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趁年少(完)
一條又一條, 每十分鐘發(fā)布一條,林璃幾乎爆出了整個業(yè)內(nèi)心知肚明可無法宣之于口的cao作, 包括那條長圖的“罪名”是似錦手下公關(guān)部出品。 不少網(wǎng)友唏噓感慨:[這今天還能在圈子里看到喬卿久, 豈不是全憑喬卿久本人命硬???有幾個流量能經(jīng)得起這樣大規(guī)模的潑臟水?] 喬卿久動了動手指,點贊了林璃那條回應(yīng)她問題的微博,證明自己有看到答案, 又點贊了這條。 似錦今天道歉了嗎bot:[今天似錦向喬卿久道歉了嗎?沒有(1/道歉日)。] 你很難想象到資本在暴利面前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馬克思在《資本論》里寫道過,“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 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 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 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 甚至被絞|死的危險?!?/br> 林璃以條理的清晰、和完整的證據(jù)鏈, 為大家證明了, 資本起碼敢用輿論去煽動大家毀掉一個流量的未來。 官方今天的通告出來,喬卿久舉報隊友變成了件最最最正義的事情。 往日有人詬病喬卿久的理由是:[你和小七和晨晨關(guān)系那么好,她們把你當(dāng)meimei, 你會舉報自己的jiejie嗎?喬卿久, 你沒有心。] 而今他們終于知道, 喬卿久會的, 她的父親肯為禁毒付出生命, 你憑什么要求喬卿久睜眼閉眼的放過間接殺死她父親的人? 她們只是飛了個葉子, 而喬卿久只是死了爹對嗎? 局勢已然反轉(zhuǎn)的情況下, 林璃突然這樣做注定被罵馬后炮。 她這樣的cao作,注定此后被圈內(nèi)封殺掉,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敢用隨時記錄公司內(nèi)部消息的員工。 可林璃不在乎了, 她今天的的所作所為能且只能證明一件事情。 她是個尚且擁有良知的人, 哪怕這良知來的稍遲。 下午林璃交了辭呈,她抱著箱子回頭似錦的工作樓,午后日光傾斜,樓體的影子掩蓋了她,林璃抱緊了手里的雜物,一步一步的走出這巨大的、宛如鬼魅的影子。 工作可以再找,反正不會比曾經(jīng)的自己差,良心這東西,再扔就徹底回不來了。 她點擊發(fā)送最后一條微博然后卸載。 林璃站在陽臺上,她租房住的樓層高,能看到南平的夜景,繁華和安寧都和她無關(guān),她和這里格格不入。 半響后林璃給弟弟發(fā)了條短信:[我后天的車,以后回老家找差事了。] 深夜弟弟會的卻非??欤篬好,jiejie別再那么辛苦了,現(xiàn)在房蓋好了,你弟妹也總念叨你,說jiejie花錢蓋的房,一天福都沒想到,在外面打工辛苦受委屈……我們一家人一起好好過。] 林璃看著手機屏幕的視線變得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哭曾經(jīng)讀傳媒時想過要做調(diào)查記者的初心、哭年幼喪父對無良老板拒絕賠錢的無能為力、哭自己花許多年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喬卿久和林璃的做法差不多,她點完贊就把手機擱到了旁邊。 她沒有心思去加回林璃說聲謝謝,喬卿久覺得太多余,哪怕她與林璃應(yīng)該只是同事關(guān)系。 可那時剛剛進(jìn)入圈子里,諸事不懂,林璃也是第一次帶女團(tuán),大家摸索著成長,是真的那林璃當(dāng)作過好友的。 摯友相交尚且有離散,喬卿久知道林璃家境不算好,她不是沒有期待過,林璃當(dāng)時回復(fù)自己答案的。 知你為難,所以你給我一個答案,告訴我你的三觀尚和我契合,我不為難你。 然而這答案來的太遲了,遲到喬卿久不再需要。 隔日喬卿久被鬧鐘無情的喚醒,她循例坐直清醒。 