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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寒門升官手札在線閱讀 - 【103】晉江文學城獨家發(fā)表

【103】晉江文學城獨家發(fā)表

    羅芙性子隨她娘, 嬌慣跋扈。

    雖從小和她娘被皇上下令關押在佛寺修行, 但羅芙從始至終都知曉自己是宗親王府的后人, 所以自小做事就張狂。

    跟隨她娘入了武英侯府后, 羅芙一度想將羅棠笙這個正經姑奶奶踩在腳下。

    無奈老侯爺一把年紀, 好不容易才有羅棠笙這么一個親生女兒, 自然是疼的像寶, 怎么可能任由外面進來的羅芙欺壓。

    羅芙三番五次在羅棠笙這里吃虧后,她便聽取了她娘曼姨娘的話,退而求其次, 要求武英侯府的下人也要將她當做姑小姐對待。

    老侯爺想著不過是一個稱謂罷了,何況羅芙她娘如今是羅家族譜上的貴妾姨奶奶,下人們喊羅芙一聲姑小姐也是應當的。

    其實老侯爺后來想明白了, 羅芙她娘救他不過是個幌子, 背后全是宗親王府的算計。

    老侯爺為人仗義,但也記仇, 羅芙她娘救他是事實, 那他就報恩。

    要妾室的位份?給就是了, 但偷偷的幫宗親王府算計他, 那他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于是老侯爺漸漸就冷落了羅芙她娘, 久而久之, 武英侯府的人都心知肚明,羅芙她娘這個姨奶奶的位份,在武英侯府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不過, 看在皇族的面上, 底下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戳破這里頭的彎彎。

    這頭,羅芙因為得不到余芳齋的梅花香,就跑去老侯爺的院子哭訴府上的下人不把她放在眼里,老侯爺早就煩透了羅芙,當下被吵的頭疼。

    見羅芙搬來他娘曼姨娘,母女兩一直糾纏不休,老侯爺無可奈何只好著人去將羅郁卓和羅棠笙請來,想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份點心的小事怎么就鬧的這么僵。

    傳話的小廝才走到門檻處,只見這當口,羅郁卓大步走進老侯爺的院子,下一瞬沉著臉沖羅芙母女倆吼。

    “爺爺,您別聽她們母女倆胡說,咱們侯府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底下的人見了曼姨奶奶也都是垂著腦袋行禮,何時怠慢過她們母女?”

    老侯爺見到乖孫兒進來,被吵得繃緊的神經頓時一松,嘴角的笑意不經意間浮起,余光瞥見羅芙母女倆忿忿不平的模樣,老侯爺假意撫了撫胡須,順手將臉上的笑容抹去。

    羅郁卓是跟著老侯爺長大的,只需瞧一眼便知爺爺并沒有生氣,羅郁卓故意冷冷哼了一聲。

    指著汀蘭手里提著的梅花香,高聲道,“爺爺,小姑姑前兩日說想吃余芳齋的新吃食,無奈今年余芳齋打烊早,故而沒得買來解饞,可事就是這般巧,今天孫兒在梅園招待好友,只見他們送來的上門禮中就有余芳齋的吃食?!?/br>
    “爺爺您是知道的,孫兒吃不慣甜食,便喊來汀蘭這丫鬟,想著送給小姑姑吃不正好……”

    羅郁卓話沒說完,曼姨娘轉頭看向老侯爺,捂著秀帕抽噎,“卓哥兒忒偏心,明知我芙姐兒也喜歡余芳齋的吃食,然而卓哥兒心中卻只念著親姑姑,可憐我的芙姐兒啊——”

    “一份吃食而已,”老侯爺恨鐵不成鋼,“你們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母女倆抱頭痛哭,曼姨娘邊哭邊哀嚎,“到底不是侯爺親生的,府里如何對我們,侯爺從來都不上心,這哪里是一份吃食的事,明明是卓哥兒沒將我們母女倆看做侯府的一份子?!?/br>
    老侯爺未動聲色,只問羅郁卓:“你小姑姑呢?”

    “小姑姑來的路上濕了鞋,這會子回屋子換鞋去了?!绷_郁卓如實回答。

    老侯爺聞言,猛地從柔軟的靠墊上直起身,瞪圓著虎目,怒喝道,“這大冷天的,她亂跑出去干什么?怎么還濕了鞋子?”

