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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與卿纏綿久.在線閱讀 - 112.正文完結。

112.正文完結。

    眼眶里的淚泫然欲泣, 未等落下去,耳畔主持人就笑著沖她伸出手, 說了個爆.炸性的消息。

    “感謝一路陪著選手們走來的導師們, 眾所周知,女團最優(yōu)的選擇是四人組,主唱、副主唱、領舞、rappe, 現(xiàn)在我們的團隊里, 小七擅長主唱、陳晨呢,當然無疑是rap擔當……那么我們現(xiàn)在還缺一位領舞?!?/br>
    正當所有人提著口氣, 等主持宣布有復活名額的時刻。

    平底忽然炸驚雷, “久老師的舞蹈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所以領舞就由喬卿久, 久老師擔任了, 大家覺得好不好呀?”

    全場靜默的望向喬卿久, 身旁坐著的導師率先鼓起掌來,“我覺得好?!?/br>
    成團或落選的選手們跟著微笑鼓掌。

    追光燈驟然在她頭頂亮起,舞臺多年, 喬卿久從來沒有任何一刻, 覺得追光燈灼熱到發(fā)燙。

    她驟然就想通了, 到底為什么會覺得似錦這種商業(yè)化的公司會對自己非常善待, 那些一周只有三天的輕松通告單從來不是白送的。

    除了喬卿久外, 在場的每個人好像都知道了這個結果, 趙蔭篤定了提前溝通會被拒絕, 索性根本不溝通。

    總決賽不采取錄播的形式,是直播,根本剪輯不了片段。

    這出戲喬卿久必須配合著演下去, 哪怕不樂意也沒有用。

    短短幾十秒里喬卿久想過許多種預設, 翻臉可以,違約金又不是真的賠不起。

    最終她捻著裙角起立,唇角勾起絲招牌式的笑,半垂眸道了句,“請大家未來多多關照?!?/br>
    喬卿久向來不太會忍耐,不配合做不喜歡的事情,母親清理她的物品送她離家,她就拉黑不再聯(lián)系,蕭恕在人前松開她的手,那么她就非要讓蕭恕了解,因為你松了我的手,我有多難過。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這樣的事情喬卿久從來不會退避。

    然而冬去春來,過去的三個月里,她和這群姑娘們每周見面四天,看著她們?yōu)閴粝霌]汗如雨付出努力;看著某些拿了祭天劇本的女孩子們笑容璀璨,講著總要再努力些;被她們拉著圍坐在中間,講自己學舞的故事,聽她們的故事。

    縱心中有溝壑千萬,喬卿久始終不忍心毀掉這群姑娘們的畢業(yè)禮。

    趙蔭算計的可真準啊,喬卿久諷刺的想。

    金色紙花從頭頂傾瀉下來,粘貼在發(fā)梢領口,網絡直播熱度在宣布喬卿久為第四個出道位后再次攀升,這場出道盛宴于喬卿久來說無疑是場痛苦折磨。

    她已經很久沒體驗過無法掌控自己命運走向的感覺了,整個人都浮在空中,不上不下的飄著。

    表演性人格令她完美的糊弄過去了全程,眼里有星光,粉唇盈滿了笑意。

    當夜的通告吹得有今生沒來世,那些嚎叫著是黑幕上位,要求重投的聲音被淹沒在了夸“盛世美顏”和“神仙四人組”的論調里。

    深夜這場鬧劇才得以暫停,喬卿久翹著二郎腿刷手機,先后回了蕭恕、應長樂、母親和蕭弛叔叔的消息。

    傾酒:[沒事,你那邊快上課了,我這邊自己處理。]

    傾酒:[讓人擺了一道,回頭跟你說。]

    傾酒:[媽,我在似錦呢,你帶律師來找我吧。]

    傾酒:[謝謝叔叔,我這邊的確遇到了事情,如果我家處理不了的話,會聯(lián)系您的。]

    趙蔭進屋的時候喬卿久正在和誰打電話,她徑直起身與趙蔭擦肩而過,趙蔭身后帶著接下來和負責女團的林璃,稍作尷尬的解釋,“哪個……她可能有點兒事?!?/br>
    “沒事,我們這行都忙?!绷至ЯⅠR表示理解,“而且怎么說呢,我是剛剛才知道,這決定,居然沒有事先通知到喬卿久本人?!?/br>
    “你還年輕,藝人不好管,你如果什么事情都和她商量著來,那才是完了呢?!壁w蔭皮笑rou不笑的教導后輩,“現(xiàn)在事情到這個地步,她想不想簽,都已經是定局了。”

    林璃蹙眉,沒有回答,她入行的年歲不算深,若不是趙蔭目前手下藝人不少,新生代女團活動多,她也不會成為副經紀人。

    精于算計固然重要,可面對的是喬卿久,就顯得沒什么必要了。

    喬卿久剛剛出去不是為了故意甩趙蔭臉色看,而是因為宋知非打電話說她在似錦樓下,讓自己下來接人。

    宋知非人來了,帶著她們家的法務律師和喬卿久之前與似錦的那份簽約附加條款無數的合同來的。

    “這位是?”趙蔭看到人,熱切迎上去問。

    宋知非和喬卿久母親是親姐妹,她們的眉眼有幾分相似,宋知非不過十九歲,看著就沒什么氣勢,趙蔭估摸著應該是喬卿久的朋友之類的。

    直到宋知非旁若無人的坐在會議室的主座上,隨手點了點旁邊的桌子,喬卿久會意墊腳蹭桌邊坐上去。

    律師面無表情的握著文件夾跟在兩人身后。

    “忘了自我介紹一下了,我真名叫什么不太重要,署名是polaris?!彼沃锹唤浶牡耐嬷约旱念^發(fā),抬眸幽幽道,“喬卿久是我meimei,親meimei?!?/br>
    “……”趙蔭和林璃同步噎住。

    會議室的玻璃是整塊切割的,十六樓外的夜色如巨獸,吞沒著白日的疲倦,也包容所有的陰暗。

    宋知非就說了句自我介紹,便不再開口,喬卿久接過話頭,她在女孩子里不算矮,斜靠坐在桌面上仍舊比趙蔭高出小半個頭。

    喬卿久露齒微笑,音調和平日如出一轍的軟甜,“趙姐,你很厲害,工于心計,我差點兒沒玩過你呢?!?/br>
    “接下來是不是該和我說,女團的合同統(tǒng)一是兩年的,這個團一定是頂流,畢竟是我親手教出來的,這些破話,慫恿我換一份你司女團的合同啊。”喬卿久豎起大拇指,接著忽然倒置,變成了鄙視的手勢,“我可真是瞧不起你拿我和那些小jiejie們的感情威脅我呢,但你成功了一半?!?/br>
    趙蔭不再往下裝,她撕掉笑容,冷漠地看著喬卿久,“事已至此了不是嗎?你們四人成團,實力過硬,似錦給你們最好的包裝,不出三個月,我保證你紅到發(fā)紫。你會簽約不就是想紅嗎,女團是你最快的走紅方式,我給你捷徑,你退后半步換合同,不好嗎?”

