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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仙臺有樹在線閱讀 - 仙臺有樹 第62節(jié)

仙臺有樹 第62節(jié)

    背靠著王遂枝這樣的錢垛子,沐冉舞離開皇宮后的日子也算逍遙。

    可惜王遂枝只有錢財,而無左右天下的通天權勢。于是,她想到了高坎的新王夷陵王。他還是太子的時候,曾經(jīng)跟沐清歌有過交集。

    當年夷陵王想請沐清歌做國師,由他向父王保舉。不過沐清歌卻冷淡拒絕,直說自己乃仙修之人,不貪慕這些紅塵的富貴。

    沐冉舞還頗為遺憾,因為夷陵王乃是高坎最受寵的王子,將來必定登上王位的,何苦得罪這樣的人。

    可是后來,沐清歌還是自食其言,卷入了紅塵俗務里,扶持蘇域做了大齊的新皇。為此夷陵王一直耿耿于懷,同時也更肯定了沐清歌改天換命的本事。

    這個夷陵王的野心甚大,還是王子時,就幾次三番挑起邊關戰(zhàn)火。現(xiàn)在他成了夷陵王,更是增長了貪欲,一定對大齊這塊肥rou饞涎欲滴。

    沐冉舞如此打算之后,便決定利用好這個夷陵王,狠狠地報復蘇域和蘇易水這兩個可惡的男人!

    而夷陵王雖然殘暴,卻比蘇域那種胸有城府之人好利用多了。

    她頂著沐清歌的臉出現(xiàn)時,就算臉上帶了疤痕,也讓夷陵王激動萬分。

    當年的樊爻大戰(zhàn)時,夷陵王還是王子,曾在遠處觀戰(zhàn)。沐清歌騎著巨龍,指揮白虎馳騁沙場的樣子當真讓人不能忘。

    這樣的戰(zhàn)娘娘來投奔自己,就算夷陵王惱她當初拒絕了自己,也不會表露出來。有了沐清歌,他踏平大齊山河,成為天下獨尊的日子就不遠了!

    至于蘇域,她也絕不會放過。他最看重的不就是萬里江山嗎?丟了江山,他就是個半死不活的病癆鬼,丟在大街上都沒人可憐!

    不過想要在高坎立穩(wěn)腳跟,就得拿出些本事來。正在這時,赤門的屠九鳶突然找尋到她,還奉上了治療臉傷的靈藥,直言他們尊上要與她合作一番。

    沐清歌覺得自己跟魏糾沒有合作的必要,自然一口回絕。她有些忌憚那個魏魔頭。他也是洗髓池的獲勝者,又是修煉魔道,稍有不慎,被他算計的話,靈力都會被吸得一干二凈。

    可是魏糾倒是很會拿捏她的心思,只說抓了替薛冉冉畫符的酒老仙,又說了他的計劃后,沐清歌不由得動心了。

    幾番商討后,兩人終于達成合作,于是她便做了中間人,給魏糾和夷陵王牽線搭橋。

    再然后就是發(fā)動高坎安插在大齊軍營里的暗線,給營里的馬兒貼上符咒,由沐清歌cao縱馬匹。先前他們小試了一下,貼了符咒的馬果然聽話得很,竟然將一個將軍摔成重傷。

    若是陣前打仗的話,沐清歌突然對齊軍的馬匹進行cao縱,戰(zhàn)果必然驚人。可惜聽說大齊的軍隊里這幾日來了不少異人館的能人,沐清歌擔心此招被人看破,索性今夜里一股腦將大齊的戰(zhàn)馬盡數(shù)召來,以此動搖大齊軍心。

    至于魏糾,應該是在齊國和高坎間左右逢源,也不知他在蘇域那邊許了什么。沐冉舞心知肚明,大家不過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罷了。就看誰的心眼子更多,能玩得更明白。

    冉冉在帳子外聽得明白,不由得轉頭看向蘇易水。

    她萬萬沒有想到沐仙師竟然到了如此是非不分,膽大妄為的地步。

    沐仙師這可不光是攪入紅塵俗務,更是助紂為孽,繼承了申公豹的衣缽??!

