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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要眼睜睜看著秦承章在家門口強大起來,這簡直是養(yǎng)虎為患! “是的,這也是我顧慮的”,沈游點點頭,“所以我才要打兩場戰(zhàn)役,一場在明州,一場在晉安?!?。 沈游解釋道:“沙坪縣歸屬于明州,但距離晉安最近,還毗鄰晉安的雛山縣。所以我們得等到秦承章快要打到沙坪的時候率先在晉安與明州交界處打野外伏擊戰(zhàn)”。 劉三俊眼前一亮,“先生是說,先在沙坪縣附近打一場野外伏擊戰(zhàn),這樣一來我們的糧食運輸和糧道保障壓力就小了,緊接著,迅速退回雛山縣,再打一場守城戰(zhàn)役”。 沈游點點頭。 蒲良駿沒搞明白,“不是,那我們直接死守雛山縣不好嗎?” 姚爽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因為我們不能讓秦承章緩過來?!?/br> “順利的話,秦承章應(yīng)該能打下明州。但此時,士兵們勢必已經(jīng)極度疲憊。秦承章并不是傻子,極有可能會讓將士們修生養(yǎng)息。然后才會來攻打晉安”。 “原來如此”,蒲良駿點點頭,滿面笑容,“在沙坪縣打仗既是為了挑釁秦承章,也是為了消滅部分有生力量。好緩解晉安的壓力”。 可這樣一來就衍生了新的問題。 劉三俊眉頭緊鎖,“沙坪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縣,既沒有高山也沒有深谷。城外就兩三座丘陵,說山都是抬舉了,就幾座小土包。就連城墻都矮墩墩的。整個縣都平平無奇,乃至于天災(zāi)人禍之下,當?shù)氐臑?zāi)民都在往晉安涌。這樣一個地方,怎么打野外伏擊戰(zhàn)?” 連個可以遮掩身形的地方都沒有。難不成直接兩軍對沖,生死搏殺嗎?那這死傷比例未免也太高了吧。 “而且雖說明州的各路匪軍能幫我們消耗掉秦承章的部分實力。但是也不會消耗太多”,劉三俊格外郁悶。 “保不準還有人一聽聞十萬大軍,即刻棄城而逃,再不然就喜迎王師。說到底,秦承章是正統(tǒng),多少起義軍心知自己鬧不出什么大事來,巴不得朝廷招安好拿個官兒來做做”。 真正正兒八經(jīng)在爭奪天下的估計就秦家兩兄弟和他們自己,再加上一個佘崇明了。 “雖說我們都知道十萬大軍里估計五萬是民夫,三萬是被強征來的,一萬是老弱病殘,真正能打的有沒有一萬人都是個問題”。 “但我們手上去除掉需要鎮(zhèn)守城門的,能夠機動的兵力也不過七八千。對方只要夠狠,上了戰(zhàn)場猛殺逃兵,若真執(zhí)行起逃兵必死的戰(zhàn)令,他們拿人命都能堆死我們。” 劉三俊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不怕打仗,也不怕死,但我希望賠進去我的命,能換來勝利”。 拼了命的打仗,但是打輸了。這就太坑了! “這就得問匠科了”,沈游看向薛明遠。 “大齊原本就有火銃和大炮,但是精度和準確度都不高,動輒炸膛。沒殺敵人,先殺自己。就算是我們自己改良過的大炮,殺傷力和精準度雖然都強了一點,但還是不能復(fù)原大齊巔峰時代的大炮”。 大齊也曾是有過輝煌的。只是在漫長的時間里,伴隨著軍事的糜爛,他們的制炮工藝失傳的失傳,擱置的擱置。竟然是一代更比一代爛。 薛明遠說到這里,木呆呆的臉上難得浮現(xiàn)出了一點點笑意,“之前打云門幫那些龜孫子的時候,我們就嘗試過用大炮。但是海上大炮是那些船匠們設(shè)計的,與陸用大炮不太一樣”。 “我們花了接近四年的時間一直在試圖改良研究火銃和大炮”。 蒲良駿一聽這話頓時頭皮發(fā)麻,他仿佛又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走,一想到年年要撥給匠科的巨額經(jīng)費,他簡直心痛的無以復(fù)加。 要不是終于出了點成果,他再干戶科郎中這個職位,他就要心絞痛了! 薛明遠根本顧不上蒲良駿的臉色,提及自己熱愛的東西,他眉飛色舞起來,“我們目前的炮藝雖然比不上元興帝當政時的大炮,但總比現(xiàn)在的大齊強多了!” 薛明遠擲地有聲,“只要再給我們時間,我們可以做的比元興之治時期的大炮還要好!” 好,真好!蒲良駿抽了抽嘴角,已經(jīng)快厥過去了。 劉三俊也沒去看蒲良駿的臉色,他只是高興起來,能活著誰想死。 這樣一來,他們的希望就大多了。劉三俊本能的開始規(guī)劃起戰(zhàn)術(shù)。 “沙坪縣附近的幾座小型丘陵雖然不高,但我們可以先用炮彈洗地,然后再加上改良的火銃。而且若是在夜間狀態(tài)下,沖天的火光和巨大的炮聲,光是營嘯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但是劉三俊又想到了新的問題,他皺著眉頭,“就算我們消滅了秦承章前來攻打晉安的軍隊,那秦承章駐扎在明州其余州縣的軍隊怎么辦?屆時我們還是要打攻城戰(zhàn),從秦承章手上奪回這些城池”。 沈游微笑起來,“云岱山脈北起明州,南至泉州。假如順利的話,周恪會從云岱山脈的內(nèi)部到達明州的腹地,在秦軍攻打晉安的時候,奪取明州內(nèi)的各大郡縣”。 蒲良駿滿臉迷惑,“既然有這條路,那為何不直接從晉安將兵力運輸?shù)皆漆飞矫},再由云岱山脈入明州腹地,從而一舉拿下明州呢?” 蒲良駿問完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完他就想明白了。 那樣一來周恪就等于孤軍深入,要面臨秦承章所有的軍隊,并且通過山路運送后勤的壓力未免也太大了。更別提這等于深陷敵營,四面八方還有各類等著打劫的起義軍、匪寇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