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傾酒(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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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虛虛掃過蕭恕和喬卿久的位置, 見蕭恕已經(jīng)被按住了,瞬間安心不少。 上回的三萬字才交上去, 可能不再進(jìn)教務(wù)處了。 下一刻, 她在全班同學(xué)的注視下拿起了路沉眠和遲辰爭論的那張數(shù)學(xué)試題卷。 李念快步上了講臺,把黑板從正中央分成左右兩塊,分別抄下了卷子上空著的最后兩道大題題目。 抄完后就直接在黑板上開始解題。 一道幾何, 一道函數(shù)。 李念似乎根本沒有頓筆思考的過程, 連演算都基本省略,行云流水般在黑板上作答。 從高三畢業(yè)后至今, 她有大幾年時間沒寫過數(shù)學(xué)題了, 拿起卷子的時候也的確是生生賭了半口氣, 但事實證明了, 你花盡全力學(xué)過的東西, 是刻進(jìn)到骨血里的, 它是你的一部分,見證過你的榮辱,且永遠(yuǎn)不會辜負(fù)你。 少年時為了能夠與易輕塵在一起的時間長久些, 李念和他一樣去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 披襟斬棘, 雖沒走到最后, 卻也拿到了cmo(數(shù)學(xué)奧林匹克競賽)銀牌。 講臺下坐著的同學(xué)們都震驚了, 其中以路沉眠的震撼程度最高, 他戳了戳坐在坐在后排的遲辰, 壓低聲線問,“咱們念姐不是教語文的嗎?我記錯了?” 遲辰目光呆滯的看著黑板,點頭反問, “我還想問你呢, 我念姐她不是教語文的嗎?” 這套卷子是高二的競賽題,上周數(shù)學(xué)老師發(fā)錯了,早早在班級群里通知過不用寫了。 遲辰和路沉眠是著名偏科狗,數(shù)學(xué)精,所以才在語文課上可勁兒鉆研呢。 十分鐘后,李念寫完了最后一個數(shù)字,粗略演算草稿的過程就寫在黑板一側(cè),單獨的框了起來。 她轉(zhuǎn)身,視線掃過整個班級,語氣平和,“我今天在黑板上解答這兩道題,這些并不是想炫耀些什么,老師理所應(yīng)當(dāng)要比學(xué)生會的多,僅僅我想告訴某些同學(xué),做人要懂得尊重。不是因為我是你老師,所以你應(yīng)該尊重我,而是你應(yīng)該尊重身邊每一個人品行端正的人、正視他們的合理訴求,而不是因為你認(rèn)為他在某些方面人不如你,就去鄙夷對方,我非常不喜歡這樣的人。” 手里的粉筆被李念折碎,拋入旁邊的垃圾桶,下課鈴尚未響起來,李念垂眸看表,抬頭望向路沉眠說了最后一句,“還有,嚴(yán)重偏科未必能有好結(jié)果?!?/br> 講完李念捧了教案直接離開教室。 滿教室都沸騰尖叫起來。 遲辰帶頭喊,“我念牛比!” 喬卿久趁亂和蕭恕說話,她晃動還被蕭恕牽著的手,“你現(xiàn)在玩夠了沒!” 蕭恕手上動作沒停,痞氣十足的在喬卿久貼過來的臉頰上吹氣,“給哥哥親一口,就放開你怎么樣?” 喬卿久別開臉,粉唇開合,無奈地笑了笑,用肩膀去頂蕭恕的,嬌俏嗔道,“你別鬧了?!?/br> 李念估計是真的動了怒,她走的時候還差小五分鐘才到下課時間。 直接甩下了這幫兔崽子讓他們自己悟去了。 蕭恕與喬卿久現(xiàn)在被官方蓋章是兄妹,即使再親昵的舉動都不會有人在乎了。 磕天磕地磕制片人的都有,但誰跟現(xiàn)實里磕真人骨科,那可真是又蠢又壞。 他倆坐在教室的隨后一排角落,舉動無人注意,離得最近的是應(yīng)長樂和遲辰。 前者對他倆的事情門清兒,見怪不怪,后者正握著手機(jī),在激動的高聲朗讀李念的生平介紹。 一中官網(wǎng)其實是有刊登每個在職老師生平的,但是網(wǎng)站維護(hù)更新都比較慢。 