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程東林大驚失色, 第一沒有想到向來處事公正的父親會以權(quán)謀私,再則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輕易地認(rèn)罪。

    “我跟你說過,遇到事情要學(xué)會忍，處事更要穩(wěn)，你看看你大驚小怪的樣子，哪里有這倆字的影子?！?/br>
    “爸,我忍不了，也穩(wěn)不了，您當(dāng)初為什么要這么做?。俊?/br>
    “自從你小舅舅被抓，你小姨和姥姥走后，你媽的身體急轉(zhuǎn)直下，她的醫(yī)藥費，你小舅舅一家，還有我們家，兩家的生活費，全壓在我的身上，我的工資哪里能夠負(fù)擔(dān)這些啊，以至于一步錯，步步錯，其實走到今天的這樣，我心里早就有準(zhǔn)備，只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你媽就交給你照顧了，還有記得報仇，咱們家變成這樣，一切都因為溫國江多事而引起的，溫家得不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我就是死也不瞑目?！?/br>
    程東林又被自己的父親灌輸了仇恨，心中也是怒火滔天，可是有父親在的時候，都沒有能夠把溫家怎樣，他能嗎，經(jīng)過兩天為了父親到處奔走，他早已經(jīng)沒有了以往的自負(fù)了，對自己更有了清醒的認(rèn)知，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比普通人聰明一點兒的普通人罷了。

    “所以你要記得忍，當(dāng)初我為了廠長的位置，不也忍了溫家那么多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目前最該做的便是積蓄力量，然后再談報仇的事情，我有了案底，你在體制內(nèi)難走遠(yuǎn)，去深城吧，在那里沒有人會在乎你的身世是否清白，去那里吧，在那里你大有可為。

    等你足夠功成名就的時候，再回來京都，繼續(xù)我未完成的事情，東林，切記要學(xué)會忍和穩(wěn)！”

    “爸爸，我記住你的話了，我會好好的，你也在里面好好的，等我衣錦還鄉(xiāng)，繼續(xù)咱們程家的榮耀?！?/br>
    父親的決定讓程東林不得不放棄自己原先那個決定，就是讓舅舅擔(dān)下所有的罪名，換他父親的清白，這樣父親就還是廠長，而他也會走仕途，讓程家更上一層樓，可惜這一切都被父親給否了，他原先所有的打算都白費了。

    “東林，爸爸不愿意犧牲你舅舅是一方面，還有就是你以為你的計劃能夠順利進(jìn)行？我當(dāng)廠長幾年，由于做事過于強(qiáng)硬，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還有溫家，他們也肯定會使力不想我出去，我若干脆認(rèn)罪，還能少判幾年，你也能清清白白的，否則，計劃失敗，你也得牽扯進(jìn)來，你媽怎么辦？咱們程家也要徹底地倒了?！?/br>
    “爸爸，我明白，我只恨我自己不能早點為您分憂，要不然如今的局面，咱們不會如此被動的。”

    “現(xiàn)在還不晚，東林，咱們程家以后就靠你了?！?/br>
    程東林的肩膀頓感沉甸甸的壓力，以后他再也不是躲在父親身后的，能夠隨心所欲為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男孩兒了，從今天起他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個肩膀上扛著程家的振興還有仇恨的男人。

    從看守所出來后，程東林還是那個程東林，但是又不是那個程東林，他的神色間已經(jīng)褪盡了青年的稚嫩，眉宇間反而多了沉穩(wěn)，眼睛里更是波瀾不驚，讓人再也無法從他的眼睛窺探到他真正的內(nèi)心，人的成長都伴隨著痛，程東林也在這次痛苦中涅槃。

    “東林，你再說一遍，這不可能是真的，你舅舅不會這么做的，肯定不會的，他不敢倒賣公家物資的?！?/br>
    從看守所出來，程東林首先來到了自己舅舅家，告訴了舅媽他這次探望父親的結(jié)果，舅媽果然不能接受，臉色刷白地只知道哭，而他的表弟孫志強(qiáng)則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母親哭泣，并沒有打算上前去安慰，有些事情不是安慰就能管用的，他的父親這是二進(jìn)宮了，對他們的家庭打擊巨大，當(dāng)然他的前程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在公家單位以后升職就要艱難了。

