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將自己的東西整理整理,末了終于能喘口氣。手機閃爍,鐘靜竹以為又是厲蘇遼,撲過去,卻見是梁池。 心底的失望不言而喻,卻還是接了。盼盼,我在樓下,你能下來嗎?他語氣很溫和,同從前都不太一樣,就好像捅破了那層關(guān)系之后,他多少也有些變化。 我不住在厲蘇遼那里了。她解釋道,又害怕他不行,追加了一句,今天剛搬出來的。 那你有地方去嗎?梁池關(guān)心,要不要搬來我這里?大概兩人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qíng,鐘靜竹忽然有點難堪,飛快地拒絕:不用。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這里還空著兩個房間。梁池透過話筒都能感覺到鐘靜竹的壓抑。 我住在朋友這里。鐘靜竹也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些,緩和了語氣。我想過去看看你,不知道方不方便?梁池斟酌。 我有點累了。鐘靜竹婉轉(zhuǎn)地回絕。盼盼,是不是因為那件事qíng,你還在怪我?她的拒人千里再明顯不過,梁池又怎么感覺不出來。 已經(jīng)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她咬著嘴唇,有點害怕梁池提起,正是那種逃避的心理,讓她不想面對。好像不提就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那么你愿不愿意試著和我在一起?梁池突然發(fā)問。鐘靜竹一愣,他又接著說,盼盼,我知道你放不下的,如果我們在一起,它就不會是一個疙瘩,而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qíng。 我是放不下,所以你讓我好好想想,不要bī我了。鐘靜竹揉著額頭,對于開放的人來說,不過就是一夜qíng而已,可是對于她來說,那真的是節(jié)cao。 好,你考慮清楚。梁池果然沒有再繼續(xù),只道了一聲晚安,就掛了電話,鐘靜竹躺倒在沙發(fā)上,她忽然有些懊惱,為什么對方不是一個陌生人,那樣彼此沒有聯(lián)系,她或許能忍一輩子,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害怕東窗事發(fā)而將自己的真心埋掉。 早晨醒來,沒有從廚房里傳出來的嘈雜聲,鐘靜竹有點不習(xí)慣,立在廚房門口,她恍然還能看見厲蘇遼挺拔的身影圍著她的大嘴猴圍裙,不和諧卻溫馨。在眨眨眼,只有空dàngdàng的一片。 小師妹,你可來了,愛心早點,快點吃!趙師兄勾肩搭背地攬住鐘靜竹,將鵝huáng的餐盒塞進她手里。 誰做的?鐘靜竹奇怪了,她剛今天斷了早餐的口糧,就有人怎么好給她準(zhǔn)備?除了你家那位還有這么貼心?徐師兄見她還是懵懂的模樣,蘀厲蘇遼不值,厲少?。?/br> 鐘靜竹恍然,這個印著小漁并且可愛到令人發(fā)指的飯盒,是她和厲蘇遼一起挑的。話說那天兩人逛超市消費足額,得了一張換購劵,優(yōu)惠價有很多種,工作人員卻擅自決定給了他們一張母嬰用品店的。 兩人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都不太好意思進去,還是鐘靜竹,覺得這一百多的換購卷不能làng費,鼓足勇氣進去了。 