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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勢必要小心防范,絕不再讓秦承嗣插手招安一事。 原本他的十萬大軍駐扎在南平,奈何經過南平之戰(zhàn)后,大軍損失慘重。現在又要攻打明州,秦承章最終不斷增派兵力,直至補充滿十萬大軍為止。 秦承章現在心滿意足,十萬大軍攻打一個小小明州,必定萬無一失! 待他打下了明州,若那葉青不識相就殺了。至于周家人,自然是以謀逆之罪夷三族。 這邊的秦承嗣剛剛有了征發(fā)十萬大軍的計劃,雷州的沈游已經收到了消息。 因為征兵的動靜太大了,根本隱瞞不了。金陵城里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兵丁在點著名冊招人。 從前還講究些,只從軍戶中抽人,如今軍戶們早就逃的逃散的散。一支五百人的隊伍里能有一百個足額的兵就算不錯了。而這一百人里甚至還包括了各類老弱病殘。 吃空餉吃到這種地步,整個軍隊的作戰(zhàn)能力基本垮塌。 沈游甚至一度覺得秦承嗣的大軍之所以能夠打下南平,純粹是靠人命堆上去的。 而如今伴隨著軍戶的名存實亡,秦承章已經被迫開啟了募兵制。 正常的募兵制是官府給糧給錢。秦承章的募兵制是到處征收各類流民,填充進了自己的軍隊。 “取死之道!”,沈游感嘆了一聲。 “他這是想拼了命的先榨干百姓。待到平定了天下再讓百姓修生養(yǎng)息”,姚爽半靠在椅背上,閑閑的發(fā)布了自己的評論。 他腹部刀口尚未愈合,但實在閑不住了。只好和史量一起,坐著聽大家議事。這會兒眾人正議論紛紛,談論著秦承章到底還能支撐多久。 千里之堤潰于蟻xue,對于秦承章而言,滅亡他的未必是外部因素,或許全是他自己一點點作出來的。那些細微的損傷積累在一起,終究會在某一天爆發(fā)。 “這是十天以前的金陵日報,上面正在大幅報道秦承章的英明神武”,姚爽簡直要笑到傷口發(fā)痛。 “實際上,我們是查不到金陵的戶部年收支情況的。但至少也可以做個簡單推算”。 簡弘被提拔走之后,他的副手蒲良駿自然頂上了簡弘的崗位,被正式提拔為戶科郎中。 “簡單估算一下,秦承嗣目前為止共計占有南方的五個省”,蒲良駿笑笑,“當然這是名義上的”。 “別管是歸屬于哪路梟雄的,反正各地都在鬧騰,良田被廢棄、戰(zhàn)亂頻頻、天災接踵而至。就連名義上最為正統(tǒng)的秦承章也沒能博到老天爺厚愛?!?/br> “這么一算,秦承章能夠收到的農稅就變得極為低廉了。更要命的是,大齊的商稅一直都不高。既沒有農稅,又沒有商稅,剩下的鹽鐵礦茶等等又被各大商幫、大族們壟斷。” 姚爽嗤笑一聲,“所謂的天子,處處受制掣!也真難為他居然還能征出什么北伐稅、討逆稅來”。 蒲良駿嘆了口氣,“目前看來,居然是我們這路叛賊治下百姓的日子最為好過”。 說著說著,蒲良駿提振了精神,“若是此次能夠將秦承章那十萬兵丁留在明州,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蒲良駿嘴角翹起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順利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借助此次機會徹底拿下整個閩地”。 史量看了蒲良駿一眼,心說不過就是半年沒見,這人怎么膽兒肥成這樣?張口就是整個閩地。 “既然提到了這個,那就來商議一下作戰(zhàn)計劃吧!” 沈游坐在上首,目前各大科的負責人幾乎都被召集來了雷州。并且作為整個南越的政治中心。許多機構也在陸陸續(xù)續(xù)搬遷當中。 “秦承嗣勢必會率先攻打明州,問題就在于我們到底是要將戰(zhàn)場控制在明州還是控制在晉安?” 蒲良駿不是很懂軍事,但他也知道基本常識。 如果在明州開戰(zhàn),那就得提防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萬一他們和秦承章撕得精疲力竭,結果被明州那些亂七八糟的起義者們、山匪賊寇們摘了桃子,那蒲良駿只怕要嘔死! “若是將戰(zhàn)場設在晉安,我們就有了主場優(yōu)勢。各類后勤紅供應也會更加便利”,蒲良駿是極為贊同在晉安府開戰(zhàn)的。 “在晉安主要是守城,在明州卻是野戰(zhàn)”,與會的劉三俊總結道,“假如在明州,我們就能與身在泉州的大人內外夾擊,徹底攻破秦承章的大軍”。 吏科副郎中胡巖點點頭,說道:“我不懂軍事,所以我也不多加置喙。但晉安初初平定,各地災民還在涌入。一旦變成了戰(zhàn)區(qū),勢必會對民生產生極大的影響”。 匠科的薛明遠難得抽出空來參加了這場會議,他極為贊同胡巖的話,“堅壁清野要是搞起來的話,修橋鋪路這種基礎建設一定會受到影響。最好還是把戰(zhàn)場放去明州”。 “可晉安是我們的主場。若是去了明州作戰(zhàn),光是遠距離運輸要消耗掉的糧食就不知道有多少!” 蒲良駿時刻不忘自己是戶科郎中的身份。光是計算一下要應付數萬人的糧食他就兩股戰(zhàn)戰(zhàn)、兩眼發(fā)白。 第139章 “既然如此,那不如……折中?” 不太確定的語氣,嘗試性的發(fā)問,再加上截然不同的觀點讓禮科副郎中郭守迅速混成了全場焦點。 眾人面面相覷,心說這是哪里來的書呆子。他還以為打仗是調解鄰里糾紛嗎?還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