    她不敢在此停留太久,倒不是因為害怕。只是現(xiàn)在師父乃是人形符瓶,性情陰晴不定。若是一會真動起手來,她怕引起殺戮,靈泉魔性激發(fā)反而控制住了師父。

    于是她又拉著師父離了高坎大營。

    等出來時,薛冉冉小聲問師父的意思。蘇易水說道:“人間天命不可違,攪入這些俗務里,對于仙修的道行都是有折損的。魏糾他們喜歡攪合,就讓他們自己去攪合吧?!?/br>
    冉冉覺得師父沒有抓住重點:“可是他們明明是準備用馬匹丟失的事情來陷害西山,讓我們背負天下罵名??!而且酒老仙似乎也在他們的手上,我們豈能見死不救?”

    蘇易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別人的眼光,他現(xiàn)在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原本就不是在意別人看法說辭的人。

    至于他一直居住在西山也完全是因為沐清歌曾住在那的緣故。若是西山不能回,自能重新尋得東山、北山,南山來住。仙修講究離群索居,而他在人界的財物也一直由曾易代為照管,再尋山頭修建宮宇都不成問題。

    不過冉冉既然在意,那么他也會幫著她的。她跟他的硬冷心腸不同,她是至性重情之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

    就連當初利用了她,盜取了靈泉的他,清歌也從來沒有輕言放棄過。他可以對不起天下,卻虧欠了清歌還不完的情債。

    當初的他,一心只想成為天下最強者,無所不用其極,愿意幫助父親奪取天下然后再取而代之。

    因為靈泉曾經(jīng)說過,只要滅情絕愛,他就是睥睨天下的一代霸主,超越盾天的九天大能。

    當年在洗髓池邊,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黑池,情愛這種東西,是比雞肋還無用的東西。他壓根就不需要。

    可是到底還是動了心,卻不自知,直到沐清歌替他背負了偷盜靈泉的惡名,在他面前魂飛魄散的那一刻,他才知自己曾經(jīng)舍棄不要的東西,是多么的讓人撕心裂肺……

    蘇易水到現(xiàn)在都想不起,那段時間他是怎么度過的。只是任憑身體的驅(qū)動,麻木地往返照看那不知能否成功挽救殘魂的轉生樹。

    每次看著它枯萎的枝干上長出一片新葉,他便會心跳悸動一下。直到它慢慢結出羸弱的小果,那果里蘊含著熟悉的靈力,他冰冷許久的心終于在寒冬里一點點緩和了過來。

    當時他就發(fā)誓,愿她這一世,不必再為任何人背負沉重的枷鎖,就算是沐清歌自己的,也不可以!

    他雖然對友情一類無感,可是他不愿她這一世有半點的憂傷。

    既然她放心不下老酒鬼,還擔憂自己的爹娘和師兄們受連累背負叛國的罵名,那他就不會讓這些人的jian計得逞。

    想到這,他淡淡道:“你說得對,你要怎么做,說來聽聽……”

    再說大齊的軍營,半夜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亂成了一片。

    那些關在馬棚里的戰(zhàn)馬毫無預警地集體暴走,不斷地沖撞柵欄。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氣力,竟然將粗大的木柵欄都給撞斷了,然后便狂奔出軍營。

    許多阻攔的兵卒躲閃不及,被馬撞倒踏傷。

    眼看著這些馬匹狂奔,他們卻無馬可用,連追都追不上。

    就在大帥和手下一眾將軍看著馬群奔馳的煙塵急得跺腳嘆氣的時候,有人撿拾到了散落在馬棚里的符文。

    秦玄酒因為軍中調(diào)配,正好是騎兵營的統(tǒng)領,看了這符,立刻瞪圓了眼睛。

    這種馭獸符,跟蘇易水和薛冉冉他們用過的簡直一模一樣。再想到最近影傳的蘇易水帶著徒兒大鬧京城皇宮的消息,秦玄酒越想越驚,越驚越氣。

    蘇易水這是想干什么?先是行刺陛下,然后又要背叛大齊,幫助高坎蠻軍?