里頭都是嬰幼兒用品,例如積木,奶瓶云云兩人轉(zhuǎn)了一圈,虧本換了個六十塊的特殊無毒寶寶飯盒,幼兒用品,可愛也是qíng有可原。 這必須的厲少親自下廚做的,味道真不怎么樣。趙師兄說完便被眾師兄瞪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嘴了。 厲蘇遼來得比鐘靜竹早了半小時,不知是不是故意不想碰面,將飯盒jiāo到趙師兄手里,也不說坐一會兒,就離開了。 眾師兄當(dāng)然十分好奇厲,打開一看,一般人退縮了,當(dāng)徐師兄和趙師兄自告奮勇地唱了唱,所有人都退縮了。 小師妹,厲少這廚藝吧和他那長相真是不成正比。徐師兄取笑,這炒面糾結(jié)成一團,還打翻了鹽罐子,真是失敗中的典型,典型的失敗品。 你做的好吃?豬油和淀粉都分不清的人。鐘靜竹當(dāng)然是維護厲蘇遼的,冷笑著嘲諷,徐師兄面色巨變!他是曾經(jīng)把活過的淀粉當(dāng)成豬油炒青菜的神人,這是他人生巨大的污點,是傷疤,是痛腳! 女大不中留!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趙師兄拍拍徐師兄的肩頭,寬慰他。別用人父的口氣說話,就你們這樣的,娶不娶得到老婆都難說,就想做爸爸了?鐘靜竹嘴很毒,將兩人氣得咯血,相扶著離去,自己則得意洋洋地吃起了炒面。 是熟悉的厲蘇遼的味道,只有咸沒有鮮,但是她吃得láng吞虎咽,把昨晚上餓的一頓都給補回來了。眾人咋舌,鐘靜竹已經(jīng)被厲少折騰得失去味覺了嗎?這么難吃的東西她怎么都能吃得這么香! 接下去的日子,厲蘇遼每天早上都會送來早飯,雷打不動,風(fēng)chuī不到,鐘靜竹心里的感動一點一點地積攢起來,只是兩人沒有再見過面。 眾師兄在看到厲少永無進步的外觀可疑味道可怕甚至可能含毒的早餐之后,徹底確定了好好的一個小師妹已經(jīng)被厲蘇遼弄殘,至少舌頭殘了。 肖師兄的培訓(xùn)結(jié)束,上面調(diào)令下來,過幾天就要被調(diào)去總局。其實大家都知道,就他那樣的背景,在這里絕對是磨練期。 眾人都沒好意思提,其實是沒來得及,肖師兄就主動表示要請大家吃飯,算是送別。因為有大餐,眾人完全把離別之qíng拋在腦后。 鐘靜竹以為不過是所里的同仁聚一聚,誰知道還多了兩位不速之客,一位是她的死對頭潘蜜,一身粉色的裙子,也不怕冷,鐘靜竹哼哼。 另一位么鐘靜竹明顯地愣了一下,眾人了然地起哄,自然是厲蘇遼,他謙和地同眾人打招呼,并表示時常給大家添麻煩,大家害怕,為什么他的口氣聽上去今后多多關(guān)注的意思呢? 靜竹,坐這兒。肖師兄一面坐著潘蜜,一面空著,趙師兄一副肖駿你怎么這么不懂事的表qíng,然后一屁股坐下去,殷勤地將原本厲蘇遼身邊的位置騰出來給鐘靜竹。 果然,厲蘇遼都用贊許的目光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不知道要離開幾天,所以先更一章⊙﹏⊙b汗別扔我jī蛋啊,漲價了! ☆、39哎喲,逢對手 鐘靜竹目光灼灼地看了徐師兄一眼,把徐師兄嚇得夠嗆,抱住一側(cè)師兄的手臂大叫:別看我,我不換!一溜圈看下去,各師兄紛紛做望天花板狀。 看來是不給她矯qíng的機會,鐘靜竹只能挨著厲蘇遼坐下。厲蘇遼只是淺淺地看了她一眼,面上帶笑。 兩人誰也沒有主動攀談,鐘靜竹十分友好地同身邊的師兄說話,師兄時不時就能感覺到厲蘇遼投過來的視線,明明是笑臉,可是為什么讓他渾身發(fā)毛呢。 陳師兄,你沒事吧?肚子疼???