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頁
“臣以為,只能用事實來破此無稽之談”,陳嘉朗聲道,“我等需要一場勝利,哪怕只是小勝都能破此謠言”。 “小勝?” “是”,陳嘉點頭道,“啟稟陛下,皂衣軍若是要渡河,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勢必會搭建浮橋,然后在橋上渡河。為了防止出現(xiàn)敵人。勢必會有小股士卒先行前往河對岸偵查。這些人就是我們的目標(biāo)!” “你想襲擊他們?”,秦承嗣說道,“這倒不錯。若能成,便能渲染開來,破此謠言。只是……” “陛下勿憂。若是皂衣軍見勢不對,試圖越過冰面而來,我等走便是了”。 畢竟他們打這一仗并不是為了收割皂衣軍的人頭,而是為了有一場說得出去的勝利來破此謠言。 小勝的話,對方死個數(shù)百人即可。 “既然如此,你即刻傳訊去禹城,令他們出兵,必要為朕打一個開門紅!” “是!” 陳嘉轉(zhuǎn)身離去。 …… 黃河岸邊,十組皂衣小隊加上工匠們正在晝夜不停的搭建浮橋。這活兒倒也不難,劉三俊給了三天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了。 到了第四日,河對岸依然是白茫茫的一大片,天上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往下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下。 五萬皂衣軍整理好裝備,有序渡河。 先動的是三千先鋒隊,他們要到達(dá)河對岸然后進(jìn)行一定范圍的偵查,確保沒有敵人。 領(lǐng)頭的耿天工帶著三千人馬慢慢的踏過浮橋,河岸邊長著些稀稀拉拉的草木,此刻盡被白雪覆蓋。 “傳令下去,十人一小組,分散開來,各個方向向前巡查三里”,一到河對岸,耿天工即刻下令向前偵查。 “其余人四散開來,守好浮橋!” 話音剛落,即刻就有耳力好的士卒皺眉說道,“將軍,前方似乎有動靜”。 此時寒風(fēng)呼嘯,他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似乎隱隱是馬蹄聲。 “戒備!” 眾人手上還帶著厚實的皮質(zhì)手套,人人包的跟熊似的,打起仗來極其不方便。此刻紛紛拔掉手套,變換陣型。 □□兵在前,□□兵在中央,最后的才是手握鋼刀的普通士卒。 “戒備!有人來了!” 耿天工掏出千里鏡一望,真的有密密麻麻的小點在逼近。 是北齊士卒! 這倒不是陳嘉不想偷襲,而是因為此地是個平原地帶,根本不適合掩藏偷襲。 況且他們?nèi)羰菍⒆约貉诓卦谘┑乩?,說不準(zhǔn)還沒偷襲成功,人就先凍死了。 以至于他只能帶人在距離皂衣軍較遠(yuǎn)的地方等候,再派遣穿的較多的士卒前去刺探對岸軍情。 不過須臾之間,北齊暗紅色的甲胄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皂衣軍的視線范圍內(nèi)。 與其說這是一場偷襲,還不如說這是一場□□裸的rou搏廝殺。 為了確保這一次的勝利,陳嘉帶出來的是飛鷹軍中的精銳,全是重甲。 皂衣軍并未料到敵方竟然敢在這樣的時候先行發(fā)動第一波攻擊。但耿天工反應(yīng)很快。 敵方是重甲騎兵,騎兵全力沖鋒之下,會如同一支鋒利的箭矢,撕裂敵人的陣型,同時以巨大的沖力踏死眼前所有的敵人。 耿天工直接命皂衣軍第一隊列的□□兵以□□戳刺馬匹,三批輪換。同時令第二隊列的□□手發(fā)射床弩。 這種床弩發(fā)出來的箭矢與其是說是箭,不如說是槍矛,原本是為了攻城設(shè)計的,如今倒是極其適合對付重甲騎兵。 眨眼之間,雙方均有死傷。 緊接著,在騎兵的沖擊下,皂衣軍前端陣型被撕毀,數(shù)百人死亡。與此同時,陳嘉的飛鷹重甲騎兵隕落超過三分之一。 陳嘉已經(jīng)面沉如水,他此次出兵,不僅僅是為了取得一場小勝好鼓舞人心,更多的是為了試探皂衣軍的真實實力到底如何。 他固然知道知道皂衣軍作戰(zhàn)悍勇,否則北齊十一萬大軍為何會砸在他們手里。但沒有實際接觸過,他便無從確定對方的實力到底強(qiáng)到什么樣的地步。 馬上的陳嘉心沉甸甸的。如今看來,這幫皂衣賊們反應(yīng)奇快,士卒單體作戰(zhàn)也格外悍勇,甚至能在重騎兵的沖鋒之下有序變換隊形,堪稱令行禁止。 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撤!撤兵!” 陳嘉嘶吼起來,對岸的皂衣軍眼看著局勢有變,已經(jīng)在跑步前進(jìn),要趕來救援了。 陳嘉一聲令下,重甲騎兵紛紛調(diào)頭回轉(zhuǎn)。 耿天工氣極。他生平還未吃過這般敗仗,簡直奇恥大辱! 可他這邊全是步卒,要不是靠著□□兵和床弩,今日對上重甲騎兵,只怕要殞命于此。 耿天工正打算強(qiáng)行咽下這口惡氣,趕緊先醫(yī)治同袍。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士卒停頓了一番,在疾馳之下試圖彎腰從地上撿起皂衣軍尸體。 “賊子爾敢!” 耿天工暴怒,戰(zhàn)場割下頭顱是為了記錄戰(zhàn)功,可眼睜睜看著已死的同袍被割下頭顱,是個人都不能忍。 “將軍!!” “殺了他們!” “殺?。 ?/br> 兩千余憤怒的皂衣軍士卒全力沖鋒之下,與還剩下的三百余重甲騎兵交織在一起。 暗紅和皂黑黏連混雜。皂衣軍俯身以鋼刀劈砍馬腿,重甲騎兵試圖以馬匹踩踏,在馬上砍殺。雙方你來我往,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遍地都是凄厲的嚎叫和碎肢殘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