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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幾人也都有相談,玄機面對九云天時的尷尬之境也都緩和了,而九云天平日里會與他們同桌吃飯,相談,起初他是不愿阿??拷?,可是漸漸覺得阿福并無惡意,也就默許了阿福跟隨在身后。 阿福很是“忠心”,由于是血尸,不能曬太陽,他們盡量都是在夜間趕路。 而前兩日阿福曬了太陽,見了陽光導致這兩日略微虛弱,九云天也準許了阿福與他共同騎乘白虎。 由于阿福很是虛弱,九云天沒有將阿??吭谒珙^的頭給推開,還在集市上的布店之中購買了一件華美的紫色斗篷給阿福遮陽、避風。 “好難受啊,主人?!卑⒏B晕⑻撊醯貙㈩^靠在九云天的肩頸處,低聲緩言很是輕淺。 如此情況、如此反應、如此情景、仿佛跟從前封絕寒與他結伴同行時如出一轍。 九云天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走在不遠處的封絕寒,意外的發(fā)現(xiàn)正牽著玄機緩行的封絕寒,似是聽到阿福所言,正眸色平靜地注視著他們。 那青碧幽幽的眼底,似碧湖般沉靜,看不出其此刻心緒。 九云天收回視線,看向身后的阿福,低聲道:“現(xiàn)下并非白晝時分,你不應該如此才對,待再休息兩日你便無事了,先忍著些?!?/br> 他并不想安慰這阿福,因為此人的元神是盡蒼穹。 “忍不了,特別難受?!卑⒏0欀碱^,從斗篷之中露出了雙眼,全身的鬼氣在蔓延,“這幾日總是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在吸我的鬼氣,可身上的靈氣越來越弱。” “喚主人。”九云天提醒阿福,眼下神情沉穩(wěn)。 這阿福喚他“主人”,他甚是愉悅,畢竟盡蒼穹的上一世蒼穹,可不是如此順應他的心意的。 他拉著白虎前行,他還記得,他與盡蒼穹的前世蒼穹最初“偶遇”時,那蒼穹一臉懵懂,不知曉他是誰,全然沒有覆凌淵的記憶…… 可是后來,他才知曉蒼穹是裝的。 眼下這盡蒼穹,雖是沒有了蒼穹的記憶,但也不排除會裝傻的可能? 所以之后一段時日,九云天在試探多次后,才確定盡蒼穹是真的元神被散了一部分,想來應該是部分憶魄被散了。 而且佛千塵與宴東都都極為放心,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加上最近阿福的鬼氣在流散,比往昔的靈力減弱了些許。 之后半月,他們沿路而行經過了諸多地勢險峻之地,每日夜里九云天都會稍加回避,盡量不打擾封絕寒與玄機。 從前是封絕寒回避,不打擾他與佛千塵或是宴東都,現(xiàn)下倒是反過來了。 他們趕路半月之后,阿福終于是忍不住,向九云天“狀告”了封絕寒與玄機夜里太吵之事,希望九云天夜里不要住他們隔壁廂房。 “主人,他們夜里那么吵,我無法休息?!卑⒏?吭诖策咃嬀?,蒼白的臉色略微恢復了些血氣,身上的鬼氣也纏繞漸濃。 “無礙,只要你心靜下來,無論是誰、聲音再大,也都不會對你有絲毫影響?!本旁铺煨木w平定,剛沐浴完正站在桌前穿拉衣袍…… 他慢條斯理之舉很是輕緩,發(fā)絲沾粘在頸間、鎖骨上有水珠滴落、胸前衣衫凌亂微敞、腰帶松松的、微敞的領口處那鎖龍環(huán)清晰。 阿福眼下神情微變,見到九云天如此模樣,不自覺地飲了一口妖靈酒。 他生前在積云觀做弟子時,還沒有見過哪一位師兄弟,沐浴后的穿衣之態(tài)、能有如此好看性感過…… “可是主人,我身上的鬼氣最近消失了許多,可是四周有何人在吸收鬼氣修煉邪法?”阿福道出了近來的情況,且眸色沉靜地留著九云天拉整衣袍…… 九云天整理好衣袍之后,就走近了阿福,拿走阿福手中的妖靈酒,然后才躺下歇息了,他與阿福同床同屋休息已有些日子了,起初九云天是拒絕的,可是阿福因靈力受損很是虛弱,所以他也就應許了。 而現(xiàn)下阿福被日曬后的虛弱已康復,但是也依舊是與他同床。 九云天每日睡在里面,阿福就睡在床外側守夜,反正阿福白日時分都在休息,夜里就是負責保護九云天的安危。 白虎則是喜歡趴在床邊的法陣中補眠,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九云天這一路都很是順利,無任何妖邪魔物打擾。 “主人,你是如何成親的,為何又會有兩位夫君?而你那兩位夫君又為何都走了?我很是好奇?!卑⒏L稍诰旁铺焐磉叄婢旁铺炖艘幌洛\被,并詢問了其中詳情。 九云天拍開了阿福冰涼的手,閉著雙眸歇息,無搭理之意。 隨后,阿福沒有得到九云天的回應,反倒是哄“主人”睡覺般說了一些自己生前的事。 “我很小就在積云觀了,我是一個棄嬰,后來因為資歷不好學法術的時候吃了很多苦,可是積云觀的前掌門說我氣度不凡、有天像,將來必成大業(yè)……”阿福緩緩地說著,目光卻是停留在九云天的睡顏之上。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阿福每每無話對九云天說時,都會給九云天講講他生前在積云觀里面發(fā)生的一些趣事,或是以前收拿過什么小妖之類的事情。 九云天起初是不想聽的,可是覺得盡蒼穹心性是不壞的。 而今次,卻是九云天第一次聽他提起身世。 但是,九云天依舊是沒睜開雙眼,只是入睡般聽著,知曉了阿福從三歲到死前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