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替身 第83節(jié)
應(yīng)天宗宗主看了眼越陽宗宗主,當即揮手下令讓人團團圍住越陽宗,一旦有任何靈氣波動用符箓?cè)空ǖ?,決不允許越陽宗送走一個弟子! “宗主,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越陽宗宗主掃了眼外面,擺手道:“怕他直接沖進來不成?走,回去?!?/br> 雖說越陽宗弟子們還沒動手,但他們?nèi)诶锩婵粗麄兒芮宄约涸疥栕趲缀跛写蟪诵奘咳砍鰟?,那已?jīng)是他們宗門最可怕的力量。 然而就是這么多令人望而卻步的大乘修士,竟是被六個人拖住了。 他們面上不顯,實則心中皆有些惶惶不安,現(xiàn)如今見他們宗主依舊一副無所謂,還是以前那副囂張的模樣,縱然明白宗主只是做樣子給他們看,可心里到底還是安定了許多。 再強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修真之人如若畏懼死亡,還修個狗屁的真?! 等弟子們走了,越陽宗宗主單獨帶著諸位長老回到主峰時,周身的氣勢轟然凝結(jié)。 他想起那幾位奇怪的大乘修士,他道:“看來大衍皇朝至今還留著一位傀儡師的傳言并未作假。” 那樣的神態(tài),完全不是正常修士該有的,除了思索能力和自己的本領(lǐng)還在外。他們更像是被剝奪了原本記憶,像木偶一樣只能遵循提線之人的所有指令。 他還記得幾千年前,傀儡一途被屠殺,就是因為煉制人形傀儡。用死尸煉制便算了,以活人煉制傀儡。為了讓他們聽話,必須硬生生撕裂神魂,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本領(lǐng),忘了修真之道,神魂只能剝除記憶。所以煉制活人傀儡的人,無異于將他們神魂粉碎,一點點剔除記憶。 神魂與修士魂體相牽連,但凡不小心動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粉碎神魂,不敢想是如何的劇痛。 大衍皇朝真是惡心至極。 不過現(xiàn)如今他也沒多余心思擔心別人,越陽宗宗主眉梢自始至終從未松開過,他道:“能將大乘修士煉化只怕至少在渡劫二重。” 一字一句響徹在死寂的大殿中,如重鼓敲擊在心上。林師兄站在宗主身后,他本該去安撫宗門弟子,但弟子們反應(yīng)出乎意料的平常,該吃吃該喝喝,比平時過得還沒心沒肺,所以他干脆跟了過來。 林師兄思索了下:“五位大乘修士,丹修,陣修,符修,器修,音修,還有那位可以直接和師父對戰(zhàn)的合體巔峰小劍修。這幾位實力無一不恐怖,還皆是格外稀少的修士,哪怕謝云凌借給應(yīng)天宗二十位大乘修士也抵不上這幾位。” 他頓了頓:“更何況謝云凌不像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長老們面面相覷,他們也想不明白。這么些年,即便應(yīng)天宗宗主晉升渡劫,他們依舊肆無忌憚和應(yīng)天宗作對,就是料定大衍皇朝絕不會插手。比起親手干預(yù),大衍皇朝更樂意看他們和應(yīng)天宗拼個兩敗俱傷,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落安和落閑?!痹疥栕谧谥鞯?,在所有人看過來時,他繼續(xù)說:“你們忘了上次在大衍皇朝時,落安為那位合體巔峰劍修求情嗎?” 這…… “宗主,你的意思是落閑他們與那幾位交情匪淺,大衍皇朝借人給應(yīng)天宗,就是為了逼落閑他們出來?”看似詢問,其實林師兄已經(jīng)確定。 如果真是這樣,之前應(yīng)聶獨闖大衍皇朝偷取留影石,之后留影石不受控制地流傳出去,這些全是謝云凌算好的。 那他的目的僅是讓應(yīng)天宗宗主用他給的人來打宗門,逼落閑他們出來? 兩個化神修士,讓謝云凌這般動心思?而且要動落閑落安,憑大衍皇朝的實力,不是隨隨便便嗎?這樣繞彎子干什么? “宗主,那現(xiàn)在怎么辦?”素來沉穩(wěn)的林師兄有些坐不住,誰能想到他們堂堂越陽宗有一天竟是成為威脅別人的籌碼。 