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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黑蓮花女主逃婚了在線閱讀 - 重逢后的第四天

重逢后的第四天

    見他拒絕, 顧攸寧也沒有說別的,蹲在床邊把九連環(huán)放到他手上,察覺到雙手相觸時他略顯僵硬的手指也未收回手, 握著他的手指, 柔聲說道:“你先拿著解悶, 我去去就來。”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顧攸寧心下不免還是有些難過,可很快又重振旗鼓, 臉上重新?lián)P起一抹笑,“那我走了啊。”

    說完還是沒有聽到回答,顧攸寧也沒再耽擱,給人掖了被子就往外頭走。

    聽到越行越遠(yuǎn)的腳步聲,姬朝宗終于可以不用擔(dān)心她看出些什么了, 不帶一絲溫度的指腹觸及到手里握著的那個冰涼物件, 似是不滿居然這樣就妥協(xié)了, 他心下羞惱,氣得想直接抬手摔掉手里的物件,但手剛剛揚(yáng)起又不知想到什么, 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握在手中,指腹不大自然,卻又小心翼翼地摩挲著這從前并不被他喜愛的物件。

    ……

    廚房。

    看到顧攸寧進(jìn)來,杜仲忙站了起來,“夫人?!?/br>
    “嗯?!鳖欂鼘廃c(diǎn)頭,“藥好了嗎?”聽他說“已經(jīng)好了”, 便讓人先送過去。

    杜仲也怕涼了之后壞了藥性, 只是看她一個人, 不由還是問了一句,“您一個人可以嗎?”府里那些婆子到底是詹泰初的人,雖說她們不能貼身伺候,可難保她們不會察覺什么。

    剛才他連詹泰初都是尋了理由打發(fā)了,更不用說是那些下人了。

    顧攸寧知他擔(dān)心什么,溫聲說了一句“沒事”。

    杜仲便沒再多言,和人說了一聲就往外走,等到姬朝宗的房門前,想到自己今日又自作主張,也不知主子會怎么收拾他,后背還疼得厲害,要是再挨三十鞭子,牙齦突然有些發(fā)酸……搖了搖頭,暫且把這些思緒都壓了下來,他朝里頭喊道:“主子,藥好了?!?/br>
    無人回應(yīng)。

    只當(dāng)男人是在生氣,他猶豫了下還是打了簾子走了進(jìn)去。

    今日天氣不好,是陰天,沒有太陽的冬日又冷又暗,杜仲低著頭進(jìn)去,連請罪的話都已經(jīng)想好了,卻發(fā)現(xiàn)坐在床上的男人垂著眼簾握著一只九連環(huán),本來雜亂的九連環(huán)早就已經(jīng)被他解出來了,他卻仍舊不曾松開,就那樣輕輕地摩挲著。

    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生氣,看著有些茫然。

    杜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過去小聲道:“主子,藥好了?!?/br>
    看著男人臉上的怔忡散去,表情又恢復(fù)成從前的淡漠,他低著頭把藥遞過去,本來還想著就算硬著頭皮也要勸人喝下,沒想到今日男人居然什么都沒說,黑漆漆的瞳仁看著他的方向,擰著眉,抿著唇,一臉嫌惡的表情,但也只是一小會的光景,他就伸手接過藥碗,仰頭喝了。

    不喜歡這股子味道,姬朝宗那雙好看的眉眼擰得死緊,喝完就把空了的藥碗遞給杜仲。

    可杜仲卻因?yàn)樗袢杖绱撕谜f話而發(fā)著怔,姬朝宗等了一會也沒見他接過,不由沉了臉,不滿道:“杵著做什么?”

    “啊?”

    杜仲回過神,忙接了過來。

    姬朝宗見他接過也懶得搭理他,闔著眼發(fā)話,“下去。”

    居然沒罰他?也沒罵他?杜仲呆愣愣地看著姬朝宗,主子今天是怎么了?但沒挨罰是好事,他心里雖存著疑竇,嘴上倒是應(yīng)得快,往外退,還沒走幾步就又聽到男人說道:“站住?!?/br>
    他就知道主子不會輕易放過他!

    杜仲也不知怎的,反而還松了口氣,停下步子,等著人吩咐。

    姬朝宗卻沒立刻出聲,他靠在引枕上,一只手勾著那只九連環(huán),一只手一會松開一會握成拳,薄唇也緊緊抿著,看起來是在猶豫什么事,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像是終于做了決定,發(fā)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啞聲道:“……把那只籠子扔了?!?/br>
    杜仲一愣,轉(zhuǎn)頭朝小幾上的籠子看去。

    昨天主子半夜三更起來,突然就提著那只鳥籠往外走,然后就蹲在地上引著那只金絲雀出去,不知道折騰了幾個時辰,直到天都快亮了,那只金絲雀才遲疑地被同伴引走了。

    后來主子提著這只空了的鳥籠回來,又是呆坐了半晌才合衣上床。

    沒想到今天居然連鳥籠都要扔了。

    雖然奇怪主子這樣做的原因,但杜仲還是輕輕應(yīng)了,把那只鳥籠提在手上,他看著床上的男人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不由還是猶疑道:“主子,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姬朝宗又豈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即使看不見還是循聲朝杜仲的方向看去,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說出來的話也不帶一絲情緒,“這么想挨罰就出去領(lǐng)鞭子?!?/br>
    杜仲一聽這話,心里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下了,就怕主子不聲不響的,這會他終于可以咧著嘴笑了,“瞧您說的,屬下怎么可能想挨罰呢?”