發(fā)現(xiàn)私人微信列表里躺尸許久的落瑾,在破曉時分連發(fā)了幾條消息過來。 落瑾:[我先向你道個歉,之前有人找我約寫給你的歌我回絕了,公共平臺也表達(dá)過不喜歡你,但我對你的不喜歡是先入為主了,是我本身不喜歡女團(tuán),因為你的出道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落瑾:[這些年我看武俠、寫古風(fēng),我寫鮮衣怒馬的少年,可以提刀仗劍赴八百里約,向往快意恩仇,我不知道你的成長經(jīng)歷,所以我對你報警的事情認(rèn)為正確,可對你不太喜歡。因為覺得那是你姐妹,為什么可以義正言辭的報警,人性的本質(zhì)自私又護(hù)短,我下意識得覺得你和娛樂圈里其他上位的流量小花沒什么不同。是我過于自詡清高和沉浸在自我的幻想里,無知有時候就是殘忍,我再次對你道歉。] 落瑾:[記得之前你說過喜歡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否還喜歡,我的歉意太淺薄,不足傷害萬分之一。我想為你寫首歌,單純是有創(chuàng)靈浮現(xiàn),不是為了以我的詞致歉,當(dāng)然無論你接受我為你寫歌與否,我都懷有歉意。] 喬卿久垂眼反復(fù)看了幾次,這是她第一次,仔細(xì)的去看作為真旁觀者,對于她舉報隊友的看法。 之前她是全然不在乎的,個人的立場不同,對事物的看法必定有異,喬卿久從不去謀取他人的歡喜。陌生人間的喜歡和討厭完全沒作用,喬卿久懶得理,因為她自覺不會喜歡那些隔著屏幕罵她的人,不必在乎,徒添煩惱爾。 可仔細(xì)看下來,卻不得不承認(rèn),落瑾老師的思路的確是純武俠,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世界里,無緣由的不護(hù)短,被討厭理所應(yīng)當(dāng)。 或者說最初不少真路人對自己的反感,多少都夾雜著帶入了自己,如果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做了不好的事情,會不會那樣決絕無情的舉報? 落瑾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后就馬上誠懇道歉,著實快意恩仇。 昨夜大雨瓢潑,秋意悄然來臨,喬卿久坐在床邊眺望窗沿,水痕未干。 她不由自主的勾唇,低頭回復(fù):[我想約不止一首,老師您看我有機會嗎?] 落瑾之前的大幾條都發(fā)在五點多,竟是秒回:[可以有,拿你簽名照換,懂?] 傾酒:[……說實話,老師你是我顏粉這件事,我很難想象,甚至濾鏡有點兒碎了。] 落瑾:[那你這濾鏡著實碎的太晚了,我普通人而已,誰能說句你臉不行呢。還有雖然我和蕭恕不熟,但我和他jiejie曾經(jīng)很要好,四舍五入我是看著蕭恕長大的,你這老師喊的,令我總覺得自己輩份又高了一階。哎,我作息異于常人,你早上有事嗎?我請你吃個早茶啊?] “……”年少時候偶像突然約合作,并且約你吃早飯這種事情,和夢想照進(jìn)現(xiàn)實沒什么區(qū)別。 除了激動外喬卿久沒其他心思,她深吸兩口氣冷靜了下,禮貌問:[那我喊jiejie了?] 落瑾:[你可以喊落jiejie,區(qū)別一下我和如心,我餓了,你早上有事沒有?吃不吃?] 這私下性子爽朗的和喬卿久想象的根本不一樣。 傾酒:[吃,我今天下午兩點的通告,但你和我吃廣東早茶,只能坐包間了,氣氛減半。] 落瑾:[我自己吃也坐包間,我真追求氛圍,會跟南平吃廣東早茶了?] 四十分鐘之后,喬卿久見到了穿長款睡裙、腳蹬人字拖、頭戴鴨舌帽的落瑾,打扮和喬卿久想象里出入很大,不過長了張溫婉的鵝蛋臉。 “蝦餃四籠、奶黃包一籠、豆豉排骨、風(fēng)爪兩籠……凍檸茶兩杯?!甭滂c菜出聲,像是在給喬卿久報自己點了什么東西。 就在喬卿久想說我選不出,麻煩你幫我點下的時候,落瑾已經(jīng)抬頭,“可以了,先就這些,麻煩催一下盡快上,謝謝。” 聽見服務(wù)生帶上門,落瑾才與全副武裝的喬卿久聊起天,人通宵后沒什么精神,聲音是懶倦地,“我聽蕭恕說你選擇困難癥嚴(yán)重,所以我直接點了,當(dāng)著服務(wù)生面不好問你話,不介意吧?” “當(dāng)然不介意,你是什么天使jiejie?”