    “不好啊,當然不好了?!眴糖渚么寡鄹┮曏w蔭,摸了顆檸檬糖塞進自己嘴里,舔著舌尖的甜,嗤笑回,“我的確想紅,可誰告訴你我只有一條捷徑能紅,我能給你指出一萬條我走紅的路。哪怕你下次簽人前能多花點兒時間調查對方的家庭,都該知道我有很多路走,不必受制于人。我的舞跳的極好,polaris是我jiejie,陳岸導演看著我長大,我想紅有的是人能捧,我想靠自己紅才簽你們公司,但不代表我接受欺騙。”

    趙蔭的臉色陰沉,林璃焦慮的扯她的手,低聲喚,“趙姐?!?/br>
    “成團的事情我答應了,不是因為我怕似錦,而是因為這三個姐妹我很喜歡,樂意與她們同臺,合約不會按你的意思重簽女團合約,我能接受我們原來合約存續(xù)期間我參與你司女團的演出活動,僅限于演出活動,不要給我安排亂七八糟的粉絲見面會之流。另外我們要補份合同,說明今天的事情并不是我預先知道,是似錦先斬后奏的?!眴糖渚谜酒饋頉_律師打眼色,“明天下午兩點前給我答復,不行的話我們走解約流程,解約金我全額賠給你。但今天晚上似錦在未通知我本人情況下,強迫我出道的事情,我會爆出來的?!?/br>
    喬卿久言盡于此,她和宋知非勾肩搭背的走出會議室,律師還留在里面和趙蔭協(xié)商事情。

    “怎么樣,感受到了娛樂圈的痛苦了嗎?”宋知非是jiejie,卻比喬卿久矮一丟丟,加上喬卿久沒有換掉舞臺妝,鞋跟高,她只能親昵的搭著手臂調笑。

    喬卿久噓氣,給自己掛上半邊無線耳機,“沒覺得多痛苦,就是感覺不太舒服,剛剛說話那個叫趙蔭,是我經紀人,她知道我和團里的女孩關系好,不舍得,知道我和似錦一個舞蹈老師關系好,結果她突然被喊去韓國挑選訓練生。”

    春夜云濃,月色凄凄。

    花壇里的迎春花開了大半,喬卿久扣底帽子坐在馬路牙子上等車來接她們,她有異性沒人性的把宋知非曬在一旁,和蕭恕語音。

    蕭恕的背景音嘈雜,時不時能聽見幾句英文的討論等下吃什么。

    人是剛剛下課就掛了語音過來的,說來只能感嘆歲月無情,蕭恕完全曠課那兩年,大家口耳相傳把他說成是個不良少年,說學沫都侮辱學沫。

    偏喬卿久見證了他通宵刷完競賽題記,吃飯時忽然起身回屋寫好靈光乍現(xiàn)的思路再回來繼續(xù)吃。

    蕭恕想要在最短的時間里讀完麻省理工的本科課程,即使是天才都無法放棄努力帶來的巨大加成。

    喬卿久這邊是事業(yè)比學業(yè)忙碌,蕭恕那邊幾乎被學業(yè)占了百分之七十的時間,剩下的二十給喬卿久,十留給熱愛的賽車。

    他們異國有四個月出頭了,神奇的沒吵過架,倒是撒嬌更變本加厲了,隔著屏幕的調戲讓人臉紅耳熱。

    “嗯,是被擺了一道呢,不過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姐在我身邊呢,讓她叫你說聲弟弟怎么樣?”喬卿久語氣溫軟,“我挺喜歡團里姐妹的,同團對我來說沒什么問題……知道啦、知道啦,有時肯定和你說,不和你說和誰說哦,我天天喊你哥哥,你不給我扛事,這就不合理?!?/br>
    蕭恕低聲笑,哄著人,“天塌了我給你頂,總之久寶要開心,現(xiàn)在國內凌晨快兩點了,你和jiejie回家?”

    喬卿久瞥宋知非,捂著手機小小聲講,“我想喝點兒酒,可我進不去正經酒吧,不正經的又不想去?!?/br>
    “你可以再小點兒聲,我假裝自己真的聾?!彼沃潜凰龤庑α耍澳昙o輕輕去什么酒吧,今天晚上這波鬧的這么大,如果被拍到你人在酒吧,加上未成年,你徹底完犢子了?!?/br>
    蕭恕沒插話,他在心里記下來,回頭得買家酒吧讓自家小寶貝兒肆無忌憚的喝酒。

    “車來了,那我先掛了,等明天早上醒了給你打?!眴糖渚猛娺h方駛來的白車,輕聲說。

    ****

    喝酒的地點定在了宋知非家酒窖里,院子里有兩顆桂花,謝老釀的桂花蜜是一絕。

    喬卿久被管著,只給她喝桂花酒,度數不算特地低,入口不辛辣,能品出花香。她小口咂著酒,單手托腮和jiejie抱怨,“大概是我之前呆的壞境太好了,大家對我都挺好的,就導致我很少去算計別人,希望以真心待人,的確是我對這個圈子抱有了不該有的期冀,才造成有些許失落的。”

    “那沒毛病,你之前讀一中肯定不會有太多人酸。”宋知非像是回憶起什么,閉眼又睜開,晃著杯中酒,“我原本不是藝考過北影嗎,考上了,沒去,因為我去衛(wèi)生間,聽見有人因我的家世如何而揣測我后門考第一。那時候太年輕了,不服輸,想證明給所有人看,我沒靠家里,沒兩年就認清了,自己錯的多離譜。”

    “這個圈子里動輒能靠一張臉或者一部作品獲利上千萬,流言蜚語和踩人上位是基礎性cao作。我十七歲的時候為了規(guī)避出國讀戲文,但發(fā)覺無論我怎么低調,怎么想抹去我父輩帶給我的金錢或是榮光,那些東西始終是存在的,無法被割舍掉?!?/br>
    喬卿久黑眸水潤,盯著jiejie,像個聽故事的小朋友,“然后呢?”