李念才轉(zhuǎn)正沒多久,是近期才放上她的個人信息的。 當(dāng)學(xué)生的其實鮮少會去關(guān)心自己老師有多牛逼,主要是沒必要。 你見過哪個高中生沒事出去吹噓,我班主任是誰誰誰,可牛逼了的。 有的事不看則已,一看驚人。 “別吵吵了,你們還聽不聽啊?!边t辰自發(fā)地維護(hù)秩序,八卦的同學(xué)們豎起小耳朵。 “化學(xué)省賽二等獎,cmo(數(shù)學(xué)奧林匹克競賽)銀牌!”遲辰搖頭晃腦的念,突然停了半拍,感慨道,“我靠,念姐這是沒簽保送是嗎?這怎么還有個南平市高考理科第十三名考入北大中文系啊,我的天啊,我是萬萬沒想到,我念姐這么溜。” “不對吧?!甭烦撩吣樕n白的伸頭去看遲辰的屏幕,“念姐不是北師大漢語言文學(xué)畢業(yè)的嗎?” 遲辰嘆氣,把手機(jī)屏幕倒轉(zhuǎn)直接拍到路沉眠臉上,“北大中文本科,北師大碩士,兄弟,你節(jié)哀順變吧?!?/br> 喬卿久向來兩耳不聞八卦事,但想聽不見都難,她跟班里同學(xué)一樣震驚,嘟噥了句,“念姐好厲害啊。” 人如果裝逼沒裝對地方,死的就很安詳,下課路沉眠就灰溜溜的去跟李念道歉了。 后面兩天,路沉眠棄數(shù)從語,手捧著語文背誦本,一刻也不停歇。 遲辰喊他出去打球,路沉眠搖頭晃腦的背詩,抽空回他句,“不要耽誤我學(xué)語文?!?/br> 簡直白日見鬼。 蕭恕慢條斯理的揉著喬卿久的指腹,把玩的不亦樂乎,半分詫異也沒有,與吃驚的眾人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反差。 “你都知道的對吧?!眴糖渚酶緵]有用疑問句,尾音平和,陳述事實。 “我當(dāng)然知道啊。”蕭恕掀眼皮,懶洋洋地回,“喊哥哥?!?/br> “憑什么呀?”喬卿久杏眼圓睜軟聲問。 蕭恕抿唇輕笑,“不想喊的話就算了,我還是再玩會兒吧?!?/br> “哥哥?!眴糖渚貌磺椴辉傅睾?。 之前她明明喊得比誰都溜道,為了裝乖巧,張口就來。 現(xiàn)在兩人的關(guān)系基本戳破,再叫起哥哥,就總覺得哪里不太多了。 “嗯?!笔捤☆h首,不咸不淡的嗯了下,依然沒放開。 喬卿久等了小半分鐘,無奈講,“說好的喊了就放手呢?” “久寶啊?!笔捤旱吐暰€,附在她耳畔沉聲講,“你再回憶一下,我說的是不喊就再玩會兒吧,可從來沒講過,你喊了我就會不玩?!?/br> “請問。”喬卿久目光炯炯的望著蕭恕,咬字清晰伶俐的下定義,“您是禽獸吧?!?/br> 蕭恕連著點了三下頭,“你說的對,我是禽獸,為了防止我禽獸不如,所以我再握會兒?!?/br> “……”喬卿久沒話說了,她放棄掙扎。 倒是遲辰打發(fā)走路沉眠,扭頭看到這一幕后仗義執(zhí)言,“恕哥你怎么老欺負(fù)你meimei啊。” 喬卿久隨口附和,“是啊,你怎么老欺負(fù)我!” 蕭恕左手轉(zhuǎn)筆,抬眸掃遲辰,狹長的眸半斂,幽幽道,“我家的,我不欺負(fù),難道讓你欺負(fù)嗎?” 話是很在理,就是哪里不太對。 以遲辰的情商要想感知究竟哪里不太多,的確是為難到他了。 遲辰撓了撓頭,“唉,那行吧,你們家事。” 行個鬼,喬卿久在心里吐槽。 解救她出來的是應(yīng)長樂,大小姐握著水杯敲蕭恕的桌子,直接跟蕭恕溝通,“久寶陪我去接水,等下帶回來還給你?!?/br> “行。”蕭恕干脆利落的放了人。 喬卿久的水是蕭恕早上幫忙打的,她完全是出來陪應(yīng)長樂。 水房里人不算多,應(yīng)長樂剛扭開水龍頭就聽見喬卿久正在碎碎念,“你倆讓我覺得,我是個寵物,出門得被牽著,否則會走丟?!?/br> 水流砸進(jìn)瓶里,汩汩作響。 應(yīng)長樂眼疾手快的在瓶口快滿時關(guān)掉水,偏頭答,“你對自己有什么誤解,你不就是個團(tuán)寵?” “略略略?!眴糖渚糜斜贿@個說法取悅到,做了個不那么鬼臉的鬼臉。 應(yīng)長樂沒搭理她,淡然喊,“走了?!?/br> 她在回教室的路上卻忽然提醒道,“我不知道蕭恕那邊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覺得阮惜跟楊木不是善茬。