    自打夫人離開后,主子性情大變,杜仲也許久不曾和人這樣玩笑了,這會還想和人扯幾句就聽到男人不耐煩地打斷他,“滾出去!”

    杜仲這會倒也不怕他了,笑盈盈應(yīng)了是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聽到腳步聲遠(yuǎn)去,姬朝宗仍沉著一張臉,煩得不行,顧攸寧是這樣,杜仲也是這樣,一個兩個真是挑準(zhǔn)了他拿他們沒辦法!想想又氣得想摔東西,可摸到的只有那只九連環(huán)。

    被他把玩了這么久,本來冰涼的物件也變得溫?zé)崞饋?,不由又想起顧攸寧說的那些話。

    -“姬朝宗,我后悔了?!?/br>
    -“姬朝宗,我想和你重歸于好?!?/br>
    -“姬朝宗,我……喜歡你?!?/br>
    即使告訴自己無數(shù)次不要再相信那個女人的鬼話,他被她騙得還不夠嗎?可心臟還是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咚咚咚,咚咚咚,聲音響得都快蓋過外頭的寒風(fēng)了。

    除此之外,還有心里縈繞出的那抹希冀和期待也像是扯不斷的絲線一點(diǎn)點(diǎn)從五臟六腑蔓延出來,讓姬朝宗再怎么反駁,怎么按捺,都沒辦法克制住。

    姬朝宗合上眼睛往后一靠,手背擋住大半張臉,嘴邊也泛出一抹似嘲似無奈的笑。

    *

    顧攸寧等杜仲走后便掃了一眼廚房,許是臨近年節(jié),廚房里的菜備得很全,她剛才和姬朝宗說得那幾道菜,材料都有,不想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待著,等把材料都準(zhǔn)備好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約莫過了三刻鐘,最后一道羊肚羹也好了。

    她把其余在一旁灶鍋上熱著的幾道菜一并放進(jìn)食盒中,而后便動身往姬朝宗的屋子走,到那邊的時候就瞧見被姬朝宗打發(fā)出來的杜仲。

    看到她過來,杜仲忙迎了過去。

    知道那人的脾性,顧攸寧也沒多問,只一句,“藥喝了嗎?”

    杜仲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有些高興,“喝了?!?/br>
    心下稍松,顧攸寧也沒再說別的,要進(jìn)去的時候,想起一事,忙叮囑人,“你回頭去酒肆和半夏說一聲,讓她給我準(zhǔn)備幾身衣裳,這幾日我就住在這了。”

    剛才都沒和人說一聲就離開,恐怕那丫頭都得著急了。

    還有小滿……

    “再讓她和小滿說下,別擔(dān)心我?!?/br>
    她能留下來,杜仲自然求之不得,縱使主子和夫人鬧得再厲害,但只要夫人在,主子的情緒明顯是要好上許多的。

    等人應(yīng)了是,顧攸寧也沒再耽擱,打了簾子就走了進(jìn)去。

    姬朝宗早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就察覺到她回來了,原本手里還握著那只九連環(huán),此時卻像是怕被人知道,直接甩手扔開,也不管扔到了哪里去,想再拿件東西佯裝自己在忙,可能摸到的只有幾本書。

    他現(xiàn)在就是個瞎子,拿個書能做什么用?心里又惱又氣,耳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最后只能閉上眼睛裝睡。

    “姬朝宗,吃飯了?!?/br>
    顧攸寧一進(jìn)來,就笑著和他說話,沒聽到回音,走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閉著眼睛,倘若他的眼睫沒有顫動的那么厲害,她還能姑且當(dāng)做他是真的睡了。

    似乎又看到了從前那個愛使小性,頗有些孩子氣的姬朝宗,她臉上的笑意越濃。

    把手里的食盒放到一旁,也不說話,就朝他的方向靠過去。

    姬朝宗又不是真的睡著了,一個大活人在他身邊,還是能牽動他情緒的大活人,偏偏還靠得那么近,甚至有越來越近的趨向,他本來還能裝睡,可因?yàn)榫嚯x太近,顧攸寧的氣息全噴灑在他的臉上,那熟悉的氣息讓姬朝宗的心臟猛地一顫,原本佯裝的睡顏也控制不住了,不知道女人是什么表情,他當(dāng)即坐起身,惱羞成怒道:“顧攸寧,你要不要臉!”

