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一個梟雄 第215節(jié)
當升上一定高度時,蕭青從袖中取出一封傳位遺詔,他的身子樹立在半空之中,腳下是白霧繚繞,乍一看上去,還真是這么一回事,驚呆了下面的一眾迂腐的老臣子們,還有人連忙從席位上起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皇上成仙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要升天了?。√煊游掖笾?,皇上成仙了!” “……” 呼喊聲之中,陸靖庭的唇角猛地一抽。 這家伙……是打算如此收場? 蕭家皇室的人,果然已經(jīng)落寞到了這種程度了么? 陸靖庭扶了扶額頭,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出。 蕭青站在半空,朗聲說:“朕已了卻凡塵俗世,今日起退位讓賢。永寧侯坤厚載物、德合無疆,朕得天界仙家提點,知他乃真命天子,遂與今日正式讓位,欽賜?!?/br> 一言至此,蕭青當眾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眾人驚呼萬歲。 魏琉璃雙手捂住唇,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她還被蒙在鼓里,陸靖庭見她傻乎乎的,也想跪地磕頭,一把拉住了她,將她帶入懷里,附耳低語了幾句。 魏琉璃:“……當真如此?” 陸靖庭點頭:“嗯?!?/br> 退位讓賢的詔書被當眾拋了下來,眾大臣們無人敢提出異議。 待當場的白霧散去,眾人朝著陸靖庭磕頭行君臣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喊聲此起彼伏,響徹皇宮。 自今日起,大周江山徹底易主。 當日,先帝羽化飛升的消息傳遍京城,新帝登基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達了出去。 陸靖庭成了大周歷史上,第一任沒有消耗一兵一卒,就直接坐擁了江山的帝王。 * 同一時間,陸無顏正帶著妻女在后院子散步。 他二人一邊納悶,一邊八卦著先帝成仙一事。 正走著,身后一道聲音傳來:“陸二?!?/br> 陸無顏聽見聲音,身子猛然一僵,他回過頭來,看見來人,愣是怔住:“皇……” 蕭青著一身素白輕紗,勾起唇,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陸二,莫要慌張,貧道只是來道個別。” 羅陽立刻擋在了陸無顏面前,就生怕蕭青打自家夫君的主意。 蕭青撓了撓高挺的鼻梁。 其實,他對陸無顏沒有任何執(zhí)念。 他只是在通過陸無顏,試圖去尋找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他輕笑一聲:“罷了,貧道這便走了?!?/br> 走了……去踏遍山河,去做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那個人的事情。 蕭青沒有在侯府逗留多久,他真的走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也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用羅陽的原話來說,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怪人,凡間供不起這尊神人,他就應(yīng)該升天做神仙。 * 白練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此番是有備而來,卻不想,還沒等他協(xié)助侯爺,侯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坐在了皇位上。 他路上聽說了諸多民間傳言。 說什么先帝羽化飛升了。 還說什么新帝是天選之子。 總之,玄妙至極。 不過,白練帶兵歸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起到作用。 陸家軍的出現(xiàn),徹底堵住了反對陸靖庭的那些聲音。 * 蕭青離開之前,已經(jīng)替陸靖庭準備好了龍袍與冠冕,他可以直接登基。 陸靖庭不是蕭氏皇族中人,雖說蕭氏皇族子嗣凋零,但也并不是尋不出合適的繼承人。 