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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子,還沒等韓武坐下歇一口氣,魏國手就拋了問題出來,功課做得怎么樣了? 韓武想想剛剛面對兩位師兄時,自己還算流暢的應(yīng)答,謙虛的說著,還可以。 嗯,那我先考考魏國手點頭,緊接著就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拋了出來,等到韓武一一答上了之后,不止魏國手驚訝的表示了一番滿意,連韓武都隱晦的看著莫凡表示自己的驚訝。 魏國手問的問題,十有八|九都是剛剛在機場時莫凡問過并給他深入解析過的! 莫凡對著韓武瞟了的眼神,愉悅的回以一笑。 韓武立刻靜默了,這個大師兄果真是名不虛傳,他那本事,他這輩子也不用期冀了! 而問完了韓武的功課后,魏國手的矛頭立刻轉(zhuǎn)向一旁坐著的莫凡,話里話外直接表露出魏國手對西醫(yī)里各種理論的嗤之以鼻。 莫凡一直帶著溫文笑意的聽著,直到最后老頭怒火稍稍發(fā)泄出來些許,明里暗里提出要莫凡回來繼續(xù)繼承衣缽的要求時,莫凡的臉上才帶上了一些無可奈何的表qíng。 師父,小棠難得來一趟,他不是一向得你喜歡嗎?你今天怎么就一直撩著他不理???莫凡突然歉意的掃了一眼韓武和左維棠,終于決定禍水東引。 果然,魏國手的注意力被緊貼著韓武坐下的左維棠給吸引了過去。 啊,小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來啊,還特地來接機? 左維棠勾著嘴角看了看坐在自己左手邊的韓武,又看了看坐在斜對面的莫凡,對魏國手說道:我聽韓武說的。 哦,你聽小五說的。魏國手隨口應(yīng)道,咂摸了兩下覺得不對味兒,韓武怎么無緣無故跟你說這個???你們不太熟吧? 魏國手回憶了一下,這兩人不就上一次在自己這里見了一面,然后一起去辦了個事兒嘛?怎么就熟稔到這個程度了? 魏叔,你錯了,我們已經(jīng)很熟了!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韓武。 魏國手終于覺出里頭的乾坤來了,掃了一眼一直半垂著腦袋卻沒有反駁左維棠一句話的韓武,正了正身體,想起這個自己一向看好的小輩兒和家里鬧翻時說的那件事來了! 面色一下就變得沉郁下來,他yīn沉沉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另兩個徒弟,再去看了一眼韓武,然后對左維棠說道:你跟我上樓來! 一聽這話,本垂著腦袋等判決的韓武立刻抬頭看了一眼魏國手,又看了一眼站起身的左維棠,嘴巴張了張。 你擱這兒等著,我跟他說完了,也有話問你!魏國手狠狠剜了一眼想開口說話的韓武,把他未出口的話全堵回去,然后氣沖沖的帶著左維棠上二樓的書房去了。 韓武看著兩人身影消失在樓道轉(zhuǎn)口處,才像xiele氣的皮球一樣,吧唧一下軟在了沙發(fā)上。 沙發(fā)對面的另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一起開口,沒事的。 韓武蔫蔫的掃了他們一眼,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他撐著自己的下巴,胡亂猜測著自己這步走得到底值不值,對不對! 而其實,心底早就埋下的答案,幾乎在他將這個問題自問的拋出的一剎那立刻響應(yīng)似的冒出了頭。 值不值? 對不對? 但凡他還有一點點的猶疑,他今天出門時也是會死活堵著門,不會讓左維棠跟出來的,而她不但讓他跟了過來,自見到師父的第一秒開始,左維棠一切暗示和親昵的動作他全部沒有拒絕,也沒有再剛剛左維棠捅破那層紙時,做出一絲一毫的阻攔。 值不值?對不對?早就沒什么好探究了! 48、 48、第四十八章 你上來!就在即使兩位師兄同時上陣也無法安撫韓武煩躁心緒的當口,樓上的魏國手突然從欄桿處探出腦袋來喊韓武。 韓武挺了挺胸脯,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悠閑的喝著茶的兩位師兄。 引來二人齊刷刷一致的鼓勵眼神,郁悶的韓武直在心中暗罵不厚道。 轉(zhuǎn)身上了樓,走到魏國手的書房門口,還沒敲門,里面就傳來了魏國手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還不快進來! 韓武整了整表qíng,擺出一副溫順的表qíng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魏國手坐在書房寬大的書桌后面,板著一張臉,上面沒有明顯的qíng緒指向,看到韓武進來,只微微以眼神示意了他,讓他坐到書桌前的另一張椅子上去。 書桌旁的書架墻下面坐著的是左維棠,也擺了一副正經(jīng)的樣子,半垂著眼皮看地上,也看不出什么qíng緒。 韓武的心突然就懸了起來,師父這是個什么態(tài)度,他們剛剛又說了什么,一邊想,一邊坐到魏國手前面的椅子上去。 魏國手看著面前的小徒弟,對于韓武,魏國手起先花費的心思確實不如他前面三個,一來,他年紀已經(jīng)大了,jīng力不如從前;二來,韓武的資質(zhì)比起另幾個徒弟,尤其是大徒弟來說,確實差了不少。 但幾次三番教授下來,韓武身上看到那種對事的認真勁兒,以及他能心平氣和的接受自己一切不足,且愿意去學的態(tài)度也讓魏國手稍稍動容。 而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在他看來,就跟自己外孫差不多大的年紀,還是個從小就沒有父母教養(yǎng)的,但難得可貴的是,不但沒有走歪路,小小年紀,看事就比較通透。 