    “然后我就接受了唄。”宋知非樂了,“難道還為了不相關的人和家里斷絕關系啊,我沒偷沒搶沒拉踩誰。我家里有錢,父輩是從事文學行業(yè)的,所以我做編劇有名就是水分十足了?這誰定的規(guī)矩啊,久寶如果單純想紅,你開直播,jiejie讓你掛半年直播推薦位和微博榜首,可你的舞又不是因為家里有錢才跳的好的?!?/br>
    宋知非起身越過桌子去拍喬卿久的腦袋,“放輕松,我們和你家蕭恕都會是你最堅強的后盾,我們唯一的用處就是不讓你因為這個圈子不好,而共沉淪、受委屈?!?/br>
    “嗯?!眴糖渚玫哪X袋搖搖欲墜,今天是直播,從下午的彩排到晚上開場,連軸轉了將近十二個小時。

    酒量很好,可放松下來整個人身心疲憊,喬卿久干脆趴在桌上小憩。

    “……”宋知非獨酌了三兩杯,把喬卿久的睡顏發(fā)給蕭恕,寵溺的對夢中人講,“往前走吧久寶,會護你星途坦蕩的。”

    她掃到屏幕上蕭恕的回復:[辛苦jiejie了,我不在身邊,久寶今天真有她說的那么灑脫嗎,成團她會開心嗎?]

    polaris:[沒那么灑脫,可她真挺喜歡那些姑娘的,在一起應該會高興吧。]

    shu.:[嗯,有事麻煩jiejie通知我。]

    隔日趙蔭滑跪的姿勢標準到不行,合同仍舊按照之前的來,喬卿久不需要去簽署條件苛刻的女團合同。

    因此在某種意義上講,喬卿久的定位只是參與女團活動的普通藝人,行為不受合同的限制。

    簡而言之是滿級號去奶整個團。

    干一行愛一行,喬卿久答應的事情要做好,團內另外三個小姐妹努力又爭氣,真就如趙蔭所言,短短四個月。

    emin女團飛速走紅,全國巡演都已提上議程,似錦更是為她們量身打造了部網劇,邊拍邊播,時刻按照網友的反饋更改劇本進程。

    喬卿久本人的粉絲量在短時間內破兩千萬,她本人極少微博營業(yè)。

    為數不多的幾條全是轉的廣告,四個月里僅有三條原創(chuàng)。

    兩條是她們家的小貓咪和植物,唯一一條總算和自己有關系的,沒配圖,全是字。

    emin喬傾酒:[零點我團首張專輯《孤勇》將在西瓜音樂上線,實體專輯于西瓜商城上市。在此非常感謝大家對emin的喜愛,但請大家量力而行,電子專輯一張就夠用,實體專輯沒有光驅電腦買了也是落灰,不需要大家為我們瘋狂氪金沖銷量爭排面,需要爭取的我們自己來。四塊一張不貴,可買根巧樂茲吃到嘴里也會露出微笑,多余的虛擬數據什么都無法替代,要快樂的過好自己的人生鴨=w=。]

    沒人說太長不看,基本上整個評論全是:[嗚嗚嗚知道了,meimei/女兒能發(fā)張自拍嗎?]

    emin喬傾酒回復首樓:[喏,聽話只買一張,給你自拍。]

    當天#喬卿久超可愛#的熱搜,比#emin《孤勇》#排位高出兩個,穩(wěn)居第一。

    眾所周知當今選秀類綜藝節(jié)目的集資投票打榜層出不窮,很少有選秀出身的愛豆沒經歷過集資投票環(huán)節(jié)的,不論是不是單純的粉絲自愿行為,在說“請愛自己,別為我花錢”這件事情總是少了三分理。

    喬卿久說這話卻是挺直了腰桿,可以說的理直氣壯的。因為她出道完全是個重量級炸.彈,沒有投票、沒有集.資。

    她是導師出身直接出道的人,當天無數遭到無數對家粉絲謾罵,好在喬卿久行事妥帖,自己粉絲多,竟也找不出什么特別錘的黑點來。

    正主不營業(yè),導致產糧站姐“吾愛久”高達八百萬粉絲。

    整個團的平均年齡在19歲,最大的小七21歲,最小的喬卿久17歲,除了喬卿久之外基本上都在讀本科。

    風華正茂的年紀,舞動歌唱,淺笑回眸間俱是甜美的氣質。

    媽粉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似錦為了穩(wěn)住這些母愛十足的粉絲,給大家草個學霸人設,決定在七月給大家放二十二天的假專心準備期末考試。

    這樣的cao作固然會損失部分商業(yè)價值,可換來的人設加成無與倫比。

    “要我說趙姐真的是老狐貍了,璃姐你也別太相信她,雖然現(xiàn)在沒狐貍,趙姐手把手教出來的人啊?!背煞粕蟼€月才從韓國回來,中韓合訓訓練生累人到不行,她瘦了整圈。

    練舞室里現(xiàn)在只有她和喬卿久,成菲靠在窗邊,手里夾著根女士香煙,“你休二十二天,賺到了啊你?!?/br>
    “抽完去吃飯,等會兒沒事和我回家?毛球抱給你玩?!眴糖渚脩醒笱蟮陌褨|西往包里塞,“賺什么,你自己都說著趙姐沒那么好心了,我們四個不是同個學校的,期末考試時間不一樣,晨晨今天晚上考第一科選修,我大下周連考三天,小七她們期末考的更晚。我高中生,沒有高二結業(yè)成績參加不了高考,我既然得考,那這水就得給端平了,這假這樣長,趙姐估計心都碎了?!?/br>
    成菲滅掉煙,又立在窗口散了散自己身上的味道,才沖喬卿久走過去,“那我可放心了,這幾個月在棒子國我沒少罵她呢?!?/br>
    “你是不是馬上十八歲生日了,準備怎么過?生日趴記得加我名字,謝謝。”成菲利落的把喬卿久沒收拾完的一股腦兒裝進她包里,朗聲講。

    喬卿久甩手大爺當的快活,懶洋洋地答,“有活動,會叫你,還給你介紹我男朋友?!?/br>
    “……臥槽?”成菲震驚。

    “你不是知道嗎,元旦晚會后臺我和他打電話那次?!眴糖渚每瓷底铀频每粗煞啤?/br>
    成菲吞咽口水,“我以為你倆分了,畢竟這么久了,你都沒有花邊新聞。”

    流量出街注定被狗仔跟拍,更難免被人認出來,幾乎是每個舉動都暴露在大眾的眼光下,過去四個月里,團里其他三個人或多或少有那么點兒捕風捉影的花邊新聞,喬卿久這里則完全沒有。

    成菲會以為喬卿久分手了不無道理,絲毫曖昧都一定會被炒的火熱。

    母親喬卿久唯一的云cp就是《落幕》里蕭恕飾演的角色,不過圈內拉踩到底是有個統(tǒng)一的概念的,不扯素人,蕭恕單純的出場客串,喬卿久未成年,這種拉郎方式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合適。

