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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區(qū)長:胡說!邵警官昨晚值夜班,一直都在監(jiān)看室。3213號,惹是生非還無理取鬧,你自己數(shù)數(shù),你這是第幾次?! 譚少爺終于如愿以償,跟羅老二斗狠第三次把自己斗進了禁閉室,還上了兩個星期每天八小時高qiáng度的思想改造政治教育課,讓教官們qiáng迫著反思他自己犯下的錯誤。 譚龍再次從禁閉室出來時,左胸前掛的小牌牌,換成一級嚴管字樣,出門放風戴著鐐,回屋就給鎖g上。 就這么著,這家伙足足消停了大半年,偃旗息鼓,沒再鬧事。 羅qiáng那陣子日子過得十分舒慡,冤家對手聞風覆滅的覆滅,望風歸降的歸降,在三監(jiān)區(qū)老子一家獨大,誰也不敢惹。 三班班頭老癩子治好傷,也出院了,搬回監(jiān)區(qū)。 這人腿上落下一些殘疾,拄了一根拐,慢悠悠地從籃球場邊走過。球是肯定沒法再打了,廠房的工也不用做了,監(jiān)區(qū)里對老弱病殘犯人有優(yōu)待,安排他們在圖書室或者廠房里戴個紅箍值班,做協(xié)管,幫忙看管盯梢其他犯人,也發(fā)一份工資。 羅qiáng這會兒正蹲在籃球場邊的石頭長凳上,靜靜地抽著煙,看其他人打球,偶爾叫一聲好。 賴紅兵蹣跚著走過去,坐到羅qiáng身邊。 賴紅兵看了一眼羅qiáng,問:把那小崽子收拾利落了? 羅qiáng嘴角動了動:收拾了。 羅qiáng斜眼盯著人,問:你為啥這回幫我? 賴紅兵既然做了協(xié)管,他的工作就是坐在角落里時時刻刻盯著滿屋的犯人,這個有啥動靜,那個有啥動機,他都看在眼里。 那時候是他提醒羅qiáng:老二,你身后,有一只眼睛,最近一直在盯你。老哥哥我提醒你一句,你自個兒走夜路小心著,別哪天讓那只眼睛給絆著了。 賴紅兵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不太好使的一條腿,扭頭瞅著羅qiáng:羅老二,我欠你一個情,還給你。 羅qiáng不以為意:采石場那事兒已經(jīng)了了,你不欠我。 賴紅兵:不是那事兒。 羅qiáng不解地抬眉。 賴紅兵說:當初,老盛收黑錢要做了你,那事兒我知情。 羅qiáng嘴角最后一絲表情收斂得無影無蹤,目光慢慢變冷,盯著人。 賴紅兵直直地看著人,也不畏懼羅qiáng,說:那天晚上,坑你的那個協(xié)管,不是咱隊里的人,所以你不認識。那人,是我找的。 羅qiáng只吐出一個字:誰? 賴紅兵說:那人究竟是誰我就沒必要告訴你了。人既然是我弄來的,這筆帳,你算在老子頭上。 羅qiáng冷眼瞧著人,吐著煙霧,眼底的光芒yīn晴不定。 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個,啥意思? 賴紅兵伸出一只手,攤開手掌,伸給羅qiáng。 你廢了鄭克盛一只手,你現(xiàn)在要是想廢我的手,我沒話說。 老子混道上三十年,比你羅老二在老城里混的日子還長,老子將來總有出去的一天,不能讓后輩小崽子們看輕了,看扁了。欠你的人情兒還給你,以后兩不相欠,你要我的這只手,你拿走。 兩人靜靜地對視,研讀對方眼中的意味。 羅qiáng冷笑一聲:你真能舍這只手? 賴紅兵下巴一橫,罵道:奶奶的,道上混的,你當老子沒見過?老子怕嗎? 羅qiáng從嘴里拿開煙,沒再說話,半晌,反掌突然將燃著的煙頭一把杵進對方掌心! 噗 煙頭扎進rou里發(fā)出悶響,火星燒灼著皮rou,隱隱聞得出一股子焦糊味兒。 羅qiáng面無表情盯著眼前的人,眼里沒有憐憫,甚至看不出bào躁與仇恨,帶著棱角的面頰像斧劈刀削般堅硬無情。 賴紅兵也不說話,一聲不吭,那只手硬撐著,看著羅qiáng把那根煙頭一點、一點、一點碾進他手掌心,皮rou燙出駭人的潰爛疤痕 羅qiáng嘴角浮出一絲情緒,冷笑著,拿開了手,欣賞著自己燙出的痕跡。 羅qiáng說:你的手,老子要了。 賴紅兵十分意外,似乎沒想到,道上風傳兇殘bàonüè有仇必報的羅老二,這么輕易地放過他。 可是羅qiáng現(xiàn)在過得什么日子?他還算是當年的羅qiáng嗎?蹲在牢里,邁不出二道門去,放眼望去四面高墻,抬頭四四方方一塊天空。如今就只有這塊狹窄的天空,是真正屬于他的。這道高墻之內(nèi),唯一能讓他擺在心坎上的,就是cao場邊扭著屁股溜達來溜達去的帥氣身影。 羅qiáng現(xiàn)在心里頭還惦記亂七八糟的事?還整天琢磨逞兇拔份爭勇斗狠尋釁惹事給自家三饅頭找麻煩再連累饅頭跟著他挨處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