雖然你們賭約已定,可難保他們表兄妹倆不搞出什么幺蛾子來,萬一有這個心,動不了蕭恕,肯定是找你這兒下手的?!?/br> 應(yīng)長樂的分析合情合理,喬卿久其實想到過這茬,但她武力值不算太低,跟阮惜撕百分百能贏,所以沒多放在心上。 沒想到蕭恕和應(yīng)長樂的想法相當(dāng),仔細(xì)想來,從大上周五蕭恕和楊木動手至今,她就真的再沒有落單的時候了。 大家有在悄無聲息的護(hù)她呢。 **** 夏夜的雨總是來的突然,喬卿久沖個澡的功夫,出來就發(fā)現(xiàn)飄起了細(xì)雨。 她從屋檐下伸出手探,雨絲細(xì)密如牛毛,撫在身上成不了水滴,落在方塘里漣漪淺淡。 他們倆種的西紅柿苗被一個透明的玻璃罩罩起來了。 如果喬卿久沒有記錯的話,她洗澡前“兒子們”可還住的是露天居所。 蕭恕不知道什么時候給它們準(zhǔn)備的玻璃罩,倒是實用。 明天周二,一中停課全上自習(xí),下午收拾教室,提前放學(xué),就等周三開考了。 實際上復(fù)習(xí)到周一深夜,就真的沒太多掙扎必要了,喬卿久把語文背誦本攤平,持電吹風(fēng)吹頭發(fā)。 墻壁上的掛鐘指向十二點十七,照理說吹完頭發(fā),她就該上床醞釀睡意了。 電吹風(fēng)的檔位開至最大,耳畔被嗡嗡聲充斥。 長發(fā)哪都好,就是吹干麻煩,喬卿久在蕭恕臥室里墨跡到太晚才離開。 否則往日她習(xí)慣了在要洗頭這天,早一些兒洗澡,以時間自然風(fēng)干。 關(guān)掉吹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這噪音到底有多美妙。 細(xì)雨在吹頭的間隙里轉(zhuǎn)成瓢潑,雨滴奮力敲砸著大地,蜿蜒成流,將白日悶熱一掃而空。 喬卿久深呼吸,手緊緊的揪著裙角,把棉質(zhì)睡裙捻的褶皺成團(tuán)。 她妄圖去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指尖碰到水杯時,險些抓不住杯體,喬卿久雙手捧杯,大口喝水,放下杯子又立刻去抓裙角。 卻還是無法壓制住恐懼,喬卿久霍然站起來,猛地將背誦本倒扣于桌上。轉(zhuǎn)身爬上自己的床,她坐在床頭,把自己圈在被子里。 空調(diào)沒開,可亮著的溫度表告訴喬卿久,現(xiàn)在室內(nèi)溫度二十三攝氏度,她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沒關(guān)系的,一切都過去了?!弊狼暗呐_燈沒關(guān),護(hù)眼燈泛著柔和的黃光,但照射范圍有限,這束光照不到床頭,喬卿久所在的位置。 她怔怔凝視著光源,自言自語講,“求你你別再想了,想也沒有用的。” 眼前開始模糊,舊日回憶伴隨著雨聲翻涌上心間,喬卿久低頭,把腦袋埋進(jìn)被子里,悶聲哭腔對空氣說,“該睡覺了,求你了,清醒點兒吧?!?/br> 靠床的窗簾忘記拉起來,雨勢只增不減,玻璃窗上水流蜿蜒,如布幕,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模糊。 偶有閃電撕破天際,屋子里亮起一下,又馬上暗下去。 喬卿久終于在這閃電里潰不成軍,放聲痛哭。 父親喬封出事那天就是這樣的暴雨夜,周音像是有第六感般拉著丈夫的手,不肯讓他去出執(zhí)行任務(wù)。 是喬卿久主動給喬封遞雨具,還幫他攔著母親,目送他出門的。 那夜喬卿久睡的并不安穩(wěn),周音坐在床頭責(zé)怪了她一夜,不停的念叨著,“你就向著你爸,多危險啊,要是出事怎么辦呢?” 喬卿久迷迷糊糊地反駁,“那爸爸是警察,他職責(zé)所在,怎么能不去,而且南平治安這樣好,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啊。”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可就是自信的講了大話。 暴雨呼嘯下了整夜,雨未停歇,她與徹夜未眠的周音收到了喬封的死訊。 