    “沒分,再異國呢,好久沒見了。”她雙手反扣,下腰拉伸了一下,低聲呢喃道,“我很想念他。”

    ****

    方塘里的錦鯉胖了一大圈,石榴花含苞待放,番茄苗已經長得很高,保姆阿姨給她們做了新的棚子防雨。

    喬卿久是三天前才拎著毛球住回來的,她現(xiàn)在的身份不再合適沒有安保的胡同,更不想因為她的存在而打破這里的寧靜。

    被似錦擺了道成團后,喬卿久搬到了家里某棟高級公寓居住,帶著她的貓、父親的遺像,和蕭恕掛在桌上的那串自拍照片。

    明明之前總是住在這里,忙久了,躺在蕭恕往日總躺的那張椅子上,都有種在度假的快樂滋味。

    期末考試時聽著周圍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提示著她,你離這個世界已經很遙遠了。

    喬卿久這兩天睡的都是蕭恕的臥室,好像臥室里仍存著蕭恕的氣息,令她莫名心安,大幾個月忙碌少眠,休息以來補新學期的課業(yè)內容,每天學十八個小時,幾個家教連軸給她補,令人身心俱疲。

    昏天黑地的睡了小兩天,喬卿久收到了李念發(fā)給她的成績單。

    總排名:82

    班級排名:46

    數學:135

    ……

    李念:[恭喜啊久久,你下學期還在我們班呢。]

    一中每年年底的期末分班一次,喬卿久成功保住了最后一年讀二班的資格。

    七月二十五號喬卿久十八生日,蕭恕提前一天回國。

    飛機清早到南平,喬卿久應蕭恕離開時說的那句承諾。

    “你走我就不送你了,你每次回來我都去接你?!?/br>
    當時說這話說的句句肺腑,現(xiàn)在cao作起來倒是有幾分困難,喬卿久已然無法等候在登機口,像是普通戀人那樣捧著禮物沖向蕭恕,被他抱著轉圈圈。

    她等在車里,盯著手機屏幕,看屏幕上的消息一條一條的出現(xiàn)。

    哥哥:[我在滑翔了。]

    哥哥:[等行李。]

    哥哥:[出來了。]

    哥哥:[抬頭。]

    車門被打開,外面的暑氣迎面壓過來,喬卿久仰著頭,看見那張魂牽夢繞的臉貼下來。

    蕭恕單手掩著車門,用身體擋住了喬卿久,吻下來。

    千言萬語在唇齒間消融,喬卿久以為她會說“我好想你、在你床上補覺時夢到你了呢?!?/br>
    結果她什么都沒說,今天是馮洲龍開的是蕭恕的那輛新訂,只開過幾次賽道的邁巴赫雷文頓,把喬卿久送到后留下鑰匙,人就走了,表示不影響情侶搞事情,蕭恕自己開回去得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噴了絳紫色,陽光下漆面流淌著光,倒是也好看,雍容華貴,喬卿久很喜歡這個顏色。

    沒有旁人叨擾,他們在車后座上肆無忌憚的親吻,蕭恕咬得狠了,喬卿久淚眼漣漣的嘀咕痛。

    蕭恕趕忙放開人去撫她的腦袋,狹長的眸里映著心上人的影子,喬卿久卻又主動的仰頸親上來。

    “好久沒親你了?!笔捤○愖愕奶蛑浇牵瑥亩道锩鰝€小盒子,獻寶似的遞過去。

    喬卿久好奇的接過來,呼吸未平復,帶著氣聲,“怎么,下飛機就求婚,你好寒顫啊?!?/br>
    “那求婚你答應嗎?”蕭恕挑眉反問。

    “答應啊。”喬卿久干脆回,“為什么不答應,難道便宜別人做你老婆的位置啊?!?/br>
    蕭恕寵溺的摟著她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懷里帶得更深,“早知道真買戒指了?!?/br>
    “來不及了哦,下次買吧?!眴糖渚靡呀洿蜷_了盒子。

    盒子里是條定制的項鏈,玫瑰金的主鏈,掛件是只外表鏤空的小孔雀,小小的身體里面裝了幾張印著字母、或者是中文的標牌,rou眼難看清。

    做工精細,是定制款。

    喬卿久把鏈子攥在手中,沖蕭恕晃晃,“里面印了什么???我看不清?!?/br>
    “就是不想讓你看清啊?!笔捤∶虼捷p笑,“給你打發(fā)時間用的玩意,那天覺得遇事過不去了,不想講話,就搞個放大鏡研究里面是什么吧。”

    “嘖,神神秘秘,神神秘秘?!眴糖渚猛虏鄣?,“等下回家還是去吃飯,你飛機上睡夠了?”

    蕭恕眨眼,手碰到位子上的鴨舌帽給喬卿久扣好,又從兜里摸出口罩,溫柔的給她戴上,“下車,換副駕駛,先帶你去個地方。”

    遑論有多忙碌,每天總能抽出說幾句話,發(fā)幾分鐘語音的時間。

    說是異國,實際上真見面了,好像沒多苦澀,相愛之人是能抵御距離的。

    蕭恕磨著方向盤,喬卿久側躺在副駕位看他的側臉,額頭到喉結,勾勒出鋒利輪廓,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嘮嗑。

    “我記得你這輛心頭好之前是黑紅色,什么時候噴的新漆???”

    “上個月吧,讓大圣他們幫忙噴的,你不是挺喜歡這顏色,就換了。”

    喬卿久剝了顆檸檬糖,借著紅燈塞到蕭恕嘴里,“你這次回來呆幾天呀?!?/br>
    “你不是休假到27號,我27號晚上的機票?!笔捤貪櫥?。

    今天是24號,喬卿久數學競賽省二,期末數學第二十八名,愣是循環(huán)反復的心算了半天,把他們能見面的時間精確到小時、再到分鐘,甚至于到秒。

    與你在一起,我的心跳逐秒跳動。

    蕭恕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讀完,肩上的壓力注定不小,考上清北的基本上皆是各省成績佼佼者,奈何當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原本的優(yōu)勢就被重新洗牌,你必須更優(yōu)秀才有資格出眾。

    開車的蕭恕,喬卿久不問他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大有天涯海角相隨的氣魄。

    蕭恕沒帶她去天涯海角,甚至沒去特別遠的地方,車停在南平著名商圈旁邊的一棟四層夜店前。

    喬卿久沒來過,可早有耳聞,無數網紅熱衷于此處打卡,她詫異于這家店不知道什么時候倒閉了。

    門口的巨型招牌被摘掉,正門直接貼了歇業(yè)裝修的說明,紙張有點兒泛黃,看落款是兩個多月前貼的了。

    喬卿久一臉懵逼的看著蕭恕,指了指門口的告示,“哥,你可能挺久沒回國,這歇業(yè)了,而且現(xiàn)在是白天?!?/br>
    正常人誰大白天來夜場蹦迪啊。

