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重新開始
“怎么了?”沙啞而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卻聽在傾筍耳里是那么的心疼。 她眸帶悲傷的抬眸和他對視,看著他仿佛瞬間蒼老和疲憊的臉龐,心更加扎疼了,“你還有我?!?/br> 簡之信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她開口說的一句話會是這個,反應(yīng)過來后,簡之信輕嘆了一口氣,更緊的將她抱住,“是,我還有你?!?/br> 傾筍緊緊的回抱著他,大有一種怕他跑了的趨勢。 喪事從簡,這是簡老爺子的遺愿。 入目滿眼的白,仿佛全世界,都充滿了刺眼的純白色,朵朵菊花擺放著,孝布的隨風飄飛著,在微微寒冷的半空中透著股刺骨的凄涼。 天空應(yīng)景的飄散著零零星星的細雨,不大,卻也不小,絲絲縷縷的飄落,更涼了人心。 悲愴的音樂聲幽幽的響起,悲傷的氣氛,更加勾起眾人心底的痛苦和哀傷。 簡家親戚的一個賽一個的痛哭,淋漓盡致。 昨晚那個長睡的老人,如今早已變成了一個安寧在小小盒子里的靈魂。 擺放在最中央,周圍一圈的鮮花緊簇,最大的新聞,便是簡家了吧,昨天喜事,今天卻喪事,這種突如其來的悲喜交加,是個人都接受不了。 卻又有更甚者認為,是簡家孫媳婦的命太硬,才克了簡家而已。 這種封建輿論,卻不得不讓簡家的人入了心,畢竟,他們實在太過于悲愴和痛苦。 靈堂布置也是簡單樸實,胸前別著白花,傾筍和簡之信來到靈堂前,守候爺爺最后一次。 來賓眾多,可以說都是因為簡老爺子生平的交情。 或多或少的虛情假意,但是,唯有簡家人在打起精神應(yīng)付,逝者安息,他們唯有接受事實。 簡之信只是握住傾筍的手站立在一旁,沉默不語。 那些或多或少的異樣的目光向傾筍投過來時,簡之信光是一個陰鷙的眼神過去,那些人瞬間老實。 嘰嘰喳喳的談話聲打破了這份安靜的悲傷。 在開放式迎接來賓的下午時分,簡之信卻直接下了令不再讓任何人來上香哀悼。 他這權(quán)威的的消息一出來,除了一開始的牢sao外,也沒人敢出面說他的不對。 寂靜的靈堂里。 微風輕輕透過窗戶吹了進來,純白色孝布微微被吹拂而起,掠過冰涼的心。 四周終于恢復(fù)了安靜,此時此刻靈堂里只有傾筍和簡之信兩人。 傾筍看著已經(jīng)跪在靈堂前半個多小時的簡之信,心疼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起來。 看著他跪得直挺挺的背,她心里難受,卻更加難受自己的無力。 “知道么?!钡统辽硢〉脑捳Z突然響起,令傾筍微微有些驚訝的盯著他的背部。 “簡家,最親的便是爺爺,如果不是他,便不會有我的今日。” 低沉喑啞的嗓音繼續(xù),傾筍握緊了手,方才忍住上前去抱住他的沖動。 她突然不想打斷他。 “那時候,我患了嚴重的自閉癥,祖母是一個,爺爺卻是最關(guān)鍵的那個人,他悉心教導(dǎo),不耐煩的教我商業(yè)之道,更多的是,他告訴我事實真相,那個……隱藏了很多年的真相?!?/br> “簡覽是雙性人,潛意識里,他更多的偏向gay ,當年,就是因為母親撞破了他的不軌畸形戀情,連一個男人都爭不過的她,當著我的面,從樓上跳下。” “那時候,我日日做噩夢,夢里,那個血腥的畫面一直扼住我的脖子,好幾次,我差點自殺,七歲之前是祖母帶著,七歲之后,被爺爺帶回來親自照顧,都是被爺爺發(fā)現(xiàn)方才自殺未遂?!?/br> 說到這里,簡之信抬頭瞧了一眼墻上掛著的黑白照片,那里面有個笑得很慈祥的老人。 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突然扯了扯嘴角,“更深印象的是,那次我發(fā)燒,感染至病危的地步,也是他無時無刻的守候在我身旁,我是死過很多次的人了。” “大出血,也是他不管不顧的為我輸血,對我的好,爺爺真的是付出了他的全部,不顧一切。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br> “那時候長大了一些后,我就問他啊,為什么這么疼我寵我,你猜他怎么說?” 簡之信和那張黑白照片緊緊對視著,宛如自言自語一般,他說:“我那個時候是真的好奇,可是,爺爺卻說啊,我這么小,沒媽疼就算了,爸爸也不負責任,你還這么小,只能爺爺來加倍使勁的疼,因為爺爺他自己,也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啊,因為他十分清楚,生在這種特殊痛苦的兒童背景家庭下,那種清晰淋漓精致的扎疼?!?