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有樹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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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她自己的糟心事情,其實周飛花更想知道冉冉的近況。 她當初離開時,蘇易水用了自己的身體封印靈泉,所以脾氣暴虐異常。 而現(xiàn)在聽冉冉說,他們已經(jīng)送回了靈泉,那么蘇易水應該也恢復正常了??墒撬讲趴吹剿龝r,竟然一臉漠然,最后還皺眉來了句:“我認識你嗎?” 周飛花有些愕然,覺得蘇易水的腦子似乎還不怎么靈光。 若要解釋這個,就有些說來話長了。冉冉先問靜妃娘娘困不困,然后便從他們從陰界出來,蘇易水被貼了洗魂符講起。 周飛花先是躺著聽,然后又坐直了身子,當聽到蘇易水全忘了自己曾經(jīng)喜歡過沐清歌時,不由得冷哼道:“我跟清歌結識的時候,他倒是的確因為蘇域而跟沐清歌鬧過脾氣。原來那時候就對他的師父心存不軌,這是最后得不到,就要毀滅吧?所以他才會害了沐清歌?” 冉冉覺得自己有必要給蘇易水正名,又道:“不是那樣的。實在是沐清歌當初立意要給蘇易水改天命,不希望他成為天煞魔子,所以才造成了誤會?!?/br> 周飛花卻不相信,冷哼道:“你怎么跟沐清歌一般,總是替他說好話?” 嗯……這個,薛冉冉想自己若現(xiàn)在承認了就是沐清歌,依著周飛花的脾氣,大約要架起寶劍逼到她脖子上,問她跟蘇易水串通了什么陰謀吧? 所以冉冉?jīng)Q定,這么勁爆的消息還是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說。 不過她很好奇,自己前世跟周飛花是如何認識。提起往事,周飛花也是一陣悵然。 “當年逆王作亂,蘇域年紀尚小,在朝中獨力難撐。而我父親當時秉承中立,本不想卷入皇室內戰(zhàn)。有一次蘇域不慎泄露行蹤,被人行刺,我恰好也在隨行之中,那時一個紅衣女子從天而降,救下了蘇域,就此我倆便結識了。此后沐清歌說服了我父親扶持蘇域,而我也在軍中做了戰(zhàn)娘娘的護衛(wèi)?!?/br> 冉冉聽了自言自語道:“我一直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樣天命,讓我……讓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改得徹底? 周飛花也長嘆了一口氣。沐清歌當年改寫的豈止是蘇易水的帝王之命,更是改寫了她和蘇域的命運。 她輕聲道:“沐清歌當年好像曾經(jīng)窺得不該給世人所看的天機。蘇易水乃是與紂王相類的兇煞之相。這樣的命格固然可以君臨天下成為九五至尊??墒亲詈蟮南聢鲆矔录夜讶藷o比凄涼。她曾說,世人以為她沽名釣譽想渡世人,可她知自己只想渡一人耳……” 冉冉默然聽著,以前她還不能理解前世自己的心情,可是現(xiàn)在卻有些懂了。 失去部分記憶的蘇易水是如此孤僻冷傲,那么前世被攪合到權利爭奪漩渦里的蘇易水更是可以想象該是多么的偏激。 當年他甘愿引靈泉上身,既想要借助靈泉之力,又不想被它徹底控制,時時忍受著靈魂撕裂的痛苦,若是無人渡他,豈不就是在無邊的苦海里浮沉? 再想到蘇易水在京城宅院密室里,墻壁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抓痕,都能想到他當初忍受的痛苦。 雖然蘇易水現(xiàn)在恨著沐清歌改了他的天命,可是冉冉若是也面臨這樣的抉擇,她大約也會毫不猶豫地如此去做吧…… 說到往事時,周飛花倒是突然想到了沐清歌當初跟她說過的話:“不過她當初曾經(jīng)沒頭沒腦地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那陰界密匙突然落到了她和蘇易水的手中,有些蹊蹺……有人跟她一樣,曾經(jīng)窺見過天命……” 冉冉也一下子坐了起來。