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鬧翻了
面對老媽這幅姿態(tài),我瞬間又慫了。 這么多年,一直都是被對方拉扯長大。 生活不易,我又一直是乖寶寶。 對她的話基本言聽計從。 “小兔崽子,是不是準備跑路? 你就不能可憐可憐你哥哥? 他要這輩子娶不上老婆,都是你的錯。”說著,老媽劈頭蓋臉的一通訓(xùn)斥。 對此,我咽了口唾沫。 和至親講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對方站在大義上,開口就是各種含辛茹苦,這么多年辛苦養(yǎng)大你什么的。 況且,老媽是農(nóng)村人,沒讀過書,對法律也不清楚。 真和我鬧騰起來,想想都麻煩。 可兩年的感情,我和曉玲在一起也不容易。 人生,能遇到幾個真愛你的人? 這個社會,不嫌棄你窮,沒車沒房,愿意陪著你吃苦的人,實在太少太少。 以曉玲的外貌,大可一腳把我踢開,直接離開。 可她并沒這么做,這幾年,我們生活過得很苦。 穿著廉價衣服,吃著路邊攤,偶爾奢侈一把,花幾百塊吃頓飯rou疼的不行。 我都沒怎么給她送過什么禮物,也沒有做出什么浪漫的事情。 想到這兒,我不由捏緊拳頭在心中怒罵。 黎越,你還是個男人嗎? 你對得起曉玲這個好女人嗎? 工作,壓力,母親的訓(xùn)斥,曉玲的消息,無不像山一樣壓在我身上。 此時,再也無法忍受。 母親見我沉默,不由換了語氣道,“越兒,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 可手心手背都是rou。 你哥他變成今天這幅模樣,都是為了救我。 你們沒有父親。 為了供你上學(xué),你哥不顧外人怎么說在鎮(zhèn)子上打工。 被人各種看不起,現(xiàn)在,連老婆都討不到。 你難道不心疼嗎? 你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 我已經(jīng)盡力了?!闭f著,母親嗚嗚哭起來。 聽到她的話,我無奈痛苦的閉上雙眼。 “媽?!倍鄽q的我,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們兩人不由相互擁抱在一起默默流淚。 半晌,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我知道母親不容易,哥哥又那么困難。 可我啊。 我性格懦弱,生活在這種家庭里,從小到大從來沒惹過事,更別提和人打架什么的。 學(xué)校里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孩子,我怎么能犯法? 真讓哥哥和小惠在一起,豈不是害了人家女孩一生? 唯獨這件事,我無法容忍。 把好姑娘推進火坑,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時代變了。 “好兒子,你就幫幫你哥哥吧?!蹦赣H哭累了,繼續(xù)勸說我。 “媽,騙婚是犯法的。 到時候,我們一家都可能吃官司,進局子。 我哥變成這樣,我心里也非常難受。 但我不想成為幫兇。 我不能害了別人一輩子?!蔽矣帽M全力說出這番話。 什么是男人? 擔當,責(zé)任,勇氣。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有些事,是不能去做的。 “你在說什么胡話? 你哥他有手有腳,忠厚老實,誰還沒個缺點? 讓小惠嫁給你哥,算是便宜了那丫頭。 哼,現(xiàn)在這社會。 是不是第一次,都說不定?!崩蠇屆偷恼酒鹕碜右话驼瞥樵谖夷樕稀?/br> 火辣辣的疼,這感覺,有點像殺人誅心。 “小兔崽子,你非要逼死我和你哥嗎? 好不容易把你養(yǎng)大了,不如當年養(yǎng)條狗。 現(xiàn)在,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早點把小惠拿下。 還有,不要動什么歪心思。 那是你哥的女人?!闭f著,她便把我趕到客廳。 “今天晚上,睡沙發(fā)。 再敢跑出去,我就打死你?!崩蠇屖钦J真的。 畢竟,這么多年,我一直唯唯諾諾,在她眼里,恐怕就是隨意擺布的孩子。 如當年一樣,不聽話就打,就罵。 有人曾說過,在父母看來,孩子無論怎么變,都是孩子。 思想上,身體上,始終都是不成熟的。 “對不起了媽,我不會陪你犯罪的。”說出這番話。 突然感覺自己放松了不少。 我上前奪過鑰匙,回房間把自己的身份證,錢包帶走。 完全不顧她怒罵,呵斥,就那么一步步走出房間。 “黎越,你要今天走了,就再也別回了。 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我要和你斷絕關(guān)系?!蹦赣H氣的大哭,坐在地板上破口大罵。 往日里,見她如此姿態(tài),我都是主動上前賠禮道歉的。 可現(xiàn)在,我卻是怎么也做不到。 “你個白眼狼,你不如一條狗。 你怎么配活著?”人在憤怒下是會失去理智的。 母親的罵聲,遠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堪入耳。 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是那個可以隨意被擺布的傀儡。 我有自己的思想,工作,甚至生活。 每個人,或許都是自私的。 我有義務(wù)贍養(yǎng)父母,該做的事情,我會做。 站在門口,看著居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我忍不住被淚花模糊雙眼。 如果不是母親太過分,我也不會這么做。 “媽,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騙婚是犯法的,不信,你隨便問問路人。 現(xiàn)在是網(wǎng)絡(luò)時代。 家丑不外揚,您別做多余的事?!蔽依淅浜浅狻?/br> 此刻,仿佛,我像個男人。 “滾,給我滾,死的越遠越好,這樣,我就不用再為你擔心了。 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才攤上你這個兒子?”說著,她隨手將拖鞋朝我扔過來,狠狠砸在門上。 面對如此憤怒的母親,我無奈嘆氣。 隨即推開房門。 就在這時,哥哥的房間也被推開一個縫隙。 他猙獰丑陋的臉龐上看不出表情,眸子中充滿平靜。 仿佛像個孩子,偷偷看著,卻不敢過來干涉。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人和人隔著臉龐,隔著皮,隔著心。 似乎,我和哥哥,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血緣關(guān)系。 他因容貌緣故,在外面打工都戴著面具。 向來孤僻慣了。 像他這樣的人,世界上并不多。 但也不會引起什么人去關(guān)注。 是啊,生活太忙,大家忙著處理自己的各種問題。 哪兒有時間去搭理別人? 我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和哥哥沒有說半句話。 而此時,房子外,圍著幾個吃瓜的大爺大媽。 我想笑,甚至想罵人。 早知道,就不該在這破縣城。 如今也不清楚為什么,鄰居見面不相識。 遠親不如近鄰,早已成為過去式。 人,不像小時候那般淳樸了。 對這些看客,我自然沒有任何好臉色。 “看什么看?想看去房間里看?!闭f著,我直接轉(zhuǎn)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