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41節(jié)
娜仁忙答應(yīng)著,命人接了東西,帶著她們出去往石太福晉殿里去了。 清梨果然就在那里,畢恭畢敬地坐在床旁給石太福晉念書,言語間抑揚頓挫慷慨激昂,娜仁直覺她好像后世那些參加朗誦比賽的小學(xué)生,誰能想到她只是在讀《論語》呢? 太福晉倚著軟枕靠坐著閉目養(yǎng)神,聽了聲音睜眼來看,倒是仍然目光清明,“娜仁來了。” “是老祖宗說您身子不好,來看看。”娜仁擺擺手,“從太后處來,這一蘿青柑是太后使我?guī)淼?,說滋味不錯,與您嘗嘗?!?/br> 清梨站起身來向她微微頷首,然后問:“用過早膳了嗎?才剛我燜下的女兒茶,與你斟一杯來?!?/br> “也好?!蹦热市π?,在太福晉床沿坐了,仔細(xì)問:“太醫(yī)可與您看過了嗎?怎么說?新開的方子吃著如何?覺著身上如何?本來這個時節(jié)天氣正好,還想請您去御花園賞菊花,沒成想您竟然又病了。” 太福晉微笑著想要說什么,開口卻是急促的幾聲咳嗽,娜仁忙端起床頭上的茶水與她,她潤了潤喉,喘息一會兒,靠著軟枕虛弱地笑道:“知道你掛念著我,但我這病斷斷續(xù)續(xù)的兩年了,前陣子好些,沒想再發(fā)起來,卻不止咳嗽無力,還添了心悸難眠之癥,只怕眼看是……” 清梨幾乎是誠惶誠恐條件反射一般地開口:“太福晉……” “你去小廚房,我想吃一口菱粉糕,也不知有沒有?!笔x擺擺手,道。 清梨抿著唇,太福晉神情不變地看著她,最終還是清梨低了頭,行了一禮道:“是,我這就去?!?/br> 娜仁聽太福晉的話,總覺得喪氣,又見她特意把清梨支開,心中無奈,低聲道:“您總要保重身子才好。石嬤嬤老了,愿爾還小,清梨陪著您,也能照顧您些,您有什么不高興的呢?” “我并沒什么不高興的,只是一見了她,總想起……罷了,許是人老了,好清靜吧?!碧x擺擺手,示意石嬤嬤她們也退下,娜仁見狀,給瓊枝使了個眼色,瓊枝會意,微微點頭,與石嬤嬤等一道退下了。 石太福晉見了,扯扯嘴角,露出淺淺的一抹笑,“你這丫頭啊,鬼靈精?!?/br> 她搖搖頭,似有些感慨的模樣,又像是脫了力,靠著軟枕歇了好一會兒,方才拉著娜仁的手道:“我支開她們,是有一宗東西要交付與你,待日后,清梨若是有孕,你便把這東西交給她吧?!?/br> 她說著,伸手在炕柜邊沿褥子下摸索摸索,取出一個荷包來,質(zhì)地尋常的緞子,素面,沒有刺繡沒綴絡(luò)子,即便太福晉這邊清寂已久,這樣的東西也不該出現(xiàn)在她的床榻間。 如今太福晉摸出這樣的荷包來,只能說明這東西很重要,值得她收在周身看護(hù)。 娜仁心里一緊,盯著那樸素的荷包,心怦怦直跳。 太福晉見她的模樣,微微一笑,遞給她道:“拿著吧,放在你那我也放心。如果真想看,回去悄悄瞄一眼,倒不是什么好東西,留給清梨是給她以防萬一的,你看了就忘了吧,只怕記在心里會害了你?!彼嗳嗄热实念^,笑容溫和慈愛。 聽她這樣一說,娜仁的好奇心反而半點都沒了,正要說什么,外頭腳步聲忽然想起,太福晉忙催促她:“快收起來?!?/br> 娜仁便將荷包收在袖籠里,石太福晉俏皮地豎起一指在唇前,眨眨眼,一如娜仁小時候求她替自己保守秘密的時候。 時隔多年,故人已經(jīng)虛弱無力纏綿病榻,娜仁心里酸酸澀澀的,也眨眨眼,只覺得眼眶也發(fā)澀,對著石太福晉微微點頭。 