低聲問:“是何人,又在何處窺見天命?” 周飛花搖了搖頭:“清歌當時不愿多說,只說我若知道的太多會惹禍上身……” 說到這時,周飛花嘆了一口氣:“我曾問過沐清歌,可是她卻說自己不記得了?!?/br> 冉冉擰眉道:“沐清歌?你何時看到了她?” 周飛花道:“就在昨日,我?guī)巳ジ浇逆?zhèn)子外搬運石灰時,在虎溪鎮(zhèn)外偶遇了她。她帶著幾個徒弟去鎮(zhèn)子里捉拿逆徒。據(jù)說她的徒弟王遂枝受了魔教的蠱惑,偷偷帶走了她幾名新收的弟子,所以她一路追蹤來此,要懲戒逆徒。” 冉冉的眼睛瞪圓了:“那她……找到?jīng)]有?” 周飛花說道:“應該是快要找到了吧,她跟我匆匆分別時,有侍從稟報,似乎是得到了什么線索。不過我告訴她,我就在窮奇村,她若得空應該會來尋我吧……” 冉冉知道今晚不能睡覺了。時間緊迫,若不去救她的財神徒弟王遂枝,只怕這個乖徒兒就要被沐冉舞那個假貨給迫害了。 所以她一骨碌爬起來,趕緊去敲隔壁蘇易水的窗欞。 周飛花也跟了出來,驚疑不定道:“你要干嘛?難道是帶著蘇易水找沐清歌的麻煩?” 冉冉現(xiàn)在也不好再隱瞞了,也不管周飛花能不能消化,只能坦誠道:“你難道從沒有想過現(xiàn)在的沐清歌還是沐清歌嗎?轉生樹上當初可是結了兩個果子……” 說完之后,她便扯了扯師父的衣角:“你師兄有難,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蘇易水對于他的那些師兄弟們倒也沒有什么情誼。現(xiàn)在看著薛冉冉跟老母雞一般維護著那些蠢貨其實還有些不以為然。 不過他沒有說什么,畢竟他們此來也是要追查沐冉舞的下落,既然得了線索,自然要去探看究竟。 不過出村的時候,蘇易水伸開手臂,在村外飛轉了一圈后,對周飛花道:“我在此地設了靈盾,從村口的大門可以正常進去,若是身份不明之人,萬萬不可讓他入內,不然靈盾就不起作用了?!?/br> 說完,這二人一前一后,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徒留下周飛花一人在夜風里凌亂,想著冉冉說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據(jù)周飛花所說,她是領著村民采買白石灰時,才遇到的沐冉舞,那么沐冉舞此時也應該在虎溪鎮(zhèn)才對。 當來到窮奇村附近的虎溪鎮(zhèn)時,已經(jīng)夜色闌珊,鎮(zhèn)上連打更的人都沒有。 二人使用輕身術越過城墻。冉冉閉眼靜聽,除了周遭百姓人家里的呼嚕聲,還有小兒夜啼的聲音外,再聽不到其他可疑的聲音了。 這要如何去找尋? 蘇易水卻說道:“你跟她同是轉生樹上結下的果子,只是她身上并未承擔太多我的結丹氣息,我也找尋不到她。唯有看你能不能尋到法門,在較近的距離感知她的存在了。” 冉冉明白蘇易水說的意思。不過現(xiàn)在讓她感知沐冉舞,就跟要和失散多年的姐妹同心通氣一般玄妙。 不過走不了玄學,卻有其他的法子。她猜得出王遂枝為何來此處。 他的商行遍布天下,但是較為偏僻的還是南江這邊的商鋪子。當初他帶著那些孩子匆匆離開后,一定是想到了這些孩子們的安置問題。 他們還小,難以自保,即使給了他們銀子,也難以為繼,所以他應該是想送這些孩子來鋪子里做個學徒,學些手藝將來也可養(yǎng)活自己。 如此想來便有了方向,只要看著那些商鋪子的牌匾,看到掛著山西王的鋪子敲門打聽就是。王遂枝在此地最大的買賣是家米鋪子。 當他們從屋檐上落地,來到掛著山西王米行的鋪子時,站在緊閉的大門前時,便覺得氣息不對了。 大門上掛著歇業(yè)五日的招牌。原本是賣米的鋪子,卻可以嗅聞到陣陣惡臭的魚腥味,門縫里也在不斷地向外淌水。 蘇易水和冉冉互相望了一下后,兩人一起翻身上上了屋頂,從屋頂揭開瓦片向下望去。 