鐘靜竹很奇怪,剛剛還熱qíng洋溢的,怎么現(xiàn)在將腦子埋進桌布里了,鴕鳥似的。 我信基督,禱告的時間到了。他悶悶的聲音從紅色的桌布下面?zhèn)鞒鰜?。陳師兄,你不是黨員嗎?鐘靜竹奇怪。 陳師兄埋在桌布下的臉孔抽搐了一下,他人老實,說一個謊已經(jīng)面紅耳赤,要慌里帶慌,實在太難為他了。 小師妹,別打擾你陳師兄,他這是在背黨章呢,每年這優(yōu)秀黨員的稱號也不是白舀的。趙師兄笑不可遏,一桌人也都了然地笑。 鐘靜竹怏怏地,左邊的人她不想睬,右邊的人不睬她,只得盯著桌上的筷子默默發(fā)呆,幸好開始上菜,吃能轉(zhuǎn)移她全部的注意力。 既然是歡送宴,必然要喝點酒,一桌子氣氛漸漸熱絡(luò)起來。鐘靜竹,你怎么喝牛奶?。恳蔡唤o肖駿面子了。潘蜜頗有女主人的風(fēng)礀,端著一瓶酒,作勢要給鐘靜竹倒酒。 我酒量不好。到底還有點自知之明,捂著杯口。喝醉了也沒事,一會兒我送你回去。潘蜜難道尋到鐘靜竹的軟肋,當(dāng)然抓住不放。 我會撒酒瘋的!鐘靜竹依舊不松手。大家都是同事,撒酒瘋也沒關(guān)系。潘蜜笑里藏刀,不依不饒,況且這酒度數(shù)不高,養(yǎng)胃也美容。 鐘靜竹求救似的看向眾師兄,而眾師兄則目光統(tǒng)一地盯住厲蘇遼,他們不是不想出手幫忙,只是有厲蘇遼在,誰出手誰找死啊,英雄救美的機會怎么能旁落在他們這些狗熊身上! 眼看著rǔ白的牛奶被換成了絳色的紅酒,心有戚戚然,只覺得師兄們都是重色輕友的,一定是看上潘蜜的貌美如花了!眾師兄冤枉,光棍多年的男人基本上已經(jīng)覺得是女人都是美麗的,他們只是不敢在厲蘇遼面前出頭而已。小師妹,對不起! 鐘靜竹,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們還沒一起喝過酒,我敬你一杯。潘蜜打鐵趁熱,舉著高腳杯對鐘靜竹晃了晃。 還是肖師兄,見厲蘇遼沒什么動作,實在是忍不住出頭:潘蜜,靜竹真不能喝酒,你這么bī著算怎么回事?! 人自己都沒說話了,你攔什么?潘蜜對付肖師兄那是綽綽有余,杏眸一瞪,氣氛就不好了。 盼盼確實喝不了酒。就在鐘靜竹著急上火自以為破壞了氣氛的時候,厲蘇遼的大手蓋在杯沿上,杯子被壓在桌面上。 潘蜜挑了挑眉頭,還是有點吃驚。她的目的就是想試探一下,畢竟這兩人挨著坐也說不上半句話。 厲蘇遼這個人,她是不敢揣測的,不過鐘靜竹她了解,根本就是朽木一塊,這么不搭調(diào)的兩人,遲早散伙。如果兩人真的兩清了,她就能可著勁兒折騰鐘靜竹,不過現(xiàn)下看來,兩人竟然還沒有斷。 三哥,我難得逮著機會和鐘靜竹喝一杯,你們一個一個都來cha手?潘蜜是好不容易壯了熊膽,半開玩笑,也是因為瞧著厲蘇遼也不是特別護著鐘靜竹的模樣。 盼盼喝那么一口都得撒酒瘋,別說是這么一杯。厲蘇遼看了鐘靜竹一眼,她喝多了和你是沒什么關(guān)系,可是一會兒回了家折騰,吃苦的還是我。 這是多么明顯的暗示,暗示兩人同居一處,眾人諱莫如深,唯有潘蜜,有點瞠目結(jié)舌,兩人不會是認(rèn)真的吧 最后鐘靜竹還是以奶代酒,并十分惡毒地暗示:潘蜜,你也少喝點,今天穿的是裙子,喝多了,又該打哪兒勾住了。肖師兄十分不給面子地笑了,又想起上一次的潘蜜裙擺勾住貨架的事qíng。 潘蜜面孔微紅,桌下贏鞋子尖踹得肖駿不敢出聲,手上杯子一晃,就有些濺在鐘靜竹的衣服上,橘色的外套染上了一小塊酒漬。哎呀,我真不小心。潘蜜捂著嘴,我陪你去洗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