    “她身邊的丫鬟是干什么吃的,不攔著她?”

    汀蘭微紅的眼眶瞬間落淚,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羅郁卓正欲開口解釋,一旁哭泣的羅芙突然搶話,“是小卓喊笙姐兒出去的,而且見的全是外男……”

    一聽‘外男’字眼,老侯爺腦門噴火,哪里還坐得住,當即揪住羅郁卓的衣領,沉聲斥問,“你帶你小姑姑見外男了?”

    別看老侯爺年老體邁,但習武多年,身子骨特棒,手下的勁力比之年輕的羅郁卓還厲害,這一下勒的羅郁卓差點翻白眼。

    “爺,爺爺,您松手——”

    老侯爺也是氣急了,見狀重重的甩開手,羅郁卓得了自由后,這才敢點頭回應。

    老侯爺心頭忍不住冒出一股火來。

    手指猛戳著羅郁卓的腦袋,老侯爺恨聲道,“你明知你小姑姑最近在說親,你還帶她見外男,這要是傳到外面去了,你小姑姑的親事能說的下來嗎?”

    羅郁卓這次不敢輕易的發(fā)表言論,只能在心里腹誹:爺爺您就是找千個萬個如意郎君給小姑姑,小姑姑也不會稀罕的看一眼。

    小姑姑心尖上有人。

    “你喊的外男都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哥?”

    老侯爺冷哼道,“你速去讓他過來見我,我倒要看看,什么樣的人能讓你違背我的命令,私自讓你小姑姑去見。”

    曼姨娘擦干眼淚,見事態(tài)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fā)展,嘴角諷刺的一彎,“侯爺您是不知,妾聽說卓哥兒請來府上的那幫子人可不是京城的世家子?!?/br>
    羅芙見她娘給她使眼色,立馬支支吾吾的開口,“女兒跟著丫鬟剛從梅園那邊過來,見過那些人,那些人是,是……”

    “是什么是!”老侯爺惱了,桌子拍的砰砰響,“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羅芙抿著唇,一副難以言表的做作姿勢,待老侯爺一聲怒吼后,羅芙才施施然道,“小卓說那些是雁平來的讀書人,女兒瞧著他們穿著,一股寒酸味,似乎窮的叮當響……”

    老侯爺一股怒火停在嗓子眼,好半晌才回過神,莫名其妙的問羅郁卓,“是雁平來的?”

    羅郁卓點頭,“今年國子監(jiān)開始接收各地的稟生秀才入學,他們正是雁平老家那邊來的,跟孫兒同在國子監(jiān)就讀。”

    老侯爺‘哦’的一聲拉長聲調,神色迷離的坐回軟墊上。

    曼姨娘見老侯爺的怒火突然熄了,有些不知所以然。

    急道,“侯爺,私自見外男這一點,可是有違閨訓啊,往大點說,笙姐兒正是說親的年齡,您給她相看的人家,她一個都看不上,莫非心底早有了人,這才……”

    話音未落,換了干凈鞋襪的羅棠笙剛好聽到這話,忍無可忍地大喝一聲,“曼姨娘張嘴閉嘴外男、閨訓,不之情的還以為姨娘如何的端莊守禮呢?”

    曼姨娘聞言臉色黑沉,羅棠笙看都不看她,徑直笑的走到老侯爺跟前,親昵的挽著老侯爺的手臂,乖巧的喊了聲爹。

    老侯爺看到寶貝閨女白皙嬌嫩的臉龐,眼中盡是慈祥的笑意,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不快。

    羅棠笙抬眸對著曼姨娘,語氣鄭重,“姨娘可要看清楚了,這里可不是宗親王府,更不是任人撒野的寺廟!”

    小姑娘將‘寺廟’二字咬的極其重,恨不得時刻提醒曼姨娘當初未嫁私奔的事實。

    曼姨娘原本想借著梅花香將羅棠笙見外男的事捅大,然而事情并沒有朝著她所想的方向進行,反而被羅棠笙反咬一口,緊抓著她當年的丑事不放。

    羅芙再愚蠢也聽懂了羅棠笙的意思,當即氣憤不已,一蹲身歪在地上嚎啕大哭。

    “爹爹——”

    一聲爹爹喊得老侯爺虎軀一震,他無語的望了一眼小女兒羅棠笙,羅棠笙秀眉一挑,意思是爹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兜。

    老侯爺臉色難堪至極,從曼姨娘抬進來的那天起,他就跟羅芙交代過,可以不用認他為爹,誰知道羅芙不聽呢,一口一個爹喊的比羅棠笙這個親女兒還要甜。

    羅芙凄聲慘叫,打斷曼姨娘不停遞過來的眼色,不管不顧的哀嚎道,“我娘好歹是宗親王府出來的,您就由著笙姐兒這般辱沒我娘?”

