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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元英聽出了他話中有話,神情一變,嚴陣以待中帶著警惕:“怎么說?” 沈繹搖頭苦笑:“我的好meimei說了,安福寺前的那些男人,她一個都沒看上眼呢。” “什么,她都沒看上眼?”鄭元英賭氣道,“那日京城里幾乎半數(shù)的適婚男子都在場了。要文要武,皆有上選。她這個也看不上,那個也入不了眼,她想嫁的難道還得有三頭六臂不成?” 沈繹無法,勸了鄭元英半天,叫她不要cao之過急。 最后鄭元英嘆了口氣道:“唉,算了,我自然知道婚姻之事強求不得,也沒有逼她的意思,既然沒有相中的,這事就等她辭了文思使的官職后再說吧。” 沈繹神秘一笑:“母親如若想知道那日后上的事也不難,不日你同父親去國公府,找國公夫人問上一問,也許會有答案也不一定呢。” 聞言,鄭元英雙眼一亮,臉上又重新煥發(fā)出光彩來。 沈妙妙之后幾日,在家中又是一大波地進補,吃得她都開始反胃的時候,她的身體依然恢復了大半。 大夫前來給她復診的時候,對她的恢復也是贊不絕口。 沈妙妙心道:廢話,我身上一處要緊的傷都沒有,恢復起來自然十分迅速了。 她被關在家中養(yǎng)病,與她同病相憐的自然還有杜衍。 聽說他雖在家休養(yǎng),但是批復審閱的公文一件也沒有少,送到他家中的文書,能摞到房頂那么高。 沈妙妙也是很無語,居然連受了那么重的傷修了病假,都離不開工作??梢娺@官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做的,做到了高位,更是對舒適生活十分地不友好。 這日,已經能走能跑,就差能飛的沈妙妙終于獲得了母親的首肯,帶著銀珠和碧翠以及他的護衛(wèi)隊隊長沈定,走出了將軍府,去往京城里最大的藥鋪濟安堂。 到藥鋪里的目的十分明確,她要給杜衍選上一些補品。 雖然她自己聞到這味道,感覺不是十分美妙,但是不妨礙她親自挑選尚好的中藥補品當做謝禮。 杜衍為了救她,人現(xiàn)在還躺在家中不能動彈,沈妙妙感同身受,自然能出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病。 不過,拜訪國公府的帶隊人是她的父母,她順其自然又不顯眼地去探病,這點讓她很滿意。 在藥鋪轉了幾圈,認真地選了一些自己也喝過的滋補圣品后,打了包裝,她便帶著銀珠和碧翠打算再去逛逛別處。 可就在她出藥鋪大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店門外的木頭柱子后立著一人。 她出門之時,那人默不作聲地瞟了她一眼。 起初,沈妙妙并未在意。但這張一閃而過平平無奇的面容卻莫名地有些熟悉。 她停下步子,不禁又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卻碰巧與對方看過來的視線撞上。 沈妙妙上下打量了他的身形,慢慢蹙起眉頭。 她是設計師出身,對于人的身體骨架有一種天然又得天獨厚的辨識與判斷能力。一個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他的骨架適合哪種衣服,而什么樣的衣服更能發(fā)揮這人的長處,遮蓋他的短處,這些是一個設計師如同吃飯睡覺一般信手拈來的事情。 而她在看到這人時停了下來,是因為那日斷崖上,那個帶著黑紗帷帽的男人,和眼前這人的身形骨架十分相似。 這個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即便他們的骨架體態(tài)十分相似,但他們的走路習慣、日常動作、站立姿勢甚至回眸轉身的角度都是不同的。 可那日崖上,她見那黑衣人也只是驚鴻一瞥,沒有過日常的仔細觀察,她并不能完全肯定。 但這多看的第二眼,卻讓她又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什么。 對面男子見她認出了自己,慢慢上前,朝著沈妙妙行禮,恭恭敬敬道:“屬下見過三娘子。” 他這樣叫自己,又讓沈妙妙一愣。她瞇起眼,緩緩問:“你是——” 那人一愣,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來人往,然后才躬身道:“三娘子,我是青鴻?!?/br> 沈妙妙對這個名字的感覺隱約又模糊,半晌她靜靜問道:“那日,安福寺后山斷崖處,是你出手相助嗎?” 她身邊的銀珠和碧翠聞言,皆是吃驚地望向男子。 青鴻對沈妙妙語氣中的冷淡和疏離并不意外,他又朝著沈妙妙一抱拳:“三娘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街邊小巷的隱蔽角落,銀珠和碧翠緊緊貼在娘子身邊,略帶警惕地望著對面的男子。沈定則握著佩劍抱臂倚在巷口的墻邊。 沈妙妙其實并不想同這男子多言,他自報了家門,沈妙妙才想起,這人是趙伯希身邊得力的侍從。 在沈玉昭的記憶中,對青鴻仍存有印象,是因為這人幫著兩人傳遞了不少的往來書信。 但他那日畢竟出手相救,不然說不得,她此刻也不能站在這里。 沈妙妙不等青鴻開口,直接問道:“你是在監(jiān)視我嗎?” 得知這人是趙伯希的人,沈妙妙便更能推測出個大概,刺殺他的人先放在一邊,這青鴻是如何恰巧就在安福寺的后山的,恰巧就能遇到她被人刺殺這危機情況呢。 要說都是巧合,那日從西升,公雞下蛋,也都能算是巧合了。 青鴻既然主動現(xiàn)身來找人,自然也就知道會暴露,他忙道:“還望三娘子恕罪,是青鴻自作主張來找您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