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他心思微轉(zhuǎn),知道不管是怎么一個原因,他最初的那招已經(jīng)用不上了,心里微微嘆了口氣,是真的對自己感到的無奈,也是對左維凜所托的無奈。 小棠,我是被老爺子收養(yǎng)的,本來就是為了維凜培養(yǎng)起來的,只是后來小翟你看不上,老爺子就不好把我塞到維凜那邊去,怕夫人心里郁悶,也怕你有想法。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天資不高,付出比你和維凜多一倍的實(shí)力,也不一定能換來你們一半的成績。 我也知道,我既然被留在了老爺子身邊,就不應(yīng)該再想其他的,其實(shí),小棠,我已經(jīng)四十多的人了,要真說有什么想法也早就過了那個坎了,再沒有那個心力了,但,但不管怎么說我與維凜多年一起長大,這一次我是實(shí)在不忍心他摔下來,你就不能 不能。左維棠不等對方qíng言并茂的話語落下,就淡淡的揮了揮手。 我跟老頭子說過了,這不是我收手不收手的問題,是他收手不收手的問題,他只要收了手,以他的資歷,還是能安安穩(wěn)穩(wěn)呆在那個位子上直到退休的。 張鵬臉上一白,無奈的看著左維棠,嘴巴蠕動了幾下,最后還是繼續(xù)說道:你明知道他不可能收手,你讓他現(xiàn)在收手不是要他的命?他對那些東西有多執(zhí)著你不知道嗎? 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兄弟三十多年,我了不了解他先不說,他又了不了解我呢?他若真的是知道我的,就應(yīng)該知道,是我的東西,除非我不要了,不然就別伸手,更何況,他不但伸了手,還碰了不該碰的。而我做的,不過是讓他做個選擇罷了! 你回去吧,記得把老爺子不肯說的都告訴他。左維棠站起來,顯然已經(jīng)沒有什么耐心了。以后也別在我面前晃了,懶得搭理而已,別當(dāng)我什么都不知道。再有下次你該知道我的。 張鵬頓時煞白了一張臉,難堪而踉蹌的站了起來,唇瓣打顫的看了左維棠最后一眼,才轉(zhuǎn)身走掉。 這下韓武去關(guān)門時,左維棠不再阻攔。 你對左維凜到底做了什么?韓武回身進(jìn)來時,對方正站在陽臺上朝下眺望。 讓他做道選擇題。左維棠回眸睇著韓武。 什么選擇題? 左維棠沉吟了一番,還是把自己布下的網(wǎng)給韓武展示了出來。 韓武這才知道左維棠到底做了什么。 其實(shí)說起來倒不覺得有什么,而對于韓武或其他人來說,這一張網(wǎng)也許根本不起一點(diǎn)作用,但偏偏是對上了左維凜,這張網(wǎng)里擺著的都是他想要的東西,但是卻在最后收網(wǎng)的那一刻告訴他,這都是誘餌。 你要是吃了,就得被網(wǎng)罩住,罩住了,好東西吃沒吃到口還難說,但是人一定得落馬。 若是不吃左維凜怎么能忍住不吃? 左維棠利用自己手上所有的資源,將觸須伸進(jìn)了左維凜那一塊,其實(shí)他能動的很少,畢竟他早就不是其中人員了,但是只針對左維凜卻是夠了。 再加上這其中,還有一些左維凜或者左券的老對頭給他開的方便之門,一場針對左維凜和其部下的人事變動就出來了,這是左維凜在任的最后也是唯一一場能由他自己覺定的人事變動。 而且這個這個人事變動的主動權(quán)卻在左維凜自己手上,這卻不是左維棠故意為之,他還沒有那么大的手,能動刀到這一塊,所以,他只能擺了餌到里面,讓左維凜自己決定,到底要調(diào)動誰,調(diào)動之后到底能不能如愿,全部都是一場賭局。 顯然,到了最后一刻,左維凜多年混跡政場的敏銳直覺,讓他察覺了左維棠在背后伸出的手。 但更顯然的是,他明知道這伸出的一只手是為了在他猶疑吃不吃餌時推他一把的,居然還是想將這本來為了加害的手變成推助他的手,如果左維棠現(xiàn)在收手,不但他布下的局白布了,就本來是網(wǎng)住他的局都真的要變成推助他的力了! 這樣的qíng況下,別說依照左維棠的xing子不可能收手,就是以韓武這個外行來看,也是不可能的,左維棠現(xiàn)在收了手,他所耗費(fèi)的資源全部奉送了不說,就是本來看在他愿意使絆子絆左維凜才伸手的那些人,根本不會罷休的。 聽完左維棠的敘述,雖然個中緣由道理韓武依舊不能領(lǐng)會的很清楚,但是起碼韓武是聽明白了一件事,左維凜的選擇題可能將是他畢生所做最難的一道了,不管怎么選擇,落下的遺憾和懊喪估計會跟著對方一輩子了! 他走過去,從背后環(huán)住左維棠的腰他家男人成長的真不容易,能長到今天這個程度,只偶爾抽一抽風(fēng),已經(jīng)是難得的了! 在這之后,韓武就把這件事完全撇到腦門后面去了,心寬也一向是他的優(yōu)點(diǎn)之一,對于左維棠要做的事qíng,他知道理由絕對不僅僅是為了他,但他卻也絕對是最重要的那根導(dǎo)火線。而本質(zhì)原因卻只能說是擠壓已久的各種事由。 這些,只要左維棠自己能拎清,韓武也不介意做一把他背后的男人。 又是一周結(jié)束,韓武捏著膀子會宿舍,才踏進(jìn)門,自己那小破手機(jī)就震動了起來左維棠塞給他的那個依舊安靜的呆在盒子里。 韓武接通了電話,那頭是吳起,小五,你這周還加訓(xùn)不? 