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慕司卿并沒有因為自己前后不一的言語有任何表情變化。

    顧乘風聽著他不承認的語調(diào)，盯著他道：“你記性一向都好，你肯定是記得的。”

    慕司卿確實是記得的。他嘴角勾了勾，露出一臉無奈的笑容，“記得。只是人都是會變的。我現(xiàn)在收回之前的話?！?/br>
    聽著慕司卿的話，顧乘風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唐婉月變了好多。最明顯得就是不再粘著慕司卿了。

    “不過這突然出現(xiàn)的謠言有些奇怪。”

    顧乘風突然冒出的話，讓慕司卿眼眸里亮了一下，他看著顧乘風等著他下面說的話。

    “你說唐家二小姐既然沒失貞，怎么突然就不粘你了？”

    慕司卿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道：“你最近怎么了，竟然不去百花樓了？”

    之前，顧乘風不說每日都去百花樓，但是最少二日就要往那里跑一趟。自從那日深夜子時從百花樓跑出來，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鬼，竟然一次都不再去百花樓。

    顧乘風神色微暗，道：“玩膩了唄！百花樓都好久沒有來新姑娘了。還是聽戲樓有意思，那個新曲兒……”

    “轅門外三聲炮如——”方寸大的舞臺，濃妝艷抹的花旦用著濃郁的戲腔唱著著名戲曲的詞調(diào)。

    舞臺下方，坐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甚至還有不少人是站在后排看著舞臺。

    顧乘風和慕司卿兩人上了二樓的專屬廂房。

    兩人一坐下，顧乘風便問帶著他們進來的小二，“這是唱得哪一出？”

    “回顧小將軍的話，這正唱著穆桂英掛帥。”

    顧乘風“嘖”了一聲道：“女元帥吶！”

    小二哥應了一聲，便退出了廂房，顧乘風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舞臺上正在唱的戲。唱戲的人是聽戲樓最新來的名角。這位名角來了有一個月有余，聽戲樓的生意也因為她越來越紅火了。

    不過這名角唱戲的功夫確實了得。

    一曲完畢，顧乘風從這戲曲中清醒了過來，他側(cè)頭看向慕司卿，問：“司卿，你對這名角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br>
    這似曾相識的話，連語氣都是一個調(diào)子的。

    “沒趣。我自己去后臺看看這名角到底長什么樣?！鳖櫝孙L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慕司卿則是沒有理會他，一雙眼眸一直放在舞臺上。

    “阿蘭，今天又只唱一場？”后臺，一位小生與那名剛下場的名角擦肩而過，詢問道。

    “嗯，家中還有事情?！迸拥穆曇舨凰苿偛旁谖枧_上那么柔媚，帶著干凈的清爽。

    顧乘風剛走到后臺，就聽到這有些耳熟的聲音。他愣了一下，有認識顧乘風的小二經(jīng)過，見著他，恭敬地詢問：“顧小將軍，您怎么后臺來了？這兒有些臟亂……”

    顧乘風直言：“我想見見剛才在舞臺上唱戲的花旦。”

    剛才他聽到的那聲音太過于耳熟了，就好似是一位十分熟悉的人。原本他過來也只是好奇，現(xiàn)在他的好奇更深了。

    “這……”顧小將軍花名在外，小二有些犯難。顧小將軍的這個想見見，估計是因為看上了這花旦。

    “顧小將軍，這后臺里面您不太方便進去，我先進去問問姑娘是否愿意見您，再來……”

    聽著小二慢吞吞的話，顧乘風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快去快回?！?/br>
    小二立馬轉(zhuǎn)身走了進去。

    顧乘風雙手環(huán)胸，靠在門邊，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等了有半盞茶的時間，剛才進去的那位小二才走了出來。

    “顧小將軍，阿蘭姑娘已經(jīng)走了。”

    顧乘風皺著眉，道：“人走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

    很明顯，他是不相信這小二嘴里的話。

    小二吞吞吐吐道：“我以為阿蘭姑娘在換衣服，所以在換衣間門前等著，結(jié)果阿蘭早就換好衣服回去了?！?/br>
    顧乘風眉頭皺著更深了，顯然不信小二說得話。他直接掀開攔在門口的小二，踹了半掩著的門朝著里面奔去。

    后臺確實亂，一些道具胡亂地擺放在地上，長桿子橫一根，豎一根。

    顧乘風直接跨著步子走了進去，一眼掃過后臺里的幾位正在化妝或者卸妝的花旦小生。

    他看了一圈，還真沒有剛才唱穆桂英掛帥的那位名角。

    后臺里的人都被顧乘風驚住了，紛紛朝著顧乘風看去。這些人臉上用濃厚的水彩畫的，臉上的白粉刮下來肯定很厚一層。

    小二跟著顧乘風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說道：“顧小將軍，阿蘭姑娘真的已經(jīng)走了。”

    巴掌大的地方除了亂一些，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朝著那兩間用灰布做成門簾的換衣間看了過去。

    “換一間里沒人？”

    顧乘風這話剛問出來，那兩道門簾就被人從里面掀開了。兩個壯漢從里面走了出來，身上換成了常規(guī)穿的衣服。

    看見這一幕，顧乘風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小二見著這位小爺終于走了，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顧乘風出來之后，直接回了上面的廂房。

    慕司卿聽著顧乘風的腳步聲，道：“沒見到人。”

    “沒見著，不過好像是一位故人。”顧乘風的聲音沉悶，腦子里一直想著剛才的事情。那聲音他真的好似聽到過，可是深入去想，又想不到在何處聽到過。

    “我一會兒去百花樓，你去嗎？”慕司卿問道。

    顧乘風想都沒想，直接蹦出來兩個字：“不去?！?/br>
    慕司卿盯著顧乘風看了一會兒，也沒再多說什么，直接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顧乘風坐著想了會兒，總覺得自己剛才回答得太過于果斷了。他喝了一杯涼茶，冷靜了一下。

    慕司卿剛跨出聽戲樓，身后就傳來顧乘風的聲音。

    “等等我！慕司卿，你等等我！”顧乘風從二樓一路跑了下來，見到慕司卿停下腳步，他喘了一口氣，再抬頭朝著那邊看去，就見慕司卿已經(jīng)上了馬車。

    他立馬拔腿跑了過去，責怪得看向慕司卿道：“我說不去你就真的不帶我了，就不能哄哄我。”

    慕司卿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想什么呢？”讓他哄他，怕是還沒睡清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