喬卿久不記得自己和周音是怎么沖出家門的,她們甚至連傘都忘了帶。 周音下臺階踩空,喬卿久拉不住她,兩人一起踉蹌跌在地上,手擦蹭在地上破了皮,血涌出來,卻感覺不到痛,分不清臉上是淚還是雨。 她嚎啕大哭、她悔不當(dāng)初、她扯著母親的手道歉上萬次,都換不回父親活過來。 南平的梅雨季并不算長,可那年的似乎被無限期的拉長了。 喬封走的最初四十九天里,每逢陰雨連天,喬卿久就會請假,在父親的靈堂里坐上一整天,無語淚滿衫。 她好像從接到死訊那天開始,得了遇見雨天就情緒失控的病。 周音發(fā)現(xiàn)的很早,盡職盡責(zé)的帶她去看醫(yī)生,努力幫著她糾正。 能用的方法都嘗試過了,人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強(qiáng)大,真的只有陷入過絕望的人才會明白,如果還想要繼續(xù)生活下去,就必須學(xué)著接受所有痛苦。 喬卿久到現(xiàn)在依然能夠獨自克服大部分雨天,白日落雨或者是小雨心情會低落,可不影響正常的生活,卻仍然避不開狂風(fēng)急雨夜。 這是她的夢魘,雨鋒似刀刃凌遲,空氣里帶著潮濕,她無處可逃。 **** 蕭恕并不是第一次聽見喬卿久在哭了,八號院的格局如此,喬卿久的床頭靠的那面墻,就是蕭恕書桌貼的那面。 從前隔壁深夜傳來時斷時續(xù)的啜泣、或是撕心裂肺的大哭,蕭恕聽見了,偶爾會點支煙聽上半響,然后扣上耳機(jī)。 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蕭恕是心疼的。 可以笑的話,沒有人會選擇哭。 比起講別哭了,蕭恕更傾向于讓對方哭個痛快淋漓。 若是連發(fā)泄的資格都被剝奪,那這人生未免太可悲。 但現(xiàn)在位置不一樣了,從前蕭恕是喬卿久的朋友、哥哥、室友。 現(xiàn)在他大概可以算是喬卿久的依靠了。 蕭恕在喬卿久臥室門口徘徊,握拳想敲門的手抬了又放,終究沒能去叩響。 淡粉色簾布透出團(tuán)光亮,雨水順著屋檐瓦片的痕跡淌下來,在水泥地上激起陣陣水霧。 他去廚房拿了半打冰啤酒,跟往常一樣,坐在喬卿久門前的橫欄上,對著那扇關(guān)上的門,安靜的飲酒。 夜風(fēng)獵獵,東風(fēng)吹斜雨,完全不會被帶入蕭恕這側(cè)的檐下。 蕭恕喝到第三罐,喬卿久臥室的門“吱呀”一聲被從里面打開了。 他循聲抬眸看過去,喉結(jié)微微滾動。 喬卿久穿真絲系帶睡裙,白皙平直的肩頭一覽無遺,可蕭恕無暇顧及這無邊春|色。 因為自家小姑娘長發(fā)散亂,眼尾泛著紅,“難過”兩個大字印在臉上,看見蕭恕坐在門口時,甚至慌亂的收回了跨出來的那只腳。 “要喝點嗎?”蕭恕拿起罐啤酒,啞聲問。 喬卿久沒回答,她輕點頭。 蕭恕做了個拋的手勢,然后才拋出,啤酒罐在空中劃出弧線,喬卿久雙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 她并沒有馬上打開,而是與蕭恕長久的對視。 冷月被烏云密布掩蓋,天際緋紅一片,蕭恕背后的布景是模糊雨簾,喬卿久能且只能用力去看清楚蕭恕的臉。 易拉罐的傳導(dǎo)效果出奇好,喬卿久的指尖被冰得發(fā)顫。 她單手打開啤酒,仰頭牛飲小半罐,才開腔,“哥哥,你知道嗎,我其實非常非常討厭暴雨天?!?/br> 蕭恕沒做聲,他努下巴,示意自己有在聽。 喬卿久就說了這一句,沒再往下繼續(xù),靠著門框去看蕭恕優(yōu)越的側(cè)顏。 蕭恕也不追問,有幽藍(lán)的火光躥出來,指尖猩紅忽亮,他給自己點了根煙,有一搭沒一搭的吞云吐霧。 散漫地仿佛他沒有再等喬卿久出來,不過是在她門口喝酒打發(fā)長夜,恰好撞見她而已。 給足了空間,喬卿久可以選擇說或者不說。 不說他們就是在這雨夜打了個照面,隔空對飲了聽酒。 說的話,蕭恕將是她最忠誠的聆聽者,喬卿久可以對著他暢所欲言。 “我要回去睡覺了?!眴糖渚煤裙庾詈笠稽c兒酒,把瓶身捏扁,抽了下鼻子,軟軟糯糯的講。 蕭恕頷首,也不留她,“好,那久寶晚安。” 喬卿久沒有動,她癡癡望著蕭恕,閃電驟然劈開天空,她的眼前閃過光亮,密云又迅速合攏。