    “如今這世道變了,小輩肆意妄為的羞辱長輩,還有沒有天理!”

    “我娘是正經上過羅家族譜的貴妾,雖說是姨娘,但總歸是笙姐兒的長輩,何苦這般為難我娘,娘啊,你的命好苦——”

    剛被小廝召進門的謝行儉聽到這聲哭爹喊娘的調調,嚇得他差點轉身就走。

    羅棠笙見謝行儉進來,燦若繁星的雙眸頓時彎起,拽住老侯爺的手腕不由的收緊。

    老侯爺眼睛下意識的在女兒和謝行儉身上來回看,女兒面色漲起一層薄薄的紅暈,而那少年眼神清亮澄澈,面上不帶一絲旖旎。

    老侯爺生平第一次覺得他寶貝女兒長大了。

    “見過侯爺——”

    在老侯爺愣神間,謝行儉一行人已經跪地問安,然而卻遲遲不見老侯爺說話。

    “爹,”羅棠笙推推思緒神游天外的老侯爺,呶著小嘴兒笑吟吟道,“他們便是咱們老家那邊的讀書人,小卓見女兒整日悶在院子里無趣,所以才喊上女兒隨他們去梅園賞梅,女兒不過是出去透透氣,才沒做曼姨娘口中的僭越之事。”

    老侯爺點點頭,抬手讓謝行儉起身。

    羅棠笙忙使眼色讓汀蘭引謝行儉等人入座,見謝行儉坐好后,羅棠笙這才看向還癱在地上的羅芙。

    羅棠笙恍若沒瞧見這一切,口氣一派天真,“曼姨娘說我私會外男,現在他們人都在這,曼姨娘您何不親耳聽聽他們來侯府是干什么的?”

    曼姨娘瞪了一眼羅棠笙,“瞧笙姐兒這話說的,妾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知他們來侯府作甚?!?/br>
    “既然不知,就別胡亂扣私相授受的帽子在我頭上,小心話說多了崴了舌頭。”

    曼姨娘氣憤的扯斷保養(yǎng)得當的小指甲,見老侯爺對羅棠笙羞辱她都不理不睬,當即淚盈滿眶,哆嗦著嗓音扒拉老侯爺的衣裳。

    “侯爺,妾是為了侯府姑娘的名聲著想,笙姐兒是侯府的嫡女,她的婚事自然不著急,可妾還有芙姐兒,如若府上姑娘名聲壞了,我的芙姐兒……”

    羅棠笙揮揮手,截斷曼姨娘的話,一臉不悅,“侯府幾個姑娘都好好著呢,怎么就名聲壞了?”

    曼姨娘拿著帕子擦淚,忽然指著謝行儉,語氣急促道,“侯爺,妾可不是胡亂說的,昨兒底下的丫鬟說笙姐兒知道這人要來府上,還特意抹黑去外頭采雪梅、雪水,說是今個好泡茶給他喝?!?/br>
    曼姨娘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縱是老侯爺相信女兒的為人,也不得不將懷疑的目光投向謝行儉。

    女兒乖巧可人,定然不會做出這種逾越男女之禮的事,除非是有人引誘她。

    難道是眼前這個少年?

    謝行儉看家宅戲碼看的正起勁呢,突然發(fā)現大家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往他身上瞟。

    就連魏席坤都好奇低聲問他是不是私底下認識羅棠笙。

    怎么可能認識!