借著頭頂傾灑的月光,他們看到鋪子里的幾根房柱子上似乎都綁著人,仔細看上去時,似乎有幾個還是孩子。 蘇易水率先跳了下去,冉冉緊跟其后,等跳下去后,店鋪里依舊寂靜無聲,那些人一動不動地垂著頭,呈現(xiàn)出詭異的樣子。 待蘇易水引掌點亮靈火時,冉冉才看清了那些被綁縛之人的臉,這一看,不僅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那些店鋪伙計打扮的人,緊閉的臉上居然長滿了深藍色的鱗片,冉冉也認出了那幾個孩子正是從沐冉舞身邊逃離的孩子們,而那個身上也開始長起鱗片的長須男子,赫然正是王遂枝。 這些人的身上都覆蓋著濃密的白沫,散發(fā)出魚腥臭味,他們腳下不斷淌水,已經(jīng)蔓延到了整個鋪子的地面了。 顯然他們已經(jīng)中了邪術,正在發(fā)生異變。 冉冉連忙掏出她自己煉制的清心丹,塞入了王遂枝的口里,以掌隔空運氣,催化了那顆丹藥。 王遂枝發(fā)出一聲喘息,勉強半睜了眼睛,看清了薛冉冉時,短促地低喊道:“薛姑娘,快些離開這里!” 冉冉安撫他道:“別怕,我來救你們了!” 聽了這話,王遂枝眼里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我?guī)煾浮偭?!居然與不知什么來路的魔教勾結到了一起。他們闖入米鋪后,便將我們都下咒捆了起來。師父……師父她說,背叛她的人會生不如死,我們過不了多久就會異變成水魔,成為殺人的利器……可嘆我的異能能看出別人的生門與死門,卻不知這鎮(zhèn)子就是我葬身之所……我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變化,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要失去神志了……我不愿害人,還請薛姑娘行行好,給我一番痛快些的,只是那些孩子到底是被我害了,我只能下輩子償還了他們這條人命了!” 冉冉又掏出了清心丹,給那些伙計還有孩子們也分吃了,然后說道:“未到最后關頭,干嘛說些喪氣話?這些七邪化形咒是以人之貪念為基壤的,你是個好人,要相信自己能克制住這邪咒的發(fā)散,在我們想出辦法以前,你要撐??!” 就在他們說話時,蘇易水已經(jīng)快速查看了整個鋪子。鋪子后面直通護城河,平日方便船只運糧,此時后門已經(jīng)是半開著的了。 之所以沒有人在這里看守,就是因為他們已經(jīng)在米鋪大門上掛了歇業(yè)的牌子。到時候店鋪里的人異化完成,這些異化的人必定會被邪符驅使,跳入河內供人差遣。 待余下的人醒來后,也都被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嚇得連連慘叫。 王遂枝腦筋靈光,生怕引來左鄰右舍,便讓他們噤聲不要喊了。蘇易水已經(jīng)運功從河里引水沖洗掉他們身上覆蓋的黏膩白沫,待放下他們以后,就看到了他們后背上被人用利針沾著朱砂點刺上了一道道怪異的符文。 看來這些就是他們產(chǎn)生異化的原因。 不過解符的事情,可不是冉冉和蘇易水拿手的事情,看來此事還要找酒老仙來幫忙。 等人都救下來了,冉冉便打算先將他們安置在窮奇村外的山洞里。 那些村民這些日子來已經(jīng)被水魔嚇破了膽子。若是再看遇到他們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只怕會一窩蜂沖上去,亂棍將他們打死。 不知是不是沐冉舞恨極了王遂枝背叛,不曾將他立刻殺掉,而是用了這種陰損的招式磋磨人。 冉冉想到現(xiàn)在陪著沐冉舞的那些人,看起來就是梵天教的人。也許是他們急著制造大量水魔擴充自己的實力,所以才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想到當初在江上遇到的那些水魔,不過是些失蹤的漁民,顯然數(shù)量不夠,再算上這米鋪子里的幾個人,也算不得太多。 