    “不要臉”的顧攸寧頗有些無辜。

    她什么都沒做,可看著男人微紅的臉頰,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唯恐他真的氣急敗壞,她還是選擇了閉嘴……又過了一會,她和人說話,“吃飯了?!?/br>
    姬朝宗才羞惱過,怎么可能和人坐在一起吃飯?冷著臉,“不吃!”

    顧攸寧現(xiàn)在對姬朝宗是事事都可滿足,只有吃藥、吃飯這兩件事不能隨他的心意,聽人冷聲拒絕也不急,只道:“你要是不肯自己吃,那我喂你?”

    姬朝宗看著女人的方向,有些目瞪口呆。

    這個女人怎么會變成這幅樣子?他說的是不吃,怎么被她說的,倒像是他跟小孩子置氣似的,要人哄著吃飯才行,想發(fā)火,更想把人趕出去,可外面候著的人明顯跟她是一伙的,他自己呢,罵又罵不了,更別說跟她動手了,一個人悶著生了半天氣,最終被人試探著扶起來的時候,到底還是沒甩開她。

    顧攸寧把人扶到軟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看見的那只純金鳥籠已經(jīng)不見了。

    不過這是小事,她也沒問,等人坐好后便把食盒取了過來,一邊給人布著午膳,一邊和他說道:“好久沒做這些菜了,不過我嘗了下,味道還可以,你待會嘗嘗看,若是咸了淡了,我下次再改?!?/br>
    可男人頂著一張冷冰冰的臉,一句話都不說。

    顧攸寧也不氣餒,給人盛了飯便把碗筷遞給他,又將就他特意把菜都放到他面前,她自己其實(shí)也挺餓的,昨晚回去也沒怎么吃,早上也沒什么胃口,這會和人對坐著聞著菜香倒是有些餓了。

    可她現(xiàn)在更想看姬朝宗吃,主動替人夾菜,見他吃了便問道:“怎么樣?”

    明明是熟悉到令他心顫的味道,可聽出她話中的希冀,也不知是不是今日丟了太多回面子,他硬是繃著一張臉,冷聲,“難吃?!?/br>
    顧攸寧夾菜的動作一頓,倒是不傷心,只是有些無奈。

    嘴上說著難吃,吃菜的動作倒是一刻不停,也不知是不是覺得好笑,她眼中泛起一抹有些無奈的柔和笑容,仍替人夾著菜,嘴里應(yīng)承道:“熟能生巧,我以后多做幾回?!?/br>
    姬朝宗自然察覺出了她是在哄他。

    從前只吃軟的,如今被他這樣冷冰冰對待,竟也能面不改色,若說姬朝宗心里一絲悸動都沒有,自是不可能的。他甚至都想張口問問她,剛才她說得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她真的喜歡他,真的想和他重歸于好,真的……再也不會離開他嗎?

    可只要想到她的離開,想到這一年來的光景,他這些話就說不出口,尤其如今自己這副模樣,誰知道她是不是覺得他可憐想補(bǔ)償他才會說出這些話?這樣的糾結(jié)讓他吐不出一個字,反而越發(fā)冷了一張臉。

    從前兩個人相處,都是姬朝宗說,顧攸寧聽。

    如今倒像是角色轉(zhuǎn)換,姬朝宗一個字不說,顧攸寧卻說個不停,等吃完午飯讓杜仲收拾出去便找了本書給他念,就跟從前她生病的時候,姬朝宗坐在一邊給她念書一樣。

    姬朝宗到底還是對她懷著希冀的。

    即使一次次告訴自己離她遠(yuǎn)些,不要輕信她的話,可他還是忍不住想離她近些,想讓她永遠(yuǎn)陪著他,所以即便臉色還冷著,但讓人離開的話卻始終都不曾說出口。

    這樣到了晚上,等吃過晚膳,顧攸寧打算給姬朝宗去沏一杯枸杞紅棗茶,暖暖胃,剛出去就見杜仲走了過來。

    “夫人?!?/br>
    “嗯?”

    顧攸寧停下腳步。

    杜仲看著她頗有些不好意思。

    少見他這幅模樣,顧攸寧笑道:“怎么了?”

    “那個……”杜仲看了一眼身后燭火通明的屋子,又特意壓著嗓音說道:“主子今日還未洗澡,他又不喜歡外人伺候,您……”

    顧攸寧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本來還帶著笑容的臉立時就變得通紅起來,好一會,她才訥訥道:“哦,我,我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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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yàn)橥馄抛≡毫俗罱@段時間得跟mama舅舅換班照顧所以更新少了等這段時間忙好再多更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