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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喬梧想起什么似的,驀地偏頭盯著岑淮舟,眼神里透著些許警惕:“你自己要喝的,不準再碰瓷我!” 本來還被這檸檬橙汁酸得想流淚的岑淮舟聞言,頓時笑了,伸手薅了薅喬梧的腦袋,語氣懶散:“我何時碰瓷你了?” 眉梢輕揚,一副賴皮模樣。 和記憶里如出一轍。 參加同鄉(xiāng)會有一段時間后,喬梧和岑淮舟的接觸漸漸多了起來,說的話也從最開始的“你看還有救嗎”變成—— “你吃了嗎?” 這種國內人見面慣用話術。 不過即便是喬梧經常去B大找闞鹿,但能碰到岑淮舟的機率也還是微乎其微的。 但是剛好有一天,喬梧去找闞鹿撲了個空,經過cao場時,有不少男生在打籃球,尖叫聲一陣接著一陣。 喬梧無聊地瞥了眼便收回視線,余光卻發(fā)現不遠處小商店里有個人的背影還挺像岑淮舟的。喬梧觀察了幾秒,在看見那人身邊的女生拿著手機和同伴臉紅私語后,百分之九十地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她也上前去打招呼。 雖然兩人有時候會聊兩句,但關系著實算不上親近的。最近一次微信聊天,還在三天前呢。 說的什么來著...... 喬梧認真地想了兩秒。 忘了。 走過沒多久,喬母發(fā)來了一條消息。 【阿朝老師布置了個讀書筆記的作業(yè),他就拿了你的一本書去學校做摘抄,結果不小心被同學扯破了。[局促jpg.]】 喬梧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心都跟著顫了一下,她書柜里的那些書大多都是絕版收藏書,市面上都很難收到的。 喬梧內心瘋狂祈禱著,然而墨菲定律——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fā)生,那么它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會發(fā)生。 點開的那張圖片里,原本還算嶄新的書籍現如今已經被撕得狼狽,側面上還有幾個灰色手指印。 靜靜地躺在喬梧曾經的書桌上的畫面,看起來有種小公主落入塵埃的悲哀氛圍。 這是好多年前,喬枝送給喬梧的十歲生日禮物,陪伴她度過了很多個不眠之夜。 喬母的消息“?!币宦曈謥砹耍骸疚医o你買了本新的,舊的這本能不能就給弟弟了?】 配圖是新的書。 喬梧點都沒點開,她氣到發(fā)抖,一個電話就打了回去,語氣很沖:“誰叫你們隨便動我東西的?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就隨便拿走用嗎?” 喬母不喜她的態(tài)度,但又想到確實是自己有不對在先,便忍了忍,好聲好氣勸慰她:“別生氣啊小梧,阿朝不也是不敢找你借嘛,mama又給你買了新的,都還沒拆封呢?!?/br> 喬梧怒極反笑,抬腳踹了一顆石子,語氣平靜得諷刺極了:“你們的借可真高級,一個招呼都不打,我還以為偷呢?!?/br> 這句話聽著令人不會太愉快,加之喬梧的語氣算不上好,喬母立馬就來了脾氣,“喬梧你怎么說話的,你就是這樣和父母說話的?就你這個態(tài)度我們還指望老了之后能依靠依靠你,我看你怕是都要把我們扔出去!” 喬母說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喬梧聽得厭煩,又憎惡極了她的態(tài)度??擅髅魃鷼獾搅藰O點,眼眶卻不自覺熱了,鼻尖酸澀。 喬梧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天邊的余暉也漸漸變得黯淡。 不用想也猜得到,喬朝現在肯定得意極了。再一次不戰(zhàn)而勝,她又只能忍下這口氣。 旁邊的草叢里開出來一叢叢淡紫色的小花,好看極了。喬梧盯著看了幾秒,走過去,摘了一小朵,心下默念著,把其比作喬朝。 然后胡亂扯了幾片花瓣后便隨手一擲。 如果喬朝也可以消失就好了。 喬梧惡劣地這么想了幾秒。 下一秒—— “嘖——謀/殺???” 男人低磁好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如天籟般悅耳,但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喬梧頓了下,一瞬間內腦海里閃過無數種猜測—— 雖然漿糊一般,但是心里也是有點慌的。 這么小的花,總該不會砸到人吧? 待喬梧轉過身來,入眼便是男人慵懶的眉眼,唇邊綴著些許笑意,并不明顯。 喬梧的視線往下落了落,順著岑淮舟的目光,定格在地上的那朵殘破小紫花上。不偏不倚,離岑淮舟的鞋尖還有十幾厘米的距離。 “......” “你這都把我砸疼了?!彼徽f話,岑淮舟先開了口,手插在口袋里,不緊不慢地走近,語氣懶散:“待會該不會出現一個包吧?” 喬梧心情查到了幾點,但也不想把壞情緒傳染給旁人。她盯著岑淮舟,憋了半晌臉都悶紅了:“你是來碰瓷的吧。” 岑淮舟瞬時就樂了,但瞥見喬梧緊抿著的唇角后,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 幾秒后,岑淮舟低笑:“我是碰瓷小姑娘的人嗎?” 喬梧悶悶不樂地瞪著他看了好幾秒,然后絲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是?!?/br> 喬梧至今還記得,岑淮舟當時笑得特別燦爛,眼角都泛起了淚花,特別不正經地點點頭:“行,那我就是碰瓷?!?/br> 現在怎么還不認賬了呢? 喬梧動了動手指,手下力道加重了些,隨手在男人手背上捏出一個個紅色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