    按照蘇易水的尿性,這么做簡直順理成章。畢竟他是叛王的兒子,當年他可是差一點就恢復了皇子的身份的,若是再扶持平親王做了皇帝,說不定他也有機會繼承皇位呢。

    秦玄酒越想越氣,徑直呈報了元帥。

    此時京城異人館的老馮也帶人前來了,另外還有三大門派的人。

    這次高坎大軍來勢洶洶,生靈涂炭在即。雖然三大門派乃修真之士,可是九華派的開元真人一向醉心俗務,和大齊皇室有著深厚的的私交。

    對于止戰(zhàn)這樣積攢功德的事情,更是熱心得很。所以這次他是帶領弟子親自前來的。

    至于其他兩大門派,對于這些事情并不感興趣,但是礙于開元真人游說張羅,他們也只能應景出些弟子前來。

    原本也不過是走一走過場的事情。沒想到他們剛來到軍營,就碰見了有人用靈符cao控馬群離開軍營這樣的事情。

    開元真人皺眉聽著秦玄酒磕磕巴巴的講述,氣得一拍桌子。

    “西山蘇易水實在是不像話!原本以為他跟他那入魔的師父不同,為人也算正派,可是現(xiàn)在看來,簡直是青出于藍,大有超越女魔頭沐清歌之勢!,高坎新王為人暴虐,他卻要助紂為虐,簡直是仙修之恥!”

    “開元真人,此言差矣,我何德何能,能跟蘇易水那等心思深沉之輩比肩”伴著清亮的聲音,沐清歌帶領著前來投奔她的弟子們款款走了進來。

    這下子,三大門派的人全都亮出了寶劍,對進來的女人怒目而視。

    沐冉舞早有準備,從容鎮(zhèn)定道:“那日在天脈山,薛冉冉那丫頭混淆視聽,顛倒是非黑白,勾結溫紅扇污蔑著我,我百口莫辯,只能先行離開。”

    空山派的新任長老溫純慧聞言冷笑:“溫紅扇雖然是空山派的逆徒,可是她若不是受人指使,又怎么會如此行事?如今她被人趁亂殺死,你便可以在這滿嘴胡言了嗎?”

    沐冉舞蹙眉道:“我當時也不知緣由,可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被人貼了靈符,再細細回想,定然是在天脈山上時,被人cao控,這才做出了投下嗜仙蟲的舉動,這件事,秦將軍可以為我作證。”

    聽到師父點名,秦玄酒立刻點頭道:“對,師父的身上的確粘了靈符……”

    其實秦玄酒也不大清楚天脈山的事情。只不過后來他追問師父外面謠傳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時,師父就是這般解釋的。

    秦玄酒當然相信師父的話,而且那個該死蘇易水不也在他的腳下畫了什么狗屁靈符了嗎,害得他當時竟然忘了將靈泉的事情講給師父聽。

    開元真人心里冷哼了一聲,不過面上卻和顏悅色道:“若真是如此,倒是我們誤會沐仙長了。只不過他到底曾經(jīng)是你的徒弟,如今如此膽大妄為,沐仙長是不是該協(xié)助我們,降服了西山的妖孽?”

    若是能拉攏沐清歌這個婆娘對付西山,那是最好的了。眼看他們師徒惡斗,而他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

    所以,聽了沐清歌這種蒼白的解釋,開元真人竟然很輕易地接受了,只想現(xiàn)在先將矛頭對準蘇易水他們。

    三大門派在上次天脈山洗髓池會里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唯有西山一派全身而退,受益匪淺。最近更是有許多杰出的修真之人向往西山,前來投靠九華的數(shù)量大為減少,讓開元真人心里很不舒服?,F(xiàn)在他只想先滅了西山,其他的再從長計議。

    其它門派對西山派的態(tài)度也很是微妙。人心大抵如此,若是對某人有了成見,自然也就聽風便是雨,抓住了個由頭,便忍不住臆想出了全部的罪證。

    開元真人起了頭,其他門派之人也隨聲附和,一個個氣憤填膺。就算他蘇易水再高的修為,也難惹眾怒。

    當年的沐清歌也算有本事的,最后又怎么樣?不還是在三大門派的圍攻里伏誅了嗎?

    若是蘇易水被敲定了挑唆天下大亂的罪名,那么他便成了天下正道的公敵,人人得而誅之!西山也就徹底臭了名頭,很難東山再起!

