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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媽朝佛祖拜拜,黎兆輝在賣香的小和尚跟前來回躊躇?,F(xiàn)在有名的寺廟香火錢特別貴,三根最普通的線香要二十塊,成本可能也就五毛,簡直就是搶錢。 黎兆輝翻遍衣兜,就剩幾張吃飯的零錢。他有銀行卡,但是現(xiàn)在跑路亡命,他不敢用卡取錢。 程大媽歪頭瞅著年輕人,衣服沾染風霜,褲子和靴頭上全是泥,臉頰消瘦,胡子拉碴,在大殿里轉來轉去,盯著小和尚攤位上一捆一捆的線香和蠟燭。程大媽覺著,殿里要是沒有和尚看管,這孩子可能就要踩著香案爬上去,把佛祖供桌上那幾盤水果點心用衣服一兜,都劃拉走,吃了。 程大媽拍拍黎兆輝:小伙子? 黎兆輝回頭,木然地看著老太太。這人看人的時候不帶打彎兒的,缺少常人相處時互相之間眼神的含蓄收斂意味,就直不楞地盯著。 程大媽遞給他一束香:給。 黎兆輝: 程大媽轉念一想,不對,又收回去:香火得要你自個兒買的,佛祖才認,顯得你心誠。 程大媽說著,掏了二十塊錢,樂呵呵塞給黎兆輝。 黎兆輝盯著程大媽眼角笑瞇出來的紋路,張了張嘴:謝謝阿姨。他許多天極少逮著機會跟人說話,說話的聲音別扭,沙啞,不自然。 黎兆輝上香,嘴唇囁嚅,顛倒說了一些話。這人猛地跪在大殿正中的墊子上,給佛祖砰砰砰磕了七八個響頭,腦門砸在青磚石板地上。 程大媽瞧著就心軟:小伙子,來替誰求?家里人啊? 黎兆輝說:我gān爹過去了我向佛祖認個錯,替我gān爹在地底下求個福。 程大媽點點頭,由衷地說:真孝順的孩子。不是親爹親媽,對gān爹還這么有心。 黎兆輝:我沒有親爹親媽。 程大媽忍不住又心疼了,替小伙子難過:親爹媽也過去了? 黎兆輝面無表情,啞聲又重復了一遍:我沒有親爹媽。 程大媽: 黎兆輝瞧出他把老太太嚇著了,不太自然地問:你求的什么? 程大媽說起這個才高興,笑瞇瞇得:我給我倆大兒子求!讓我兩個兒子工作順利,身體健健康康的,婚姻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黎兆輝望著程大媽,眼神曝露出那么一絲兒羨慕心動,隨即再次陷入漠然和疏離,面孔冷酷,整個人好像完全游離于人群最邊緣。爹媽,婚姻,和和美美,小日子,自打生下來,長這么大,黎兆輝的人生經(jīng)歷就沒教會他認識這么幾個詞兒 程大媽踏出大雄寶殿門檻,香客游客擠擠攘攘,差點兒把老太太擠一跟頭。黎兆輝下意識扶老太太一把,肩膀手肘奮力頂開旁人,把程大媽扶出門。 黎兆輝一抬頭,瞧見往這邊大步流星走過來穿著風衣戴著茶色眼鏡的人,突然間愣住,手迅速伸進衣兜! 羅戰(zhàn)給老太太遞面包,喝飲料。老太太挎了羅戰(zhàn)的胳膊,倆人坐到偏殿長廊下的座椅上,有說有笑。 黎兆輝僵直地站在不遠處一尊大香爐后面,難以置信,太像了,他第一反應以為遭遇了羅qiáng,隨即就明白過來!羅三兒跟老太太那股子親熱勁兒,顯然是母子。這個給倆大兒子求簽求福的老太太,是羅家老太太?! 黎兆輝從風衣兜里摸出裝有消音器的槍,瞄準,槍口在羅戰(zhàn)的頭和老太太的頭之間徘徊。程大媽燙得很jīng致的雪白發(fā)型讓風chuī動,與長廊邊的迎花jiāo相輝映,銀白與金huáng,煞是好看。 羅漢堂的鐘被敲響,古樸的huáng銅大鐘發(fā)出端實厚重的嗡鳴,帶著能悸動心靈的顫音。 黎兆輝手里槍管不穩(wěn),眼前晃動的全都是老太太笑瞇瞇的眼角溫暖動人的紋路,像是能一脈一脈卷進人心里 大雄寶殿屋脊上一窩鴉雀群起鳴叫,撲棱棱炸翅突然竄向天空,在寺院上空盤旋。 黎兆輝抬頭,警惕地注視緩緩變色的天空 他突然發(fā)覺了,眼角環(huán)視四周茂密的深山,扭身就跑,身體沒入樹叢間。 短短幾分鐘,形勢突變,便衣密工包圍控制香山碧云寺。 目標活動范圍一步步縮小,先是由邵局長想到的線索確定了海淀一大片范圍,最終是胡巖身上留下的香紙殘跡,確認是廠家批發(fā)到香山碧云寺的紅綠線香香紙!附近風景區(qū)山巒疊嶂,野地迷蹤,確實是藏身的好去處。 身著迷彩作戰(zhàn)服頭戴鋼盔的特警隊員埋伏在附近各個山頭,占據(jù)制高點。公安不到萬不得已開打,暫時不想直接清園戒嚴,怕打草驚蛇,嫌犯究竟是否藏在此處,藏哪個角落,誰也摸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