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眴糖渚蒙锨傲巳齼刹?,站在蕭恕身旁,低頭看他,指甲掐著指腹,哽咽講,“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出生在富足的家里,母親是設(shè)計師,父親是緝|毒警|察,小女孩在跳舞上很有天賦,得天獨厚的那種天賦,父母雖然經(jīng)常拌嘴吵架,可總體來說還是非常幸福的……一切完滿在收到父親死訊的暴雨夜被打破,此后她完全無法在暴雨夜控制自己的情緒?!?/br> “我之前對母親多有抱怨,父親待她如珠如寶,寵愛有加,整顆心都是她的,但我父親是個警|察,他以自己的生命,換來了我們平安喜樂。我母親不懂他、不肯去理解,在他離開后立刻找到新的對象,我認(rèn)為母親對我父親不忠。” “但從很多角度講,我母親出生時早產(chǎn),正好生在最動蕩那幾年,后來為了彌補(bǔ),我外公和外婆對她溺愛有加。她每天拎包去父輩安排的閑職喝茶,做精致的頭發(fā)指甲,有能夠吹噓的女兒跟丈夫,她被保護(hù)的太好,受不起任何風(fēng)吹雨打,只想被愛著。這兩年我的共情能力越來越強(qiáng),學(xué)會換位思考,不斷去理解我父母,卻更加無法放過我自己。若是我在我母親的生活環(huán)境生存了幾十年,我一定會變得跟她一樣,我有什么資格去責(zé)怪我母親的不是?” 喬卿久的話戛然而止,啜泣聲代替了言語,蕭恕將煙反手仍掉,星火瞬間被大雨湮滅。 “你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你有我,我不會先你死,更不會走?!彼鹕戆褑糖渚糜昧Τ哆M(jìn)懷里,嗓音嘶啞,“乖,借我抱一會兒好不好?!?/br> 明明是她需要借肩膀哭,蕭恕這懷抱太溫暖,喬卿久根本不舍得放開。 喬卿久埋頭在蕭恕胸口,起初是低低的啜泣,轟雷滾滾,她失聲痛哭,歇斯底里,“其實我沒說完,那天是我藝術(shù)節(jié)彩排的日子,如果我拉著我爸不讓他去,要他好好在家睡覺,明天去看我彩排,那結(jié)局一定不會是這樣的?!?/br> “我當(dāng)時是想讓他覺得我乖,我長大了,能夠理解他工作性質(zhì)和其他人不同了。” “我任性一些就好了,只要我能留住他,我什么都愿意做?!?/br> 蕭恕什么都沒講,溫柔的拍著喬卿久的背安撫,虔誠無比的親吻她的發(fā)旋。 他們在滂沱大雨中相擁,淚水合著雨聲,有人痛哭不止,有人心如刀絞。 塵世間的愛意皆指向團(tuán)圓,但最親厚的,父母的愛是指向分別。[1] 父母子女一場,送別避無可避,子女要繼承著父母的血緣、愛意,繼續(xù)努力生活下去。 可這離別來的太過突然,喬卿久全無心理準(zhǔn)備,那時她比現(xiàn)在還要小上兩歲,家里所有人都很健康,離她很遠(yuǎn)。 十四歲的年紀(jì),穿素白孝服跪在靈堂里,每個路過她旁邊的人都在勸她節(jié)哀順變。 時間把舊時蒙塵,喬卿久有好好活下去,學(xué)會了順應(yīng)變化,但從來不知道怎樣能夠節(jié)省哀傷。 三歲把她架在脖子上讓她騎大馬,穿過大街小巷;六歲陪她在海灘露營,沙堡被漲潮的海水沖走,喬封夜里拿著手電筒重新堆起來,就為了讓她早上起來開懷一笑;九歲給她鋪滿廣場放煙花,講為了我女兒不被哪個混賬小子用兩個煙花感動,我先為她放整個廣場的;十三歲得桃李杯金獎,人人夸耀,說她今后在舞蹈界前途無量,喬封送她禮物,摸她的腦袋,跟她說哪怕她一事無成也沒關(guān)系,反正還有爸爸在呢。 喬封不在了,喬卿久間接導(dǎo)致了他的離開。 她裝成正常人生活,實際自責(zé)感在深夜游離,雨夜化作鬼魅,纏繞她身。 “我都明白的?!笔捤〕烈鳎熬脤毠?,我明白的?!?/br> 喬卿久仰頸,雙手緊緊箍著蕭恕勁瘦的腰,對上蕭恕的眼睛,迷茫地看他,“是我理解的那個明白嗎?” “嗯?!笔捤】隙?,“跟你差不多,我無法在拋開藥物輔助的情況下安眠。” 