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有樹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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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突然抽出匕首,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哭道:“meimei做下不可饒恕的事情,就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不對,我唯有以死謝罪,還請主人饒了我苦命的meimei……” 說著,他便舉刀刺向了自己的胸膛??蛇@是羽童卻飛撲過去,要奪刀自盡。一時間兄妹倆爭搶要死,場面熱鬧得很。 冉冉上去一把將那刀奪了下來,也遠遠扔下了山澗。然后她緩了一口氣道:“誰是誰非,容后再說。蘇域手里握著人呢,那孩子才六歲,現(xiàn)在說不定被嚇得怎樣,還等著親娘和親舅舅去搭救,你們?nèi)舳妓懒耍@差事是要推給師父嗎?” 西山小師妹說話的分量向來僅次于師父的。 她一聲令下,大家便都開始去找那皮水囊了。蘇易水的手勁也大,一下扔得太遠,差點就找不回來了。 不過那小蟲看上去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從水瓶里倒出來,竟然撲棱幾下翅膀,就這么伸腿死掉了。 羽童知道,蟲子死掉那邊必然就知曉事情敗露了,想到那父子很可能因為自己而送命,頓時悲從中來,抓起那死蟲子就要吞入口中。 丘喜兒看得捂嘴直嘔,覺得自己一天的飯又省了,還有再瘦下去的希望。 好不容易從她的手里奪下死蟲子,卻聽到有人在山下高聲呼喊:“陛下圣旨,還請薛冉冉姑娘接旨!” 西山的幾個人迅速互望了一眼。他們沒想到那蟲子一死,這邊就這么快來人了。 當薛冉冉下山時,只見幾個華衣宮人在大齊侍衛(wèi)的環(huán)簇下,舉著一張黃紙封的信。 信是蘇域親筆寫給薛冉冉的。 他似乎早就料到那個蟲子會被蘇易水他們發(fā)現(xiàn),所以信里倒是替老馮向他們賠了不是,只說這事情是老馮的擅自主張,那孩子和書生已經(jīng)送到了五馬鎮(zhèn),安置在了鎮(zhèn)西的院落中。 如此善解人意的話,倒真像是誤會一場。 蘇易水在一旁卻眼中帶著淡紅。 看來這小域還是慣會做人,他知道了冉冉的身世,便想著在她面前做好人。 這種用孩兒脅迫母親的行徑太無恥,怎么都不好說。 若蘇易水沒發(fā)現(xiàn)那蟲子,讓這封主動示好的信早些到的話,便是蘇域發(fā)現(xiàn)了手下人不規(guī)矩,主動承認,當今陛下在薛冉冉的面前不失個坦蕩磊落的君子…… 如此極力逢迎討好的心思,真叫人佩服!前世里,“小域”就是這樣一步步獲得沐清歌的信任,漸漸疏遠了他的…… 想到這,他不由得伸手狠狠捏住了冉冉纖細的胳膊,冉冉知道他的魔性又有些控制不住了,雖然不知緣由,卻反手握住了他的胳膊,軟軟說道:“曾易師叔應(yīng)該也到五馬鎮(zhèn)了,若是師父擔(dān)心有詐,可以讓曾易師父先派人打聽?!?/br> 當她的手搭放在他的手上時,蘇易水眼里的淡紅漸漸散開了些。 既然他們的行蹤已經(jīng)曝光,再呆在山上也是無用。倒不如回到鎮(zhèn)子里。 那位太監(jiān)跟薛冉冉微微一笑,又道:“陛下昏迷的時候,下面的人不懂事,居然將姑娘等人的畫像上了通緝令,陛下如今身體安康不少,已經(jīng)命人將您和幾位仙師的畫像撤了下來,請姑娘您放心前往?!?/br> 傳完了話,那太監(jiān)便令人徑自下山去了。 羽童聽聞那皇帝已經(jīng)下令放了兒子和軒郎,急得想要立刻下山。 不過那蘇域是慣會使詐的,所以還是容了一天探聽動靜之后,他們才又回了五馬鎮(zhèn)。高倉和丘喜兒特意去看了那告示欄,果然沒了他們的通緝令。 