對自己,對經(jīng)緯國,對他上了心的人,都是能掏心掏肺的好! 他能做到的,其實大部分人都能做,只是一些人做著,總是帶了利益jiāo換在里面,另一些人能做的,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做,所以反顯得韓武為他們做的一些微小的事qíng難能可貴起來。 幾個徒弟里,大徒弟忙著自己的醫(yī)院,二徒弟是自己女兒,嫁去國外后,少有機會見面,三徒弟經(jīng)緯國也忙著自己的教學事業(yè),反倒是韓武每周還記得來看看他,時日久了,魏國手倒是有點拿他當孫子對待了! 即使是jīng力不足,他也是時常指導(dǎo)韓武去學習,而不是像之前,jiāo由經(jīng)緯國指導(dǎo)的多。 可現(xiàn)在 魏國手像是想到了什么,隱晦而不滿的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左維棠。 左維棠低著頭,感受到了那一股視線,頭低得更狠,嘴角卻微微勾了勾。 魏國手伸手敲了敲桌子,看韓武:你怎么想的? ?韓武反看魏國手,什么怎么想的? 魏國手被韓武的一個反問的眼神給弄的心口更堵了,你跟小棠的事qíng,他全跟我說了,我知道他的xing子,壞得很,小五,你現(xiàn)在一五一十告訴師父,你是怎么想的? 韓武看著魏國手殷殷切切的樣子,不由眼眶有些發(fā)熱,他掩飾xing的低了低頭,轉(zhuǎn)臉去看坐在一旁的左維棠,可惜除了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什么也看不出來。 韓武又靜靜看了一眼魏國手,梗著嗓子開口,師父我本來就喜歡男人 魏國手愣了愣,卻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有些頹然,但又有些理解,哦這事,阿敏,就是你師姐那邊我也見得多了,你現(xiàn)在就告訴師父,你跟那個臭崽子一起是怎么想的?你就是喜歡喜歡 魏國手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說出男人喜歡男人這件事,雖說他最近幾年也算見得多,但畢竟沒有實打?qū)嵚湓谧约荷磉叺暮⒆由砩稀?/br> 而左維棠,雖然他一直知道,可還真沒見他在他面前亂來過,左維棠也沒有帶著男人往他眼前湊過,所以,在魏國手心里,對于這個事qíng的認知還一直停留在理論的層面上。 最終,他含糊的帶過了這一茬,就是喜歡什么的,你也還小,他什么心思你都摸不準,他也不配你! 說到最后,話里話外透著的都是指責左維棠拐賣韓武的意思。 韓武頓了頓,慢慢理順自己的想法,又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沙發(fā)上的左維棠,然后說道:師父,我覺得我們這樣還挺好,他比我大十歲呢,就是他騙我,我也不怕,不是又俗話說,男人三十才一枝花,他就是騙了我十年,我也才到了最好的年紀呢! 一邊說,一邊去瞄左維棠的臉色,果然端不住那種穩(wěn)健的面具了,臉色愈發(fā)yīn沉下來,眼皮子也不耷拉著了,眼珠里帶了厚重的怒火,噴灑式的往韓武身上噴濺。 韓武看到這一幕,終于也彎了彎嘴角,笑得更真誠了,雖然猜不到他跟師父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但看看師父叫自己說話,卻不支開他,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在師父面前套我真話,你什么時候先jiāo了真再說吧。 韓武一番年紀論說完,心里立刻舒慡了起來。越說,他自己也越通明,論身體的年紀,他比左維棠小了十歲,說句不客氣的,年輕就是資本。 魏國手聽著韓武的論調(diào),心里雖然依舊不大樂意,但看著韓武的表qíng和言語,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徒弟有時候乖是乖,沒什么野xing,但也不全然是個傻的。 這么一想,他不由嗤了一聲,想想自己先前和沙發(fā)上坐著的左維棠說好的事qíng,現(xiàn)在雖然七七八八都都證實了他說的話,基本也只能如他愿了,但看看他現(xiàn)在那臉色,顯然他賴在里頭不愿意出去,最想聽到的,依舊沒有聽到。 想到這里,魏國手不厚道的在心里樂了一下,但是臉上依舊做著嚴肅威嚴的樣子,看著韓武說道:你想好就好!別犯傻氣,就是喜歡也可以找更好的。 一句含糊不已的話,聽得韓武眼眶更加泛酸。 想他自上輩子起,希望的也無非就是現(xiàn)在這樣吧,他就是他,只希望有長輩看清了他全部后,能有一份諒解和支持。 韓武混亂的想著,不由又去看左維棠,想著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走多遠,不是原地踏步能預(yù)測的! 魏國手瞅了瞅韓武,又看了看沙發(fā)上臉色不甚好的左維棠,心里悠悠舒了口氣,背著手慢慢走出書房,看到韓武要跟上來的樣子,立刻對著他擺擺手,跟什么跟呀,我去后頭看看我的寶貝們! 他那一柜子的好藥材都有二十多天沒見著啦,想的心肝都疼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又關(guān),屋子里只剩下了韓武和左維棠。 在門關(guān)上的瞬間,韓武不由縮了縮肩膀,愣了一會,才轉(zhuǎn)身過去。 喝!這才一轉(zhuǎn)身,立刻被嚇的倒抽了口涼氣,傻愣愣的看著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移到自己近旁的男人,那烏沉沉的臉色,就跟來索債的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