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名喚雅兒嚓衣，進(jìn)入清廷境內(nèi)后，隨著自家小姐，取了個新名字，跟隨祁妃兒姓，名喚雅兒。

    雅兒聽著聲音感到奇怪，那“噗噗噗”的吐水聲，像是鴨子的腳掌踩在泥濘草地上，這種吐水聲，常人吐出來，不是這種聲音，這聲音有點(diǎn)中氣不足感，跟缺了門牙似的。

    雅兒感覺到奇怪的地方就在這里，這宅子里的人她都見過，沒見誰體虛或者缺了門牙呀？

    而且她小姐為了今夜，早已經(jīng)吩咐過不能靠近了，那些下人會意，不可能會沒腦子的過來啊！不然的話，被打個半死都是最輕的后果。

    雅兒想了想，就決定過去瞧一瞧。

    如果是哪個下人，就趕緊讓他離開，然后明天和小姐稟告，將那個下人趕出去。

    夜色昏沉，只有幾處屋子還亮著燈。因為院子不大，燈籠也沒幾盞，看過去有些地方是漆黑一片，完全分不清那里有什么。

    噗、噗、噗。

    走近了，那吐水聲就清晰多了。

    雅兒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看到什么人，于是她聽著這聲音，一路找過去，結(jié)果這是宅子里的后花園，能看到幾株花的黑影，但還是看不到人。

    “誰在那？”雅兒出聲問道。

    沒人回答她。

    甚至這地方只有她的聲音，雅兒便回去。

    她這一走，這沒什么人的花園內(nèi)，卻是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佝僂的人影，晃悠悠，好似站不穩(wěn)一般，左右搖晃著。

    忽的，這人影一張嘴。

    噗。

    出現(xiàn)了吐水的聲音。

    ……

    雅兒回到了門前守著，回來的路上沒聽到什么吐水的聲音，但她才在門口站穩(wěn)，便又聽到了那吐水的聲音。

    噗、噗、噗。

    一如之前，中氣不足的吐水聲。

    雅兒聽著惱怒不已，覺得這是有人在故意戲耍她，但冷不丁一轉(zhuǎn)念，卻又覺得不對勁，于是她往門口靠了靠。

    等著卓景寧和她小姐完事了，她再稟告。

    她以為要很久，沒想到很快，祁妃兒就喊她進(jìn)去給卓景寧換衣服。

    雅兒急忙進(jìn)去，熟練地給卓景寧穿衣。

    卓景寧倒是有些不太適應(yīng)，他還是頭一次讓沒什么關(guān)系的女孩給他穿衣服，頗有些束手束腳的。

    只見簡單披著衣服的祁妃兒看著笑出了聲：“按你們的規(guī)矩，雅兒也是你的人，你一個大男人羞什么？”

    卓景寧白她一眼，不說話。這動作他和小狐貍學(xué)的，誰叫那丫頭有事沒事老翻白眼，雖然還挺好看的。

    雅兒臉上沒有露出笑容，她還不知道卓景寧的性子，怕跟著笑惹來卓景寧誤會，只是聲音很柔和的道：“小姐，先生，我剛才聽到了奇怪的吐水聲音，像是缺了門牙的人在吐水，但是循聲找過去，到了花園那兒，卻是什么人影也見不到。先生，這宅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卓景寧聽了微微皺眉，沉吟片刻，然后吩咐道：“你把燈籠打著，去喊一下，讓他們趕緊起來。然后讓他們其中一人，去衙門給本官將李孔找來，多帶些人?！?/br>
    “是，先生。”雅兒立馬去辦。

    “怎么了，有鬼嗎？”祁妃兒見卓景寧一臉正色，就問道。

    “小心無大錯，這隆冬縣曾經(jīng)潛伏著一只不知深淺的鬼怪，我也是近日才知道。沒準(zhǔn)隨著那只鬼怪離開，就有其他鬼怪冒頭了?！弊烤皩幷f道，這些鬼怪也喜歡占地盤，強(qiáng)的在時，其他鬼怪老實，強(qiáng)的一走，其他鬼怪為了爭地盤就開始群魔亂舞了。

    “那我去換身衣服。”祁妃兒道，她現(xiàn)在這身衣服，穿和不穿完全沒區(qū)別，也就在卓景寧和丫鬟面前能穿一下。

    卓景寧點(diǎn)點(diǎn)頭，他則走到了外面，目光轉(zhuǎn)動。

    很快的，下人都起來了，衙門距離此不遠(yuǎn)，李孔一聽自己買的宅子可能是鬼宅，在來的路上，連帶著宅子的原主人，都被他抓了過來。

    “大人，這是宅子是他賣給小人的?！崩羁赘烤皩幗忉尩?。

    卓景寧看了眼，只是個尋常的商人，這會兒見到他，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了。也虧得他的名聲不錯，這個商人沒有嚇得口不成言，商人略微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后道：“大人明鑒，小人這宅子住了半輩子了，一直沒什么事，只是因為生意上銀子周轉(zhuǎn)不開，才賣了這宅子?！?/br>
    卓景寧點(diǎn)點(diǎn)頭，這宅子確實不像是鬧鬼的宅子，因為這宅子的花草，都有精心打理過。這只是一名小商人，家里沒有下人，只有三名長工，往日里花草都是他自個兒照顧的。若是因為鬧鬼才賣宅子，被鬼折騰的心力交瘁，誰還有心思打理這些花草？

    所以他才懷疑這是外來的鬼怪鬧事。

    “放了他吧，不過你且跟著，陪本官轉(zhuǎn)轉(zhuǎn)，你是這宅子的原主人，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你來看看，哪里不一樣了?！弊烤皩幍谝痪湓捠菍羁渍f的，接下來的話，則是對這名商人說的。

    “是，大人。”商人聽到卓景寧這么說，如釋重負(fù)，立馬跟一衙役借來燈籠，觀察起附近來。

    卓景寧站在一旁，等著結(jié)果。

    片刻，這商人稟告道：“此處無異常?！?/br>
    卓景寧點(diǎn)點(diǎn)頭，道：“邊走邊看，一直到那邊的花園?！?/br>
    丫鬟雅兒可說了，她循聲找過去，是聽到吐水聲來自花園。當(dāng)然鬼怪，不可能只在一個地方，所以卓景寧才會這么吩咐，一路觀察過去。

    一路上都沒什么事，也沒有聽到吐水聲，到了花園，還是沒有異常。

    卓景寧讓衙役們守夜，他則去休息。

    至于丫鬟雅兒說謊了，卓景寧覺得不太可能，原因很簡單——沒好處。反而后果很嚴(yán)重，完全得不償失，鬼迷心竅失了智才會干。

    但他觀察過丫鬟雅兒，沒有被鬼迷心竅的樣子。

    鬼迷心竅一般有兩種，第一種就是如當(dāng)初白乙的書童泰安那般，完全一副性情大變的樣子，第二種是自不知，但旁觀者清。

    卓景寧問過詳細(xì)情況，聽到雅兒說她第二次聽到吐水聲，覺得不對勁，便沒有再去查看，就知道她的神智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