    謝行儉剛想反駁,他偷偷打量了一眼羅棠笙,卻見羅棠笙不慌不忙的對她露出一抹笑容,兩兩相望,謝行儉心亂如麻。

    其實,他早在兩年前就知道有羅棠笙這號小姑娘的存在了,只是拘于身份沒有靜距離接觸過而已,但羅棠笙在府城給他的那一抹驚鴻一瞥,說實話,他至今沒忘記過。

    他也說不清這種心情到底是什么,總之今天跟著羅郁卓在梅園再次與羅棠笙相見,他內心是狂喜的,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終于回到了他手中。

    老侯爺氣呼呼的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眉頭深深皺起。

    他不問謝行儉和羅棠笙,也不去向曼姨娘求證,反而轉向一旁沉默不語的羅郁卓。

    “小卓——”老侯爺沉聲喊。

    羅郁卓呆了呆,‘啊’了一聲。

    “爺爺問你,你小姑姑今天可給你們送了雪水梅茶?”

    羅郁卓眼珠微轉,老侯爺單手敲扣桌面,警告道,“爺爺要聽實話!”

    羅郁卓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瞥了一眼謝行儉,這一眼可把謝行儉嚇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心頭突突直跳,他怎么感覺羅郁卓在憋大招。

    謝行儉雖不是女人,但不知為何,他的第六感尤為準確。

    他這頭還在琢磨羅郁卓剛才眼神的意思,下一秒,從羅郁卓嘴里蹦出的話將謝行儉的眼珠子都驚掉了。

    只見羅郁卓突然愧疚的跪倒在老侯爺跟前。

    這一跪,換老侯爺心頭突突。

    “孫兒做錯了事,還望爺爺責罰?!?/br>
    老侯爺捂著砰砰直跳的心臟,腦中不停喊著‘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然而羅郁卓拋出的話語炸的老侯爺頭冒金花。

    “孫兒的這位同窗,確實與小姑姑——”

    “住嘴!”

    老侯爺心頭猛地一沉,后面的誅心之言,他這個老父親實在不敢再聽。

    老侯爺驟然發(fā)怒,屋內的一干人皆是一愣,隨即慌里慌張的跪滿一地。

    謝行儉狠狠的瞪了一眼被老侯爺踹開的羅郁卓,這都什么事啊,他什么時候和羅小姐有私情了?

    沒有的事謝行儉當然不承認,何況這關系到羅棠笙的閨譽。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強笑著解釋,“侯爺,這其中定有誤會,我和府上小姐不過是見了一兩面,連話都沒說上幾句,何來私情?”

    聞言,羅棠笙揉搓衣服的小手微微僵住,老侯爺火眼金睛的抓捕到女兒臉上的失落。

    他顧不上追究女兒的不懂事,一個板栗子磕在謝行儉的頭上。

    “男子漢大丈夫,竟然一點擔當都沒有?!?/br>
    謝行儉捂著頭,痛的齜牙咧嘴。

    “你和笙兒若沒有往來,她為何要費心費力為你準備雪梅茶?”

    說著,老侯爺又想上手敲謝行儉頭。

    一旁的羅棠笙眼疾手快的攔住。

    謝行儉見疼痛沒有下來,微睜著眼抬頭看。

    只見羅棠笙對著謝行儉福了一禮,素來娉婷俏麗的小臉上滿是莊重,謝行儉似乎聽到小姑娘輕輕的說了聲抱歉。

    羅棠笙隨后轉身面對老侯爺,微微淡笑,“女兒與謝學子之間是清清白白,還望爹莫要誤會?!?/br>
    “女兒確實讓人送了一壺親手沖泡的雪梅茶給他們……”

    曼姨娘聽了譏諷哼笑,羅棠笙卻不惱,繼續(xù)道,“女兒之所以讓人送茶水,是因為小卓說謝學子禮單上有余芳齋的吃食,小卓將吃食送給了女兒。常言道,吃人嘴軟,女兒想著不如將新晾的雪梅茶送一壺過去,就當是謝禮……”

    曼姨娘笑,“笙姐兒這張嘴真真會顛倒黑白,這茶明明是你昨晚特意炮制的……”

    羅棠笙厲聲打斷曼姨娘喋喋不休的說話聲,“姨娘說話可要掂量掂量!信手拈來的胡話在侯府可不起作用。”

    “昨日有人親眼見你抹黑采梅,”曼姨娘哽著脖子道,“你分明就是為了這個姓謝的書生才冒雪采摘。”

    說著,曼姨娘就站起來往外走。

    “妾是不是胡說,只需將昨日看到笙姐兒摘梅的下人找來對證即可——”

    老侯爺聽到這,其實事實到底是怎么樣,他老人家心里都有了底,只這曼姨娘一心想坐實笙姐兒的私情,實在不該。

    還沒等老侯爺呵斥,一貫好脾性的羅棠笙頭一回在府里發(fā)火。

    “放肆!”