幾乎每個知道提到蕭如心的人,臉上都是沒有笑意,還掛著幾許失落的,心思細(xì)膩若喬卿久不可能察覺不到端倪。 她是不敢朝著壞的地方猜,更不敢啟口問。 在這樣的情景下知曉答案,竟連安慰蕭恕的能力都沒有。 她被抱的更緊,緊到一呼一吸之間都帶動著蕭恕的軀體輕微起伏。 世上喜歡皆是因為與這個人一起會開心,可愛戀是能夠深切體會理解對方的痛苦與之分擔(dān)。 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理解對方的痛苦。 蕭恕和喬卿久皆曾匍匐在同一段路上,滿身泥濘。 然后在交界處看見對方,挽著手拼命站立起來,再走下去。 雨一直下,水流匯成小溪,錦鯉驚的躲在荷葉下不肯探頭。 夜晚的時間流逝無可察覺,這相擁太久,久到喬卿久都不再哭了。 “我該回去睡覺了?!彼冻瞿銖?qiáng)的笑,嗲氣地撒嬌。 蕭恕垂眼看她,沒松手的意思,懶調(diào)問,“你能睡得著嗎?” 喬卿久扁嘴,“不試試怎么知道啊?!?/br> “嗯,那回去吧。”蕭恕點頭,虛虛把扣在她腰間的手放了圈,人還在自己懷抱范圍內(nèi)。 跳舞的職業(yè)病,喬卿久慣性踮腳,然后蹙眉馬上扶握住蕭恕的肩膀。 “哥哥……”喬卿久嘆氣,誠實的講,“我腿麻了。” 她的本意是蕭恕站著不要動,讓她扶一小會兒就好。 結(jié)果蕭恕才松的手又扣回,身體微微前傾,左手向下卡在她膝蓋彎曲處,直接把人結(jié)結(jié)實實的懸空橫抱了起來。 失重讓喬卿久下意識的去勾摟住蕭恕的脖子。 “輕點兒勒久寶。”蕭恕調(diào)侃道,“你要謀殺親夫?” “怎樣!”喬卿久嘴硬的答完,把腦袋埋進(jìn)他頸窩,徹底不理他了。 她被蕭恕安穩(wěn)的平放在自己臥室的床上,床頭柜的水杯里新添了熱水,瞇著眼能看見白霧蒸騰。 蕭恕沒回屋,他把喬卿久飄窗上的玩偶堆到一側(cè),自己占了大半邊。 手里捏了本語文背誦本,時不時的翻動著。 嘴上說著反正睡不著,不如試試來她屋里看書,可能效率會高一些,實則是為了陪某個小家伙渡過暴雨夜。 喬卿久求之不得,自是不會拆穿,她背靠著大號皮卡丘,傾斜身體四十五度對著蕭恕的方向坐。 這人從臉到身材再到嗓音,就連喜歡用的香水味都戳中喬卿久的喜好點。 就該是她一個人的。 耳機(jī)里在放《飛女正傳》,楊千嬅從哀婉卑微唱到堅定不移。 “也許生于世上無重要作為,仍有這種真愛耀眼生輝。 仍有生死之交可超越一切,我已不顧安危誓死都一齊……難自愛都懂得怎相愛找得到一個人共我分享這身世,還未算失禮。[2]” 轟雷沒預(yù)警的炸開,喬卿久卻不再恐慌,她仰著頭光明正大的看心上人。 雷鳴短暫,雨聲重新占據(jù)主場。 喬卿久揪著皮卡丘的耳朵挪動到蕭恕面前,跪坐在床邊低聲喚他,“蕭恕?!?/br> “怎么了?”蕭恕把背誦本倒扣,偏頭看她,體貼問,“又害怕了呀?!?/br> 喬卿久搖搖頭,莞爾一笑,感慨道,“我只是在慶幸,終于找到一個人,共我分享去這難言身世?!?/br> 蕭恕沒說話,他是直接用動作回應(yīng)的。 他翻身下飄窗的速度太快,背誦本被帶掉落在地上,已無人能夠去理會了。 喬卿久被以吻封緘,她睜著眼看蕭恕貼近,不躲不避,后腦被蕭恕多余的控住。 兩唇相貼,手指攥皺身下的床單,呼吸紊亂交錯。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鏗鏘把地都砸得顫抖。 世界天翻地覆,唯獨眼底面前這個人是真的。 他們青澀的接吻,從對方眼里找尋到不一樣的自己。 把所有的真實付諸在這個炙熱又淺淡的吻里,鼻息交錯去爭奪同一處的氧氣。 蕭恕放開她的唇,笑著捏了下她的臉頰,“換氣啊久寶?!?/br> “我。”喬卿久大口吸氣,白嫩的臉頰泛著薄紅,胸口起伏,“我不會啊?!?/br> 蕭恕再次親下來,如果上次是淺嘗輒止,那這一次就是蓄意在掠奪城池。 牙關(guān)被撬開,蕭恕肆無忌憚的汲取,喬卿久放縱他予取予求。 “怎么這么乖?”蕭恕松口,唇蹭過她的臉頰,低沉問。 喬卿久大口呼吸,鼻音講,“我只對你乖?!?/br> 這個吻完完全全脖子以上,手放在后腦,是附和晉江規(guī)則規(guī)定的,謝謝qaq。 **** 寵七十四下。 喬卿久忘了自己被蕭恕吻過幾次,她數(shù)不清,更沒有余力去計算。 總之是在不斷的觸碰中學(xué)會了換氣和親人。 睡前她已經(jīng)能夠反客為主的去熱吻蕭恕了,而且跳動的神經(jīng)讓她根本不想睡,可不睡就會被親回來,玩大了她又不可能幫著蕭恕去解決。 只好埋頭打哈欠裝困,最后一吻是她主動,她贏了! 雖然不知道這種雙向親吻有什么勝利可言,但喬卿久偏偏弱智的覺得結(jié)束吻是自己主動,就很值得高興。 她被蕭恕塞進(jìn)被子里后閉眼假寐,卻依然按不住自己的心跳。 蕭恕回房間沖完澡復(fù)返,直接拆穿了她。 拆穿的方法極其過分,比釣.魚執(zhí).法還要過分上萬倍。 蕭恕就坐在她床邊,床墊下沉,帶著薄繭的指腹輕柔捻她的耳垂,聲線刻意壓低,磁性十足,在耳畔磨人問,“久寶你要是睡著了,你就眨眨眼啊?!?/br> 喬卿久一時不察,被他清越低沉的聲音勾引,長睫毛微顫,真就眨了眨。 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坑了。 “……”蕭恕笑得前仰后合。 喬卿久頂著被子,氣鼓鼓地瞪他,嬌嗔道,“騙子?!?/br> “講點道理好吧?!笔捤o辜的攤手,“我只是發(fā)現(xiàn)你裝睡,可你不眨眼,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樣啊。” “不講!”喬卿久別過頭,躲進(jìn)被子里,悶聲講,“你平時不上網(wǎng)沖浪??!” 蕭恕把她蒙到腦袋上的被子掀開來,狹長的眼尾挑著,“怎么,網(wǎng)上有這個段子?那你沖浪沒沖好,掉水里了啊?!?/br> 喬卿久無處可藏,委委屈屈的痛訴,“是跟女朋友講道理的都涼透了!” 說完用力從蕭恕手里把被子搶了回來,這次比上次保險,她直接翻身趴著把臉沖下了。 “嘖?!笔捤≥p嗤,顯而易見的被女朋友這三個字取悅到,他伸手揉了揉喬卿久的后腦,只得到了一聲不太滿意的“嚶嚀”。 臉直接沖床單的確是舒適不了的。 蕭恕視線掃遍整張床,準(zhǔn)備給喬卿久墊個枕頭,才發(fā)覺她床上,居然沒有枕頭? “久寶?!笔捤貪櫤八?/br> “干嘛?!眴糖渚貌磺椴辉傅卮稹?/br> “你枕頭哪去了。”蕭恕問。 “我,喬卿久,睡覺從來不用枕頭?!眴糖渚糜挠幕?。 這詭異的睡覺習(xí)慣被詬病多次,喬卿久以為蕭恕會跟應(yīng)長樂一樣來上句,“睡覺不枕枕頭,那純屬腦供血不足昏死過去。” 結(jié)果這人厚顏無恥的表示,“那太好了,以后可以枕哥哥的手睡。” 如果不是打不過,喬卿久能爬起來跟蕭恕打一架。 ——絕對不是床上那種打。 最后執(zhí)拗不過某人,還是翻了個身側(cè)臥闔眼,蕭恕有一下沒一下的拍她的肩膀哄著人。 倒沒俗套的哼搖籃曲,但蕭恕真把之前在清狂門口隨口開的玩笑履行了。 他給喬卿久用英文念王小波的《愛你就像愛生命》。 低啞的倫敦腔喝著雨聲,溫柔的念著,喬卿久的眼皮漸漸難睜開。 她墜入夢境之前蕭恕過身,話音沒停,可世界徹底陷入黑暗。 蕭恕滅了床頭燈,摸黑又坐回來,熟悉的雪松味道再次涌入鼻腔。 喬卿久覺得身心完全松懈下來,雨聲也變得沒那么難耐。 “your voice is water opeh stars,collected from abundant rain, goo low places. the night is moist, the grou,air still, trees silent, and tonight i love you. (你的聲音是星星下面開闊的水,由豐富的雨水積聚而成,流向低地。 夜晚潮濕,地面潮濕,空氣寂靜,樹林沉默,今夜我愛你。)”[3] 蕭恕沒有再照著書讀了,他在黑暗里注視著床上人,對她說最隱晦的告白詞。 呼吸間都是她慣用的牛奶香味,甜到心尖。 喬卿久睡著了,一夜無夢至天明。 很少熬這樣的大夜,眼皮沉得抬不起來,喬卿久掙扎了幾番才徹底睜開眼睛。 雨過天青,太陽攜高溫去把地面烘干,水跡消失的太徹底,令人懷疑昨夜的暴雨如注和痛哭縱情是否皆是場幻境。 