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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兩年來,身?子已經(jīng)是越發(fā)不如從前了。 此刻坐在對面,竟然是比沈妙妙那模糊印象中更是瘦削難辨。 那身?靛藍(lán)的錦衣對于他強(qiáng)撐的身?體似乎過于沉重,在他咳得隱忍又嘶啞的時候更是猶如千斤壓在身?上,沈妙妙只看了一眼,便又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蒼白的面色掩不住趙涵俊秀的眉眼,喘息平息后,他笑得有些?無力:“讓玉昭meimei見笑了,我這身?子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br> 他說著,將桌上的糕點(diǎn)朝著沈妙妙的方向推了推:“玉昭meimei嘗嘗,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尤其這桔紅糕,也算是費(fèi)了一番心思,就是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br> 對于他這稱呼,沈妙妙雖未爭辯,但人??也紋絲未動,趙涵便緩了口氣?,聲音愈發(fā)溫和:“還有這些?香片,你嘗嘗也都是你愛喝的口味呢?!?/br> 這桔紅糕并不是京城里的糕點(diǎn),而是東南邊境的建州府一帶流行的小?吃,甚至是傳統(tǒng)的冬季時令的產(chǎn)物。 這曾經(jīng)是沈玉昭最愛的吃食。 此刻不過是夏末,這盤糕點(diǎn)能出現(xiàn)在京城中,大約確實(shí)是他口中費(fèi)了心思的獨(dú)一份了。 趙涵見她只冷著臉不說話,笑了笑:“說起來,玉昭meimei的習(xí)慣愛好,我也是知道不少呢?!?/br> 站在沈妙妙身?后的沈定聞言臉色一沉,脫口道:“世?子說話還請斟酌一二。” 趙晗輕笑一聲,抬眸掃了他一眼:“瞧我,一時高興這就開始說起家常話了,沈家三弟也坐吧。” 他頓了一下,舉盞輕啜,復(fù)又垂眸道:“至于其他人,就到?外面歇著吧。” 沈定上前一步想說什么,沈妙妙??抬手制止他:“無礙?!?/br> 待屋內(nèi)只剩下他們?nèi)撕?,趙涵這才放下茶盞。 他似乎力氣?也不多?,舉著累了,最后放下茶盞時明?顯手滑了一下,茶盞蓋碗相撞發(fā)出一聲擊碎靜默的脆響。 趙涵恍若未聞,??開始回憶起來:“說起來,我猶記得那年父親從邊關(guān)回京受封,恰好與你父親同行,當(dāng)時我去城外接人,正見到?坐在伯希馬上眉眼雀躍的你,我當(dāng)時就想,能伴在伯希身?邊的,如果是這樣的女孩子,我也就放心了。” 他說著,自顧自從袖中拿出那剛才作為信物的繡球掛墜擺在桌上。 “這掛墜應(yīng)該算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生辰禮物了?!彼抗庵斜M是懷念,似是想起什么,有些?開懷地慢慢笑了起來,“但伯希是事后才知道繡球是何寓意的,他那時候還是少年心性,莽撞跳脫,沒有說清是要送我的禮物,和你一起做了這掛墜??不知你的心意,事后悔得上躥下跳,央求你再做一個,你??如何也不肯了,再后來,他從你那兒得了那宮絳穗子,比命還要寶貝,從來都不離身?的……” 沈妙妙終是忍不住打斷他:“世?子爺,我之所以愿意從大街上移步到?這茶室中,乃是覺得世?子難得出府一次,親臨相邀,這個薄面我還是要給的?!?/br> 她目光沉靜與趙涵對視:“如果世?子爺只是想聊些?早已沒有任何意義的前塵舊事,恕玉昭不能奉陪了。” 沈定一拍大腿,頓時就要起身?,趕緊離開這里。誰知趙涵??道:“玉昭meimei,我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br> 他語氣?平平,甚至還帶著一絲絲輕松自由之意,果然讓沈家兄妹雙雙停住動作。 沈妙妙重新扭頭望著他,趙涵臉上的笑意平和無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請meimei耐心聽我嘮叨幾句?!?/br> “我今日?之所以避開人群想著見meimei一面,不為別的,乃是全因我那個傻弟弟?!彼麌@了口氣?,“伯希這幾年,因?yàn)槲抑鴮?shí)辦了不少的錯事,但千錯萬錯,他最不該做的就是聽從父親的意思,退了與你的親事?!?/br> 此刻,就連沈妙妙都皺起了眉頭,思慮著自己?如果立即起身?離開,這位郡王世?子會不會一口氣?沒緩過來有個好歹。 趙涵抿了抿唇,不知是在緩氣?還是在猶豫,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這話本不應(yīng)該由我來說,但玉昭meimei……我真怕我此刻不來找你說,再拖下去,一切就都太遲了?!?/br> “伯希他,不能沒有你的?!?/br> 沈定勃然大怒,起身?就要發(fā)作,沈妙妙伸手?jǐn)r住他,轉(zhuǎn)而冷冷對趙涵道:“世?子爺,這話要是再說下去,可就沒意思了?!?/br> 趙涵定定地看著沈妙妙,恍若未覺地繼續(xù)道:“玉昭,我猜伯希一定沒有和你說過,這一切其實(shí)都是父親的安排,父親他……心中另有打算,逼得伯希退了這門?親事,我知這事傷了你的心,但伯希又何嘗好過?他對你用情之深遠(yuǎn)比你知道的多?得多??!?/br> 說了這一大段話,趙涵已經(jīng)有些?后繼無力,最后幾個字幾乎算得上是氣?音了。 沈妙妙忍了又忍,暗自咬牙,原本去國?公府的路上她不想節(jié)外生枝橫生事端的,但現(xiàn)在看來,見這安郡王世?子著實(shí)是有些?多?余了。 趙涵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話:“從退婚開始,伯希便選了一條錯的路,我實(shí)在是不想看他在這歧途上越走越遠(yuǎn)。” 他目光懇切,那瘦得骨節(jié)分?明?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玉昭meimei,我算得上是看著你和伯希一起長?大的,只有你能動搖和左右他的決心,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聽你的話的。如果……如果你們就這樣錯過,那我真是死?也不能瞑目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