落閑和落安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當初不會這么決絕和宗門斷絕關(guān)系,恐怕就是擔心牽連他們。 若落閑落安聽見消息,定會前來,這樣正好合了謝云凌心意。 宗主冷哼了聲:“既然斷了關(guān)系,我們越陽宗是生是死與他們何關(guān)?想方設(shè)法放出消息,滾出我們越陽宗就不是我們的人,讓他們別回來丟人現(xiàn)眼,我們不差兩個區(qū)區(qū)化神?!?/br> 林師兄領(lǐng)命做事,之后便是安排宗內(nèi)一切。 還有十日時間,如今越陽宗已經(jīng)全讓應(yīng)天宗的人圍住,一旦送弟子出去勢必當即被攻擊,傳送陣、傳送符也有靈氣波動,若是在傳送時送到攻擊很可能掉入亂流中頃刻粉身碎骨。 所以他們最好的機會就是在護宗大陣破開的時候,用全力拖住那幾位大乘,然后他來對付應(yīng)天宗宗主。 那時候就可以用陣法或者符箓送走弟子,只要有一個弟子活下去,那么越陽宗就還在。 在這短短十日時間內(nèi),他們必須做好完全準備,丹藥、法器、陣法、符箓…… 宗主平時看似不著調(diào),如今生死存亡之際,他的思路無比清晰,每一句簡明扼要。很快,他就將所有的事情一一安排好。 等長老們領(lǐng)了命各自離開大殿去休養(yǎng)的休養(yǎng),做事的做事后,越陽宗宗主挺直的脊背一泄,往后微退坐在椅子上。 取下腰間酒壺,因為這些時日沒有時間喝,所以酒壺還是滿的。他喝了一大口,酒水從唇邊流下,以往怎么喝都不過癮的酒,如今竟是有些苦澀。 越陽宗到底還是毀在他手里。 * 應(yīng)天宗與越陽宗于主峰接連戰(zhàn)了四日,最后雙雙重傷,由越陽宗率先退回宗門,開啟大陣。 落閑沿途趕回越陽宗時,關(guān)于應(yīng)天宗和越陽宗的消息越傳越盛。 越陽宗的脾氣素來硬,這次竟然龜縮于宗內(nèi),而且到這等生死存亡之際,越陽宗竟然還在心高氣傲地放狠話,讓已經(jīng)離開越陽宗的人不準回去,他們越陽宗人多勢力大,不稀罕也不缺那點無關(guān)緊要的幫助。 不少人已經(jīng)篤定,如今就等著應(yīng)天宗沖破護宗大陣。 落閑聽見這些話后,只是垂著眼繼續(xù)馬不停蹄地趕路,這些話越陽宗宗主故意放出來,告訴她和落安不準回去。 但是怎么能不回去? 須彌芥子中,沖撞了無數(shù)次的落安如今安安靜靜,全心全意地在打坐晉升,很明顯鳳族至寶之一的須彌芥子根本不是他這么輕而易舉沖開的。 簡單看了眼落安,又看了眼守在落安身側(cè)的紫雷虎,落閑收回神魂。 十日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過。 這日,正午陽光火辣辣照在地上,幾欲將人灼燒成灰。 越陽宗宗主立在主峰正上側(cè),身側(cè)依次立著大乘修士的長老們,林師兄和應(yīng)聶以及宗門親傳弟子們則站在身后,再然后便是宗門的內(nèi)門弟子。 他們無不神情嚴肅,有人手執(zhí)符箓,有人手執(zhí)寒劍,有人手執(zhí)樂器……眼眸中皆無半點膽寒之意。 太陽正上當頭,時辰緩緩?fù)T诹苏龝r。 十日內(nèi),一直盤膝而坐,手中結(jié)印的那位陣修俊目睜開,他看了眼上空,隨即來到陣法外。 所有人目光悉數(shù)聚集到他身上,只見他修長食指上靈光緩緩聚集,無數(shù)陣紋靈光于陣法上顯現(xiàn),如轟然崩裂的瓷器,從指尖觸碰處依次碎裂開來。 九品護宗大陣! 真的破掉了! 正當他們看著那陣法撕裂開,緩緩出現(xiàn)裂洞時,無數(shù)神魂鋪展交織中,陡然從應(yīng)天宗弟子中沖出一道細微得快到無法捕捉的動靜。 就當渡劫期的應(yīng)天宗宗主也未反應(yīng)過來時,靈光自掌心而出,靈紋自成陣法,竟是將那已經(jīng)裂開的九品護宗大陣修補了起來! 唰! 旋即又是個憑空出現(xiàn)的陣法將連日參透九品護宗大陣,已經(jīng)累到臉色慘白的三師兄推開。 怎么回事?這是什么?! 只見一個輪廓緩緩出現(xiàn)在陣法前,手中捏著方撕下來的三張七品高階隱匿符,一張幻形符和三張七品高階斂息符。 落閑取下斗笠,纖瘦的身子立在越陽宗前,抬眼直直對向?qū)γ嬲峡贞幒菘粗膽?yīng)天宗宗主。 第73章 鳳羽 “落閑!”林師兄猛地上前,“你怎么回來了?!