韓武笑了,不加,休息。怎么了,有事兒? 嗯,有個不是事兒的事那你能出學(xué)校嗎?吳起說的支支吾吾。 韓武有些困惑,什么事qíng能讓吳起這么為難,心里疑惑著,但腳下可沒有慢半分,抬起已經(jīng)踏進(jìn)了寢室門的腳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我現(xiàn)在就出來,你們在哪兒? 那頭驀然沉默了一下,才傳過來兩聲傻笑,我們在你校門外。 你們?韓武復(fù)述,怎么還是個復(fù)數(shù)。 呃你先出來吧,出來就知道了。說著不再給韓武問話的機(jī)會,一把掛掉了電話。 韓武摸不著頭腦的想了想,還是下了樓往校門外走。 一直到出了校門左右張望了幾圈,韓武也沒看到人,正想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是吳起。 起子,怎么了?韓武回頭笑著問他。 吳起對著韓武笑了笑,往旁邊移了一步,露出了他身后一個高壯的男人,韓武一看,眼就直了苗翠花! 只是他這出現(xiàn)在這里是個什么意思? 韓武再次快速打量了一番對方,對方再不復(fù)營地里惡魔教官的本色,在韓武的目光下,反倒顯得異常局促,半低著頭,只間或的抬眼看看韓武,那幅樣子,整個一小媳婦,看得韓武一陣惡寒。 苗少校你怎么來了?韓武抖落一地jī皮疙瘩后,禮貌的笑了笑,眼神瞟到吳起那邊。 吳起訕訕笑了笑,尷尬的伸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拉著韓武到一邊,小小聲的說: 那啥,小五,這是以前和我一起跟在頭兒身邊的,叫苗璀華,你別笑是那個璀璨華章的意思,不是翠花那啥,他不是被人晃點(diǎn)了嗎?頭兒的大哥借著頭兒的名義給遞了消息進(jìn)營地里,給消息的還是以前一個部隊(duì)的,不太熟的兄弟,所以翠花璀華就信了,他這人是愣了點(diǎn),直了點(diǎn),做事不考量太多,不然也不至于都十多年了,那么多軍功才爬到這個位置 就那事還是你訓(xùn)練結(jié)束之后半個月,我聯(lián)系到了他,他才知道自己被晃點(diǎn)了,這不,他最近有半個月的休假,就跑來給你請罪了!你看著給他一頓揍,你要怕費(fèi)事,我給你出手都行,這事確實(shí)是他做的不地道。就是咱揍完了,還當(dāng)兄弟成不?千萬別把以前的事往心里去。 韓武聽完,懷疑的掃了眼吳起,吳起拍著胸脯給他保證,揍吧絕對沒事。他又轉(zhuǎn)過臉去看苗翠花苗璀華,對方的臉還是那張臉,只是少了在營地里的那份意氣風(fēng)發(fā),有些蔫蔫的,看著倒真的是很愧疚的樣子,韓武又轉(zhuǎn)過來看吳起: 真能揍他? 能!吳起肯定的點(diǎn)頭。 韓武點(diǎn)頭,三兩步上前,狠狠的一個直拳出去,打在對方的肚子上,對方雖然沒有防備,但是在韓武伸手打來時,本能要做反應(yīng),卻被吳起一陣重重的咳嗽給提醒了,立刻又繃直了身體站在那里,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擊。 甚至被這一擊折彎了腰,捧著肚子悶哼了一聲,韓武收回拳頭,晃了晃,看著吳起和苗璀華說道:行了,解氣了!還是兄弟! 苗璀華一怔,這一擊雖不好受,但是比起韓武受的那一個月苦,卻連個屁都算不上,他立刻支起了身子,看著韓武,再來! 68、 68、第六十八章 韓武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個漢子,臉上本來濃重的愧疚被自己一拳打得微微消散了一些,韓武沉吟了一下,驀而又出手,一個勾拳上去,打得對方臉都歪了過去。 再來!苗璀華呸出一口唾沫,沉聲道。 韓武挑眉,當(dāng)真不再客氣,撲上去對著苗璀華一通好打,那一個月所受的窩囊氣他可不是不記得,既然真的送上門,好歹出出氣!這一拳一拳揮到人身上,跟平日里打沙包可不是一個觸感,五六分鐘后,韓武住了手。 行了,這下是真解氣了!韓武站直了身子,微微呼出一口長氣,伸手去給癱坐在地上的苗璀華,要扶他起來。 苗璀華大口粗喘著氣,坐在地上看著韓武伸過來的手,也要勾嘴角去笑,卻一不小心扯到了嘴角上的傷口,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得韓武立刻就樂了! 他一個使力把對方扶起來,知道不好受了吧? 苗璀華身高倒是和韓武差不遠(yuǎn),但是體格卻是那種膀?qū)捬鼒A型的,被韓武這么一攙扶,倒顯得有幾分喜感了。 苗璀華的臂膀搭在韓武肩膀上,這才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起了韓武來,看得韓武渾身不自在,睨他,再來? 苗璀華連連擺手,訕笑,出聲討好地說道:果然還是頭兒有眼光,小小年紀(jì)魄力不錯! 吳起在一旁一直安靜地看著,直到兩人打完了,或者說韓武的沙包打完了,他才走上前來,伸手將苗璀華從韓武身上巴拉開。 這點(diǎn)兒傷還要人扶什么扶,占小五便宜啊!吳起伸手狠狠在苗璀華胸前打了一拳,下次長點(diǎn)心眼,這幸好是小五,要是其他任何人,你這事兒就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