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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帳里的氣氛格外的沉重。 他們此刻正停留在鄭州,向西南可以入關中,向東南可以入黃淮平原。 “還能有什么辦法呢?打便是了!” 邵飛白名字很文雅,脾氣很暴躁。他一拍桌案,急吼吼的喊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蠢貨! 尚宏志暗罵一聲。 武將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邵飛白那暴脾氣得罪了不少人。尚宏志即刻諷刺他,“是?。∩蹖④娺B家中娘子都不怕,怕什么皂衣軍?。 ?/br> 邵飛白兩只眼珠子當即一瞪,奈何根本蓋不住滿帳篷歡快的氛圍。 他娶了屠夫家的閨女,對方力大無窮。曾經夫妻倆人吵架,她抄起殺豬刀,用刀柄砸斷了邵飛白的一條腿。 自此以后,邵飛白在同僚中便有了邵飛腿的名號,專諷刺他打不過自家娘子。 “呵呵,那俺也比不上尚將軍,就沒生出一個崽子!” 這話一出,營帳里那快活的氛圍頓時尷尬起來。 尚宏志森冷一笑,他無子嗣,將來打下的基業(yè)都得便宜了家族里的侄子,生平最恨被人說“不舉”、“無后”這種字眼。這會子被戳中痛腳,自然極不虞。 然而他與邵飛白的梁子可不止今天這么點嘴皮子功夫。 倆人年紀相當,又同時加入秦承嗣麾下,同時被提拔,明里暗里的較勁兒。 這時候好歹也是良性競爭。然而他年歲越大,膝下無子,便干脆過繼了一嬰兒。 然后軍中突然流傳出他不舉的消息來。尚宏志查過后才發(fā)現就是邵飛白這個碎嘴的王八蛋說的! 自此以后,從言語譏諷到互搶功勞,兩人梁子越結越大。 今天這種程度的言語辱罵還算輕的呢! 按理做上峰的應該調解下屬矛盾才是。可偏偏兩人同為武將,秦承嗣并不愿意看到二人親如一家,干脆有意識的放縱。 于是到了今天,這兩人說不上恨的要死,但一定愿意看對方倒霉。 營賬里的氣氛越發(fā)沉寂,項明只好笑著打圓場,“行了,大敵當前,為何吵鬧?!還是盡快討論出如何應對皂衣軍吧!” 話一出口,眾將領紛紛點頭稱是,試圖把這尷尬的一幕圓過去。 尚宏志冷笑一聲,邵飛白自然也神色不虞。但項明是主帥,兩人只好強收了不悅,繼續(xù)討論軍情。 第212章 “打仗嘛,無非就兩條路可走,要么咱們主動出擊,要么被動防守”,尚宏志說道,“主動出擊就去打野戰(zhàn),被動防守就去增援各大城池”。 項明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想聽聽諸位怎么說”。 “要我說”,邵飛白滿不在乎的搖搖頭,“還不如左右兩翼各打各的,中軍看情況馳援”。 他生的五大三粗,看上去心糙的很,實則小心思也挺多的。搶起功勞來,絲毫不遜于尚宏志。 左右兩支大軍各打各的,這是擺明了要爭功,回頭誰先打下一地或者誰先驅逐了皂衣軍,那么自然是誰更厲害,誰的功勞最大。 “邵將軍說的倒也有道理”,尚宏志似笑非笑的嘲諷道,“我便等著邵將軍的好消息了!” “這便決定了?” 項明的語氣比尚宏志還要涼。 尚宏志悚然一驚,“將軍,屬下氣憤之下,一時失言,望將軍恕罪!” 邵飛白也反應過來了,他趕緊跟在尚宏志屁股后頭請罪。 項明早就沒了剛才打圓場時候的好脾氣,他冷冷警告道,“二位若是看我不舒服,便去向陛下上奏,換了我這主帥的位子,讓給你們來坐”。 說白了,項明只是征詢一下大家的意見,結果這兩位倒好,怒上心頭,火氣沖昏了頭腦,自顧自決定了左右兩翼各自出征、中軍馳援的方針,完全沒把項明放在眼里。 項明要是不發(fā)作,那簡直等于自己放棄主帥的權利和尊嚴。 此刻,項明冷冷的目光掃視過全場,警告道,“打贏了皂衣軍,功勞人人有份。打不贏皂衣軍……” 他冷笑一聲,“大家一塊兒去地底下爭功吧!” 眾將領悚然,即刻口稱不敢、恕罪,又爭先恐后表忠心。 這一通警告下來,這一個臨時捏合的團體才算是有了一點點凝聚力。 “將軍,根據線報,皂衣軍不過五萬大軍。按照皂衣軍的策略,這五萬大軍要分散在分界線上的各個州縣。戰(zhàn)線一旦被拉長,每個州縣所能夠分配到的士卒人數就少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中軍不斷將兵馬分出去之后,其人數也少了” 尚宏志一旦認真起來,還是蠻靠譜的,“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尋到中軍主賬,直接將其擊潰?” 這倒不錯! 邵飛白眼前一亮,但只要一想到這是邵宏志想到的,他頓時心里一陣膩煩。 “或者也不需要將其擊潰,只需要將其圍攏,行圍魏救趙之計,吸引其余皂衣軍趕來救其主上,其余州縣之圍自解,然后我等再將皂衣軍一網打盡”,邵飛白舉一反三,心滿意足的看到了尚宏志吃屎一般的臉色。 “敢問將軍,探子可有來報?可否能夠查探到皂衣軍的兵力安排?”,邵飛白的副將關揚直接問道。 項明搖搖頭,“戰(zhàn)線拉的太長了,橫跨了五個省份,幾乎整條分界線上州縣都在打仗,全是皂衣軍的人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