喬卿久抱拳,“救我狗命的都是好人?!?/br> “別,我是來道歉的,你這樣搞得我很不是人,互吹的事情你先往后稍稍啊?!甭滂抛拢c了個菜便又站起來。 落瑾沒等喬卿久反應(yīng)過來,就鞠了一躬,“非常抱歉,在公開場合以主觀臆斷評價你,對你造成了傷害。” 廣東早茶餐廳的包廂不算大,她們坐的是四人間,兩人面對面坐。 喬卿久被驚得連忙起身,就聽見落瑾笑說,“我自罰三籠蝦餃,這事就算過了吧?” 她噎住,點點頭,“過了過了,三籠蝦餃可不老少呢。” 茶點是做好的,服務(wù)生上得極快,落瑾坐門邊,反手把包廂門鎖上。 喬卿久先拆了自己這邊的方便筷子,擺到落瑾的吃碟上,然后才給自己拆。 口罩被摘下,露出張素凈的臉,小口咬破奶黃包的皮,吃得認(rèn)真。 落瑾注意到她的喜好,隨手把菜的順序換到喬卿久面前,她咀嚼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謝謝?!?/br> “你吃的你的?!甭滂獢[了下手。 食不言,兩人飯量不算太大,落瑾不需要保持身材,可三籠蝦餃著實沒吃下,她沉著冷靜的把最后一個蝦餃往喬卿久那邊送,“你喊我聲jiejie,為jiejie做點兒事?” 一頓和諧到嬉鬧的早茶,無意間把兩人間的屏障打碎。 落瑾身體力行的證明著哪怕我是你偶像,那也建立在我是個普通人上,而喬卿久終于放棄乖巧偽裝,夾過蝦餃默默吐槽,“你喊我聲meimei,不得為我寫一張專輯?” “可以?!甭滂c在椅背上,手捧凍檸茶,“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早我就即興為你賦詞一首,你拿手機錄個音,別忘了我們商量具體改了幾稿?!?/br> 包廂里的燈光澄明,吸管把薄檸檬片定在杯底,喬卿久不裝了,她同樣癱坐,手機開錄音界面。 聽才華橫溢如落瑾信口拈來,“沉迷過誰,死心塌地;詆毀過誰,不遺余力……曾同追光燈光凝望你,如今詞鋒銳利審判你,竟都是我?!?/br> 落瑾點得不算多,她們基本上光盤,只剩下了配菜的豆豉和青椒,被濃油赤醬裹著遺忘。 “歌名你想叫什么?我原本想叫《傾酒》和你前陣子的電影同名,用你名字的主音,但的確有點兒張揚了,又想過干脆叫《偶像》。”落瑾自顧自的講著,“轉(zhuǎn)念想想,詞是我為你寫的,叫《偶像》的話,萬一別人對號入座時候?qū)﹀e了,阿久你覺得呢?” “都可以,你決定吧,別讓我來選?!眴糖渚梅笱艿馈?/br> 她其實有剎那的恍惚,思緒仿佛回到年幼,在本子上抄落瑾的詞。 喬卿久翻動本頁,上面竟是自己現(xiàn)在的筆跡,寫著落瑾在說的歌詞。 那是落瑾為自己寫的歌詞。 是年幼時她的美夢,最喜歡的詞作會為自己寫詞。 而今心愿盡成。 大半個月后,落瑾詞作、喬卿久演唱的《傾酒》橫空出世,在各大音樂平臺免費上架。 同時落瑾發(fā)了條寥寥數(shù)字的微博:[歉笑付詞中,有幸與君逢。@喬傾酒] 喬卿久回復(fù)她:[你先發(fā)誓,下次點菜點自己能吃了的分量,否則絕交!] 落瑾與美物簽了合約,接下來會為喬卿久量身定寫七首詞,加這首免費上架的《傾酒》,組成一張專輯。 原本這事情原本異常圓滿,前提是如果落瑾沒有每次談公事都在飯桌上的話。 喬卿久甚至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她、落瑾以及作曲在飯桌上談工作,落瑾手里捻著杯酒,喝到微醺,作曲抱著個吉他開始試調(diào)。 唯她閑著,落瑾笑盈盈的召喚她,“阿久你吃飯啊,別剩了?!?/br> 喬卿久懷疑蕭恕排落瑾盯著她好好吃飯,可惜她沒有證據(jù)! 氣氛和諧到不行,難想象那些為人稱道的詞多出自酒局、飯桌上的討論。 因為和落瑾見面是工作的一部分,喬卿久不得不沉浸在吃飯也是工作的恐懼之中,成功的養(yǎng)成了沒人看著也會好好吃飯的習(xí)慣。 喬卿久哭唧唧的和蕭恕掛著語音抱怨,“落瑾jiejie次次不做人,每次都能帶出我第二頓的飯來,有時候好不容易沒剩,她居然能特地喊服務(wù)員單做了打包讓我?guī)ё??!?/br> “那你明天沒通告,原本準(zhǔn)備吃什么來著?”蕭恕低笑反問。 好了,喬卿久有證據(jù)了,蕭恕就和落瑾是一伙的。 有證據(jù)了,可沒有用。 **** 在被活生生養(yǎng)胖了四斤后,喬卿久的首張個人專輯《清狂》終于面世。 