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梁池似乎看出她面上的焦急,狀似隨意地問道:滿頭大汗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qíng了?我把一個男孩子弄丟了。鐘靜竹小臉皺成一團,是這次一位教授的孩子,派給我照顧的。 什么時候丟的?梁池聳眉。十分鐘前,我買冰激凌,一轉(zhuǎn)頭就不見了。鐘靜竹懊惱,如果是自己溜了還好,如果是被人騙走了,她該怎么辦?! 我?guī)湍阏摇A撼毓麛嘞铝藳Q定,不行,太耽誤你的時間了。鐘靜竹詫異片刻,立刻搖搖頭。離研討會開始不到半小時,這樣重要的會議能出席就是極難得的機會,怎么能因為幫她找孩子而錯過呢?! 沒有什么事qíng能比你的事qíng更重要。梁池動了動嘴角,像是含笑的,卻是在太淺,走吧,我一定幫你找到。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日更,是不是很勤快在超市摸了一把陌生的可愛的孩子的小臉,被淌了一手的口水,我活該 ☆、哎喲,小欺大 平日里T大就以仿古建筑的樓舍和秀美的景致吸引不少游客,況且今天又有一場金融盛宴,一時間校園各處都是人滿為患,尋一個小孩子實在是有難度。 鐘靜竹幾乎連糙皮都想掀開了掘地三尺,探頭探腦將灌木叢鉆了一遍,沒有小家伙的身影,失望地退出來,扭頭發(fā)現(xiàn)梁池站在櫥窗前頭,看得很入神。 小步走上去,她視力很好,櫥窗里頭是每個學院中秋晚會的宣傳海報,大學的晚會一貫是這樣,內(nèi)容不一定jīng彩,可是海報就一定絕色。其中一張不知是哪個學院的,是個女生的背影,穿著五彩的羽翼,那個背影,幾乎和記憶力的鐘寧蘭重疊。 鞋子踩斷了一截樹枝,發(fā)出脆響,梁池應聲回頭,眼神漆黑沉靜,過了一瞬,才漸漸恢復了光華。 方峻不是小貓小狗,不會鉆到樹叢里去的。梁池抬手將她頭發(fā)上卡著的樹葉摘落。兩人靠得很近,他白嫩嫩的小下巴微抬,蹭過鐘靜竹的額頭。 鐘靜竹面色通紅,大學里專有一門課是尋找失物的,那個時候的對象可不就是掛了號碼牌的小貓小狗嗎,她已經(jīng)成了慣xing思維方峻那么大的孩子,鉆進去被樹枝扎來扎去,多傻呀 前面是大門,我們過去問問。梁池很自然地想要去拉她的手,鐘靜竹卻縮了縮,避開去。走吧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梁池出神的身影。 梁池有些意外,攤開手掌,又再攏起,從前鐘靜竹最愛將胖嘟嘟的小手塞進他的掌心,其實他并不喜歡。目光掠過櫥窗,只一瞬,而后追逐著鐘靜竹的腳步離開。 兩人幾乎快要走到大門口,迎面走來的兩個人讓鐘靜竹慌張起來,她師父劉全陪著一個男人快步朝著這個方向走來,男人五十上下的年紀,眉頭擰的很緊,面色焦急。 鐘靜竹往梁池身邊靠了靠,縮頭縮腦地唯恐被師父看見了。梁池也看出了她躲閃的意思,gān脆伸手將她抱住,藍色的警服被遮蓋得分文不露。 目送著兩人走遠,鐘靜竹才舒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梁池懷里,動了動想要退出來,梁池的懷抱很牢固,堅不可摧的。 光天化日,摟摟抱抱,有傷風化。聲音很稚嫩,言語很犀利,從兩人的頭頂傳來,鐘靜竹當然聽出這是誰了,失蹤人口方峻。 一抬頭,果然,T大招牌xing的大榕樹上有個小小的身影,枝葉繁茂,不細瞧還真看不見他,墊著一支樹杈,小腿晃啊晃的。 