清梨吱呀一聲推門進(jìn)來,身后的尋春雙手捧著個小托盤,她轉(zhuǎn)身接過托盤,抬步走進(jìn)來,臉上的笑容斯文含蓄中透著恰到好處的喜氣熱絡(luò)。 娜仁看了兩眼,覺得自己這輩子也不能笑得這樣完美。 陪著太福晉吃了點心,又剝了兩個青柑吃了,太福晉瞧了瞧天色,笑道:“這會子外頭正暖和,你們走回去也算消遣消遣。下午冷氣又從地底下上起來,怕受了寒涼。” 清梨知道是送客的意思,忙起身向她一禮,“侄女告退,望姑母保重身體,侄女明日再來?!?/br> “去吧?!碧x一揚下巴,又對娜仁點點頭。 于是娜仁也起身告辭,二人相攜出了寧壽宮,娜仁明顯看著清梨松了一大口氣,本來直挺的腰身放松不少,更添風(fēng)流自然之韻,比之方才端方優(yōu)雅的模樣,倒是分不清孰高孰低來。 娜仁睨她一眼,笑了,“你說你,活像是從虎口逃生出來了。” “不是虎口,拘束是生來造就的,與你說實話,我在我們家,也就是在我額娘跟前不大拘束了。不過額娘也不能時??次遥腋米婺搁L大,對待表姑母當(dāng)然要如同待姑祖母一般敬重?!鼻謇鎳@了口氣,道。 她家算是老一輩少有的滿漢聯(lián)姻,她管父親叫阿爹,管母親卻叫額娘,這是兩方勢力懸殊造成的結(jié)果,而她自小遠(yuǎn)離母親,跟隨姑祖母長大,對太福晉的親近自然是環(huán)境造就的。 不過若說親近,不如說是尊敬。 清梨與她慢慢走著,提議道:“咱們可要去鐘粹宮看看?” “不知她這會子醒了沒,罷了。按例是太醫(yī)給我請平安脈的時候,我得回去等著?!蹦热适州p撫著袖口的菊花紋刺繡,對清梨笑道。 清梨道:“也好?!彼⑽@道:“昨兒可真把我嚇壞了。算起來,我還是頭回見到婦人生產(chǎn),好慘烈的樣子?!?/br> “佛拉娜算是好運道了,昨兒太醫(yī)那話問出來,皇上臉都黑了。”娜仁嘆道:“總算化險為夷,大家也算松了一大口氣。” 不過對佛拉娜昨晚的險境,唐別卿還是有另一番話說。 娜仁看著他,問:“你的意思是,那孩子身上不止是哮癥?” “不錯?!碧苿e卿收起請脈用的引枕,點點頭,徐徐道:“那孩子在母親腹中前七個月,馬佳福晉害喜嚴(yán)重飲食不思,他吸取的養(yǎng)分不夠,骨骼心肺較之旁的嬰孩便會若些,這是后幾個月再怎么努力彌補(bǔ)都補(bǔ)不回來的。給馬佳小主安胎的鄭太醫(yī)與安太醫(yī)都是精于產(chǎn)幼科的,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卻還是給馬佳福晉用了大補(bǔ)的方子,想來……” 他長嘆一聲,道:“二位太醫(yī)已經(jīng)使盡渾身解數(shù),昨夜能夠母子均安,不止人和,也是上天庇佑。馬佳小主懷胎時骨架未成、元氣未足,故而小皇子在胎中也虛弱,他們?yōu)榱吮W⌒』首拥钠桨?,只能在后期大用補(bǔ)藥與開胃之方,可以說是絕境中的上策了。” “我只是在想……”娜仁沉吟著,還是問了出來:“你說,皇上知不知道?” 唐別卿默默半刻,見娜仁確實十分疑惑,便道:“馬佳小主的脈案都是呈送與太皇太后、太后、皇上、皇后四宮閱覽,然后由兩位太醫(yī)斟酌開方,方劑也會在太醫(yī)院存檔,絕不容太醫(yī)在其中有半分私心?!?/br> 娜仁聽了心里更亂,擰著眉,“既然皇上知道,那這孩子的虛弱……” “太醫(yī)們說的多半是和緩話,世人多擅自欺欺人,想來皇上也沒把太醫(yī)們所說的聽進(jìn)心里去。