高二時受音樂老師所托去唱中學(xué)生歌手大賽時,喬卿久講,“我唱歌一般般,普通ktv不跑調(diào)的水平?!?/br> 真的不是在自謙,她的音色特殊,可離得天獨厚還差了三千里。 似錦那九個月的時間,帶給喬卿久的好處少之甚少,卻唯獨唱歌這件事,是似錦成熟的女團(tuán)培育機制起了作用,有聲樂老師日以繼夜的填鴨式教學(xué),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掌握所有的歌唱技巧。 《清狂》里收錄了未披露的七首原創(chuàng)曲,以及曾發(fā)行過的《傾酒》和喬卿久填詞、蕭恕作曲的《清狂》。 在實體專輯銷量不景氣如今天,生生賣出了六百萬的好成績。 喬卿久的幾首歌曲榜單熱度居高不下,她本人仍不太營業(yè),近乎銷聲匿跡于舞臺,人多數(shù)時間都在組里拍戲。 沒有人比齊紅明白娛樂圈內(nèi)曝光度過低意味著什么,可她在喬卿久本人的允許下,堅持為她排了這樣的行程。 整個19年喬卿久除了跨年舞臺和第一個季度的專輯發(fā)布外,幾乎在圈子里銷聲匿跡。 偶爾上三兩次熱搜,不是電影路透,就是和蕭恕秀恩愛被拍到了。 最高的那次足足掛了一天半,熱度居高不下。 tag是:#蕭恕送喬卿久獎杯# [昨日結(jié)束的fia gt1 (國際超級跑車錦標(biāo)賽)上,喬卿久出現(xiàn)在觀眾席,觀看男友蕭恕賽季比賽,蕭恕成功拿到衛(wèi)冕年度亞軍,下了領(lǐng)獎臺即將獎杯交予喬卿久。另有路人街拍到喬卿久與蕭恕北美街頭牽手閑逛,感情恩愛……] 消失的太久,質(zhì)疑的聲音難免開始涌現(xiàn)出來。 [所以喬卿久大小姐現(xiàn)在不舞臺、不綜藝、發(fā)完專輯就和美物解約談戀愛了是去嗎?] 沒有人給這種話題眼神,19年接近尾聲時,喬卿久“被解約去戀愛”時的拍攝的三部電影和兩部電視劇陸續(xù)過審定檔開始面世。 一時間你不管是晃悠在街頭巷尾,還是打開各大視頻應(yīng)用,總能看到喬卿久的高清大圖。 黃金檔開電視,電視劇哪怕不是喬卿久主演,插播廣告時你一定能看到喬卿久。 票房和收視率不斷的刷新幾率,喬卿久在20年再次拿到影后和新的粉玉蘭視后。 事實證明了美物和齊紅為喬卿久選的這條路正確無比,他們徹底放棄了所謂的粉絲經(jīng)濟(jì),開始轉(zhuǎn)向國民度。 emin17年10月解散,20年的2月已經(jīng)沒有人會在提及這個曾在半年19場全球巡演,座無虛席的頂流女團(tuán)。 可現(xiàn)在哪怕問你八十歲的爺爺,哪怕你爺爺不看電視節(jié)目,只聽收音機,都能叫得出喬卿久的名字。 問就是喬卿久現(xiàn)在還有個“為你讀名著”的廣播節(jié)目。 自16年年底官宣似錦出道至今,短短三年時間,喬卿久完成了從女團(tuán)頂流、全網(wǎng)遺照、銷量歌手再到實力演員的巨大轉(zhuǎn)變。 “最后一鏡第十七次,開機?!?/br> 五月晚春,天空中飄著幾縷薄云,花圃里綠植生機盎然,喬卿久單手抱著自己的箱子,高跟鞋被脫掉放在里面,她光著腳走在烈日之下。 是副落魄潦倒的模樣,奈何眼神明亮堅毅。 劇中的她剛因為直面替被sao擾的同事出頭曝光,不準(zhǔn)備忍耐公司高層的壓迫而主動辭職。 有路人頻繁側(cè)目看向她,眼神帶著審視,喬卿久全不理會。 她放在箱子最頂層的手機震了兩下,喬卿久抬腿撐住箱子底端,給自己倒出只手去看消息。 是條入職offer,全劇開篇時喬卿久夢寐以求未能如愿的那家公司。 “卡。”導(dǎo)演欣喜喊道,“全劇殺青,辛苦各位?!?/br> 喬卿久遲了半秒換掉臉上的表情,松了口氣把道具箱子往地上一放,莞爾高聲講,“辛苦,謝謝各位老師?!?/br> 小助理迎上來給她遞鞋子,喬卿久換上拖鞋朝著自己的保姆車走過去。 車前支了大號遮陽傘,喬卿久一眼望見了椅子上坐姿端正的蕭恕,他戴著耳機看手機屏幕,表情嚴(yán)肅。 喬卿久走近時恰好聽到蕭恕說最后一句,音色沉穩(wěn),“就這樣,第二套方案微調(diào)先看運行效果,我家寶貝兒收工了,我去陪人,散會吧?!?/br> “……”喬卿久挑了下眉,不可置否的從他手邊撈起草莓牛奶,大口咕咚小半杯才講,“不是說忙,怎么過來了?” 時間總是以人想象不到的速度流逝著,十幾歲覺得異國三四年是特遙遠(yuǎn)的事。 