卿的側臉,聲音淡然。 “按照萍萍的想法,那個院子原本就是葉輕眉的,最終怕是也要交還到范閑手里?!卑褋G在桌上的武器拿在手里把玩,裴長卿舔舔嘴唇聲音慵懶“幾年前監(jiān)察院突然多出了一個提司的位置,恐怕就是給范閑預定的?!?/br> “你有想法了?” “不是我有什么想法?!毙χ鴵u搖頭,裴長卿看著不遠處的林子中出現(xiàn)的那個身影,勾唇一笑,說道“而是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痹捯魟偮?,謝必安的劍已經飛了出去。 放下手中的茶盞,裴長卿瞥了一眼慢悠悠站起身背對著正在打斗的兩人的李承澤,又看了看跟謝必安打的絲毫不落下風的范閑,頗感興趣地摸了摸下巴,點評道:“范閑武功還是不錯的啊,你覺得呢?”“他有個叔叔,叫五竹?!北持砺犞竺娴膭屿o,李承澤問道“你不動手嗎?” “大家都是文明人,要做文明的事情,不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成何體統(tǒng)?!币荒樥浀卣f完了這句話,裴長卿沒等李承澤“哈哈”完之后的那句嘲笑說出口,就抬手把自己的武器丟了過去:“都停手別打了!” 側身閃過裴長卿的武器,謝必安轉瞬之間收劍入鞘冷這張臉站在了一邊,給范閑讓出了一條路。 “愣著干嘛呀?!笨粗堕e一手抓著自己的武器,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仿佛要拿些什么出來的樣子,裴長卿單手撐著頭,透過簾子對范閑招了招手“把我的武器拿回來,順便過來坐?!?/br> 看著仍舊沒動的范閑,裴長卿忍不住嘖了一聲,指指身邊的軟墊,說道:“過來坐啊,把你背后的毒藥放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薄澳銈兪鞘裁慈耍俊北慌衢L卿戳穿了也不惱,范閑一臉狐疑和戒備地走進來看著一臉理所當然地給自己用新杯子倒了杯茶的裴長卿,問道。 “別站著,我不太習慣仰著脖子和陌生人對話?!卑巡璞七^去,裴長卿只是抬眼瞟了一眼范閑的臉色,沒回答對方的問題。 把手中的畫卷丟到桌子上,范閑盯著裴長卿的發(fā)髻看了看,又看了看背著身的李承澤,微微瞇起了眼睛:“我在靖王府門口見過你,但是你為什么沒有在詩會上富家小姐們的位置坐著,反而出現(xiàn)在這兒?” “因為我在私會情郎啊?!闭f謊說得毫不臉紅,裴長卿又指了指李承澤,看著范閑瞪大了的雙眼,聳肩。 “范閑?!?/br> 想要說什么卻被突然出聲的李承澤打斷,范閑看著緩緩轉過身又不著急不著慌地坐回到軟墊上的李承澤,聽著對方幽幽的說了一句:“三次機會。” 看著一臉高深莫測的李承澤,又看了看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象征性的用茶杯掩蓋微微上揚的嘴角的裴長卿,范閑忍住了想要罵街的沖動,有些煩躁地開口:“二皇子?找我有事?” 頗有耐心地抬手又指了指墊子,裴長卿伸手拿了串葡萄吃:“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對你比較好奇,我想看看我的這位小師弟究竟長什么樣子。”停頓了一秒,裴長卿抬頭看了看一臉困惑的范閑,心情頗好地指了指走廊:“當然了,我現(xiàn)在看完了,你要是著急的話就可以走了?!?/br> 被裴長卿這種用完就拋的舉動刺激的一臉臟話,范閑歪著頭瞪著她最后深吸了一口氣,憤憤的坐在軟墊上,勉強心平氣和地問道:“你是我?guī)熃阄以趺磸膩頉]聽我?guī)煾刚f過?”“你是說費叔?”毫不驚訝地看了一眼范閑,裴長卿笑了笑“他要是真的跟你說了我才是真的驚訝?!?/br> “因為你跟二皇子?” “也不全是吧?!彼伎贾昧饲米雷?,裴長卿掃了范閑今日的著裝一圈,最終停留在腰間,開口“因為后來費叔去了儋州教你,他就沒怎么管過我,我算得上是自學出來的,再加上你的那塊提司腰牌我也算得上是知情人?!?/br> 停頓了一下,裴長卿滿意地看著范閑變了變臉色,這才慢悠悠地繼續(xù)說道:“算了,反正我也算不上是什么正經監(jiān)察院里的任職的人,這聲師姐隨你吧,想叫就叫,不想叫就算了,哦對,我姓裴,叫裴長卿?!?/br> 看著裴長卿當真對著一聲師姐是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范閑猶豫了幾秒這才試探性地問道:“那,不知裴師姐有何高見?” 抿了口茶,裴長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范閑,把對方看的一激靈,這才慢悠悠地說道:“高見沒有,就是跟你提個醒。滕梓荊的武功在四處算得上是中上當中的中,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去儋州,但是現(xiàn)如今他是你的侍衛(wèi),保護你活著是范若若只要不是九品以上就綽綽有余。” 看著范閑深思的表情,裴長卿接著說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基本上都能知道,滕梓荊的家人現(xiàn)如今應該都在城外,但是具體在哪兒還需要你自己去查。”“你監(jiān)視我?!”背后瞬間出了一身冷汗,范閑看著眼前眉眼柔和的仿佛是位鄰家jiejie的裴長卿,突然覺得對方有些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