    沐冉舞早就料到了這幫正道們的小算盤,所以聽了開元真人的話,便心知自己的算計成了一半,這時,她幽幽嘆了一口氣,凝眉道:“這是自然,說起當年,其實我也是為蘇易水背負了許多的罵名……諸位也許都不知道吧?當年那個從陰界里出來的魔子,其實就是蘇易水!”

    什么?

    這下諸位修真正道的臉色全都變了!沐冉舞一副為了逆徒忍辱負重的樣子,將當年蘇易水偷取靈泉出陰界的事情,又都說了一遍。

    “我當年一直覺得他是我的徒兒,我沒有教好他,反而讓他有了如此吞噬天下的野心,這全是我的錯,所以我索性背負罵名,讓諸位誤會,最后以死來感化他??蓻]想到,我做出的種種犧牲全然無用。蘇易水膽大妄為,還是野心不死,居然潛入皇宮行刺皇帝,妄圖逆天改命。在他做出更多的錯事前,我只能忍痛揭露了他的罪行,免得諸位再被蒙在鼓里。”

    其他兩大門派的長老聽了這話,也面面相覷,追問道:“你這么說,可有證據(jù)?”

    沐冉舞假裝嘆了一口氣:“待諸位看見了蘇易水,便知我所言非虛,因為藏匿人間二十年靈泉此時就在他的身上……”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全都坐立不安了。

    靈泉這等邪物,從古至今,只要在人間露面,必定是涂炭生靈的大災一場。

    再想想,當年沐清歌若真是與魔子狼狽為jian,為何從不見她用過靈泉的力量?

    倒是那個魔子,每次露面時,都是臉帶面具,從來不曾以真面目示人。

    所以沐清歌所言很有可能都是真的,蘇易水居然欺世盜名,隱瞞了魔子身份。

    就在這時,陪在沐冉舞身旁的王遂枝也開口說道:“王某的錢莊遍天下,這些年來,一直遵從恩師當年的遺愿,找尋陰界入口。以待送回靈泉。當年師父囑托秦玄酒將軍看護靈泉,可是后來,這靈泉似乎也被蘇易水給帶走了。最近魔教梵天教也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天下危矣,就要靠諸位扭轉乾坤了?!?/br>
    這個王遂枝雖然沒有什么修為,卻依靠富可敵國的財力收集天下的修真古器。而且他當年也甚是明白事理,并沒有因為師父的慘死而歸罪三大門派。

    所以三大門派之人,都跟這位王遂枝打過交道,接受過他的財力捐助?,F(xiàn)在聽他這么一說,當年關于突然消失的魔子的種種疑點,一下子解釋得清了。

    “蘇易水到底還是入了魔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姑息養(yǎng)jian,任著他荼毒天下百姓了。待天亮時,老朽便替大家草擬了征討邪佞的檄文,天下仙修正道,對蘇易水一門得而誅之……大家可有意見?”

    開元真人這兒說了,眾人自然點頭依從。只不過秦玄酒這時有些疑慮。在他看來,蘇易水的確可恨,可是他收的那些徒弟們倒是本性純良,尤其是薛冉冉,多么可愛干脆的小姑娘。

    第61章 (白忙一場)

    若是因為蘇易水,而讓這些誤入歧途的孩子們也跟著受牽連,秦玄酒實在有些于心不忍。

    當他出言阻攔的時候,沐冉舞含笑瞪著他道:“玄酒,那個薛冉冉在天脈山刻意陷害我時,可看不出什么純良無害?你如此阻攔,難道是想助紂為虐嗎?”

    聽師父這么一說,秦玄酒登時無話。至于沐清歌的其他弟子們,壓根就沒有見過薛冉冉,自然也不會替她求情。

    可就在眾人草擬著檄文的時候,突然聽到大營外有人高呼:“快看??!回來了!回來了!”

    接下來,帳子里的眾人便聽到了如雷一般馬蹄子紛沓而來的聲音。

    待大家出了營帳的時候,全都驚呆了。

    遠處的原野上的確有馬群奔來的身影,可是那馬背上全都坐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