若是這樣的話,沐冉舞會不會繼續(xù)炮制米鋪這樣的封閉之所,給更多的人下咒呢? 冉冉思索著如果她是沐冉舞的話,還會禍害哪個地方的人。 想到這她不禁心中一顫,她想到了窮奇村滿滿一村子的人、 那村子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處偏僻,若一旦封村,整個村子里的人都發(fā)生異變的話,恐怕一時也不會有人覺察到。 蘇易水也想到了這一點,沉思了一下,淡淡道:“我不該給村子留門。不知你的那位舊日閨蜜有沒有聽進去你的話?” 若是她信了沐冉舞的花言巧語,給她敞開了村門的話,只怕整個村子的人都要遭殃了。 其實就在蘇易水和薛冉冉離開村子不久,沐冉舞已經(jīng)帶著人連夜趕到了窮奇村。 整個村子因為防備水魔,晚上都會有人輪值。不過那看守之人跟周飛花去運過石灰,認得沐冉舞。 聽到她來拜訪,也毫不懷疑,立刻就要開村門,搭木板子讓人進來。 沐冉舞悠哉立在村門口,略顯鄙夷的看了看那鋪滿石灰的溝渠,又不動聲色的打量周遭的地形。 就像薛冉冉意料的那樣,她也很滿意此處偏僻的地形。就算整個村子的人發(fā)生異變,暫時也與外界聯(lián)系不上。 以沐清歌與周飛花的交情,她想要取得周飛花的信任,簡直易如反掌。 雖然她也可以直接打入村中,但若不能費吹灰之力就制服這些漁民們,那豈不是更輕松? 這般想著,沐冉舞微笑著準備踏步進村。 可是沒想到那柵門只開了一條縫,立刻被一只手給按合上了。原來周飛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村口,可是她卻阻止了輪值的村民開門,只是抬眼隔著柵欄上下打量著門外的女子,并沒有久別重逢的歡愉感。 沐冉舞覺得周飛花躲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應該聽不到赤焰山上她的真面目被揭穿的風聲,所以放心地微微笑道:“在鎮(zhèn)子外見你時,來不及跟你說話,如今得空,我便來這窮奇村找你了,怎么?不請我進村坐坐嗎?” 周飛花這時開口道:“我當時聽聞你向我打聽有沒有見到王遂枝的下落,還說他叛出師門,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現(xiàn)在可被你找到?” 沐冉舞眼底掠過一抹不耐煩,復又微笑道:“自然是找尋到了,這等背叛師門的逆徒若不懲治,豈不是給其他徒弟一個壞榜樣?” 周飛花道:“王遂枝為人勢力,貪圖銀子,當年他在樊爻大戰(zhàn)前曾經(jīng)貪墨了軍餉的事情,便可知他的人品,這樣的逆徒,你不會輕拿輕放吧?” 沐冉舞知道王遂枝當年好像曾經(jīng)貪墨過軍餉,與周飛虎的父親結下梁子,所以便順著周飛花的話茬,嘆了一口氣:“我知他不成器,如今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自有法子治他……飛花,你還要跟我隔著溝渠說多久,可不可以移開柵門讓我進去?” 周飛花的臉上顯出一抹晦暗難明的表情,最后抱拳冷冷道:“天色已晚,村子定下了夜不開村門的規(guī)矩,我一個外來客不好破例,還請你先回去,待明日我再去鎮(zhèn)上親自拜訪。” 沐冉舞此來可不是會客見友的,鎮(zhèn)上的米鋪子里的伙計還有王遂枝他們,只怕后日中午便可異變成功。 到時候十余個水魔沖破米鋪跳入水中,只怕讓整個鎮(zhèn)上人心惶惶。她當然不會再回鎮(zhèn)上。 現(xiàn)在夜色正暗,一會到了子時,就是下符最佳的時間。所以她不想再跟周飛花廢話,突然飛身躍起,打算沖過溝渠圍欄沖入村里。 只是沒想到,當她飛身而起時,竟然撞上了隱形的靈盾,一下子將她反彈了回去。 沐冉舞落地后,絕峰上的轉生樹便枯萎而死,她沒有轉生樹裨益滋養(yǎng),現(xiàn)在功力大不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