    只見羅棠笙疾步上前揪住曼姨娘的發(fā)髻,神色不虞的冷笑。

    “曼姨娘是不是在外頭野慣了,竟然還不知府里的規(guī)矩么?在我家,可沒有小廝婢女敢胡亂插手主子的事!”

    別看羅棠笙長的小巧玲瓏,但她好歹是老侯爺的嫡親女兒,雖從小沒有被當做武將培養(yǎng),但羅家的功夫該學的,老侯爺都教授過他。

    可以說,整個羅家的孩子中,除了征戰(zhàn)沙場的羅家將外,就屬羅棠笙的功夫最好。

    羅棠笙將曼姨娘拽到老侯爺跟前跪下,羅芙見親娘被羅棠笙制伏,慌忙起身上前阻攔,卻被羅棠笙猛地一推將其推回原位。

    謝行儉看著心下駭然,羅芙目測有一百五十斤的樣子,就這樣輕飄飄的被一個柔弱小姑娘給推倒了。

    瞥見謝行儉臉上未來得及收回的詫異,羅棠笙心虛的摸摸小鼻子,轉眼對著哭哭啼啼的曼姨娘正色道:“姨娘,你也甭跟我在這演戲,你心有多狠,這會子哭的就有多假。”

    曼姨娘被羅棠笙罵的哭聲一滯。

    謝行儉看到這一幕,使勁的咬著牙根憋笑,自古宅院是女人家的天下,據他觀察,曼姨娘的宅斗技術不及羅棠笙的一分。

    人家小姑娘隨便一句話就將她嚇的差點呼吸都停下來了,就這樣的水平,也不知曼姨娘哪來的勇氣處處針對羅棠笙。

    老侯爺最是寵溺羅棠笙,而且小女兒是老來子,她這會子就是將曼姨娘趕出羅府,老侯爺恐怕都不會阻攔。

    “我爹是朝廷的武將侯爺,他老人家開口為我說親,京城上下誰家不想與我羅府攀親事?曼姨娘卻借著宗親王府的勢在外肆意敗壞我的名聲,姨娘以為我不知情嗎?”

    “真有此事?”老侯爺皺眉看向向曼姨娘。

    曼姨娘臉色煞白,忙磕頭不承認。

    羅棠笙才不給曼姨娘開口解釋的機會,命汀蘭將搜集來的證據直接甩在了曼姨娘的臉上。

    一張張信紙飄散在地上,謝行儉彎腰拾起一張,只見上面滿滿都是字,看字體秀秀氣氣的,一眼就知道這是出自女人之手。

    謝行儉掃視了一遍,頓時心驚。

    內容全是針對羅棠笙的惡毒之言,且下面的回信竟然是宗親王要求曼姨娘潛伏在羅府竊取軍中城防圖等話。

    此事事關重大,謝行儉不敢多看便將信紙還給羅棠笙。

    羅棠笙伸手接過,女子留有的長長指甲不經意間劃過謝行儉的手腕,冰涼的觸感撩的他手臂微微發(fā)顫。

    *

    曼姨娘犯下的錯如今可不是簡單婦人之間的宅斗過失,待老侯爺仔仔細細的閱讀完曼姨娘和宗親王府的書信后,氣的怒火翻天。

    爆脾性的老侯爺直接喊來武將將曼姨娘押進了宮。

    上回老侯爺披甲進宮是為了狀告吏部尚書孫之江縱容門徒造謠羅家,這一回老侯爺再一次沖進了宮,把正打算去后宮美人處走一走的敬元帝嚇得手忙腳亂。

    敬元帝擦了一把冷汗,這老頭,怎么每次進宮都不挑時辰!

    一聽武英侯還命人壓著宗親王的嫡妹,敬元帝心中的旖旎心思瞬間消散,立馬趕往金鑾殿。

    因為羅家翻出有關宗親王意圖偷盜軍中城防圖造反的書信,謝行儉等人都是目擊證人,所以不能立馬離開,因此只好呆在羅府等消息。

    武英侯不輕易進宮,上回進宮的結果是吏部尚書孫之江被禁足在家三月,現在武英侯突然進宮,一幫大臣得到消息后,一個個的也跟著遞折子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