落安呢?” “非我宗門弟子者,勿多管閑事,”越陽宗宗主喝斥道,雙眸冷似寒冰,他看著落閑,“還不滾?!” 落閑并未理會宗主,手中靈氣再次悄無聲息從指尖漫出,像游魚般,隨著方才陣法的裂洞進了去。 “落閑!”越陽宗宗主聲音帶上靈氣威壓,“聽不見我說話嗎?” 落閑的視線從應(yīng)天宗宗主那里收回,停留在最前面臉色均為蒼白,已經(jīng)兩百多年沒有見過的老頭和師兄他們。 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相貌、身形,沒有絲毫改變,然而六雙神采各異的眸子,如今空洞洞的,看向她時,沒有任何波瀾。 原本看向應(yīng)天宗宗主時泛著狠的眸子,還是情不自禁柔和下來,她道:“宗主,此事因我和落安而起,本就與越陽宗無關(guān)。今日,我也并非前來相助越陽宗?!?/br> “只是想和長輩們敘敘舊?!?/br> “你在說什么?!”越陽宗宗主低喝,他連忙吩咐身側(cè)的陣峰峰主,“快,打開護宗大陣,讓她進來!” 落閑聽罷,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往老頭他們所在走去。 “做什么?!落閑,你不要命了!給老子滾回來!”上次獨闖大衍皇朝被渡劫老祖幾欲擊殺的應(yīng)聶,如今重傷勉強痊愈,嘴唇蒼白無血。 “不是讓你打開嗎?!還在干什么?!”越陽宗宗主急了起來。 陣峰峰主額邊冒出細細密汗,雙手瘋狂勾勒靈氣試圖找出陣法的連接。然而這個他無比熟悉,甚至能完美背下來所有陣紋的九品陣法,此時此刻竟是完全找不到頭緒。 “沒有,怎么會沒有?開啟陣法的陣心分明就在這里?。≡趺椿厥隆?/br> 看著接近的落閑,老頭他們互相看了眼,化神修為? 三師兄因為接連對戰(zhàn)幾位大乘修士,之后又不停歇地解陣。確實無法再作戰(zhàn),他垂下眼,往后稍退了些。 正當他們還要繼續(xù)執(zhí)行命令破陣,擊殺越陽宗時,六人腦海中同時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殺了她?!?/br> 三個字。 只見原本散亂落在落閑身后越陽宗的目光,此時此刻悉數(shù)聚集在落閑身上。只是那空洞眼睛,在看見落閑時,竟是有幾分抗拒。以往接收到命令干脆利落的幾人,這次罕見停頓了幾息。 落閑敏銳察覺到他們變化,鳳眸低垂。 再抬眼時,掌心靈氣出現(xiàn),神色凝重,因為老頭他們要動手了。 想法尚未落地,老頭手中丹爐瞬息祭出,磅礴神魂裹挾熾熱丹火轟然涌出直奔落閑,縱然神魂大部分被毀,但殘余的神魂魂力依舊無比可怕。 那些與老頭對戰(zhàn)的大乘修士,至今魂海尚未恢復(fù),神魂依舊刺痛不已。 落閑連忙運起神魂抵擋,小心翼翼控制住神魂,老頭的神魂縱然可怕,但比起落閑如今的神魂如同大象腳下的螻蟻般。一個不慎,落閑的神魂極有可能反擊老頭,到時候老頭本就粉碎勉強粘連起來的神魂,只怕會徹底崩塌。 手中符陣同時成型,丹火餓虎般同符陣撞上,咔擦,符陣當即融化,瞬間又是術(shù)法疊加著符陣再次出現(xiàn)。 轟! 丹火無堅不摧,直迎落閑正面,灼熱幾欲將人焚燒。術(shù)法團團裹住身子,移行符旋即撕裂,落閑這才勉強逃出來。 然而她法衣已多出燒焦破損,身上火辣辣的疼,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疼。饒是化神修為,手和臉還有不少處,全被燒傷。 剛逃出丹火,凌冽劍氣猛地從側(cè)面砸下,直取命門。 連服用丹藥緩解體內(nèi)靈氣的機會都沒有,落閑抿緊唇,腰間法劍錚錚作響,右手掐訣,左手執(zhí)劍對上那柄銹劍最脆弱的地方。 一聲清脆的響聲,手中法劍饒是對上了銹劍最脆弱的地方,還是似紙般輕而易舉化成齏粉。腕骨震裂,若非提前用了兩張七品金身符,只怕一條胳膊全部震碎。 她只知老頭他們很厲害,但只有真正對上后,才知道他們的實力多么恐怖,而且這還是他們留手的結(jié)果。 看見落閑使用符箓,還未出手的大師兄噫了聲,空洞雙眼中難得出現(xiàn)幾分興味。 “七品符修?咳,”大師兄從后來走上前來,方說了半句話,便撫唇咳了一下,隨后笑道:“你的符箓似有些不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