但陸靖庭自己也是心意已決。 他不再妥協(xié)任何勢力,祖父與父親臨死之前,將陸家交給他,他帶著陸家走到今日,當真是刀山火海一路爬過來的。 從今往后,他掌控自己的一切命數(shù)。 唯有掌控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才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 與其擁護庸人上位,還不如他自己來! 先帝“羽化飛升”的三日后,陸靖庭正式登基,魏琉璃仿佛做了一夢,莫名其妙就成了大周皇后。 上一世,魏琉璃一直很好奇陸靖庭的結(jié)局是什么。 他上次領(lǐng)兵造反,親手砍殺了已是帝王的蕭玨,那后來呢?他稱帝了么?身邊可有添了新人作伴? 她不忍心讓他上一世孤苦一人,可又不甘心讓別的女子霸占他。 總之,越是回想,就越是好奇。 但畢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她無從得知。 * 如今,后宮更加空置。 魏琉璃只覺得太過寂寞,她還是更喜歡陸家溫馨熱鬧的氛圍。 陸靖庭與蕭青不同,他有太多的政治抱負。登基之后一直忙于政務(wù)。魏琉璃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見過他。 陸慎慎被宮人抱去了東宮,有專門的人照料,魏琉璃在后宮住了不到半個月就開始膩了。 這一天,魏琉璃無視任何人的阻擋,也要執(zhí)意出宮。 “皇后娘娘!您就莫要為難咱家了,您要是出宮,皇上會怪罪下來的!”裴植聽聞消息,連忙趕來勸阻。 魏琉璃心存怨氣。 她此前根本不知道陸靖庭會稱帝。 他是永寧侯時,他與她還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如今他是帝王,縱使后宮暫時空缺,誰又能保證以后呢? 這幾日,陸靖庭的“冷落”就是最好的說明。 魏琉璃不會是糾纏誰,因為她很清楚,一旦感情沒了,如何糾纏都是無用的。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越想越是陷入悲觀之中。 故此,這便鬧了這一出。 她被擋著路,氣不打一處來:“皇上日理萬機,豈會顧及本宮?你們都給本宮讓開!” 裴植實在為難。 這時,裴植瞥見一抹玄色龍袍,立刻跪地:“皇上!” 新帝不同于先帝,他殺伐果決、雷厲風(fēng)行,登基以來可謂是在滿朝上下燒起了一把火。 裴植雖然保住了命,但對新帝是發(fā)自內(nèi)心敬畏的。 魏琉璃側(cè)過臉,就看見陸靖庭款步走來,他腿長步子大,幾步就走到了她跟前。 玄色帝王龍袍,威嚴肅重,給陸靖庭本就冷峻的面容,平添了不怒自威之感。他仿佛天生就是穿龍袍的料。 魏琉璃不看到他還好。 這一見到他,委屈立馬就涌了上來,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就是不肯流下來。 其實,陸靖庭雖然這幾日很忙,但對魏琉璃的情況一清二楚,他只是沒想到這幾日的“冷落”,會對她造成了這樣大的影響。 男人心頭猛地一痛。 本以為是刀槍不入,卻不想敗給了美人淚。 他低頭,嗓音溫柔:“馬上就要天黑了,你想往哪兒走?你把朕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皇宮?” “你!”魏琉璃怒嗔了他一眼,這家伙不講理! 陸靖庭見她有了反應(yīng),直接牽起她的手,對宮人道:“你們不必跟著了。” 魏琉璃不知道陸靖庭要把她帶去哪里。 天色漸黑,華燈初上,不多時,二人來到了摘月樓。 這座摘月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歷經(jīng)四任帝王,見證了大周的風(fēng)雨飄搖。但它也有一個美麗的傳說,據(jù)說是當年成帝為了心愛的妃子所建。 摘月樓燈火通明,站在下面抬頭去望,仿佛當真可以手握萬里星辰。 魏琉璃可以聞到陸靖庭身上淡淡的薄荷氣息,她懷念這個氣味。 她還不適應(yīng)自己的夫君是位帝王。 魏琉璃小聲嘀咕:“來這里作甚?” 她不想自稱“妾身”,夫妻之間若是失去了平等,哪還有什么情義可言。 若無感情,她又何必占據(jù)著妻子的身份。 她是經(jīng)歷過一次重生的人,太清楚自己內(nèi)心想要的是什么。 陸靖庭低頭看著她,覺得心疼又好笑。 她比他小了這么多,他哪里舍得不疼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