    蕭恕單手回完消息,又使壞似的去揉她的耳垂,俯在旁邊吹氣,看圓潤的耳垂泛紅,“只要我家久寶想,白天未嘗不能蹦迪。”

    他話音才落,門忽然從里面打開了。

    蔣圣沖喬卿久點頭笑笑,冷漠地看著蕭恕,質問三連,“你回來啦,你還知道回來啊,你原來還能回來啊?!?/br>
    “你是不是沒吃藥?!笔捤∥杖肥Y圣的胸口,算作兄弟間的問候,“閃開,別擋門口?!?/br>
    喬卿久被蕭恕摟著入內,巨大的鏤空月亮從頂棚懸掛而下,室內無窗,光亮全是由燈光人工發(fā)出的。

    燈紅酒綠,只是吧臺和舞池里根本沒有人。

    喬卿久突然福至心靈,“你?”

    蕭恕坦然一笑,“如你所想,我買下了這里,之前久寶不是想喝酒,沒合適的地方喝嗎,我買下整間夜場給你玩。你可以在這里為所欲為,不會有、更不敢有人拍下你?!?/br>
    喬卿久去踩碎地面上的光亮,她和蕭恕對視,看見那雙含情眼里星光。

    其實她記不住什么時候說想喝酒沒地方了,俗世煩惱多,可有人默默替她記下了她說過的所有話,并為她一一實現(xiàn)。

    哪怕蕭恕沒有陪在身邊自己,仍在一點點的實現(xiàn)著。

    蕭恕打了個響指,把她喚回神,“起個新名字呀老板娘。”

    “那叫醉甜吧,酒醉的醉,甜美的甜?!眴糖渚貌患偎妓鳎莻€小女孩小時候沒有個開家甜品店的夢想呢,名字瑪麗蘇,可的確是年幼的夢。

    蕭恕頷首,彎曲食指輕輕掛喬卿久的鼻梁,“行,那下午掛牌?!?/br>
    “還有,不許為這種事情掉眼淚?!笔捤」创?,痞壞的笑,嘶啞道,“今晚在這兒開生日趴,給你哭的機會,今后只許在我床上哭?!?/br>
    喬卿久當即臉頰爆紅,攥拳去錘蕭恕的胸口,被反握住扯進懷里擁著。

    她埋在蕭恕頸間,不規(guī)矩的用腦袋去蹭領口的衣料,精準無誤的找到紋身的地方,吻下去。

    喬卿久就吻了須臾,立刻挪開。

    蕭恕挑眉,“這就不親了?”

    “有人在呢?!眴糖渚脡旱吐曇簦止局?,“等他走了再說?!?/br>
    蕭恕睨站在吧臺前晃酒的蔣圣,蔣圣下意識的立正站軍姿,正氣凌然的說,“007號酒保為您服務,請問喝什么?”

    “……”怕不是做夢,才能覺得蔣圣能讀懂自己的意思。

    蕭恕單手指了指門,冷冷講,“眼力勁兒是個好東西,我希望你能有?!?/br>
    趕人太過明顯,蔣圣反應過來,伸出雙手往前探,還差點兒帶到了酒瓶,他利索的扶好,繼續(xù)表演,“好像有人在說話,是有人進來了嗎?不好意思,我是個聾啞還眼瞎的殘疾人,如果有人的話能夠幫我一下嗎,我想去下衛(wèi)生間。”

    蔣圣的移動速度飛快,簡直是競走出的大廳。

    喬卿久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戲謔道,“你看你給人家嚇得?!?/br>
    “我為了誰清的場?”蕭恕樂了,“倒打一耙啊久寶?!?/br>
    “略略略,拿我怎樣?!眴糖渚贸吨捤〉氖滞膳_走,在冰柜里撈了瓶草莓牛奶給自己,極有主人風范,大氣道,“自己選,隨便喝。”

    蕭恕拍了下她的腦袋,手從她腰下穿過,給自己拿了聽冰可樂,單手打開,去碰她手里的玻璃瓶草莓牛奶。

    兩人并肩一站一坐在吧臺旁,蕭恕長腿斜撐,喬卿久墊腳坐上了吧臺。

    “所以今晚久寶的生日趴,要不要在這邊辦?”蕭恕抬眼仰視著人,征求意見。

    喬卿久瞇眼,笑得狡黠,“當然要啊,地址給我,現(xiàn)在去群發(fā),今年來的人不多,你要不要問問你朋友來不來?!?/br>
    “你想看到誰,我讓他過來就好。”太久沒見她了,怎么看都覺得不夠,蕭恕的視線除了在開車的時候外,幾乎沒從喬卿久身上移開超過半分鐘。

    “魯花生吧,讓他帶著點心來就再好不過了。”喬卿久十分坦誠,她就是圖人家點心呢。

    蕭恕含笑,“你呀你。”

    “我愛你呀。”喬卿久朝前蹬細瘦瑩白的小腿,說情話說的好像早安般從容。

    ****

    只要錢花夠,整個下午的功夫足夠布置好完整的生日聚會場景。

    今年和往年不同,喬卿久已是娛樂圈內的人,甚至沒開直播,許多眼巴巴等著看她和團里人合照的團粉也沒等到照片。

    她沒有邀請圈內任何一位好友,甚至婉拒了趙姐的生日提議。

    “在合約期里,我會竭盡全力為公司跑任何一個通告,但起碼放假時間撞上我生日,我不想拿來表演?!?/br>
    隊友紛紛表示尊重她的選擇,禮物準備好了,假期結束就給她補個生日趴。

    晚霞在天際翻涌,應長樂空手而來,身后跟著兩手拿滿的曲楚,甚至一趟沒搬完,曲楚放下蛋糕和禮物,又折返回車上重新拿了兩次才結束。

    “你就看著,不去幫你哥拿一拿,人干事?”曲楚拍蕭恕的肩膀,揶揄道。

    蕭恕翹腳坐著,指尖夾著煙,“你家大小姐給我家小寶貝兒的排面,我哪敢上去邀功?!?/br>
    “我信你的邪才怪?!鼻谑捤∨赃呑聛恚e聊似的問,“最近睡的著了嗎?”