因為失馬的事情已經(jīng)查明,馬行的伙計也都被放了回來。 曾易立在馬行門口迎著冉冉。而二師叔的兒子和那個叫趙軒的書生也被二師叔給接了過來。 蘇易水給他們檢查了經(jīng)脈,驗明并沒有中蠱毒之后,二師叔這才抱住有些消瘦的孩子淚流滿面。 熱被窩和紅燒rou在顛簸周折了一番后,終于一一就位。 趁著冉冉和三師姐去洗熱水澡的時候。曾易與蘇易水私下里談了一番話。 “蘇域如此大動干戈之后,為何突然如此和善?”曾易原本已經(jīng)做了關(guān)閉所有產(chǎn)業(yè),追隨薛冉冉他們浪跡天涯的打算了,沒想到這事情忽然便有了轉(zhuǎn)機。 問完這話時,他不見蘇易水回答,轉(zhuǎn)頭一看,只見蘇易水盤坐在那里,雙手緊握,雖然面無表情,可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顯然是在默默抵制著體內(nèi)突然涌起的魔性。 曾易見狀,微微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了一串通體透明的琉璃念珠遞給了蘇易水:“這是師父當年在你入魔時,去永生塔為你求來的靜心珠串,將它貼身佩戴,可稍微抵消些魔性。可惜當年一直沒有機會給你,便暫時放在了我這里。如今又能用上了……” 他話還沒說完,手里的琉璃念珠就被蘇易水一把奪了過去,當他將它套在手腕上時,一股沁人的涼意傳來,魔性果然稍微清減了些。 “他這么做有什么難理解的,定然是知道了靈泉就在我的身上,為了他人界的安康,他巴不得我趕快找到陰界,將靈泉送回。而且他現(xiàn)在還未死,定然是有人給了他些飲鴆止渴的法子,他想要徹底解除病痛,還是需要在陰界走一遭,所以找到陰界入口之前,我們暫時無憂?!?/br> 平定了心頭的燥意之后,蘇易水緩緩解釋道。 曾易點了點頭,嘆氣道:“我知道你一直怨恨著師父為你改了天命。可是你也應(yīng)該知道,當初若不是師父為你改命,你就算一切如愿,又會是什么下場……” 蘇易水沒有說話,他起身站在了窗邊,透過窗子,可以看到馬行的后院,兩個剛剛洗完澡的小姑娘正在院子里圍看著一只剛出生沒幾天的小馬駒。 那個披散著微濕長發(fā)的小姑娘正摸著小馬的鬃毛笑得異常燦爛。 蘇易水平靜地摸著手腕上的串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確是怨她,起初是因為她改了他的天命??墒呛髞恚虐l(fā)現(xiàn),自己怨她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只是這怨里摻雜進去的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曾易已經(jīng)習(xí)慣了蘇易水不回答。他以為自己說中了蘇易水的心事,又嘆氣繼續(xù)道:“你雖然讓師父重生,卻不能替她頂了天罰。只是師父當初掉落時,尚未熟透,也不知改了生辰,會不會對她有所裨益……” 這次蘇易水終于開口道:“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曾易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我剛到鎮(zhèn)上時,看見了那位沐仙師,昔日的師兄們都環(huán)簇在她左右。她這般欺世盜名,實在是會玷污了師父的清譽……你說,要不要跟他們說出實情,免得他們受了蒙蔽?” 第63章 (各懷心事) 蘇易水想也不想,冰冷說道:“不必,她現(xiàn)在不是沐清歌,也不需要什么弟子拖累。以前她為他們做得已經(jīng)夠多的了。若是他們眼盲,非要認一個假貨為師,也是咎由自??!至于那個假貨,我當初答應(yīng)過沐清歌,不會傷了她meimei的性命,我不能違誓,可是沐冉舞若自己往死路上尋,誰也攔不住她。” 曾易也是許久不曾見到蘇易水這般不留余地的鋒芒了。 他原以為歲月沉淀已經(jīng)醫(yī)好了當年那個孤傲偏激的少年。