/br> 傾筍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的上前,跪在他身后,從身后抱住了他,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她只是覺得自己此刻難受得要死。 緊緊的抱住他。卻難以承受他此時此刻的所有痛苦。 她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安慰著他,無聲的。 簡之信感覺到肩膀上的濕潤,微微一征,繼而想到些什么似的回頭朝她看了過來,疲憊不堪的臉龐上盡是心疼,趕緊將她擁入懷里,擦干了她臉上的淚水,“傻瓜,哭什么?” “我……沒什么……我就是……就是有點難過而已……” 簡之信:“傻瓜,我也難過啊,可是,我卻哭不出來了,因為我是男人啊,更難受得,我都熬過來了,比如你失憶忘記了我,我都還沒有哭鼻子你,你倒是先哭上了?!?/br> 揉了揉她哭紅了的鼻子,簡之信一臉心疼和無奈。 傾筍卻將頭埋進了他懷里,不愿意他看到此刻自己的丑態(tài)。 余光暼到那墻上依舊笑得慈祥的黑白照片,傾筍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爺爺,謝謝你,謝謝你這么疼愛他,讓我可以現(xiàn)在遇到他。 多幸運,她可以遇到他。 以后,就讓我來守護他,守護愛。 當一切喪事全部辦完之后,傾筍和簡之信都明顯的疲憊不堪和瘦了很多斤,簡之信更甚,雖然人消瘦了很多,但是,他還得重新打起所有精神來應(yīng)付公司的事務(wù)。 不過他去公司也只是打個過場而已,因為對于懶神的他來說,只是個撒手掌柜,盡情的剝削作為苦逼的羅琦。 至于真正忙碌的,也就是屬于被簡之信當騾子使的羅琦了。 公司重新運營起來。 而簡之信真正之后要做的,是好好彌補一下自家媳婦的蜜月期的遺憾。 只是,回到家里之后,簡之信卻成功的沒有找到自己的媳婦,撲了個空的他臉就黑了一半。 而此時此刻的傾筍則是在女瓦家里跟揚母來了一場搶女“大戰(zhàn)”。 傾筍低估了揚母對于這個孫女的疼愛的程度,那簡直跟孫女奴差不多了。 傾筍這里才抱到懷里沒幾分鐘,但凡是小寶貝哼唧了一聲,揚母便以火箭似的速度迅速沖到她跟前“搶人”。 沒辦法,傾筍只能望女聲嘆。 看著傾筍沮喪的小臉,女瓦好笑的搖搖頭,看著自家婆婆將女兒抱走后,女瓦拍著傾筍的肩膀安慰著,“行了,你都算好的了,現(xiàn)在我這親媽抱自己女兒都得排隊,能在你懷里呆幾分鐘已經(jīng)是好的了?!?/br> “嘖嘖嘖?!眱A筍搖頭嘆息的看了一眼女瓦,“你這媽當?shù)每烧媸强蓱z?!?/br> 女瓦做了一個點頭扮可憐的模樣,“誰說不是呢?!?/br> 傾筍微笑著搖頭,不過,她心里挺替她感到高興的,如今這個局面對于她來說,應(yīng)該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她給他專門特意設(shè)置的那種鈴聲。 傾筍臉上莫名的綻放出一個笑容出來,一旁的女瓦微微愣了愣,知道是誰的來電,可是,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過,她臉上會是這樣的表情,有那么一刻,她突然好像發(fā)現(xiàn),筍子是不是都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 “喂?阿?好好好,我馬上回來,嗯,好,知道了。” 沒幾分鐘,傾筍便掛斷了電話,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在一旁的女瓦看的眉頭直跳。 “喲喲喲,這誰家小媳婦等著丈夫來接呢,笑得這么甜蜜?” 打趣的話語一出,終是讓傾筍回神,側(cè)目看向女瓦,卻難得的不和她斗嘴,只是臉上笑容有過那么一瞬間的凝滯。 “瞎說什么大實話呢,行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說完,傾筍有些戀戀不舍的看向?qū)氊惖姆块g內(nèi)方向。 卻不見揚伯母再抱回來,看來是見不到了,唉,這揚伯母也忒小心了點。 女瓦只是看著她的動作但笑不語。 告別后,剛出來的傾筍眼尖的發(fā)現(xiàn)那輛熟悉的豪車早就??吭诼放浴?/br> 傾筍扯了扯嘴角,邁著大步向那輛車走去,從來沒有過的激動和興奮,自從簡老爺子去世之后,兩人之間的交流,終于可以恢復(fù)成正軌了。 打開車門剛坐下,傾筍的身體便被他徑直拉了過去,在傾筍那驚呼中,唇直接被堵住,熟悉的香味以及淡淡的煙草味在兩人唇間流淌。 傾筍驚訝之余,便也只是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開,便由著他去,只是,這吻的熾熱和灼熱令她有些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