    “表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孫志強(qiáng)是個男人，雖然沒有什么大出息，但是察言觀色審時度勢他還是會的，姑父是個大廠長，就算真地進(jìn)去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肯定會利用手中剩下的資源安排好自己的兒子，他不聰明，家里又沒有什么出息人拉他一把，他能做的便是跟著有資源的聰明人混，這個人就是他的表哥程東林。

    “這個回頭等父親和舅舅的案子判決下來了再說，不過能夠肯定的是不會在京都，要去外地拼前程了，表弟，我爸進(jìn)去了，紡織廠很快就會換新廠長，你作為我們家的親戚，肯定會受到排擠，你愿意不愿意跟著我干，不說別的，我有一口rou絕對會帶你跟著喝湯?！?/br>
    孫志強(qiáng)一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這表哥雖然沒有和他交底兒，他敢肯定他絕對謀劃好了以后的路，好在表哥還算有些良心，不用他說就主動提出要帶著他，他趕緊順著桿子爬拍著胸脯便忠心。

    “我愿意，以后我絕對聽表哥的話，表哥指哪兒，我就打哪兒?！?/br>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本來他去深城那邊闖蕩，就得有自己的幫手，孫志強(qiáng)是他的表弟，是天然的同盟軍，再則他也有些小聰明，到了深城那邊絕對能夠派得上用處的。

    “不行，志強(qiáng)你不能去，你爸被抓了，你再一走，家里只剩下我自己，我該怎么辦?。俊?/br>
    舅媽說什么也不讓兒子跟著程東林，她丈夫跟著程海洋，跟著跟著就吃了兩次牢飯了，她不想自己兒子步他爸的后塵。

    “媽，您就讓我去吧，趁著我還年輕，正好出門去闖一番事業(yè)，要不然整天呆在紡織廠被人排擠奚落，比殺了我還要讓我難受?！?/br>
    “就是不許去！”

    舅媽的語氣一如既往得強(qiáng)烈，她不能讓唯一的兒子出事，不然這個家就徹底毀了，而程東林這次竟然也猜到了舅媽的心思，一向是長輩眼中的天之驕子，父親出事后打碎了他的驕傲，可是對他冷言冷語地都是別人，這次的舅媽可是實實在在的親人，要是以前程東林肯定會委屈，但是現(xiàn)在他竟然接受得非常好，父親出事后他受的委屈多了，舅媽跟外面的人比，簡直不要太溫柔。

    “舅媽，您既然舍不得表弟，就讓表弟留下，到時候我會幫忙給找個工作?！?/br>
    程東林現(xiàn)在的心冷了許多，既然不愿意讓表弟去，那就不去好了，不過將來他要是有了出息，那表弟可就連口湯都喝不了了。

    不管舅媽的歡喜，還有表弟的焦急，程東林走出了孫家，孫家住的是大雜院，院子里還有幾戶人家，以前看見他來，還會熱情地打招呼，現(xiàn)在一個個地就像沒有看到他似的，世態(tài)炎涼這四個字，這輩子他不想再體會第二次，此去深城，他定要做出一番事業(yè)來，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通通地趴在地上仰望他。

    中午回到家里，程東林沒有馬上跟自己mama說父親的事，而是直接帶上她去了醫(yī)院，說是檢查身體，其實也是怕她身體受不了，在家里出了事，能夠及時搶救。

    如果在醫(yī)院的門前，程東林終于說了父親和舅舅的事兒，孫婉慧受不住暈了過去，程東林一直注意著她的情況，見她這樣趕緊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跑著去找醫(yī)生搶救。

    “媽，您別擔(dān)心，爸的狀態(tài)還不錯，他說他會認(rèn)真接受改造，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您的身體，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等爸出來和您團(tuán)聚?！?/br>
    “都是為了我啊，要不是我的身體需要大量的錢來養(yǎng)著，你爸和你舅舅也不會做錯事，都怪我，我就是個麻煩精?！?/br>
    “媽，您別這樣，您的身體吃藥花不了多少錢，我爸的工資夠用的，他這樣只是他自己被金錢權(quán)利迷了眼罷了。”

    程東林說這話，一半是善意的謊言安慰自己的mama，另一半則是他心里的懷疑，是的，他不相信父親僅僅是為了家用，如果是這樣，他絕對不用這么挺而冒險的，而這次父親的問題，李東慶只交待了一部分，根本沒有全部說了，要不然父親的罪更重，說不得都夠上槍斃了。

