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遠(yuǎn)遇上了平田埂子的王老三媳婦，見了他們有點(diǎn)詫異，問道：“你們這是去哪？”

    趙文韜支吾地說了有事，叫她回去跟自己媳婦說一聲，就匆忙跟馬小六走了。

    馬小六也算是村里的名人，專門拉人湊局，然后從中抽成，曾經(jīng)還被關(guān)進(jìn)去過，但因?yàn)檫€小也沒關(guān)多久，出來還是死性不改。

    村里正正經(jīng)經(jīng)過日子人家都愿意和他來往？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能有啥事，用腳丫子都能想出來！

    王老三媳婦發(fā)出了哎喲我的媽呀的感嘆聲，這趙老六完了啊！

    就她那碎嘴子，還沒到晚上整個村里的人就全知道了，趙文韜和馬小六混一起去了。

    “那馬小六那是啥人啊？我那二表弟的兄弟鄰居，剛賣了幾個柳條筐，他立刻就盯上去了，非要拉人家玩，結(jié)果去了，柳條筐的錢輸了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那小子缺德的很，聽說有點(diǎn)錢就往上撲，然后就叫人輸?shù)牧锕飧蓛簦　?/br>
    “這樣的人就應(yīng)該關(guān)號子里面，放出來禍害人??！”

    “趙文韜這小子算是完了，跑買賣還沒賺到的錢呢，就被盯上了，這下你們看吧，不輸個吊蛋精光回不來！”

    “你們說說，這咋不管管呢？”

    “管啥，現(xiàn)在誰有那閑工夫管哪個，都忙著收拾地呢！”

    “不是說趙老六去平田埂子嗎，咋和他攪合一起了？”

    “就那趙老六，還平田埂子？不是我說啊，他連田埂子長啥樣沒準(zhǔn)都不知道吧？”

    這點(diǎn)王老三媳婦最有發(fā)言權(quán)。

    “我看了，那鐵锨新新的，土都沒沾一點(diǎn)。我估計(jì)了，趙老六早就跟馬小六刷上錢了，還平田埂子，平個屁，他地都沒下，就糊弄人呢！”王老三媳婦像是親眼看著似的。

    這風(fēng)言風(fēng)語自然也刮進(jìn)了趙家。

    趙母眼睛一瞪，雖然她相信兒子，可她也知道馬小六是啥人！

    只有趙父坐在炕邊上吧嗒著煙，一副淡定如常的樣子。

    “我說你這老頭子，你還坐得住??？”趙母見老伴那樣，驚訝道：“還不去把文韜找回來？耍錢那玩意要上癮，可就完了，金山銀山都不夠敗的！”

    趙父笑了，說了句沒頭沒腦，叫趙母都摸不著頭腦的話：“這小兔崽子，心眼可夠多的！”

    趙母傻眼了，這老伴是叫兒子氣瘋了吧？

    趙父看著趙母那樣，小聲將自己看到的說了一遍。

    趙母張大了嘴，半天才反應(yīng)，有點(diǎn)結(jié)巴的小聲道：“所以，咱家這臭小子，他，他是故意跟馬小六去的？”

    “你說呢？這臭小子，咱家的心眼全長他身上了。”趙父笑：“他今天不會回來的，你去跟楚楚說聲，讓楚楚心里有數(shù)。”

    正說著，葉楚楚在外邊喊爹娘了。

    “楚楚啊，你咋來了，沒事就在炕上躺著，現(xiàn)在天還很冷，風(fēng)也那么大。”趙母忙出來，把她帶進(jìn)屋，叫她上炕。

    葉楚楚笑了：“娘，我過來是告訴你，文韜他跟馬小六去玩了，村里人說啥的都用，你們別擔(dān)心。”

    趙父趙母對視一眼。

    趙母道：“楚楚啊，你不擔(dān)心??？那馬小六就是個耍錢的，前兩年抓賭判了幾年，出來還是死性不改?！?/br>
    葉楚楚很是嫻雅淡定，笑道：“娘，這些我知道，我聽說了，所以我特地過來跟你們說聲，文韜他跟他去，那肯定是有啥事，到底是為了啥事才跟他去，等他回來聽他說就行，我相信文韜?！?/br>
    趙父趙母真的都沒想到兒媳婦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他們是知道內(nèi)情了，知道兒子這是在洗白自己撿了人家寶貝的嫌疑，所以他們才不擔(dān)心而且會學(xué)壞。

    但是兒媳婦可不知道，可是她卻真的是全心全意信任兒子，這還過來安慰他們，叫他們也別擔(dān)心呢。

    趙母真的是被感動了，拉著兒媳婦的手，說道：“楚楚啊，娘知道，文韜能娶到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運(yùn)氣，以后文韜要是敢對你有半點(diǎn)不好，你告訴娘，娘一定二話不說拿棍子揍他！”

    葉楚楚笑了笑：“多謝娘。”

    再說趙文韜。

    趙文韜跟著馬小六來到西村村頭一家，這家周圍不是田地就是樹林，院墻也很矮，還放著柴禾垛。

    后門后窗戶更是齊全，跑路非常容易，一旦有抓的可以第一時(shí)間跑，簡直是為賭錢而設(shè)。

    三間屋，左右兩間都有賭局，一個是刷牌，一個是推牌九。

    房子的主人是個孤寡老頭子，不管誰輸誰贏都從中抽一成，平日負(fù)責(zé)燒炕燒水望風(fēng)，有時(shí)候也會做點(diǎn)東西給大家吃。

    馬小六跟院門收拾柴禾順便望風(fēng)的老頭子打了招呼，就帶著趙文韜進(jìn)了院。

    “趙哥，你想玩啥？”馬小六給介紹了一下兩個屋，然后問道。

    院子很大，趙文韜進(jìn)了院才聽到屋里吆五喝六吵吵嚷嚷的聲音，聽起來人很多。

    “挺熱鬧啊?！壁w文韜笑道。

    “也沒幾個人，現(xiàn)在都忙著收拾地，冬天的時(shí)候人才多呢。走，咱進(jìn)屋?！瘪R小六說著推開了門。

    趙文韜先去了東屋，東屋就是刷牌的，撲克牌，骰子，胡亂地堆在一邊的桌子上，地面上煙頭、痰，臟的不行。

    炕上坐著一堆人，抽旱煙卷子的，抽煙袋的，還有兩個抽煙嘴的。

    煙霧繚繞中，大家頭發(fā)亂糟糟，雞窩一樣，臉色蠟黃，衣服更是臟的油光錚亮，一個個就像那大煙鬼。

    他們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看牌，不時(shí)發(fā)出激動的扯脖子叫喊聲。

    趙文韜雖然不是干凈人，可媳婦干凈，家里屋子破，但永遠(yuǎn)都是整潔的。

    就是趙母也會把屋子收拾干凈，這樣的環(huán)境他還頭一次看到，這要不是今天情況特殊，請他他都不愿意過來！

    但眼下這不是來了么，就是驟然進(jìn)來沒個準(zhǔn)備，冷不丁的就有些反胃。

    他趕緊到了外屋門口大口呼吸了幾口才好。

    這時(shí)一個人從屋里出來，將他迅速扒拉一邊。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對方一邊說一邊解褲腰帶，站在門口一邊就開始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