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意外產(chǎn)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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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看到張青崖的臉就像是隔了雪白的大霧,看不真切,但確實能實實在在感受到他逼人的憤怒。 眼睫毛成了層層模糊的紗帳,肚子上的疼痛讓我難以忍受。 再也沒有說出一個字,我的眼前一黑,周圍的一切都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 我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里像是在我念大學(xué)的時候,那時天光也好,正是四五月開春,我過生日前夕。爸爸沒有辦法陪我過生日,于是提前在曼陀山莊給我定了生日宴,讓我?guī)瑢W(xué)一起去玩兒。 我?guī)Я艘讝|揚,還有程悅,可曼和舒新都來了。 我們在露臺上吃冰淇淋,他們給我唱生日快樂歌。 那些場景分明那么近,但是又那么遠。我剛剛要伸手,夢就醒了。 傳進耳朵里的,是一陣陣醫(yī)療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 耳畔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呼喊:“你醒了?” 因為剛剛醒來,耳朵特別敏感,一丁點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的這一聲讓我鼓膜微微一震,轉(zhuǎn)過頭去,對上了蘇慕安一雙熬得通紅的眼。 大概很久沒有喝水了,我的嗓子都干得起了殼:“蘇慕安,你怎么在這里?” 他熬紅了的雙眼一直將我細細地瞧著,瞧得我心里發(fā)毛。蘇慕安變了,他不是那個和我吊兒郎當(dāng)?shù)奶K慕安了。他的表情很嚴肅:“白如斯,對不起?!?/br> 我朝他笑了笑:“沒有關(guān)系,當(dāng)時你也不知道張青崖會做這種事?!?/br> 他很驚喜,走上前來握住我的手,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br> 身體的各項功能器官漸漸的蘇醒了,帶著清新鋒利的割裂般的疼痛從小腹傳來。那疼痛喚醒了我昏迷前的意識,張青崖一直在踢我的肚子。 下意識往下瞟了一眼,曾高高隆起的小腹此時此刻像是漏氣的氣球,平坦地一馬平川。 似乎有幾百年沒有說話,開口十分艱難:“蘇慕安,我的孩子呢?” 話還沒有說出來,眼淚就已經(jīng)淌了滿臉。 蘇慕安慌了神,手忙腳亂來揩我的眼淚:“醫(yī)生說了,你現(xiàn)在不能哭?!?/br> 他的眼神滿是深深痛惜和憂傷。無端之下,這眼神叫我害怕和驚惶。 可曼隨后也進了病房。 心里一時間轉(zhuǎn)過千百個恐懼的念頭,我不敢,終于還是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撫到我的小腹上,那里面,是我珍愛的寶貝。 然而幾乎是一夜之間,那原本的微微隆起又變回了平坦的樣子。 我惶恐地轉(zhuǎn)眸,他們的臉上都是那樣哀傷的表情。確切地,我仿佛已經(jīng)聞到了空氣中那一絲揮之不去的洶涌著的暗紅色的血腥氣味,連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也遮掩不住。 手指僵硬地蜷縮起來——我不信!不信!它沒有了!不在我的身體里了!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我?guī)缀跏欠碇蓖νΦ刈饋?。蘇慕安著了慌,手忙腳亂地來按住我,只怕我做出什么傻事來。 滿心滿肺盡是狂熱的傷心欲絕。我?guī)缀跏翘栠罂?,狠狠抓著他前胸的襟裳。蘇慕安緊緊攬住我,只是沉默。蘇慕安不知道已經(jīng)在這里多久了,他身上的衣服還是上次我見他時穿過的那一件,下巴上的胡茬沒有經(jīng)過打理,扎得我生疼??陕谝慌阅ㄖ鴾I,極力勸說道:“白如斯,你別這個樣子,你為這個孩子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是你們沒有緣分,沒有做母女的緣分。” 漸漸的,我失去了掙扎的力氣,靠在蘇慕安的懷里,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腦子里空空如也,什么東西都沒有,什么聲音也聽不見,什么東西都看不見。我就跟死了一樣,沒有一點知覺。 蘇慕安搖了搖我:“你怎么樣了?快說說話?!?/br> 我說不出話,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病房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可曼出去,進來的時候身后跟了陳奕,他看了看我,才走到蘇慕安的身后,畢恭畢敬說道:“我們的人追了兩天,還是把他跟丟了?!?/br> 蘇慕安站起來,神情凝滯如冰:“讓他們?nèi)フ遥退闼搅颂煅暮=且驳冒阉o我找回來,我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段?!?/br> 陳奕看到他盛怒的樣子,也不敢多說,只嗯了一聲,又說:“我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張青崖在百誠的時候,雖然挺有能力的,但是他是出了名的會打太極,這一次的事情看起來不大像他的行事風(fēng)格。” 蘇慕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涼意:“你的意思是他的背后還有人?” “沒錯,否則以我對張青崖的了解,他肯定沒有膽子做這種事情?!?/br> “查,去給我查清楚。不管他后面的是老虎和豺狼,老子這一次都要給他拔下一顆牙?!?/br> 陳奕說道:“是,您放心,我馬上就去?!?/br> 陳奕走了之后,蘇慕安又回到我的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張青崖抓到,到時候你要殺要剮都憑你。” 他的話聽在我的耳朵里就像蚊子的哼哼聲,聽不真切,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跟我說話。 搖了搖頭,將他微微推開,我縮回被子里,就像縮回殼中的烏龜。 整整半個月,我?guī)缀醵汲两谑ズ⒆拥谋瘋?。爸爸去世了,易東揚出軌了,能支撐我繼續(xù)走下去的只有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現(xiàn)在孩子也沒有了,我不知道繼續(xù)堅持下去的意義是什么。 病房里一片死寂,沒人來打擾我。從出事到現(xiàn)在,易東揚都沒有出現(xiàn)過,只有蘇慕安每天會來看我一趟,給我送吃的喝的,可是我什么都吃不下,什么也都喝不下。 他把粥碗送到我面前:“你多少吃一點東西。” 我別國連臉,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聞到食物的味道,我就會想起那個孩子,他究竟有什么錯,還沒有到這個花花世界看一眼,就被殘忍地帶走了。 每每想到這里,我都一陣心如刀絞。 我捂著胸口,哭著對蘇慕安說:“蘇慕安,沒有了,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br> 他抿著唇,眼神中的神情難以琢磨,最后安慰我說道:“你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你會兒孫繞膝,有很多很多孩子的。” 我絕望地搖搖頭,以后就算有再多的孩子,也不是這一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