這樣的錯覺在喬卿久坐下來窺看窗外的那一刻被打破,蕭恕攏著黑色件外套靠在飄窗上,骨骼分明的手放在腿上,仰頭闔眸在安睡。 喬卿久反手撐著床墊,盤腿坐著看蕭恕的睡顏,從飽滿額頭看到高挺鼻梁,目光落在薄唇上時臉忽然燙起來,她后悔于昨夜自己沒有多喝上幾聽,連酒醉斷片的辯詞都沒辦法使用。 故意略過去繼續(xù)向下,是微凸喉結(jié),和露在v領(lǐng)t恤外的精致鎖骨。 “哥哥好看嗎?”喬卿久肆無忌憚地看了會兒,蕭恕倏然側(cè)目開腔問。 他才醒,音色沙啞。 “不好看誰看你呀?!眴糖渚谜{(diào)侃道,順手把床頭柜上的水杯給他遞過去,等蕭恕喝上,才想起這是她的杯。 不過也罷。 直接接吻都親了,還在乎間接的嗎? 她攏著長發(fā),把頭發(fā)全歸到胸前,“我一直好奇一件事?!?/br> “你問?!笔捤☆h首,似笑非笑的承諾著,“對你我有問必答,童叟無欺?!?/br> 喬卿久破罐破摔地撂下疑惑,“你怎么總能發(fā)現(xiàn)我在偷看你?” “沒聽過那句爭執(zhí)時的名言嗎?”蕭恕把杯推到移動書桌中間,雙手枕在腦后活動頸椎,“你沒有看我,怎么能知道我在看你呢?” 喬卿久被他的邏輯折服,脫口而出,“……那你為什么老看我?” “除了喜歡你還有別的解釋?”蕭恕漫不經(jīng)心地吹氣,額前碎發(fā)輕動,勾唇戲謔道,“久寶這么聰明,總不會以為我關(guān)注你,是想暗算你吧?” “滾吧?!眴糖渚米罂纯从铱纯矗采衔ㄒ荒苋映鋈サ?,就只有宋知非送的那只人形等身皮卡丘。 蕭恕體貼的撈過只兔子給她遞過來,“來,扔這個。” 喬卿久一把搶過兔子摟在懷里,暗戳戳的連著罵了幾句狗男人。 蕭恕對此不可置否,沒反駁的意思。 按亮手機(jī)劃了兩下屏幕征求意見,“我們午餐吃外賣火鍋怎么樣?” “行啊?!眴糖渚美事暣?,驟然返過勁來,“現(xiàn)在幾點!” “十二點四十七,中午了?!笔捤【珳?zhǔn)報時。 喬卿久絕望的抓了兩下頭發(fā),掀被子在床角找到自己的手機(jī)。 她每周一至周五是固定設(shè)有鬧鐘的,昨晚發(fā)生許多事,但記憶并不紛亂,反而清晰的可怕,喬卿久更沒有關(guān)掉鬧鐘,可屏幕上明晃晃的沒有那條幾分鐘后重新提醒。 “所以,我們是一起曠了波課?!眴糖渚脟@氣,平靜的總結(jié)現(xiàn)狀。 “不。”蕭恕否定,“我跟念姐請了假,說我高燒,你送我去醫(yī)院了,另外你鬧鐘是我關(guān)的,沒鬧鬼?!?/br> 這話聽著特搞笑無厘頭,實際上包含了幾個重要信息。 蕭恕要咒自己一波、要撒謊、還要握著喬卿久的手機(jī)熬到六點十分,在鬧鐘響起的瞬間把它按掉。 “辛苦啦?!眴糖渚么浇蔷`出甜美的笑意,手背揉了兩下眼睛,趿好拖鞋從床上起來,“不過其實也沒什么差別,期末考試前一天,當(dāng)眾賭成績的兩位直接曠課了,不知道還以為咱倆自愿認(rèn)輸,已經(jīng)在家自掛東南枝了呢?!?/br> “可我很喜歡這種欲揚(yáng)先抑的節(jié)奏。”喬卿久黑眸流動,狡黠地說,“我們就裝作沒學(xué)過的樣子,等考試成績出來,才知道誰是弱智那個?!?/br> 蕭恕笑笑,打了個哈欠,“那久寶覺得我能考多少名?” 喬卿久指著攤在飄窗上的背誦手冊,“這就完全取決于你語文水平了,不過眾所周知,一班二班的語文普遍也就那樣吧。” 從路沉眠昨天拍案而起杠李念就能看出來對語文的態(tài)度如何,二班人多數(shù)和路沉眠態(tài)度差不多。 上心全上心在數(shù)理化上了,語文考個平均分就綽綽有余了。 紅油在翻騰,肥牛在跳舞。 喬卿久吃的正愉悅,屏幕亮了下。 她點開發(fā)現(xiàn)是條好友申請,昵稱浮夸之極——惜惜阮殿下。 腦殘果然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 備注:你倆還沒考就認(rèn)輸了???主席臺等你倆。 喬卿久不欲和傻子浪費時間,但還是回了她一條備注,沒加好友。 傾酒:[我在主席臺等你,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