你可真慢,不是警察嗎?還不如我家里的傭人,這么一會兒都找不到我,還得我自己跑出來。小家伙搖頭嘆氣,字里行間是十足的不屑。 這一刻,鐘靜竹徹底撂下心頭大石,還真怕是小家伙生得太好而被不法分子拐走了,現(xiàn)在看來是小魔星的本xingbào露了。 你怎么爬樹上去了?鐘靜竹也不和一個孩子斤斤計較,況且三米多高的樹,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兒,剛剛放下的心又吊起來了。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這兒風景不錯。方峻不肯老老實實地坐著,反而站起來,胳膊粗細的樹杈搖啊搖的,真是叫鐘靜竹抹冷汗。 方峻,你別動,我去找人抱你下來。鐘靜竹急得哇哇大叫,她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方峻這孩子懂事乖巧的! 我還沒玩兒夠呢!不下去!方峻見鐘靜竹急得滿頭大汗,還得意地在樹杈上跳了跳,那每一下都好像踩在鐘靜竹的心上,又痛又癢,煩悶難當。 你給我等著!鐘靜竹無可奈何,一咬牙,卷起袖子,捋了褲腳就要往樹上爬,也不管形象不形象。說起來她還是爬樹的一把好手,三兩下人就已經(jīng)離開地面了。 你別上來,不然我跳下去了!方峻見她都爬到半拉了,也著急起來,他還沒見過哪個女人像鐘靜竹這樣的,這其實不是女人吧? 鐘靜竹見他真有跳下去的意思,抱著樹gān上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正思量著,腳尖在樹皮上一滑,整個人滑下去了。 梁池眼疾手快,大步上前想要托住她,可能她確實有點分量,梁池竟然沒有扶穩(wěn),就這么摔在了一起,她的背脊疊著他的胸口,他的手臂環(huán)著她的腰肢,小有曖昧的姿勢。 你可真沒用。小家伙不僅沒有電愧疚感,還敢出言諷刺。鐘靜竹氣得發(fā)抖,小手在方峻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如果這是把搶,方峻就成篩子了! 怎么了?梁池扶著她站起來。腳好像扭了。鐘靜竹捂著腳腕,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腫,可是疼得厲害。 要我下來也不是不行。小家伙像是終于撿回了自己的良心,整個人也不怕危險地趴在樹gān上,晃了晃手里的魔方,把這個拼好,我就下去。 塑料魔方劃過一個弧度,擦著鐘靜竹的額頭掉落在地上,方峻似乎對自己的準確度不太滿意,嘟著嘴。 士可殺不可rǔ,鐘靜竹咬牙,撿起地上的魔方,是她第一眼就看到的那個不對稱的魔方,她連對稱魔方都玩兒不轉(zhuǎn),更別說不對稱的。 我以為你只是笨,原來是蠢。小家伙果然是在捉弄她,一副我高看你的表qíng,剛剛還覺得像小紳士,如今已經(jīng)成功轉(zhuǎn)型為小流氓! 方峻,下來。這天籟之音也很熟悉,厲蘇遼站在五六米開外的地方,微微仰頭,明明是仰視,卻給人俯視的錯覺。 厲蘇遼?你怎么在這兒???方峻撅起小嘴,趕小狗似的揮揮手,你別來添亂行不行?這兒玩兒得正高興呢。 又玩兒魔方?厲蘇遼走到鐘靜竹身邊,將她手心的魔方拿過來,手指飛快地轉(zhuǎn)動著,不過眨眨眼的功夫,一面一面的顏色變成了相同的,鐘靜竹連眼睛都不敢眨,嘆為觀止。 不是說拼好了就下來嗎?厲蘇遼將魔方托在手上,方峻面色微變,咬著白殷紅的嘴唇,小手往鐘靜竹這兒一指:我讓她拼,你幫忙不算。 