或許是因為蕭恕回來的次數(shù)多,又或者是他們每日都抽空語音視頻,冬去春來了幾次,在不知不覺中便結(jié)束了異國戀。 蕭恕花了不到三年的時間本科畢業(yè),他在父親的支持下,重金集結(jié)了jiejie蕭如心曾經(jīng)的科研團(tuán)隊,在兩個月前回國創(chuàng)業(yè)。方向延續(xù)了蕭如心的人工智能概念,做無人車項目。 13年的人工智能尚算個新鮮的概念,而20年的人工智能正如日中天。 托jiejie的福,蕭恕擁有了最頂尖的團(tuán)隊,托父親的福,他不必卑躬屈膝的拉融資。 預(yù)科和本科的三年半時間里,蕭恕拿實力證明,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做得到,他拿獎、賽車、專業(yè)排名第一,與喬卿久的戀情穩(wěn)定上熱搜秀恩愛。 “是挺忙的?!笔捤∑鹕戆岩巫臃盘桑粗鴨糖渚玫募绨蜃屗?,“是在視頻會議,你剛最后那段戲我都沒來得及看?!?/br> 保姆車車門大開,空調(diào)冷風(fēng)從車內(nèi)飄出來,蕭恕單膝跪在躺椅前為喬卿久清理腳面。 他手里攥著團(tuán)濕巾,輕柔的擦蹭過,喬卿久下意識的往回縮,卻被攥緊,哄道,“別動,怕有沙子什么的?!?/br> “嗯?!眴糖渚霉郧傻恼娌粍恿?,蕭恕潔癖沒太嚴(yán)重,單純的因為蕭如心的事情而注重手部的清潔。 蕭恕的手好看,骨骼分明,手指瘦長,喬卿久吻過含過,在輕重不一的撞擊里被塞到過嘴里防止咬到自己過,而今正在清潔踩過地的腳面。 年少相識,交往到現(xiàn)在竟然快四年,心跳依然不會有分毫的緩速,在為蕭恕狂跳。 這是喬卿久與美物合同期內(nèi)的最后一部電視劇,接下來要開始排練為六月開始的全國個人巡演做準(zhǔn)備。 在官方發(fā)出巡演日程時,微博癱瘓了兩次,第一次緊急擴(kuò)容,粉絲沸騰,口耳相傳,干脆又癱瘓了一波。 業(yè)內(nèi)有專業(yè)人士頻繁分析美物這個cao作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會循環(huán)cao作。 若是想做歌手或者是偶像,從開始就不該銷聲匿跡去拍戲,現(xiàn)在影視方面獎項滿盤,何必突然開始為期三個月的巡演? 為了恰飯掙錢嗎?那票價是業(yè)內(nèi)正常水平,還通過某些技術(shù)手段從根源上努力扼殺黃牛售票,以喬卿久目前的咖位,最貴的vip貴賓席1880一張牌,宛如白給。 就特娘的離譜。 很快這些商業(yè)評估師就知道了其實不離譜,他們滿臉問號,異口同聲的想表達(dá)一個意思。 “喬卿久,你正常點兒,我怪害怕的。” 喬卿久的個人巡演在六月開始,八月三十一號收官,她一個人hold住了全部舞臺,能跳能唱。 成菲給她伴舞,雙人舞臺另有小型歌劇,每場都在結(jié)束后萬人齊呼的“安可”里不得再次反場。 巡演要人半條命,工作的光輝照耀在每一位社畜身上,老板同樣別想往外摘。 喬卿久這邊夢里都在唱歌和設(shè)計舞步,蕭恕那邊忙得同樣腳不沾地,兩人的交際時常變成了語音掛著蕭恕哄喬卿久睡覺。 他會低低的哼唱安眠曲,等耳機那頭傳來微弱的呼吸聲便停下,偶爾能聽到被角磨擦和三兩聲含糊的夢囈。 值得一提的是蕭恕新招的助理之一是個能力極佳,中文水平限于日常交流和他專業(yè)詞匯的abc。蕭恕的另位助理請假回家參加婚禮前把自己的工作內(nèi)容交付給abc,并且留了把蕭恕個人倉庫鑰匙給abc,“這幾個單號的快遞,你拆封送到這個倉庫就好?!?/br> abc沒放在心上,直到他大包小卷的打開倉庫門,嚇得差點兒把手里的包裹扔出去。 倉庫面積約莫有四十多平,墻面立著幾個展柜,上面無一不是喬卿久的專輯、雜志、寫真照片。 隔日會議結(jié)束以后,abc懷揣著疑問問道,“老板,您追偶像嗎?” 習(xí)慣了abc的英文水平,蕭恕見怪不怪的淡然反問,“追星?我追什么星?” 會議室里的員工沒還沒散去,蕭恕忽然喊住人,把自己的手機按亮往投屏儀下一送,“你說這位嗎?這是我家小祖宗?!?/br> “……”團(tuán)隊的幾位元老見怪不怪,飛速的收拾好自己的電腦或者文件,起身就走。 剩下幾位新加入的多少聽過自家老板與喬卿久的戀情,無奈蕭恕為人冷淡,是個無敵工作狂。他們?nèi)肼殯]多久又工作忙,之前不方便問,現(xiàn)在通通坐不住了。 