可是現(xiàn)在靈泉附身,卻讓他再次發(fā)現(xiàn),原來蘇易水的心底依然是那么憤世嫉俗,不好與人相處。 想起他居然能在冉冉之外收了三個徒弟,便顯得那么不可思議。他記得自己以前問過蘇易水開山收徒的原因。 蘇易水的回答,自然不會是為了傳道授業(yè),傳承仙血。而是山上只冉冉一個年輕人的話,怕她驟然離開父母,變得孤單不適應(yīng)。 畢竟她無論前世,還是現(xiàn)在,都是喜好交朋友的性格。 想到這,曾易再想想那些環(huán)簇在假貨身邊的師兄弟們,只能默默嘆一口氣。不過蘇易水說得對。前世的師父背負了太多,他也不希望她這輩子還要那么勞累,總是為人付出…… 至于師兄弟們,他只能找機會提點一二,也希望他們不要眼盲太久,早點辨別出師父的不同。 就在曾易嘆氣的時候,冉冉的小臉出現(xiàn)在了窗邊,沖著里面的兩個人笑著喊道:“師父,師叔,要吃晚飯了!我洗澡前下廚燉的紅燒rou已經(jīng)好了,三師姐還采了后院的青菜,用來包rou吃正好解膩!” 既然西山徒弟們還沒成仙,口腹之欲也甚重。成為通緝犯時,他們雖然不畏懼官府緝拿,但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便一直窩在山里。如今總算是可以安穩(wěn)坐在桌前吃飯了。 飯桌上的菜肴豐盛,除了冉冉做的紅燒鹵rou之外,還有當?shù)靥赜械目狙蛲龋饧拥俺刺鹗[。 曾易師叔在眾人齊聚的飯桌上不好用腳,所以用自己特制的勺子套在手掌上吃飯。 跟著曾易師叔來的二師兄在飯桌上,眼睛又開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對于二師叔無奈背叛了師傅的事情,白柏山表示樂見其成。若是這般,西山的逆徒可不止他一個了。若是師傅不責(zé)罰二師叔,那么他回歸師門是不是也指日可待了? 現(xiàn)在他腳上的功夫了得,又有心讓師父看看他的用功,于是吃飯時,招呼也不打,白柏山就脫鞋伸腿,用筷子夾住碗里最大的那一塊rou。 只是他這般吃飯很不招人待見,剛伸腿夾了一筷子,就被丘喜兒和高倉一起駕起,推下了桌。 丘喜兒小聲警告二師兄,她這是在救他――師父現(xiàn)在的脾氣陰晴不定,二師兄敢這么吃飯,就要做好腿被撅斷的準備。 二師兄聽得一陣后怕,只好穿上鞋子,老老實實的用手吃飯。 二師叔的小兒子諾兒挨在娘親的身邊,吃得也是小嘴油亮,兩眼放光,直夸薛jiejie的手藝好。 就在眾人其樂融融聚餐的時候,遠處的鎮(zhèn)外,傳來了長鳴號角的聲音??磥泶簖R和高坎已經(jīng)開打了。 這一場大戰(zhàn)避無可避,聽著那遠處的馬蹄聲,桌上的飯菜似乎也不甚香甜了。于是眾人草草吃完,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入夜的時候,冉冉聽著遠處傳來的隆隆聲有些無法安眠,突然她聽到了隔壁似乎有些動靜,于是她看了看身邊酣睡的丘喜兒,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穿好了衣服,走出了馬行。 此時正是雙方大戰(zhàn)之時,城中宵禁,不過冉冉也并不想在街上走,而是選了一處僻靜的城墻,輕巧跳躍了上去。 在城墻上果然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冉冉走了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小聲問:“師父,夜里風(fēng)冷,小心寒涼……” 正說話時,冉冉突然注意到師父方才似乎撩起袖子看著胳膊。雖然他快速放下,她還是看到了他的手上纏繞著黑線一般的血脈凸起――那是靈泉魔性擴散的征兆…… 蘇易水將袖子掩好后,轉(zhuǎn)頭看她,淡淡道:“大漠孤月,不是在哪都能看到的……” 冉冉順著他的方向望去,果真是月光傾灑,大漠如雪,與山中的景色又不相同。 她一時又想到,在這個墻頭上,師父又曾與誰人賞月呢? 