    “唉，總歸是我拖累了你們父子，拖累了程家。”

    “媽，您好好養(yǎng)病，有您在，我還覺得自己有個家，您要是不在了，我都不知道有心事兒跟誰說?！?/br>
    這句話徹底打動了孫婉慧，她作為母親當(dāng)然心疼自己的孩子，就如同兒子心疼她一樣，而程東林見母親情緒平穩(wěn)了，便喂了她一些流食，在她睡下后才長出一口氣。

    爸爸那邊靠不住了，他如果要去深城，他mama只能交給舅媽來照顧了，這每個月的藥錢還有給舅媽的辛苦費就是一筆支出，爸爸留下的那筆錢雖然不少，但是除去這些后，他的本錢并不多，唉，要是能夠在出發(fā)之前能夠弄到一筆錢就好了。

    程家不管怎樣，暫時得到了安穩(wěn)，而溫馨這邊卻熱鬧得很，方青云帶回來了電視機(jī)，胡同里的街坊鄰居紛紛過來看熱鬧，他們家院子里老人小孩兒的不要太多，吵吵鬧鬧的沒個安靜，讓溫馨看書學(xué)習(xí)都沒了心情，還是自己定力不夠啊，看人家方青云，看書看得還是全神貫注的，根本沒有任何分心的痕跡，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方青云，你在新華書店那邊的借書證辦得怎樣了？”

    “還沒有辦。”

    “那你可得抓緊了，學(xué)習(xí)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不能有一絲馬虎的?！?/br>
    “嗯！”

    方青云對于溫馨時不時地就來段大道理，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他還好，總是抓住時機(jī)偶爾講一次，他兒子那是有點機(jī)會就得接受他親娘的荼毒，可憐見的孩子。

    雖然他對于她的這種做法不忍直視，但是也知道她是為兒子好，只要為兒子好的事情，他從來不會阻止的，盡管這女人給兒子講的道理大多數(shù)都是講給他聽的。

    “喂，方青云，你……”

    “溫馨，聽說你明天考試？”

    晚上他還有事情，一會兒就得離開，他得趕緊把這頁書給看完，要不然接下來兩天他幾乎沒有時間看書了，所以沒有時間跟溫馨扯閑篇，而且這女人明天就要考試了，她如果考試差了，心情不好還不是他和他兒子遭殃。

    “方青云，你這樣戳別人的軟肋會沒有朋友的?！?/br>
    “你說的，忠言逆耳利于行！”

    這家伙學(xué)習(xí)能力還挺強(qiáng)啊，竟然學(xué)會用她的話來堵她自己的嘴了，氣鼓鼓地瞪了方青云一眼，這家伙太聰明了，聰明到讓人羨慕嫉妒恨。

    方青云不用看，就知道某個女人就氣成了青蛙，翻著書頁的手頓時有些癢癢，他想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某個女人氣鼓鼓的臉頰和青蛙鼓腮的區(qū)別。

    接下來地時間，溫馨也被方青云打擊地進(jìn)入了學(xué)習(xí)狀態(tài)，一想起考試，她就是不想學(xué)習(xí)也不行，誰讓哲學(xué)這門學(xué)科她來這里才接觸呢。

    旁邊看書的方青云用余光看到溫馨終于能夠認(rèn)真學(xué)習(xí)，嘴角也是勾了勾，這女人有時候就得讓人打擊著才會有動力。

    這個想法從腦海中劃過，方青云不由一怔，它什么時候?qū)闇剀熬谷贿@么了解了，他抱著孩子來京都的時候，是懷著給自己兒子找mama的目的的，當(dāng)然也只是這樣，他從來沒有想過如何跟溫馨相處，更沒有想過來到京都他們會相處得跟一家人一樣。

    當(dāng)時他想如果溫馨能夠好好照顧兒子，他就給他足夠的尊重，可是來到了京都后，雖然有些波折，但是一切都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無論是溫家二老的關(guān)心，還是溫馨盡心盡力照顧兒子之余對他的指導(dǎo)和照顧，以及時不時地和他講大道理的作為，讓他都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家的溫暖。

    以至于他會生出一個錯覺，那就是他和溫馨絲毫真正的一家人，而不是面和心不和的表面夫妻，他想這才是他上午脫口而出那句話的原因吧，盡管他不在意溫暖，但是冷慣了的人，怎么可能抗拒得了溫暖的誘惑。