有人大膽提問,“老板,既然如此,能讓…” 大膽兄噎住,最終選擇了順著蕭恕的話,“我對象非常喜歡你家小祖宗,能麻煩她有空簽個名嗎?” “可以,在我家,我說話做數(shù)?!笔捤∠蒲燮?,面不改色的顛倒家庭地位說道,“把你對象名字發(fā)給我,要簽什么專輯之類的也說一聲,回頭讓你們老板娘給你們安排?!?/br> **** 成菲癱瘓在后臺努力平復(fù)著呼吸,看喬卿久換jk制服,拖著調(diào)子問,“采訪一下少女,你現(xiàn)在什么心態(tài)?” “沒什么心態(tài),十七場都過了,這場馬上就結(jié)束,還不是平常心?”喬卿久調(diào)整了下前襟蝴蝶結(jié)的位置答。 “嘖,我不是問你這個?!背煞聘袊@,想說什么又搖搖頭,“罷了,去吧,我等下去臺下看你?!?/br> 黑暗的舞臺上追光燈落下來,喬卿久緩緩從升降臺上升至水平面,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她的。 沒有人注意到剛才的黑幕時分,vip貴賓席上空出的那個位置忽然坐了人。 喬卿久沒有唱她的原創(chuàng)曲,而是翻唱了首《富士山下》。 她難得沒跳舞,安靜的拿著麥克風(fēng)千回百轉(zhuǎn)地唱,“……我絕不罕有,往街里繞過一周,我便化烏有。你還嫌不夠,我把這陳年風(fēng)褸,送贈你解咒。[2]” 人如果處于熱戀中,唱苦情歌實際上是挺難的事情,無法帶入。 但憑良心講,喬卿久唱的感情充沛,若不是知道今天是場告別演出,并且三小時之前喬卿久還發(fā)了條微信文字跟蕭恕賣萌,蕭恕自己都覺恍惚。 按節(jié)目單的設(shè)置,這是喬卿久終場巡演的最后一個節(jié)目,伴奏戛然而止。 喬卿久搶在臺下開始齊聲喊出“encore”之前講話,“等下唱,但唱之前我有點兒話想跟大家說。” 于是“encore”變成了“你說”。 喬卿久從架子上取下話筒,朝著觀眾席走了幾步,她站在舞臺最邊緣的地方,極目掃過整個觀眾席,為了環(huán)保,她的舞臺不許帶燈牌入場,大家舉著手機屏幕晃成星光海。 眼眶被什么東西潤濕,喬卿久緩緩開口,清甜溫柔的女聲蕩在諾大的場地上空,“之前怕提前說了,導(dǎo)致我的演唱會票價被炒高,控制不住價格,失去它原本的意義。十八場差不多了,這是我本次巡演的最后一場,同樣是我以藝人身份的最后一次舞臺?!?/br> 全場靜下來,有人神色迷茫,有人去碰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什么。 “我沒有在開玩笑哦?!眴糖渚眯π?,雙手捧住話筒繼續(xù)講,“我16年年底正式進(jìn)入娛樂圈,到現(xiàn)在20年9月,小四年的時間,沉沉浮浮,想做的都做到了,謝謝大家的關(guān)愛,近四年來我單曲、專輯、商業(yè)代言包括本次巡演之流獲得的全部個人收入將以‘喬卿久支持者’的名義全部捐出,具體的公示明細(xì)后面會有由專業(yè)人士跟進(jìn)?!?/br> “流量和藝人代代更迭,每星期都有新的電視劇和電影上映,我并不厲害,前有古人、后有來者,可我是某個人的獨一無二。這人是誰大家都知道,就不多說了,大半夜的,狗糧吃飽了難消食?!?/br> “我進(jìn)這圈子完全是誤打誤撞,異國戀想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證明我可以成為他的驕傲,事實證明我做到了。我們的異國戀結(jié)束了,他今后回國發(fā)展,我可以回家抱著貓做他的小寶貝?!?/br> 今天的巡演在鄰市,蕭恕臨時飆夜車來的,沒通知到喬卿久。 他壓低了帽檐,眸色晦暗,耳側(cè)縈繞著喬卿久的深情表白,沒提到蕭恕的名字,可所有人都清楚她在說誰。 “謝謝大家這三年來對我的支持和喜愛,愿我唱過的歌、跳過的舞、飾演的角色曾給你過愉快消磨。”喬卿久講完這句收聲,干脆的彎腰朝著觀眾席鞠躬,“下面為大家?guī)怼肚蹇瘛??!?/br> 音樂在喬卿久聲落時立刻接起。 “方證你我年少?!笨斐浇Y(jié)尾時喬卿久背過身,沒有在看觀眾席,直到唱完都沒回頭。 她擺了擺手說,“輕狂趁年少,清狂趁年少,謝多年陪伴。” 進(jìn)圈與退圈都利落到拒絕,徒留下個纖瘦的背影。 臺下數(shù)萬人高聲喊,“愛你?!?