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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河也醉了,他就那樣靜靜看著宮展眉發(fā)瘋,良久無話。 下雪了。 宮展眉淚流滿面地來到沈清河身邊,她紅著眼圈看著一動不動的沈清河,摸著他那粘著清雪的頭發(fā),輕聲說了一句話。 “好……” 宮展眉靜靜理順著沈清河的長發(fā),和他冠頂那截飄飛的鶴羽。 “雖不能長相廝守,但這也算是……白頭了?!?/br> 那一瞬間,再沒了其他聲音。 天地與日月就這樣岑寂了下來。 沈清河借著酒勁,一把抓住了宮展眉撫著他額發(fā)的手掌。攬過那女子柔軟的腰身,酒香氣和溫軟馨香的脂粉氣擦過宮展眉臉側(cè),沈清河將她死死嵌在懷中,生生地親吻了下去! 曲遙此刻已然上頭一邊看著,一邊吧唧嘴,末了氣的哼唧一聲:“好好喝個(gè)酒就喝不了……就非得饞饞那些沒對象的?!比缓笞н^兩人剛沒喝完的酒,“咕咚咚”飲了下去。 那一夜,三只單身狗在天池畔喝的天昏地暗,嚎啕大哭。其中兩只是命中注定……另外一只路漫漫其修遠(yuǎn)。 曲遙瞧了一眼親的快要融為一體的兩位,又看了看沈清河那幾乎要把宮展眉吃了的神情,也未加阻攔,給二位騰出地方,拎著酒壇子,獨(dú)自一人就這樣夜游起了長白。 他就那樣踉踉蹌蹌地走著,突然覺得胃中有些難受,便靠著一處樹根歇息坐了下來,曲遙緩了良久,卻是突然覺得此地有些眼熟。 曲遙轉(zhuǎn)過身,靠著微弱的月光辨認(rèn)著這棵樹,良久之后,他才辨認(rèn)出這課樹來。 這是一棵蘋果樹。 曲遙看了看四周,這棵樹……這個(gè)地方……原來就是戚曉最愛的那棵蘋果樹下。 亦是他長大的地方。 此時(shí)即將開春,枯瘦的樹枝上已經(jīng)孕育出初春的嫩芽和新綠。曲遙伸出手,撫摸著那棵樹的樹干,卻是突然間,他驚覺那樹上有字。 曲遙借著月光與雪光,看清了那樹上的字。 “春眠驚覺曉” “處處驚飛鳥……” 曲遙一愣,猛地響起了他在剛墮入青溟幻境之中,聽到的那兩句詩。 “曉” 是他的名字。 那是師兄弟們嘲笑這個(gè)小笨蛋篡改的詩句,原來戚曉都悄悄地刻在了這棵樹的樹干上。 曲遙接著摸下去,竟發(fā)覺接下來還有一句…… 那時(shí)山中的細(xì)雪已下至最盛,所有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灑下,天池已然開化,一切都那樣美麗寧靜。 可曲遙摸到接下來的兩句時(shí),只覺得鋪天蓋地的愛意涌進(jìn)心頭。 那少年的愛情,溫柔到天地失色。 曲遙摸著戚曉曾經(jīng)刻下的句子,感受著那少年清澈又真摯的愛意,一瞬間淚如雨下?!霸妇龤q歲好……” “相思知多少?!?/br> 曲遙讀罷,愣怔了許久。末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隨身帶著的匕首,在那樹干上,一筆一劃刻了下去…… “曲遙???你怎么在這里?” 曲遙應(yīng)聲回過頭,蒼茫的細(xì)雪和月光下,站著澹臺蓮。 他像是從山間走出的神明,龍華衿在脖頸間飄忽飛舞,醉酒的曲遙那一瞬間以為他是哪位畫師畫于山間的潑墨,可來者頭頂那凍石之冠的海藍(lán)色卻將這畫一樣的人點(diǎn)了靈魂。 “澹臺蓮……”曲遙紅著眼圈,輕輕叫了一聲。 “你怎么在這里?你在這樹上刻的都是什么……”澹臺蓮上前一步,下意識抱住了他,卻是眉頭一皺,沉了沉聲音道:“你又喝酒……”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藩。晉陶淵明獨(dú)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 曲遙自澹臺蓮懷中抬起眼睛,直視著男人那如古潭一般的眸子,沉聲誦道。 “你……”澹臺蓮猛地睜大眼睛,旋即神色中染上憤怒,他顫聲道:“曲遙你何出此言……” “……予獨(dú)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yuǎn)益清,亭亭凈植,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 “焉。” 曲遙歪了歪頭,根本沒有理會眼前這人通紅的臉與幾欲崩摧的神情……曲遙只是自顧自地背著,像是個(gè)醉酒的詩人一般。他神色里帶著一往直前和毫不避諱的痞氣,毫無保留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眼神里全是霸道的占有和褻玩的欲'念,全無一點(diǎn)尊卑之別。 “你……”澹臺蓮的神色震驚之余,眼角染上薄紅。 可下一秒,他卻愣住了。 醉酒的曲遙顫了顫,猛地桎梏住男人的雙手,一把將那男子摟進(jìn)懷里,惡狠狠親吻了上去,像是個(gè)落水之人,要汲取走對方身體里所有的空氣一般。 這一次,他身下的人沒有掙扎。 良久之后,曲遙放開了他。 曲遙的神識略略恢復(fù)了一些,他反應(yīng)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借著酒瘋都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兒……曲遙默了默,他以為澹臺蓮接下來該一個(gè)大嘴巴子扇過來,或是直接用鶴影寒潭轟炸他。 然而他沒有。 “再背一遍……” “再給我……背一遍?!?/br> 曲遙呆住了。 澹臺蓮緊緊抓住曲遙結(jié)實(shí)的肩膀,用緊繃的,顫抖的聲音輕聲說著。他的眼神終于不再是古潭一般,渴望和祈求如同破土的種子一般,沖破了所有的六根大定與心無罡礙。思念和愛意終于包裹融化了那顆止水般的仙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