況且,若不是昨夜生產(chǎn)時的難產(chǎn),小皇子雖會帶著些先天的病癥,是胎里的不足,卻只會較常人弱上兩分,絕不會到如此地步。那兩位太醫(yī)的法子與方子,都很精妙?!?/br> 唐別卿對她倒是有話就說,娜仁被劈頭蓋臉來的真像砸得腦袋里一團(tuán)亂麻,好一會兒才道:“所以我是昨天那里唯一的傻白甜嗎?” 唐別卿恍惚感受到她話里的意思,不贊同地看著她,又低低道:“以微臣之間,只怕皇上此時對馬佳小主與大阿哥都多有愧疚?!?/br> “但愿這一份愧疚,能多保佛拉娜些時日安穩(wěn)?!蹦热矢锌溃骸耙彩敲蝗辉醯那邦^幾個月太醫(yī)使盡渾身解數(shù)都沒用的害喜第八個月忽然就好了,佛拉娜忽然就胃口大開,讓太醫(yī)們眼前見了亮,有了法子。這個孩子,若是沒了,對前朝而言是個大打擊,所以無論如何,皇上也會讓太醫(yī)保住他?!?/br> 只是苦了佛拉娜了。 唐別卿默默未語。 “你看這個孩子……”娜仁盯著他,話里帶著些試探。 唐別卿道:“二位太醫(yī)通力合作,保到三四歲上,不成問題?!?/br> 三四年后,康熙怎么也會有其余的子嗣,這個孩子保住與否,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娜仁想通了這其中的關(guān)竅,只想抱住可憐無辜的自己瑟瑟發(fā)抖在宮廷的寒風(fēng)中:怪道昨天晚上那小崽子表現(xiàn)的那么別扭——呸!欺騙我感情的小崽子! 她自說自話地腦補(bǔ)著,偶然間掃到唐別卿用包容而憐憫的眼神看著她,不由恨恨地瞪他一眼:“你們腦子都好使!就我一個傻白甜!” “您這樣也好?!碧苿e卿道,見娜仁瞪圓眼睛看他,又補(bǔ)了一句:“我是真心話,你這樣不知不覺地,總比什么都看透了好?!?/br> 他點到即止沒有多說,也不好在永壽宮多逗留,只道:“皇上的意思,天兒冷了就給你抱病,方便你貓冬,也少些事端。” 宮里添了個孩子,可不得熱鬧一陣子,如今掐著指頭一算,小皇子滿月正好該是天冷的是時候,娜仁報了病,正好把滿月禮躲過去,還有冬天皇后一輪輪宴請命婦的賞花、暖爐會,她也可以借病躲過去。 而且正好契合了她的病弱人設(shè)。 娜仁對此接受良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唐別卿起身要走,又忙忙叫住他:“你家小閨女是不是要滿月了?名字取好了嗎?” 沒錯,八月里唐太醫(yī)喜得愛女,結(jié)果后開花,愛得如寶如珠,娜仁還給了洗三的添盆,也吃到了小姑娘出生的紅雞蛋。 聽她提起女兒,唐別卿臉上微微帶出些笑意,道:“是,明日滿月,我已向院正告了假。取了個乳名叫‘潤柔’,她五行屬火少水,故取了個‘潤’字?!?/br> 娜仁笑了,“這可真是……我備了一份禮給小潤柔,倒不是十分珍貴的東西,你就收下吧。” 她一揚臉,瓊枝捧出一個大錦盒來,娜仁指道:“有一塊玉、一把長命鎖,還有一匹疊著的天香絹,給小孩子裁里衣是好的。還有兩部御制書籍,都是幼兒啟蒙用的,給你家小子。這樣裝著不大惹眼,就是得麻煩你自己把禮物扛回去了?!?/br> 她面帶打趣地笑,唐別卿沉默片刻后也笑了,搖搖頭,嘆道:“誤交損友啊。” 復(fù)又正色向娜仁道:“我代潤柔多謝你?!?/br> “有什么好謝的,論理,以咱們的交情,她還要叫我姑姑哩?!蹦热市θ蓦[含深意,唐別卿直覺不對,卻不像是要搞他,只懇切地道了謝,捧著禮物退下了。 