/br> 蕭恕不知著什么魔,他跟著一同喊“愛你”。 累了一宿,喬卿久被成菲迎進(jìn)休息室,整個人立刻咸魚癱入沙發(fā)里。 她隨手扯開領(lǐng)口的蝴蝶結(jié),整個人松懈下來,完全沒有多余的神經(jīng)注意到休息室里忽然空了。 蕭恕在成菲的指引下輕手輕腳的進(jìn)門,順手緩慢地鎖上了門鎖,這系列動作發(fā)出的細(xì)微聲響,被門外工作人員收拾東西和引到觀眾散場的廣播淹沒。 “麻煩幫我倒杯水?!眴糖渚脝荆敕昼姾笏蛏戏胖氖终评锒嗔似克?,還加了吸管,方便她不起身也能喝到,實在貼心的不得了,她剛準(zhǔn)備夸句貼心。 清冽熟悉的男聲忽然響起來,“久寶?!?/br> 喬卿久扯唇角笑笑,覺得自己累的出現(xiàn)幻聽了。 最近忙,她和蕭恕有小半個月沒見過面了,再緩兩分鐘就起來給蕭恕掛語音。 可下一秒喬卿久住怔愣住,蕭恕的臉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彎著腰低頭凝視自己,聲音嘶啞,“想不想我?嗯?” 蕭恕這種矜貴潔癖的人,襯衫向來穿的板板正正、一絲不茍,現(xiàn)在微皺,臉上泛了細(xì)密的青色胡茬。 估計是沒少被工作毒打,他也的確沒工夫搭理自己外形。 手頭的事情剛剛告一段落,訂的機票沒趕上時間,只好開車過來,幸好齊紅提前安排了工作人員在門口接待,否則他根本進(jìn)不來,這樣努力的結(jié)果也只是趕上了最后一首和返場。 喬卿久粲然,眼睛里落入燈光的影子,嘀咕著,“想啊,我快想死你了?!?/br> 蕭恕勾唇,傾身伏下來以臉蹭喬卿久白皙的臉頰。 喬卿久用力別過頭,笑著抱怨,手推著他的胸膛,“好癢啊,你不刮胡子。” “忍著。”蕭恕低語,溫?zé)岬谋〈礁采先ァ?/br> “唔…嘶。”蕭恕吻的兇,喬卿久吃痛,泫然欲泣小聲控訴道,“過分!你怎么咬人呢!” “親你而已,過分嗎?我明明還咬過其他地方,久寶當(dāng)時好像還樂此不疲呢,記得嗎?那時候我們在溫泉度假村?!笔捤⊙普T。 “我不記得了!你閉嘴!”喬卿久氣鼓鼓地掙扎。 蕭恕帶著薄繭的指腹掃過她泛紅的圓潤耳垂,“那要老公再幫你回憶一下好嗎?” “不要,我們換個地方好不好,休息間外面有人經(jīng)過的?!眴糖渚眯友鬯馐幯肭蟮?。 按現(xiàn)如今喬卿久的咖位,她的休息室與化妝間通用,是單人間。 為了配合化妝,屋子里實在是太亮了,甚至四面都環(huán)繞著半身鏡子,他們只要微微仰頭,就能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還有對方。 這樣令感官上太刺激,喬卿久實在承受不住,可某些剛過才被當(dāng)眾表白過的人起了壞心要她必須能承的住。 “不好。”蕭恕斬釘截鐵的拒絕,他慢條斯理的扯掉粉色蝴蝶結(jié),幽幽道,“我偏要在這里。” “老公”喬卿久抿唇眨眼裝可憐,“我今天舞臺超級累。” “你可以不動,只負(fù)責(zé)舒服就好了?!笔捤∶嗣哪X袋,指尖勾到馬尾的發(fā)圈。 他輕柔的扯掉發(fā)圈,長發(fā)傾斜而下,吻隨之又至。 成菲應(yīng)該是交代過什么,出于某些極端粉絲闖入后臺之流的理由,這家場館的貴賓休息室在工作區(qū)域最里端,平常沒什么人過來。 于是今夜休息室里的沙發(fā)無端從原位后硬生生的朝后挪了兩寸,喬卿久在蕭恕懷里被惹哭,頭抵在他肩膀上啜泣,兩人本就不足的休息時間又少了半宿。 **** “大家好,我是美物直播業(yè)余主播成菲,現(xiàn)在我在fia gt1 (國際超級跑車錦標(biāo)賽)的現(xiàn)場,大屏幕上的賽事可見我們的8號車手是蕭恕,他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了!” 成菲把鏡頭偏轉(zhuǎn),教練模樣的人正在交代蕭恕些什么,他換了連體賽車服,勾勒出勁瘦的腰身,與其他選手身上五彩斑斕的印了各種廣告不同。蕭恕的穿黑紅色,一個廣告都沒有,意外的干凈張揚。 無獨有偶,喬卿久站在他身側(cè),穿了紅色緊身羊毛衫,搭配包臀修身的黑色皮裙,腳踩過膝長靴,颯中帶甜。 她握拳作打氣狀,“對自己有信心嗎?” 蕭恕沒回,單手抱著自己的頭盔把人攬到懷里,偏頭在她臉頰吻了下,揉了下她的小腦袋,才頷首回,“等下別走神兒,好好看哥哥比賽,等我拿到冠軍,就回來娶你?!?