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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遙和寧靜舟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宮展眉遞給二人兩顆避水珠,曲遙和寧靜舟二人吞服之后,便見那宮展眉縱身一躍跳入天池!曲遙和寧靜舟對視一眼,也閉著眼睛接連跳入了天池之中! 天池水冷的刺骨。 曲遙睜開眼睛一路向下游,四周一片漆黑,宮展眉手中的捕夢香便是唯一的光源。曲遙勉強適應了片刻,向下探了探,竟直接探到了天池水底……可那水底只是一片砂石,偶有兩條回游的魚,根本沒有別的東西…… 曲遙略帶疑惑地看向宮展眉,只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塊透明的凍石。那石頭上雕刻著繁復又古老的紋路,曲遙看著那石頭愣了片刻,這紋路他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見過…… “別急?!睂m展眉在曲遙身邊輕聲道:“等一等便能看見了?!?/br> 曲遙抬起頭,自水底看著水面上那一點熒熒的月光。 此刻是十五的月圓之夜,月亮逐漸攀升至中天,月影透射進幾近透明的水中,在沙地上留下一個印痕。宮展眉在水中彎下腰,將那玉石插進月痕之中,手指微曲結印……曲遙突然覺得目眩至極!整個沙地都在搖晃!他顫了顫,猛地回想起他究竟在什么地方看見過這花紋??! 東海蓬萊!震海柱! 下一秒,天池之水似乎凝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柱,裹挾著曲遙將他狠狠壓向水底更深處!曲遙還未回過神,自己便仿佛置身于虛空一般!他猛地睜開眼睛,竟發(fā)現(xiàn)自己懸浮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之上,這個空間里注滿了水,水中沉眠的竟是一座巨大的古城!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長滿了層層疊疊的苔蘚,一切都仿佛被封印在了天池之中,可依舊能看出這建筑曾經(jīng)的雄偉與弘大…… 高聳的塔尖直沖向遠處的水面!塔下是八根青銅所鑄造的鎖鏈,一直延伸至幾乎看不見底的水下……而那高塔之上,鐵索束縛著密密麻麻的沉眠的,畸形怪獸。那些水怪卻都在沉睡,仿佛隨時會醒過來一般。 水怪被綁縛在高高的塔尖之上,那高聳的塔尖仿佛要刺穿那水面上的月亮一般!曲遙的虹膜猛地收縮,那塔尖上明晃晃是由無數(shù)骷髏和骨架搭就的!那一瞬間,他眼前仿佛響起了源于上古的嘈雜斷續(xù)畫面…… 那些戰(zhàn)俘和奴隸被割掉頭顱,剖開腹腔,掏空內(nèi)臟,一具具尸首被扔下塔尖,一顆顆頭顱被掛在塔頂,祭司拿著臟器與頭顱,向古老的魔鬼妖獸獻祭。 “這里可委實叫人不舒服……”曲遙只覺得肌體生寒。 這結界下封印的就是肅慎古國的祭壇……么?”寧靜舟顫顫看向宮展眉。 “大約是了?!睂m展眉道。 “大約?”曲遙震驚看向宮展眉,之后顫聲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穿過天池的結界來到這種地方?!睂m展眉掂了掂手里的凍石坦然道:“這東西我也是幾個時辰前用捕夢香迷倒了師父,之后從他手里偷來的。至于開啟結界的方法,是我之前翻查曉師弟下落時在古籍上所閱?!?/br> 曲遙默了默,心說宮垂云能教出你這么優(yōu)秀的徒弟他死而無憾了。 “不要四處亂走亂看,速尋腐生寒鐵棺,我們此次前來不是游玩,而是要弄清楚曉師弟的真相!”宮展眉皺眉向曲遙道:“這水下封印著無數(shù)水怪,今日那只若按體型和力量來看,不過是個嘍啰罷了。真正的水怪全被震壓在這尖塔之下?!?/br> 宮展眉向下看去輕聲道:“這里所有的鐵鏈都帶著長白初代宗主上古所下的封印,每一條都有幾千歲的年紀,搞不好哪一條便因著這水流日夜侵蝕就斷掉了?!?/br> 曲遙看著宮展眉,顫顫地貼的近了些。 “走吧?!睂庫o舟沉聲對宮展眉道:“既然上面沒有你所說的那口棺材,那這棺材應該是在更深的地方?!?/br> 塔尖之上垂下的八條巨行鎖鏈一直向下延伸,仿佛是通向未知的黑暗世界世界。 幾人向下游去,越往下,黑暗像是魔鬼一般,逐漸將三人裹挾吞沒。 水下陰冷黑暗無比,此處的水下仿佛已經(jīng)死了一般,四周甚至沒有一條游魚,只有無與倫比的靜謐和壓迫。周圍的雕塑和塔尖骸骨如同魔鬼的爪牙一般蠶食著幾人的勇氣。不止曲遙心旌動搖,寧靜舟也覺得此地陰森詭異無比,即便有避水珠在,這幽深的水壓的他無法呼吸,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可即便在這無比幽深可怖的世界里,宮展眉的面色依舊毫無懼意,她手中的捕夢香籠散發(fā)著幽幽的藍光,一點點照亮這靜的可怕又幽深可怖的水底。仿佛她便是這世界唯一的光源。 曲遙忽然覺得慚愧起來,他無法客服幽深和封閉的恐懼,可眼前的女子卻仿佛毫無懼意一般,若前面是刀山,她便撼了刀山,前面若是血海,她便填平血海。 “宮師姐……你……膽子好大,你就不怕么?”曲遙慫慫地問道。 “我怕?!睂m展眉頓了頓,輕聲說道。 曲遙詫異地看向那女子的臉。 “可我更怕曉師弟就這樣含冤而死,我更怕夜光他無辜被害,我更怕這里面的真相永遠無人知曉?!?/br> 宮展眉頓了頓,苦笑一聲,熒熒的光照亮了她的眼眸。 “我也許早就累了,可為了這些,我一路撐到了現(xiàn)在?!?/br> 曲遙默了默,突然,宮展眉猛地頓住了身形,面容變得極其冷峻起來!她凝眉看向曲遙:“你們聽!有沒有聽到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