    既然溫家和溫馨給了他溫暖，那么他也不吝嗇，回頭他對溫家和溫馨再好點就是，他從來不欠人情的。

    晚上的時候，在京都的一個廢棄的倉庫里，一個矮胖的男人正指揮著手下的人卸貨，這些可是新貨色，是他專門從hk那邊托人弄來的電吹風(fēng)，要不說人家哪邊的東西好呢，就說這個電吹風(fēng)吧，人家那邊做的就是好，又漂亮，又小巧，而且重量也不重，拿在手里吹頭發(fā)保管不累手，更重要的是聽他現(xiàn)在的女朋友講，吹出來的風(fēng)也特別柔和，更容易吹出發(fā)型。

    他拿出一個粉紅色的電風(fēng)吹仔細(xì)地看了看，臉上全是得意，也就是他有個hk的表哥，這才能夠弄來這稀罕貨，有了這些貨，他不過在中間轉(zhuǎn)一次手，都不用去親自去擺攤子賣，就能入手大把大把的鈔票。

    “劉先生，讓您久等了，咱們這就開始點貨？”

    方青云和著小弟大頭一起過來和人交接貨，留下老二在外面把風(fēng)，如果這里邊出了問題，老二在外面也能接應(yīng)。

    “哈哈，方先生，不對，大陸這邊都叫同志，方同志，一看你就是和爽快人，我最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了，這些電風(fēng)吹一共有100個，如果這次合作愉快的話，我還能聯(lián)系到hk那邊的貨源，只是這價格方面……”

    “按照劉先生定得來，hk那邊來的都是緊俏貨，咱們只愁貨源，不愁賣的?！?/br>
    “哈哈，還是方同志會說話，爽快！走，咱們驗貨去?！?/br>
    這個劉先生如果溫馨在這里的話，肯定能夠認(rèn)出來，這位劉先生就是今天上午在百貨大樓里見過的那個劉東旺，張翠花的閨女李招娣的對象。

    他其實并不是hk人，家是離深城不遠(yuǎn)的一個漁村的，由于深城那邊劃為了特區(qū)，國家又改革開放了，他腦子活絡(luò)瞅到時機(jī)到了深城打算大干一場，哪里想到會在深城碰到自己的遠(yuǎn)房表哥，而表哥一家更是在解放前就到了hk定居，于是好風(fēng)憑借力，他靠著表哥幫忙從hk拿貨，這兩年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呢。

    這次來京都也是為了開拓市場來的，魔都那邊競爭太激烈了，他在那里幾次碰壁，差點被人坑進(jìn)局子，于是他只好輾轉(zhuǎn)來了京都，他吸取魔都那邊的教訓(xùn)，找了當(dāng)?shù)厝水?dāng)女朋友，為的就是更好的了解京都，誰知道李招娣就是一個剛回京都沒有多久的老姑娘。

    本來他打算和她分手再暈新歡的，可是想到今天上午見到的溫馨，他就忍耐了下來，溫馨這樣有知識，又長得漂亮的女人可不多見，他想他一見鐘情了，如果溫馨愿意跟著他，她丈夫那邊他會砸錢讓他離開的。

    想到這里他嘴角上揚，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猥瑣起來，方青云看見了眉頭皺了皺，看來和這個劉先生合作不是長久之道啊，他們兄弟還得重新找貨源。

    雙方想做成生意，而且貨也沒有問題，交接的過程非常的順利，等錢貨兩訖，方青云領(lǐng)著兩個兄弟帶著貨一起來到了他們在京郊租的四合院兒。

    “老大，這玩意兒好使，我在理發(fā)店理發(fā)的時候用過，洗了頭一吹立馬干了，還能吹發(fā)型，想要啥樣的發(fā)型，拿著這個一吹就完事兒，老大，二哥，咱們這次留下幾個使使?！?/br>
    “就你那頭板寸，用得著用這個嗎，留下來沒得浪費了?！?/br>
    “咋不用，回頭我就把頭發(fā)留長一些，就學(xué)電影里那些明星一樣留中分或者偏分頭。”