/br> “行?!眴糖渚煤p他,“這個flag我聽過。” “你聽過個鬼?!笔捤∧笏哪橆a,“去坐著吧。” “略略略。”喬卿久拇指和食指別再眼眶嘴角,對做蕭恕鬼臉。 半米外站著的教練哭笑不得,手掌擋住眼睛一副沒眼看這對小情侶的表情。 成菲其實更沒眼看,工作恰飯,不得不看。 今天的飯恰私活,是蕭恕出了機票錢包她吃住旅游過來的,成菲沒理由拒絕,火速請了年假,她唯一不清楚的是蕭恕這種性子的人,為什么會突然想要直播自己和喬卿久的日常? 屏幕中的喬卿久活像只小學(xué)雞,和蕭恕打情罵俏,贏了就喜笑顏開,輸了就扁著嘴裝可憐要蕭恕哄。 還會跺腳呢。 是粉絲沒沒見過的喬卿久,快樂到眼角眉梢都蘊著笑容。 彈幕里不知道是誰帶頭刷了起來。 [愿我久久一生安樂,和蕭恕幸福美滿,時時如今日。] 隨著槍響,數(shù)臺超跑如離弦之箭從起點躥出,打頭的是絳紫色邁巴赫exelero. fia gt的賽制是五百公里,換算成本次的賽車跑道共五十六圈,時常大約兩個小時。 如果不是專業(yè)的賽車愛好者可能很難看完全程,喬卿久能坐家屬觀賽席,蕭恕給成菲買的位置剛好能拍到喬卿久。 成菲時而拍喬卿久,時而拍會兒賽道,實際上拍賽道什么都看不清,風(fēng)馳電掣過后只能看到虛影罷了。 直播間的人數(shù)卻不斷飆升。 喬卿久開始看不太懂,可愛屋及烏,看多了自然就是懂得,偶爾會有車貼近,蕭恕的每個彎道漂移都漂亮到甩對手一大截。 清狂的休息室里聚集了不少人,阿柴被關(guān)在門外汪汪叫,得不到理會。 茶幾上放著沒怎么動過的午飯,魯花生和馮洲龍占據(jù)長沙發(fā),而蔣圣坐著小馬扎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屏幕抱怨,“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明明能去,都怪這鬼天氣?!?/br> “誰說不是呢,干?!濒敾ㄉ焓置っ铰犉【?,小幅度的仰頭咂了口,哀怨說,“都特么的怪這天,什么時候暴雨不行?有特么的毒吧?!?/br> 成年人總是紛雜又忙碌,他們?nèi)际亲蛱煸缟巷w北美的機票,奈何南平忽遇臺風(fēng),根本飛不了,被困頓于此處憋著氣看實時轉(zhuǎn)播。 “我看恕哥今年穩(wěn)。”蔣圣評價道。 “他今年拿不了冠軍,我喊他爹?!濒敾ㄉV定的說。 蔣圣接腔,“得,就沖你這句話,我恕哥必不可能認(rèn)下你這便宜而已,爺放心了?!?/br> 蕭恕最后一圈提速沖線時后面最近的選手還在過彎,從他上車,喬卿久的心跳就如同與蕭恕對接,跳得飛快。 賽車這項體育競技,對于看得懂的人來講,無疑是場豪華視覺盛宴。 “像我們沖來的是5號選手!”解說激情澎湃,“恭喜5號選手蕭奪得冠軍!1號選手saker奪得亞軍……” 車沖線后速度一時減降不下來,要再開出長長的一段距離坐緩沖才可以。 喬卿久在紫色幻影沖破終點線后站了起來,又愣了愣坐下,手別再腦后整理了下發(fā)型,乖巧的疊回腿上,宛如等家長來接自己的小學(xué)生,最多不會超過三年級。 冗長的獲獎詞和頒獎典禮,蕭恕身披國旗的走向家屬席。 五官那么凌厲的人,眼神卻深情到可以融掉人,喬卿久望著蕭恕走近,聽話的雙手捧過獎杯,抱在懷里,頭盔被放在旁邊的空位上。 下一秒蕭恕將肩上的國旗抖落開來披上喬卿久肩頭,他忽然單膝跪地,變魔術(shù)似的變出枚鉆戒。 喬卿久垂眸,看蕭恕極盡溫柔地托握起她的右手,左手是戴了的,很久之前摩天輪上的那枚訂婚戒指,被戴在了離心臟近的左手,右手是空著得。 “我贏了,意中人是不是該履行我賽前的賭約,嫁給我了?”蕭恕把戒指戴好,在手背虔誠的吻,呼吸帶出的熱氣烘在手上。 “嫁、嫁、嫁!”喬卿久笑靨如花,催著他快起來,“你不娶我砍死你哦?!?/br> gt國際賽,全國網(wǎng)絡(luò)電視平臺同步轉(zhuǎn)播。 當(dāng)初喬卿久在退場演唱會上提蕭恕,想做他的驕傲。 現(xiàn)在蕭恕贏了比賽,把一生榮耀和婚戒都交托到她手中。 這愛戀有上萬人見證祝福,以彼此的榮耀為約。 或許這一生起伏無定,悲喜交加,荊棘匍匐或康莊大道,我通通陪你走過,未來一百年也仍愿攜手同行。 蕭恕x喬卿久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