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和玉眼神一顫，他眨了眨眼，平躺著沒有動：“我以為再也不能從你口中聽到你這么叫我了。這些年你都知道我的事，只有我不知道你過得怎么樣。”

    曲和渚緊咬著下唇，沉默半晌后：“對不起，阿玉?！?/br>
    曲和玉還想說什么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門外傳來傅靜的聲音。

    “爸爸，你在里面嗎？”

    “在！等我一會兒。”曲和渚下了床，走去開門。

    他看著大兒子，柔聲說：“阿靜，怎么了？”

    傅靜指了一下方向：“泓叔找你。你的電話落在房間，他打不通，打我這里?！?/br>
    曲和渚身體一僵，他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我現(xiàn)在回他電話。”

    曲和渚轉(zhuǎn)身也對曲和玉說：“手機落房間了，有人找我，我去回個電話。阿玉，你困的話，先去睡吧?！?/br>
    “嗯，你去吧。”

    曲和玉躺了一會兒，下了床。腳步放輕走出房間。

    他朝著傅靜指的方向走，看到一扇門半掩著。

    他悄悄拉開，看到曲和渚坐在床上，臉色不太好，在和一個人通電話。

    他聽見曲和渚無奈說道：“他是我親弟弟?！?/br>
    不知電話里頭的人在說什么，他只看到曲和渚的臉色難看起來，他的兩只手緊握著手機，仿佛要把他捏碎。

    “我已經(jīng)二十年沒見我的弟弟。我現(xiàn)在只想和我弟弟一起躺床上，像以前一樣，聊聊天，你不要發(fā)瘋，我沒有必要和我弟弟避嫌?！?/br>
    “我知道，我明天會帶他去，后天我就會回去?！彼f完就抖著手掛掉了電話，把電話往床上扔，他低下頭來，沉默著坐著。

    曲和玉悄悄回到他的房間。

    過了半小時，他的房門被悄悄打開。

    有人躡手躡腳走了過來。

    他猛地轉(zhuǎn)過頭來，對上了曲和渚的眼睛

    曲和渚嚇了一跳，他有些不好意思道：“阿玉還沒睡嗎，還是我吵到你了?！?/br>
    曲和玉掀開被子，看到他眼里未散的紅絲，對他說：“上來吧，我還想和哥繼續(xù)聊?！?/br>
    曲和渚笑著上了床：“好?！?/br>
    曲和玉看著他，說道：“這些年都是誰告訴你我的近況?！?/br>
    曲和渚愣了，他沒想到曲和玉直接問這個問題。

    曲和玉又說：“我們二十多年沒見，上次見面我只有12歲，我變化還是挺大的。你第一眼就認出我，也知道我的現(xiàn)狀，很快找到我。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消息，是曲鎮(zhèn)告訴你的吧?！?/br>
    曲和渚咬著下唇道：“是他?！?/br>
    曲和玉轉(zhuǎn)過身來，對他說：“當我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我無法理解你為什么從來不來找我。你不會拋下我不管，我只能想到你被威脅，所以和曲鎮(zhèn)做了交易?！?/br>
    “阿玉，對不起，我……”

    曲和玉打斷他，又說道：“我相信你不會拋下我不管，我才會離開。果然也如我所料，你一直都知道我的事。所以我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們拿我來威脅你，是嗎，你們的交易內(nèi)容是什么？”

    “沒有，阿玉，已經(jīng)過去了，以后我們都在一起?！鼻弯距嵵卣f道。

    曲和玉看著他，緩緩說道：“二十年。不是兩年，不是兩個月，更不是兩天。我失去了二十年和哥哥的回憶，我只想知道為什么，是誰造成的?！?/br>
    “曲鎮(zhèn)死了后，你也沒來找我。直到現(xiàn)在。是那個叫傅泓造成的是嗎？”

    曲和渚猛地抬起眼，顫聲道：“是我造成的。是我太懦弱了，我只選擇用那種方式……”他說不下去了。

    曲和玉看著他，自嘲道：“說好的，長大后，我來保護你?，F(xiàn)在聽來，我真是笑話。到頭來你還要學(xué)mama那套來騙我?！?/br>
    曲和渚握住他的手：“不，阿玉很堅強，很強大。做哥哥的，不需要弟弟保護?！?/br>
    曲和玉看著他，道：“你知道現(xiàn)在我被廢了。你要繼續(xù)用那種方式來保護我嗎，你覺得我想要接受嗎？”

    曲和渚臉色有些難堪：“阿玉，你聽我說，我不是因為你才在他身邊。不要有負擔，阿玉很強，就算沒有我，沒有和曲鎮(zhèn)交易，那十幾年也能過下去。現(xiàn)在，給哥哥一個機會，讓我彌補過去，好嗎？至于我和他的事很復(fù)雜，阿玉交給我自己處理吧?！?/br>
    “當初和曲鎮(zhèn)的交易是什么？”曲和玉卻突然問道。