    心理醫(yī)生通病,見病患三句不離老本行。

    “還好,累過頭了,總能睡得著的。”蕭恕摩挲著打火機他的視線追隨著在和應長樂手舞足蹈聊天的喬卿久,悠悠講,“和母親的關系緩和了不少,我曾經以為是遇到喬卿久后我才好起來的,這大半年學習上頭了,倒是有了挺多理性思考的?!?/br>
    “我愛喬卿久,活一天愛她一天。我們曾經深陷在泥潭里,拼了命托著對方掙扎浮上來喘口氣,但能讓我們徹底爬出來的,只有我們自己?!睍r間尚早,諾大的空間里就只有他們四個人在,蕭恕不用避諱誰,“我沒辦法說我完全好起來了,可我再向好的方向努力,她也是,南平這半年下過四次夜間暴雨,她沒有再歇斯底里的崩潰過了?!?/br>
    曲楚靜默了半分鐘,最后說,“我很開心?!?/br>
    蕭恕沒有問他為什么開心,只答,“同樂?!?/br>
    今天請的還是喬卿久十七歲生日時到場的熟人,洛今、江盡月、應長樂、曲楚,外加上蔣圣、馮洲龍和快遞點心的魯花生。

    故人皆在,長桌擺在鏤空月亮下,佳肴美酒一應俱全。

    沒提前商量好,光是蛋糕就擺了四個,大家都是嬌生慣養(yǎng)大的富家子弟,單對誰的許愿,另外的人都會難受。

    曲楚打圓場表示,“既然蛋糕多,那多吹幾次,多許幾個愿望好了。”

    喬卿久其實沒太多心愿,她所求不算多。

    前三次閉眼時把自己、蕭恕、家人、朋友們全部許了一次。

    第四次合掌,她許愿:愿此刻長留。

    大家認識年限最少的也有兩年,皆是熟人,肆無忌憚,賓主盡歡。

    左有三人斗地主、右有洛今算塔羅牌,集體活動是狼人殺。

    凌晨兩點有人熬不住才散場,喬卿久在生日趴上喝了幾杯酒,原本不覺得醉。

    偏要賴在車上裝假寐,要蕭恕抱著上樓,成年人的撒嬌撒癡總是借著醉意的借口。

    他們沒有回八號院,下午給毛球填了足夠的糧,自動飲水機也續(xù)了水。

    電梯的數字不斷攀升,喬卿久窩在蕭恕的頸側,嗅著清冽的雪松木香,心跳跟著加快。

    身體陷入柔軟的床幔里,體溫抽離,房間里的燈亮起來,喬卿久下意識的用手掌去擋了下光,就被折返而來的蕭恕握住。

    訂了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落地窗外是南平城的夜景,路燈蜿蜒成光軌。

    喬卿久濕漉漉的杏眼中疊了光,清晰無比的映出蕭恕貼近的影。

    “久寶?!笔捤『斫Y滾動,嗓音暗啞,“你滿十八歲了,不對我負個責嗎?”

    不乖的手指摩挲著流暢的頸線,喬卿久指尖點著蕭恕鎖骨上的那句紋身,她輕柔的念了出來,像是從前無數次默念那樣,用最熟稔語氣。

    蕭恕仿佛神明在耳側垂首低語,他聽見某人玩味的說,“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可你說我要對你負什么責?”

    “懶得說了,等下你就知道了。”蕭恕食指托抬著她小巧的下巴吻上去,喬卿久配合的仰頭,分不清是誰在主導這個吻。

    都想要把對方拆骨吞咽入腹般狠戾,手指繞到背后,勾挑著打成蝴蝶結的絲帶,花了些時間才解開。

    帶著薄繭的指腹在不停的游走,喬卿久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她的視線模糊,又聚焦,整個落進蕭恕的眼睛里。

    這是完全陌生的感覺,她沉溺于此,在對方的肌膚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夏夜月明星稀,蕭恕低笑,撐著床幔微微抬起,撥開她散落在額前的發(fā)絲,微微喘著氣,卻無比認真的確認,“久寶?!?/br>
    他沒能確認完畢,喬卿久壓著蕭恕的唇再次追吻上去,她的行動是她唯一的回答。

    襯衫被隨手扔在地上,少年人清瘦,卻肌理分明,人魚線蔓延至褲線之下,喬卿久紅著臉別開眼,又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整個人都燒了起來,蕭恕是那塊冰,她想貼著他降溫。

    紅梅在空氣中顫栗,她被掌控著,心甘情愿沉淪,說不清今夜究竟是誰在蓄謀已久。

    水晶吊燈好像有重影,喬卿久眼角薄紅,嗆著淚嗚咽,“我不行的。”

    “乖,你行的,只是手指而已。”蕭恕舔舐著她的耳垂,不緊不慢地為她疏解。

    “又瘦了,沒有好好吃飯,該被懲罰?!笔捤∮|到她消瘦的蝴蝶骨,蹙眉咂初痕跡。

    喬卿久感覺自己在被一寸一寸的蠶食,足尖緊繃,摟著蕭恕的肩膀,呢喃著,“我有點兒痛?!?/br>
    蕭恕停下來,低喘著凝望她,狹長的眼尾微挑,“為哥哥疼好不好?!?/br>
    “好?!彼龖?。

    “蕭恕?!眴糖渚寐暵暫八拿郑蛔菜樵诖烬X間。

    墻上影糾纏交錯,水漬滾落在床單上,弄的混沌一片,這夜太長。

    落地窗和浴室無一幸免,天光乍亮時喬卿久才終于被放過,眼睫困的撐不開,陷入沉眠前聽見蕭恕清越的嗓音,“責沒負夠,明天再繼續(xù)?!?/br>
    清早大概下過場暴雨,睡夢中隱約聽見了雨聲淅瀝,喬卿久在他懷里沉沉睡去,又在他懷中睜開惺忪睡眼。

    “沒睡夠?”蕭恕撥開劉海,親吻她的額頭,溫聲問。

    喬卿久小幅度的晃動腦袋,口干舌燥,舔了下唇角,便被蕭恕含著水渡喂過來。

    她尚在混沌中,跟不上蕭恕的節(jié)奏,有水順著精致的下頜淌下來。

    “衣服弄濕了?!眴糖渚悯久架浾Z。

    蕭恕的手探下去,“還可以更濕?!?/br>
    蕭恕二十四號回國,二十七號晚上回去,三天里喬卿久記不得自己嗚嗚咽咽的說了幾次別,又被扯回來繼續(xù)。

    她在這愛意里沉浮淪陷,感受著蕭恕給予的所有,五感和身心全為他打開。

    ****

    “小組宗,你終于肯接電話回消息了啊?”趙蔭語氣沉悶,明顯對三天沒聯(lián)系上喬卿久這件事情耿耿于懷。

    喬卿久此刻正在機場停車場,曲楚的車里坐著,白皙的頸上系著玫瑰金的小孔雀掛鏈,懶散答,“不是明天早上才結束休假嗎?十點鐘似錦訓練室集合,改時間了?”