留下娜仁在殿內(nèi)坐了良久,瓊枝送了唐別卿出去,回來笑道:“您還在出神……當(dāng)年老祖宗以為您喜歡唐太醫(yī),奴才還不以為然地,如今看來倒是未必了?!?/br> “我喜歡他?”娜仁翻了大大的一個白眼,輕哼一聲,用渾身的動作表達(dá)著對瓊枝這句話的鄙視,她將太福晉與她的那個荷包從身后拿了出來——方才唐別卿來請脈,她也不好再把荷包收在袖口里,匆匆忙忙地,就塞到身后了。 她將那荷包遞與瓊枝,嗔怪地道:“你怎么也學(xué)起老祖宗來?生活里亂點鴛鴦譜,我要真對他有意思,當(dāng)年要死要活也能嫁出去!這個荷包你替我收在寢間上了鎖的炕柜里,悄悄地,不要叫旁人知道。再有,讓豆蔻打聽打聽佛拉娜醒了沒有,若是醒了,我想瞧瞧她去。把夏天存起來糖鹵的黃梅子取一罐子出來,你再備兩樣禮吧?!?/br> 瓊枝也就是隨口一說,此時聽了她的吩咐一一應(yīng)著,也沒問荷包是哪來的,自去收好了。等備了禮物回來,見娜仁還盤腿坐在那里發(fā)呆,她便真覺著疑惑了,“您今兒是怎么了,總發(fā)呆?!?/br> “沒什么,我就是想到,唐別卿他大兒子也到了開蒙的年紀(jì)了。”娜仁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時光催人老啊——” 然后話說到一半就被瓊枝打斷了,但見瓊枝翻了個白眼,道:“您就別在這感慨了,您今年還沒到二十呢!預(yù)備給馬佳小主的禮,除了您說的黃梅糖鹵子外,還有六匹質(zhì)地柔軟的天香絹、二斤東阿、六兩燕窩——咱們宮里的燕窩一向不多,這還是夏日里有人送的,您也不吃,就壓了箱底了,送人正好?!?/br> 娜仁聽了也不由笑了,又嗔她:“你這張嘴啊,平時不顯,私底下刁鉆得厲害。人還以為你是個多圓滑的人呢,其實也是個促狹鬼?!?/br> “今年葡萄果子結(jié)得不好,竹笑說是埋根埋得不對,這幾天就開始帶著麥穗她們張羅上忙活起來了,又從花房叫了人幫忙,發(fā)誓明年要有個好收獲。”瓊枝隨口轉(zhuǎn)移話題。 娜仁便被她勾走了注意力,嘀咕道:“今年的葡萄長得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施肥不地道的緣故。” “此話怎講?”瓊枝很摸不著頭腦,等娜仁神神秘秘地吐出一句“農(nóng)家肥”,瓊枝臉都綠了,低聲道:“皇宮大內(nèi),搞那東西像什么樣子!” 娜仁嘆道:“你也太上綱上線了,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說來瓊枝今日你好不對勁。” 瓊枝一怔,“是嗎?”然后搖搖頭,嘆道:“是想起了些舊事吧?!?/br> 娜仁腦子里的那根弦總算搭上,然后一個激靈,拉著她道:“是我不好……要不你歇兩天?讓福寬跟著我,沒問題的?!?/br> 瓊枝輕笑著道:“有什么大不了的,都過去那么多年了。正好奴才也想去看看馬佳小主,您快起來換身衣裳吧,這會子外頭可沒有多暖和了?!?/br> 娜仁見她兀自開始忙碌吩咐預(yù)備出行事宜,心中隱隱有些愧疚:瓊枝處處為她著想,她卻忘了瓊枝的傷心事。 烏嬤嬤適時進(jìn)來,向娜仁笑道:“主兒,后頭花園里的茉莉天涼了,要搬進(jìn)暖房里,竹笑分不開身,請我來問您的意思,還是放在去年那地方嗎?” “就放去年那地方?!