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陰晴不定
一直回到了別墅里,傾筍都沒能想出一個好地方可以去度蜜月。 直到睡覺的時候,兩人平躺在床上,簡之信想著,這女人身上有一股子傻氣,傻的也很特別,他偏偏又愛又恨。 這是他自己挑的媳婦,必須得寵著愛下去。 看著她那有些選擇困難癥的模樣,他轉過臉不由分說又堵住她的唇,給她一個長吻,深入輾轉許久才離開,看著她有些迷亂的眼眸,郁氣散了不少,揉揉她的頭發(fā),“睡覺?!?/br> 傾筍還處于他突如其來的吻中,猛逼了一陣后,起身按滅了床頭的燈,房間陷入徹底的黑暗中,她躺回去靜了幾分鐘,可心靜不下來,又翻個身,“要不我抱著你睡?” 簡之信被她氣笑了,給不了全套就給個擁抱,當他是寵物么?知道她在為今天白天的事情想太多,簡之信無奈的道:“再撩我,明天你就別想下床了?!?/br> 傾筍瞬間渾身一抖,簡之信床上真折騰起來那個勁頭她也不是沒有見過,她于是乖乖的閉嘴,醞釀睡意。可是黑暗中,又有一個聲音幽幽飄過來,“手給你拉。” 那語氣,倒仿佛是給她什么恩賜。 傾筍微微愣了愣,繼而在黑暗里朝這個完全看不清楚臉的男人望去,仔細的,哪怕怎么也看不清楚,可她也不嫌了,高高興興地就拉住了他的手,直到睡著也沒有放開。 第二天傾筍是被敲門聲吵醒的,睜眼才發(fā)現,她在簡之信的懷里,男人手臂將她摟的非常緊,他眼底還有睡意,擰眉按了按太陽xue。 傾筍趕緊把他的手臂推到一邊去,有些慌張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然后下床去開門。 仆人來告知,是家庭醫(yī)生到了,簡之信每個月必須得一次體檢,現在,連帶著傾筍都成了必須的。 兩人各自梳洗之后,也各自檢查了一下,簡之信大概地了解了一下傾筍的身體狀況后,很快和醫(yī)生敲定了一些必須的藥品治療。 其實,他是想問問他們能什么時候要孩子的,管家很快就將很多補品準備就緒,簡之信一直拿著平板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到手續(xù)辦完已經是快中午。 傾筍現在也沒有事情做,便跟著簡之信和羅琦走,剛到停車場迎面就遇上了不想見的人。 許久不見,甚至在于傾筍看來都可能死去的秦建迎了上來,那空蕩蕩的雙膝看起來有些恐怖。 秦建面色很憔悴,仿佛一夜間蒼白很多,老得不像話,渾身破爛,不仔細認,傾筍都怕是認不出來他的。 秦建那渾濁的視線掠過傾筍最終還是定在簡之信臉上,“簡總,我想跟您談談?!?/br> 簡之信沒理,甚至連腳步都沒有慢一些,徑直往車子那里走,傾筍小步跟在后面,復雜的瞄了一眼秦建,腦海里的記憶還有些混亂,秦建……到底是死還是沒死?之后的那段記憶。讓她現在變得很迷茫。 不管了,現在她不想再去知道他。 低著頭,也不愿意去看秦建,可秦建突然就快走幾步過來拉住了傾筍的手臂。“傾筍,你得幫幫我啊,幫幫我好不好,我一個老頭子,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唯一的女兒也被你們害死了,我連個送終的都沒有,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體,以后還要花多少錢根本沒個數,不,我現在是根本就沒有錢啊,我都快要餓死了,傾筍啊,求求你,給我點錢,讓我遠走他鄉(xiāng)吧,或者,你讓簡總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秦建話說的懇切,可憐兮兮,烈日下一個老人這樣苦苦哀求,身體瘦削,仿佛風一吹便會倒的那種,縱然以前是有過很多矛盾和痛苦,傾筍現在看到他這樣還是有些難受。 簡之信已經上了車,視線隔著車窗玻璃落在傾筍身上。 羅琦坐在駕駛座上,瞄了一眼窗外,有些擔憂問了句:“簡總,要不我去幫傾小姐……??” “不必,”簡之信懶懶打斷,降下車窗慢條斯理點了一支煙,“爛好人招人煩,她要是還愿意原諒秦建那個老家伙家,我教她多少次都沒用?!?/br> 低沉喑啞的嗓音盡是沉著冷靜。 傾筍急著要去追簡之信,可秦建死活就是不肯放手,“傾筍,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你幫幫我,你現在還是簡總的妻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傾筍瞪著他那雙干枯的雙手,望了半響后,狠了狠心,“抱歉,我無能為力。” 說著她就要甩開秦建的手,秦建見狀,干脆不依不饒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面上,可以想象,他那拐杖扔在地上,本來就沒有的雙膝跌在生硬的地上,光是聽著那聲音就覺得刺耳而別扭。 “我求你,算我求你行不行!傾筍,你真的要把我逼上絕路嗎,你忍心嗎?!” 傾筍定定看了秦建兩秒,最后一下使了些力氣,終于甩開秦建的手,“你們商量將我下藥然后送給那個猥瑣大叔時的時候,有沒有過不忍心?你那么惡毒的對我時,你有沒有過不忍心?你女兒這么下賤我,你問問她,她有沒有不忍心?” 傾筍話說完,也不等秦建回答,就轉身往車子方向快步走。 秦建還在后面喊著什么,類似于對不起之類,她都不想聽了,她逃命一樣迫切地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后像是趕著要去哪里一樣,催促羅琦開車。 可其實,她連要去哪里都不知道。簡之信一言不發(fā)熄了煙,他坐在后座,只能看到傾筍半側臉,洞悉不到她的表情,車子駛出去好一陣子,才聽得傾筍的聲音有些飄忽地響起來?!啊ツ睦??” 其實這是挺尋常的一個問題,但她的語氣有些悵然,問的簡之信心口有些說不出的悶。 羅琦見簡之信不語,便回答傾筍,“我送你跟簡總去公司?!?/br> 傾筍沒再說話,她心底里并不大想去公司,那是簡家也是就是簡老爺子的之前經營的那個,而簡之信并不常去,她現在進去,那些人,尤其是董事會的人見她的眼神就不得勁。 她琢磨不到別的說法,她會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妲己禍害克命災星。 可羅琦在,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簡之信去的公司在k 市很具有盛名,而且豪華名聲程度不亞于國際范,泳池花園一個不少,后現代風格的裝修讓房子內部看起來略微有些冷。 而且公司忒高忒大,以新上任的簡之信這么一個懶神來看,還有有一個常住的幫傭被稱為柳姨,專門負責他的一切雜物性的破事。 簡之信到達之后也沒有閑,很快去辦公室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他真的很忙,傾筍百無聊賴地在花園旁邊轉悠,柳姨湊過來很熱情地跟她聊了幾句。 “真好,”柳姨說,“別看這里是公司,卻還有房子而且還大,廚子還有其他的幫傭又不是一直在,我一個人住著心急,現在你來了就好,我早聽簡先生說有個姑娘要住進來,我等了好久?!?/br> 傾筍臉上的笑容有點兒發(fā)愣,“簡先生什么時候說的?” “就幾個月以前吧,他特地交待說別讓房子空落落的太沒人氣,所以讓我住在這里?!?/br> 傾筍其實想說,簡之信說的那個姑娘,根本不是她,不,應該也是她,是擁有著記憶的她,可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能說出話。 感覺自己像個神經病,一個妻子需有一個妻子的自我修養(yǎng),她一直努力想要在簡之信面前挺直了脊背,活的有骨氣有志氣一些,可是到頭來,陰差陽錯,還是淪為他的附庸,并且是可有可無的一個附庸,還要活在一個沒有記憶陰影之下,她不是不難受的。 可從她點頭那一刻開始,一切已成定局。 傾筍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再見到簡之信,他臉上隱隱有倦意,傾筍能夠感覺到他情緒一直不高。仔細算算,好像是從自己見了秦建之后回來就這樣了。 晚飯后簡之信坐在客廳電視前看財經新聞,傾筍端著水果過去獻殷勤,盤子都放在他眼前了,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沒有動手。 傾筍有些端不住了,新婚才正式開始呢,她好像就惹金主不高興了,她有些挫敗地坐在他旁邊,聲音悶悶的:“你對我有意見是嗎?” 她等了許久,幾乎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才聽到他涼薄的聲音響起?!皩Α!?/br> 偌大的客廳里面只有兩個人,傾筍放下果盤,表情有些局促,“那你說。” 簡之信抬手松領帶,直視著電視方向,“親愛的,你覺得我讓你跟著我,是為什么?” “為了……愛?” “然后呢?”他臉色柔和了許多,可這話聽的傾筍臉有點發(fā)燙。 “我給你名分之外,你所需要的一切,錢,房子,車,任何物質上的要求,而在于精神上,我也對你呵護疼愛,寵愛以及各種保護,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卸下你那些沉重的思想包袱,別讓我看到你總是不開心,因為我不想成天對著一個陰郁的媳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