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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 無巧不成書。 接下來發(fā)生的一連串麻煩,將這個“巧”字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因為葉子一家人不想出賣朋友, 除了一開始葉子和簡彤打個招呼外, 此后硬是忍住了不看在此巧遇的簡彤,更咬死不說他們之前轉(zhuǎn)手的陣盤到底是從哪進(jìn)的貨。 中年男玩家鐵了心地反復(fù)盤問威脅,打斷了好好的自我介紹不說, 還耽誤了所有人的探索時間。 先前看不慣卻不想惹麻煩的那個年輕男玩家終于忍不住, 開口諷刺道:“柳玄鐵,你這吃相是不是也太難看了, 只許你們柳家賣陣盤, 別人就不行了?還是發(fā)現(xiàn)別人做的比你們的精巧, 又想搶人看家的本事?” 柳玄鐵被說中心思, 面上一黑。 他冷笑著看向說話的人, “張遠(yuǎn)帆, 誰教的你跟長輩這么說話,沒教養(yǎng),破產(chǎn)了也堵不住你這張臭嘴?你們家要是不想在柳城待了就直說, 上次小秘境里多管閑事的教訓(xùn)還沒吃夠是吧?” 張遠(yuǎn)帆想到什么, 一下急紅了眼, “原來是你, 你終于承認(rèn)了!要不是你用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爸媽, 逼他們賣了那本《初級制符秘籍》, 又出爾反爾, 不付靈石還把他們殺出游戲,我們家怎么至于變成如今這樣!” 哦豁,初級制符秘籍? 原本興趣缺缺的簡彤一下就來了興致。 柳玄鐵哈哈一笑, 得意道:“我承認(rèn)什么了, 我可什么都沒干,是某些人自己太蠢了而已,自己都管不好還去管別人閑事,家破人亡也是自找的?!?/br> 張遠(yuǎn)帆聞言攥起拳頭就要往上沖,他身后的獨眼男玩家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拽回來按住,冷冷地對眾人道:“柳城張家,揚帆公會,我是隊長張遠(yuǎn)揚,這是我弟弟張遠(yuǎn)帆,我們擅長制符?!?/br> 他說完不理會柳玄鐵的冷哼,看向了在旁邊或怕事裝死、或大方看熱鬧的三個隊伍,“該你們了?!?/br> 這是個明白人,強(qiáng)行將脫軌的自我介紹給拉回了原位。 身著清一色白色長袍的隊伍里走出來一人,不客氣地打量了一眼張遠(yuǎn)揚戴著黑眼罩的獨眼,傲慢道:“衡城杜家,戰(zhàn)神公會,隊長就是我杜子騰,至于我們擅長什么,戰(zhàn)神戰(zhàn)神,顧名思義,當(dāng)然是打架了哈哈哈?!?/br> 簡彤隨意看了眼,將杜子騰和壞心眼看熱鬧的人對上了號。 清一色由十個女玩家組成的隊伍始終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見被打斷的自我介紹又勉強(qiáng)續(xù)上了,身穿黃裙的女隊長矜持道:“梅城女子公會,我是隊長梅寒,我們沒什么特別擅長的,各種技能都會點。” 杜子騰吹了聲口哨,“美女太謙虛了,那不就是全能么?” 梅寒沖他敷衍一笑,沒接話,轉(zhuǎn)而卻看著獨眼的張遠(yuǎn)揚提議,“我聽說過張家,很敬佩你們的行事作風(fēng),我們最近剛好想學(xué)制符技能,可以用其他的和你們交換,要不要臨時組個隊?” 作為游戲鐵則之一,無論線上線下,各種秘籍均無法復(fù)制。 張家手里的那本《初級制符秘籍》既然被誆騙出去了,想跟他們學(xué)制符就只能派一個人拜師,在30天的探索時限里盡可能地學(xué)習(xí),所以有臨時組隊一說。 第三次碎星秘境剛結(jié)束,一季度一次的蝕月秘境開啟在即,因為是頭一次和全國的玩家交手,很多公會和修仙家族都在爭分奪秒地緊張備戰(zhàn)。 最近突然流行起互換技能來,多學(xué)一樣本事就多一條出路,有備無患。 張遠(yuǎn)揚沒考慮太久就表示同意,“我們想換《靈草圖鑒》或《妖獸大全》,有么?” 梅寒點頭,“有靈草圖鑒”。 說話間已經(jīng)帶著身后一隊打扮得姹紫嫣紅的隊友們站到了張家隊伍的旁邊。 五支十人隊伍里,最后只剩下一隊還沒出聲。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他們十個卻在小聲地爭論著什么,原來這是一個在現(xiàn)實里臨時拼湊的隊伍,不是親友就是近鄰。 “武能,上線前說好了我是隊長,凡事都聽我的,你們怎么說變卦就變卦,這樣大家還怎么一起探索?” “聽你的?還是算了吧,你剛才差點就把那三個瘟神拉進(jìn)隊了,跟柳家作對的下場是什么,別說你們不知道,你們陳家有人脈,你陳升不怕,我可不想被牽連?!?/br> “就是?!蔽淠艿呐笥褞颓?。 叫陳升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你都說了是差點,我也沒真叫人來,一開始我推薦讓你當(dāng)隊長,你說你勝任不了,現(xiàn)在看秘境人少,競爭小,立馬又能勝任了,你耍人玩呢?” “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拆伙吧,你們陳家五個人,我跟我同學(xué)四個,各走各的,誰也別占誰便宜?!?/br> 一錘定音。 