想起那位沐仙師越發(fā)張狂的行徑,冉冉覺得有必要與師父談?wù)劇?/br> 她在軍營里時,完全是因為念及沐仙師與師父的舊日情分,才忍而不發(fā),沒有揭穿她勾結(jié)高坎的行徑。 若沐仙師一直這么恣意妄為,遲早會傷害了師父。她想問問師父,心里還有沒有沐清歌了。若是有,能不能勸一勸沐清歌好好做個人。 想到自己前世可能是這樣一個女人的meimei,冉冉真是覺得什么都不記得了也挺好。不然有著親情的牽絆,對于這樣一個自私的人,也許要很心累吧? 想到這,冉冉幽幽嘆了一口氣,雖然有心勸解,可是想到她現(xiàn)在跟師父有些曖昧迷離的關(guān)系,冉冉一時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當蘇易水將他身上的披風(fēng)披在了冉冉身上時,冉冉鬼使神差地問:“師父,你曾經(jīng)愛過什么女人嗎?” 冉冉問完,便有些后悔了。師父曾經(jīng)差點跟溫紅扇結(jié)為仙侶,后來又與師父沐清歌糾纏不清。再想起他吻著自己時,也不像是什么青澀不知所措的樣子,這么一問簡直多此一舉?。?/br> 像師父這般英俊的容貌,出眾的氣質(zhì),過往的情史恐怕不止這些。 她貿(mào)貿(mào)然問出這等隱秘事情來,師父是不會講給她聽的。 可是蘇易水聽了,卻目光十分認真地凝望她,然后問道:“什么叫zuoai?是被一個人輕易牽引喜怒嗎?被她氣個半死,偏偏還不自覺地想要看到她?是失去了才知萬箭穿心的痛苦,麻木過活?還是明明知道與她不能天長地久,卻偏偏貪心地想在她心里……留下一抹痕跡?” 冉冉被問得有些說不出話。她也從來沒有愛過人,又怎么能體會到師父說得這種濃烈的感情。 可是他說得竟然如此具體,那么便是真的愛過了。 能牽引師父喜怒,又讓師父有痛失之感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沐清歌仙師了! 冉冉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都沒有呼吸,胸腔因為沒有吸氣,而又些刺痛。雖然是一早就猜到的事情,可是真的在他口中得到確認的時候,還是有些莫名不適。 再想想沐仙師對待師父的絕情,冉冉繼續(xù)悶悶道:“師父,你說的這些也許并不是真的愛。只是未曾得到的不甘罷了……又或者只是一廂情愿的錯覺,她若不喜歡你,你為何還要執(zhí)著不放?” 這話一出,似乎正擊中了男人的七寸要害,這次換成身邊的男人久久不曾呼吸,冉冉抬頭看時,發(fā)現(xiàn)師父的表情甚是痛苦難耐的樣子,眼睛里又開始泛起了紅色…… 哎呀,師父怎么魔性又起了?就在她以為師父會低頭親吻她的時候,仿佛面罩寒霜的男人卻騰地站起了身來,然后如劍一般直沖了出去…… 冉冉一人被留在了寒風(fēng)中,想要追師父,都難覓他的蹤影。雖然她的功力日漸精深,可跟師父比起來,似乎還是差了許多…… 第二日,五馬鎮(zhèn)的街市上擠滿了前線歸來修整的將士。街頭巷尾也在議論著昨日前線發(fā)生天兵降臨的奇事。 據(jù)說昨日大齊和高坎兩軍交戰(zhàn)之時,因為高坎騎兵彪悍,大齊陷入頹勢,節(jié)節(jié)敗退、。 沒想到突然閃來鬼魅之影,在夜色的掩蓋下,完全看不出形狀來,快如閃電,碰觸到的高坎士兵全都被扔甩下馬,伏地就擒。 只這一道鬼影,便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讓大齊首戰(zhàn)告捷。 高坎士兵的野蠻殘暴,讓邊陲百姓心悸甚久,所以聽聞這等奇跡,人人都驚呼上神相助。就是不知是哪一尊神明如此神通。 冉冉在街邊吃羊rou蒸餃的時候,一邊聽著旁邊桌子上的兩個小統(tǒng)領(lǐng)眉飛色舞的講述,一邊偷眼看著師父,然后小聲道:“師父,您跟我說過,塵間之事自有定數(shù),我們修真之人不可隨意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