    老二想了想就大頭這五大三粗的副尊容留那樣的發(fā)型，怎么想怎么辣眼睛，就要毫不留情地打擊他，自己老大說話了。

    “一人留一個，沒得有好東西咱們自己人卻不能使的道理，不過我得多拿兩個送人?！?/br>
    “送人？老大送給誰啊，誰能有這么大的面子，能讓老大你送東西？”

    老二對于大頭的蠢真有些不忍直視了，老大能送誰，還不是送丈母娘，還有他們嫂子，女同志的頭發(fā)長，這東西一送不要太貼心了。

    “嘿嘿，老大，來了這么久，我和老二還沒有見過嫂子呢，而且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小浩了，我們這做叔叔的，還真有點想他呢?！?/br>
    大頭的這話，老二并沒有反駁，他還真想知道老大帶著兒子過來找的嫂子長啥樣呢，聽說還是b大的高材生呢，也只有老大這樣的人，才敢娶這樣厲害的媳婦兒，換他絕對壓不住的。

    老二長得斯文，看著倒是像一個愛學(xué)習(xí)有文化的人，名字也文氣，叫齊文斌，本身其實也的確是愛學(xué)習(xí)的好同志，可惜他沒有考運，考了兩年高考，一到高考就出事，幾次下來后他便有些心灰意冷了，便下定決心跟著方青云干。

    “會有機(jī)會的，你嫂子最近學(xué)校里要考試，而且她自己也在外面給一個政府大院兒的孩子做家教忙得很，等她閑下來后再安排你們見面。”

    大頭沒有多想，老大說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老二怎么聽都覺得老大這是在炫妻，要不然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老大何必說這么多。

    “是呢，嫂子是大學(xué)生，自然和咱們這些連正經(jīng)單位都沒有的人不一樣，嫂子也太厲害了，竟然能夠給政府大院的孩子做家教?！?/br>
    老二說這話的時候，其實眼睛卻一直有關(guān)注方青云，見他家老大聽了自己夸贊的話后嘴角上揚，他覺得自己真相了，老大剛才就是在跟他和大頭炫耀媳婦兒，有媳婦兒了不起啊，不過也確實挺了不起的，他要是能夠有個大學(xué)生老婆，做夢都能笑醒的。

    “老二，這批貨你和大頭你們兩個去賣，我這邊還有事，等忙過了，我再去和你們匯合。”

    老二齊文斌和大頭陸虎也知道他最近忙的事情，老丈人家的仇人，當(dāng)然也是他的仇人，目前好不容易被逮住送到公安局了，自然要趕緊趁熱打跌地把人給摁下去，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們可不能給老大拖后腿。

    “老大，你忙你的，賣貨這事，我們都是做慣了的，保證不會出岔子?！?/br>
    接著三個人又商量了商量去哪里賣貨，又怎樣收集顧客的信息，又怎樣讓顧客信任他們，不僅僅以后成為他們的忠實客戶，還能發(fā)揮自來水的效果，向親戚朋友推薦他們。

    都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老二和大頭聽著老大說話一套一套的，而且話里還有一些專業(yè)術(shù)語，這才幾天沒有見老大，他說話都能帶文氣兒了，果然有個大學(xué)生老婆就是不一樣嗎，他們也想要有個有文化的老婆，不求自己能夠多長進(jìn)，自己將來的孩子肯定會受益無窮的。

    方青云享受夠了兩兄弟的羨慕嫉妒恨，連說話都慢條斯理起來，他現(xiàn)在上了夜校，也算是文化人了，以后說話得注意方式方法了，幸好聽了溫馨的話上了夜校，拓寬了自己的視野，要不然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井底的青蛙，跟眼前的倆傻小子一樣呢，溫馨這個女人眼光遠(yuǎn)見都還是不錯的，方青云心里如此想。

    如此他也投桃報李，讓傷害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給她遮風(fēng)擋雨，讓她安穩(wěn)地做自己的事情，她只要照顧好兒子，好好地過日子就行。

    “王向紅那邊怎樣了，可有安排好。”

    “都安排好了，保證她和京都這邊的聯(lián)系，咱們都能掌握，這次我是直接買通的郵局的人，她和京都這邊聯(lián)系不上，方青山一家又對她逃跑的事情非常生氣，她的日子可不好過，有她求著咱們的時候?！?/br>
    “老大，王向紅的家人倒是去過京都紡織廠幾次，但是都沒有見到程家的人，程家現(xiàn)在都亂套了，就算王家人見了他們，也得不到任何的幫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