    趙蔭被氣笑了,“沒有,你既然看到了,為什么不回?!?/br>
    “我以為通知不需要回收到?!眴糖渚眯那椴凰愫?。

    車窗貼了防窺膜,看向窗外時渡了暗色,聚少離多,以為自己習慣了,實際上還是在蕭恕離開時覺得難捱。

    “沒事就好,我只是很擔心你?!壁w蔭絮絮叨叨的講了一大堆。

    喬卿久左耳進右耳出,隨口敷衍道,“我看晨晨和小七去美國度假了,她們回來了嗎,我在機場呢,如果時間差不多,我考慮接個機去。”

    “不用。”趙蔭忽然急促起來,“她倆都已經回家了,你不用接?!?/br>
    “嗯?!眴糖渚眯乃既栽谑捤∧沁叄瑳]有多想,“那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掛了?!?/br>
    她說完這句,趙蔭那側立刻傳來了忙音。

    喬卿久看著結束通話的屏幕,面無表情的鎖屏繼續(xù)發(fā)呆。

    像喬卿久這種外露出乖巧性格、對大多數事情不甚在意得過且過的人,一般情況下人緣都能不錯。

    她和趙蔭在被迫出道前的關系尚可,后來沒明面撕起來,單純的商業(yè)合作。

    和團里三個妹子玩得比較開,可僅限于在工作的時候,私人放假后小七和晨晨會相約旅游,而喬卿久則不會,放假大半個月,她都沒見過隊友了。

    不過藝人這職業(yè),一天能連軸轉十六個小時以上,試問誰上班下班都想和同事呆在一起呢?

    喬卿久對自己的定位和認知都異常清明,她喜歡舞臺,但不可能一直走女團這條路。

    偶像應該是個造夢的職業(yè),禁錮太多,非她所愿,她也做不了誰理想里的模樣。

    七月底經過全面休整的emin重新亮相,八月雜志封面圖偷跑,四個少女在海邊嬉水,元氣滿滿。

    同時公布了新的全國巡演日程,其中包括了韓國站。

    喬卿久自己就能編舞,然而分身乏術,在她和團里幾只的聯(lián)合要求下,舞蹈指導老師成功換成了成菲。

    “一、二、三?!背煞拼蛑淖樱爸貋?。”

    “一、二。”成菲耐心十足,“小七注意下,我們再來?!?/br>
    “……”反復六次,在開頭幾拍頻繁出錯后,成菲停下來蹙眉,沖小七招手,“你昨天沒休息好?狀態(tài)真的差,不行你就先休息一會兒?!?/br>
    四人團,唱跳舞蹈設計不一,晏琦是主唱,為了氣息勻稱,給她設計的動作并不復雜,成菲歸咎于沒休息好,推著她去休息會兒。

    喬卿久的舞蹈向來不需要多擔心,你跳過幾次,她就能扒下來整支,完美復刻。

    陳晨是唱rap的,沒有她詞的時候動作不算少,成菲開始看她跳,十分鐘后,成菲揉著太陽xue,痛苦的問,“你和小七昨天晚上通宵蹦迪去了嗎,再來?!?/br>
    兩個小時后過去了,副主唱柚子已經通過了成菲的舞蹈考核,去練歌了。

    喬卿久看著成菲從舞室最左邊走到最右邊,咬牙切齒,“你倆知道嗎,我就算是去電影學院找個藝考考過形體的素人,教了這么多次,練過三天的舞,都比你倆跳的好。怎么能做到今天跳的比昨天還差的,給我個合理解釋行嗎?晏琦陳晨”

    平時喊小名,喊大名說明事情大了。

    晏琦和陳晨垂著頭默然不語,喬卿久抿唇,不知道該去安慰誰。

    畢竟實在跳的太離譜了,這不該是通過半年集訓營,已經出道成團四個月的當紅女團成員應該有的舞蹈水平。

    這樣的情況沒能得到最根本的改變,成菲對他們的訓練更緊了,卻依然延續(xù)著小錯不斷,大錯沒有的局面。

    直到兩廣紅場的演唱會上甚至差點鬧出岔子,喬卿久一人力挽狂瀾撐起了整個臺面,臺下專業(yè)人士如成菲和她們的歌唱指導提心吊膽,粉絲們興奮的嗷嗷直叫。

    “大家同團,誰都不想出錯,我不問為什么出,能告訴我你倆最近怎么了嗎?”喬卿久抹去額上的汗水,沉聲問。

    她反復問了三次,沒有任何一次得到過回答。

    從窗口望出去看到地上枯黃的落葉時,喬卿久才意識到深秋的來臨,emin的人氣再不斷的提高,受到的關注度越高,容錯率就越低。

    很顯然晏琦的出錯已經無法通過別人挽救了,韓國演唱會的兩次失誤導致謾罵聲喧囂塵上。

    就在團粉集結一致爆破晏琦微博質問的時,風向忽轉了頭。

    成團后每位成員的前綴都換成了emin—姓名。

    喬卿久的是:emin—喬傾酒

    追星的人有專業(yè)軟件,能夠監(jiān)測到自己追的哥哥meimei們上線與否。

    喬卿久是許多人的關注對象,大家正在瘋狂質問。

    手機頂端的追星軟件突然彈出若干條提示。

    [您關注的emin—喬傾酒,上線啦。]

    [喬傾酒發(fā)布了一條新微博。]

    無數人興沖沖的點進去,想看看自家從不營業(yè)的女兒在這個風口浪尖發(fā)布了什么消息。

    喬傾酒:[自我發(fā)博時起,本人因與團內及公司理念不合,正式退出emin,法律解約程序已遞至似錦明星經濟公司,謝謝大家長期以來對emin或我本人的關注和喜愛。]

    落井下石的人總是被唾棄的,外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們相信自己能看到的。

    #喬卿久退出emin#的熱搜迅速躥升到第一位。

    十分鐘后,emin女團官方微博轉載這條喬卿久這條:[因成員變動等不可抗拒因素,接下來的巡演取消,已開通退票途徑,我們對此深感抱歉。]

    喬卿久評論半小時破十萬,純粉支持單飛的;媽粉覺得不可思議的,可無條件支持女兒;團粉肆意謾罵的,對家披皮下場的。

    她的人氣一直是團內最高的,粉絲數量很多,愛屋及烏的也對整個團有好感,然而架不住面對的是三位隊友的粉絲總和。

    喬卿久全家暴必:[emin成團即巔峰,你喬卿久的出道就非常的不選秀,說白了就是黑幕出道,現(xiàn)在隊友狀態(tài)差就退團?什么毛病啊這是,你爹媽沒教過你怎么做人嗎?出門不怕兩百邁嗎?]