    欲延欲延欲延

    曲和渚咬著唇，他艱澀道：“發(fā)你的近況照片和護你周全?！?/br>
    曲和玉又問道：“曲鎮(zhèn)死后呢?！?/br>
    “曲鎮(zhèn)一般一年發(fā)一次你的近況和照片，我一開始不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直到你從島上消失，我才知道那些事?！?/br>
    曲和玉沉默了半晌后，語氣艱澀道：“我32歲了，不是12歲了，不需要你護著。到頭來你還是和mama一樣來騙我，有一天受不了再徹底離開我。我沒想到你也會……變成這樣。”

    曲和渚紅了眼睛：“我不會，我真的不會?！?/br>
    他正因為體驗過母親離開他們的痛苦，他才一直支撐著。

    二十年前。曲和渚還是十九歲。

    他跟著曲鎮(zhèn)做事，出了島。

    那時候他的想法很簡單，跟著大哥好好干，以后等弟弟大了，也能保護弟弟的資本。

    所以曲鎮(zhèn)交代下來的事，他都會盡力完成。

    不說其中的細節(jié)艱辛，總得來說，還是順利。

    直到有一次，他跟著去接待傅泓。

    曲鎮(zhèn)交代下來，他自是盡心盡力接待。傅泓和曲鎮(zhèn)來往也密切，他自然也就和傅泓接觸一段時間。

    他偶爾看到傅泓的眼神，感覺到害怕。

    或許是他的氣勢就這么不好惹吧。他是這么想的。

    他當時還以為自己接待得不錯，所以每次都讓他來接待這位感覺不好惹得客人。

    直到有一天他被灌了酒，不知怎么的走進了傅泓的房。

    當時的記憶已經(jīng)全記不清了。

    只記得醒來，自己渾身上下不舒坦，頭痛得很。

    特別是坐起來，他感覺屁股深處難以言喻的難受。

    當時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直到浴室的門被打開。傅泓從里面走出來。

    曲和渚看到傅泓，眼神震驚。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傅泓的房間。

    他赤身裸體躺在傅泓的床上？

    他頭腦一片空白，最后的記憶是喝了酒。他在想，完了，他不會酒后失態(tài)跑錯房間發(fā)酒瘋吧。

    他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

    他勉強下了床，差點撲倒在地上，不知如何反應(yīng)。

    傅泓看著他站都站不穩(wěn)，忽然笑了：“在勉強什么？”

    曲和渚眼神空白，只說：“我……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br>
    傅泓又笑了，他抬起他的下巴，摩挲了一下他的嘴唇：“沒關(guān)系，昨晚不錯?！?/br>
    曲和渚臉色一白，他低下頭，避開了視線。他勉強找到自己的衣服，抖著手穿上，慘白著臉，腳步踉蹌往門口走，走了幾步路，讓他的臉又白了幾分。

    他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他不能和大哥的客人鬧不愉快。他勉力轉(zhuǎn)身道：“傅先生，昨晚打擾了，我先走了?！?/br>
    他把禮數(shù)做全，才走了出去。

    他撐著墻一步步走回他的房間，等關(guān)上門，身體無力地靠著墻坐在了地上。他抱著自己得雙臂，連給自己清洗的力氣都沒有。

    他過了一會兒，再次陷入昏迷。

    醒來，他看著天花板，是私人醫(yī)生的醫(yī)護室。

    他想起了一切后，臉再次慘白。

    他只能告訴自己，那晚是一場意外。過去就好。

    他看著天花板發(fā)呆，無比想要回島上，見見阿玉。要是能抱著阿玉，他一定會好得更快。

    期間他的大哥來看過他，先是問了他的身體情況。

    他臉色尷尬，他沒有來得及清理身體就昏迷，估計大哥都知道了。

    曲鎮(zhèn)先是關(guān)心了他的身體，得到?jīng)]事的答案后，看著他忽然說道：“阿渚，沒想到你還挺上道的。”

    曲和渚不明所以，尷尬道：“大哥，是什么意思？”

    曲鎮(zhèn)笑道：“想爬傅泓的床的人多的是，成功上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曲和渚臉色難堪道：“大哥，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不記得當時……”

    曲鎮(zhèn)打斷他道：“其他的不重要。傅先生對你滿意就行?！边@事就沒算惹麻煩。

    “大哥……我沒想?！鼻弯具€想解釋。

    曲鎮(zhèn)臉色變冷，他說道：“阿渚，你知道我們努力了多久就為了促成合作。你爬他床的事，搞不好，惹了傅先生的嫌，你知道后果是我們一個月的努力都要因你而廢。幸好他對你滿意，才沒給我惹麻煩?！?/br>
    曲和渚臉色一白：“大哥，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想過?！?/br>
    曲鎮(zhèn)低聲說：“欲擒故縱的把戲不是所人男人都吃的。差不多就得了。既然你開了這個頭，以后傅先生還是由你負責。你好生接待他，可不要給我惹麻煩，知道嗎？”

    曲和渚咬著唇，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知道?！?/br>
    曲鎮(zhèn)不會聽他的解釋，他也樂于見成。

    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不能得罪大哥。

    等他出了病房，曲和渚聽到自己的流言蜚語。

    他只能當聽不見，依然負責接待傅泓。

    他努力恢復(fù)回原狀。同時希望傅泓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