蹦热室娏怂?,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招手叫她湊近附耳過來,說了兩句。 烏嬤嬤目光溫暖地看看她,又看看瓊枝,笑道:“您的意思,老奴知道了。不過主兒,老奴可得說公道話,瓊枝才沒有您想的那么脆弱,您總當(dāng)她玻璃人兒似的,可不像樣子。人家如今是出入風(fēng)光說一不二的永壽宮大姑姑,老奴都得聽她指揮呢?!?/br> 瓊枝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嬤嬤您也陪著主兒鬧?!?/br> “主兒是擔(dān)心你?!睘鯆邒吲呐沫傊Φ氖郑溃骸榜R佳小主生產(chǎn)雖然艱難,好在母子均安。這女人生孩子啊,就是這么個道理,受苦受難的產(chǎn)下一個小娃娃,便是半條命沒了,也是甘愿的?!?/br> 娜仁撇撇嘴,剛要反駁,卻又無處下口。 瓊枝眼眶微微有些濕潤,用袖子一抹,又笑了,“嬤嬤您才說主兒,自己也犯了這毛病。我早放下了,不過也是掛心馬佳小主的身子罷了。如今禮物都備齊了,主兒您起身更衣吧?!?/br> 鐘粹宮里還是安安靜靜地,佛拉娜剛醒,用了太醫(yī)開的藥,見娜仁進(jìn)來轉(zhuǎn)頭看過去,虛弱地笑著,“你來了?!?/br> 馬佳夫人就在她床沿坐著,見娜仁過來,忙要起身請安。 “夫人不比多禮?!蹦热屎腥朔鲎●R佳夫人,走到佛拉娜床旁坐下,笑問:“覺著怎么樣?太醫(yī)是怎么說的?皇上來過沒有?” 佛拉娜一一回道:“還好,只是身子上有些痛,太醫(yī)說是正常的,要在月子里好生養(yǎng)著。也給開了藥方子,吃著苦得很?;噬稀?/br> “皇上一早下了早朝來過一次,只是那會子您還昏睡著,才沒碰面。”雀枝奉茶與娜仁,笑道。 佛拉娜聞言抿嘴兒一笑,隱隱有些甜蜜的意思在里頭。 娜仁看她的樣子,想到唐別卿告訴她的那些,心中輕嘆一聲,口中卻道:“我給你帶了一罐子糖鹵的黃梅子,想喝時用它點茶,便是你往日愛喝的黃梅湯。那東西有滋味,我也問了太醫(yī),月子里少喝些無妨,還能開開胃。不過也得過幾日,等傷口養(yǎng)得好些再喝。你喝著,若是不夠,我那里還有?!?/br> 宮女已將禮物接下,馬佳夫人笑瞇瞇道:“慧妃娘娘可真是用心了。” 娜仁微微一笑,正說著話,又有人通傳皇后娘娘到了。 佛拉娜忙掙扎著要起身下地,皇后快步進(jìn)來,見她的動作,緊趕慢趕把她按住了,“你可快躺著吧,昨兒可把我嚇壞了。坐月子的人,還什么禮不禮的,你好好養(yǎng)著身子,比什么都要緊。” 她見佛拉娜面色慘白的樣子,長吁短嘆,心有余悸,“都說女人產(chǎn)子便如同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我今兒個算是見識了。地方進(jìn)上的補(bǔ)品,進(jìn)了坤寧宮我也沒有用到的地方,正好給你送來,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吧。小阿哥在阿哥所里,有乳母與保姆照顧,自然一切安好,你不要擔(dān)心,養(yǎng)好身子才是最緊要的。” 宮里的規(guī)矩佛拉娜多少知道,若說公主還能留在母親身邊撫育,皇子卻是要送到阿哥所去的,為全母子之情,還能常常叫人抱來相見,拘束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