    喬傾酒回復喬卿久全家暴必:[知我罪我,唯其春秋。你罵我可以,別帶我家人親友,三千七百轉,我律師已經錄屏取證了,你等法院傳票。]

    喬卿久微博極少營業(yè),成團后更為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再回復網絡言論,今天一改回最初,干脆且剛強的懟人。

    事情發(fā)生的實在太過突然,沒有任何預警和征兆。

    明明前天晚上的演唱會,喬卿久還在謝幕時真情實感抱著她的隊友。

    毫不夸張的講,營銷號接到電話通知來蹭熱度的時候都是懵逼的。

    事實上連帶著喬卿久本人都沒想過,她只是習慣性的推開了那扇熟悉的門,迎接她的是精神萎靡的晏琦和陳晨。

    兩人指尖各夾著一個煙卷兒,吞云吐霧、眼神迷離。

    由于父親是緝毒警察的原因,喬卿久從小就對各類毒品有了解,她難以置信地被釘在原地,晏琦和陳晨對她的到來毫無避諱,或者說已經吸嗨了,對外界漠不關心。

    崩潰只在某個瞬間,喬卿久的視線落在地上保持蹲姿,神志清醒的任柚,沉沉喊,“柚子。”

    任柚仰頭看她,抓了把頭發(fā),“如你所見。”

    “你就看著?!眴糖渚靡詾榘恋钠胶饬κ?,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搖晃,天旋地轉,“趙姐知道嗎?”

    “我喜歡小七啊,我知道不對,可我除了看著她,又能做些什么呢?!比舞痔鹧?,眼底猩紅,“知道,我發(fā)現(xiàn)就和趙姐說了,趙姐的意思是,飛|葉|子這事在別國合法,只要別上頭,注意量,可以?!?/br>
    喬卿久退出三兩步,轉身奪門而出,她在樓下報了警。

    她關掉了自己平時帶的手機,用的是只有親密關系人才知道的手機號和小號微信。

    小號上沒幾個好友,卻也炸了鍋。

    shu.正在請求語音通話。

    喬卿久邊抹眼淚,邊迅速的敲完最后的標點符號,掛上接通蕭恕的語言,她虛咳清嗓子,調整著聲線說,“我沒事,在家罵人呢,等下罵完給你解釋。”

    “那過來陽臺罵行嗎?”蕭恕嗓音清越,那邊伴著呼嘯風聲。

    喬卿久心頭微沉,聽話的走到陽臺,她垂著眼從露天陽臺望下去。

    昏黃的路燈打在絳紫色邁巴赫上,蕭恕著長款風衣,斜倚在車側,指尖是明滅星火,形單影只,心有靈犀般的仰起頭。

    “來的匆忙,今天沒來得及買你喜歡的草莓牛奶和蛋撻,但我?guī)砹宋易约?,你要不要下來接我??/br>
    目光隔空交匯,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和蕭恕的呼吸,同樣的場面曾經發(fā)生在去年夏天。

    那時候她們才認識沒多久,暗戀著蕭恕不肯講的喬卿久傲嬌離家出走,蕭恕拎著點心來曲楚家樓下接人。

    喬卿久想見蕭恕,很想見他,人在最崩潰的時,需要溫暖的懷抱。

    她這幾個月過的不太好,可報喜不報憂是種習慣。

    波士頓直飛南平需要十三個小時,加上去機場、等候登機的時間,零零總總算下來十七八個小時,不算多長,卻因為他們的行程和假期難裝上而很少見面,說了只能給對方添堵。

    喬卿久不知道蕭恕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對趕回來的,她沒有空隙去想這件事情,慌亂的奔下樓。

    這個人跨越整個太平洋來找我。

    現(xiàn)在在我家樓下,萬事皆可先拋卻一旁,我只想要奔向他。

    沒有帽子口罩、外套都忘了披上,喬卿久只穿了單薄的毛絨睡裙,她是飛撲進蕭恕懷里的,被蕭恕用敞開的外套裹著抱起來。

    深秋時節(jié),綠化帶里的草木只余枝干,在呼嘯的北風里剮蹭發(fā)出哀嚎。

    外套和身體的溫度烘得她暖和起來,借著路燈昏暗的光源去把蕭恕看的清明,喬卿久蹭著蕭恕的鼻尖吻上去。

    青年人黑眸深邃、五官凌厲,懷中喬卿久梨花帶雨,眼尾薄紅。

    這幕被歸家的小區(qū)住戶拍到,上傳到網上,波瀾再起。

    各種猜測和陰謀言論辱罵有了更多的編排方法。

    可這一切都和這一刻的喬卿久與蕭恕無關。

    蕭恕什么也沒有問,他察覺到喬卿久不高興,所以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慶幸自己來的足夠及時,沒有讓自家小姑娘在漫漫長夜里獨哭。

    喬卿久所有的抉擇,蕭恕無條件支持,他根本無需問。

    她是被抱上樓的,手機掉到了床下,無人去撈。

    他們擁著彼此,共赴云雨,耽溺其中。

    一宿熱搜沒消停過,在隔日上午終于再次迎來了新的反轉。

    南平警方在線:[昨日(2017年10月29日)晚八點,接到群眾舉報,西城區(qū)某處有人聚眾吸食大|麻,經查證批捕涉案人員晏某某和陳某某……]

    晏琦的姓氏實在特殊,加上陳晨姓陳,通宵達旦罵娘和等瓜的網友黑著眼圈沉默了片刻,重新回到喬卿久微博下留言。

    等下午重新睡醒時,喬卿久那條退團下的熱評第一早換了面目,已經是:[真不愧是我女兒,正道之光。]

    “……報警那一刻沒有絲毫猶豫,因為我在做我覺得對的事情?!眴糖渚谜碇捤〉难?,去玩他瘦長的手指,嘴里含著塊檸檬糖,給他講昨天的經過,“你回來的好及時啊,你這樣的出現(xiàn)方式,讓我很難在以后的人生里沒有你了哦?!?/br>
    蕭恕勾唇角,懶散地笑,摸了摸她的腦袋,“那夠歲數就領證去?!?/br>
    喬卿久拍掉他的手,轉身坐到他身上,水潤的眸和他對視,慢慢的貼下去,趴伏在蕭恕的胸口。

    她的聲音很輕,話倒是沉重。

    厚窗簾忘了拉,秋日的暖陽透過薄紗窗簾照進來,在紅木光面地板上游弋著。

    “我這一生都在掙脫,掙脫原生家庭之痛、掙脫自己的心魔束縛、有幸能夠愛上你、被你愛著,最終得償所愿而已?!?/br>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