我和她很熟,不分彼此。厲蘇遼微微一笑,直勾勾地盯著方峻,我數(shù)到三。別!方峻急得大吼,動作靈敏得像只小猴子,可見是常常上房揭瓦的類型。 你每次除了給我攪合,就不能gān點別的?方峻走到厲蘇遼跟前,猜到他的腰上,氣勢卻很足,仰起頭惡人先告狀。 你不搗蛋,我就不攪合。厲蘇遼笑著拍拍他的腦袋。鐘靜竹有點回不過神,這兩人果然是認識的嗎? 腳扭傷了?厲蘇遼蹲□,手掌握住她的腳踝,已經(jīng)開始腫起來,踝骨處饅頭似的。鐘靜竹想躲,可是抬不起腳,真疼! 我送你去醫(yī)務室。梁池方才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厲蘇遼身上,這一會兒終于回過神,對鐘靜竹道。 還是我送她去吧。厲蘇遼沒有站起來,微微抬起頭,笑眼彎彎,T大的醫(yī)務室憑就診卡才能看病,我是這里的老師,我有卡。 厲蘇遼gān脆轉(zhuǎn)身,背對著鐘靜竹:上來吧,你走不了。鐘靜竹盯著他的背脊一陣羞澀,方峻有點看不下去了,嗤道:矯qíng什么呀,剛才不是摟摟抱抱摔摔躺躺的嗎?鐘靜竹臉頰立刻紅透了,用力地瞪了方峻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趴在厲蘇遼背上。 我和你一起去。梁池蹙了眉。如果我沒有記錯,一會兒梁先生還有一段演講。厲蘇遼背著鐘靜竹,身體馱著,卻不影響他半點風姿,梁先生先回去吧,盼盼這里有我。 聽見盼盼兩個字,梁池的眼神微變:我記得厲教授也有演講。哦,我的演講剛剛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厲蘇遼輕笑,不能現(xiàn)場在聽梁先生的演講,真有些遺憾。 梁池也不再糾纏,只對鐘靜竹輕輕地開口:盼盼,演講結(jié)束了我就去醫(yī)務室看你。鐘靜竹覺得能在這樣重要的會議上演講必然是極大的榮幸,忙不迭地回答:你快去吧,別遲了。沒有半點挽留的痕跡。 醫(yī)務室在這個方向。梁池提醒道。這邊有小道,近一點。厲蘇遼面色不改。醫(yī)務室其實和禮堂是同一個方向,可是為了避開和梁池同向而行,厲蘇遼選擇繞一點遠路。 你們倆認識?鐘靜竹在厲蘇遼和方峻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多么神似的兩張臉,仔細看,方峻就是厲蘇遼的濃縮版。 哦,我們是親戚。厲蘇遼沒有明說,鐘靜竹卻自我猜測道:都說外甥多似舅,他是你外甥? 你才是他外甥!方峻突然炸毛了,他是我外甥,我是他舅舅!鐘靜竹覺得自己被閃雷劈了一下,魂飛魄散。 厲蘇遼回頭,鐘靜竹一臉呆滯地看著他,表qíng很滑稽,厲蘇遼笑起來:哦,他的確是我的小舅舅。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輩分很高曾經(jīng)被四十多歲的男人喊阿姨??!這是什么世界啊!嚴肅點,這孩子已經(jīng)不熊了,熊的你們沒見過! ☆、16哎喲,占上風 他他才幾歲?鐘靜竹一連咬了幾次舌頭,才將這幾個字說完。我七歲了!方峻仰起頭,不服氣地反駁,充滿童真的聲音。 雖然年紀小,但是他輩分很高。厲蘇遼解釋道,鐘靜竹還是覺得詫異,忍不住去看方峻,顯然她□luǒ的眼神讓小家伙不痛快了,方峻用小手捏了捏鐘靜竹的饅頭腳,慘叫聲壞破天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