自我介紹沒來得及做,隊伍先散了,兩撥人立馬分開,涇渭分明。 于是十個人里,唯一一個既不姓陳、也沒同學(xué)的男玩家孤零零地站在中間,尷尬不已。 他看向邀請他臨時幫忙湊個整的鄰居陳升,不想陳升正在氣頭上,看都沒看他一眼就下令,“咱們走,我一個4級帶四個3級,就不信還比不過四個3級的。” 說完扭頭就走,四個同姓親戚苦笑著跟上。 孤零零的男玩家再看向武能,武能直接哼了一聲,“咱們又不認(rèn)識,誰拉你進(jìn)來的你找誰去?!?/br> 說完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剛才只顧著惦記當(dāng)隊長能多分一份資源,卻忘了他一開始說自己無法勝任,可不就是因為他們沒4級玩家! 他眼珠一轉(zhuǎn),看向其他幾隊人馬,故作鎮(zhèn)定道:“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我們四個是好朋友,cao作意識絕對過關(guān),我已經(jīng)3級巔峰了,估計這次秘境就可以升到4級,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們加個隊?” 他可沒打算招惹柳家,那就是羊入虎口,對那個十分臭屁的杜子騰和他的戰(zhàn)神公會也沒興趣,而是一開始就盯著素有善名的柳城張家。 只是要求加個隊,這么小的要求肯定不會被拒絕,況且張家還和梅寒那隊聯(lián)手了,雖然當(dāng)不上隊長,安全卻更有保障,也更容易搶到更多的資源。 “這有什么不——”弟弟張遠(yuǎn)帆剛要開口答應(yīng),話說一半?yún)s“嗷”的慘叫出聲。 張遠(yuǎn)揚收回了掐他腰間rou的手,看向合作的隊友梅寒,“你怎么看?” 梅寒搖頭,“第一,咱們的人已經(jīng)足夠多了,第二,我不喜歡隨意反悔的人,第三,交換技能的時候有外人也不方便?!?/br> 張遠(yuǎn)揚點頭,心道每個理由都說到了點子上,客觀冷靜,難怪在三次碎星秘境里逐漸打響了名頭。 他看向武能,客氣地婉拒,“抱歉,我們這就要動身了,你可以問問其他人?!闭f罷和梅寒帶頭離開,兩隊人馬利索地跟上,因為人多看起來頗有氣勢。 武能尬笑著說“沒關(guān)系”,心里卻把梅寒和張遠(yuǎn)揚挨個罵了一遍,女的窮逼事多,男的虛偽假惺惺! 他緊接著看向了剩下的在場之人,突然意識到落單那個紅衣服的女玩家還沒做自我介紹,因為是一個人站得又遠(yuǎn),剛才大家居然都把她給忽略了。 武能在考慮加不加隊,加的話是選擇臭屁的杜子騰還是霸道的柳玄鐵,為了給自己爭取點時間,伸手指了下簡彤,“你躲那么遠(yuǎn)干什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該你自我介紹了。” 簡彤不喜歡被人用一根手指指著說話,更不喜歡他那句“見不得人”。 她還沒開口,柳玄鐵卻仿佛才發(fā)現(xiàn)她似的,忽然快步?jīng)_上去,拔刀就砍! “賤人,就是你!碎星秘境里就是你對我一雙兒女出手,害得他們沒了游戲資格!看我不把你剁碎了喂妖獸!” 簡彤眨眨眼,果然如她所料,姓柳不是個巧合。 不止是親戚,還是親爹。 她本能地摸向腰間,然后一臉黑線——她的幽蓮枝拿去給幽蓮業(yè)火燒了,別說她沒帶,帶了也是一堆黑灰而已。 不過就算在,她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揮揮樹枝就送人出局。 4級以下的玩家不用靈氣能打是因為她的修為底子在這里,等級差太大,到了4級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修士的金丹初期,一點靈氣不用她還真沒那么逆天。 閃著寒光的寶刀劈頭而下,簡彤快速地輕輕一閃,刀面擦著她的發(fā)絲砍過去,卻一根頭發(fā)也沒碰著。 “還敢躲?你不是挺能耐的,躲什么?有本事欺負(fù)我兒女,沒本事跟我正面打一場嗎!” 柳玄鐵素來溺愛子女,不然也不會養(yǎng)得挺大個女兒見到別人的好東西就想搶,兒子也跟他一樣強(qiáng)買強(qiáng)賣,在碎星秘境里見到去找麻煩的簡彤,第一句話居然是讓她把廣袖流仙裙脫了,因為他女朋友喜歡。 這……他不出局誰出局? 簡彤看著柳玄鐵猙獰的面孔,想了下,伸手掏出個新制的陣盤,在他又一次持刀砍來時,照著他的腦袋狠狠拍下。 “剛好缺個試陣的小白鼠,感謝你自愿配合?!?/br> 一個轉(zhuǎn)眼,柳玄鐵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和他一起不見的還有簡彤。 …… 改良版的中級迷蹤殺陣中,簡彤悠然出現(xiàn)在暈頭轉(zhuǎn)向的柳玄鐵身旁,隱去身形看著他在深海中溺水、在蛇窟里哀嚎、在雪山中凍僵、在沙漠中渴到喝自己的尿液…… “居然還挺有野外生存常識?!?/br> 簡彤感慨一句,在小本本上記錄下柳玄鐵的每一個對應(yīng)和效果,她要確保自己安排的每個場景都能發(fā)揮最大的殺敵效果,比如喝尿這個就不行。 她一揮手,柳玄鐵就被自己的尿澆了一臉,正忍著屈辱伸舌頭亂舔這僅有的一點水源時,隱身多時的簡彤徐徐現(xiàn)出了身形。 “你不是在找賣陣盤的人嗎?巧了,我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