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魏玄戈忍著焦慮,耐心再養(yǎng)了一個月,知曉身上的傷大概好了七成便執(zhí)意要走。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命,怕這人在路上又出意外,危思瑩聽了第一時間回答便是不行。 “你就放心罷,尋常賊人傷不得我”若不是因為身受重傷,這浪費(fèi)的一個月時間他早就回到京城了。 “行行行,你要走就走罷!”危思瑩心里想這人真是執(zhí)拗的很,得知勸說不動,便也不再浪費(fèi)口舌。 可如今魏玄戈以何種身份進(jìn)城還是個問題。 這入城的第一關(guān)便是盤查通關(guān)文牒,他一個沒有通關(guān)文牒的“百姓”別說是入城了,就算是到城門附近溜達(dá)溜達(dá)恐怕也會被把守的士兵盯上,屆時若是被當(dāng)作jian細(xì)抓入大牢里,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正苦惱著,危思瑩突然想到一個人。 她在村莊里的人緣向來不錯,去年還救治了一位不慎食物中毒的老嫗,那老嫗的兒子是個經(jīng)常拿獵物到城里買賣的獵戶,雖然看著五大叁粗,但因危思瑩救過他的老娘,自那之后他對她極是敬重,平日里也會送些rou食給她打打牙祭。 在相處的過程中,她曾經(jīng)聽那人講過城里有可以偽造通關(guān)文牒的地方。 “偽造?!”魏玄戈聽到的時候一臉吃驚。 危思瑩第一回知道的時候也是像他這般大驚小怪,可現(xiàn)在已然見怪不怪了,畢竟為了活命,只要能賺錢,再危險的事都會有人去干,“對啊,你若是不愿意的話那就算咯!” 魏玄戈一下子就把將要脫口而出的“教訓(xùn)”咽了回去。 罷了,等自己回去再好好的與藺暨說說這事。 偽造通關(guān)文牒可不是個小事兒,說不定很多jian細(xì)便是靠這個混入了大雍,在他們的國土里作妖作怪。 見他應(yīng)了,危思瑩便捉緊時間去尋了那獵戶,還好那獵戶雖生得牛高馬大,可腦子卻不大靈活,一聽她要自己幫忙,也沒懷疑,立馬就點頭答應(yīng)了。 “你好生收著”危思瑩把偽造好的通關(guān)文牒遞給他,小心囑咐道。 這份東西可花了她不少錢呢,想想就rou疼。 魏玄戈抬頭看了一眼她的神情,一臉依依不舍,好笑的從她手中抽走了那份通關(guān)文牒。 “謝了啊,以后你會有更多的”他手里拿著文書,朝她揮了揮笑說。 危思瑩聳聳肩,一臉不以為然,“別的我就不期盼了,好歹你不能把這東西浪費(fèi)了” 翌日魏玄戈便懷揣著危思瑩塞給他的銀財和干糧上路了。 許是因為靠近邊境,尋關(guān)盤查得很嚴(yán),魏玄戈看著前頭一望無際的隊伍,心里有些忐忑。 終于到他了,盤查的士兵拿起他遞上來的通關(guān)文牒仔細(xì)查看,又抬頭瞅了他幾眼。 因為魏玄戈身上武人的氣勢太顯著了,危思瑩索性讓人給他偽造了一個“游俠”的身份,城里行走的江湖人不少,人來人往的也不會仔細(xì)勘查。 士兵見他一身正氣,腳步輕盈,顯然是練家子出身,又看了眼通關(guān)文牒上的印章。 “過!”士兵一揮手。 “謝謝軍爺”魏玄戈松了一口氣,皮笑rou不笑的接過了那份文書。 “將軍,這邊請”就在走進(jìn)城門不久,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魏玄戈回頭,微掀起斗笠看了一眼。 馬上高坐的男子肅穆端方。 他心里一驚,立馬放下手側(cè)閃到了一邊。 鄭元駒頷首,正欲打馬而過,突然卻停了下來。 只見他手握韁繩,凝眉四處張望。 “將軍?”身邊的侍從喚了他一聲。 鄭元駒心里一閃而過的失望,收回目光,“無事,走罷!” 待他們走后,角落里的男人才緩緩走出來。 魏玄戈抿唇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舅舅……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要去找鄭元駒,只是,他怕那樣會打草驚蛇。 與其打草驚蛇被敵人發(fā)現(xiàn)后隱藏足跡,還不如待他靜悄悄的潛回京城,來一招甕中捉鱉。 從村莊到進(jìn)城的這一路,他才知道,鄭元駒竟為了他屠了整個突厥皇室,魏玄戈心情復(fù)雜,詫異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動。 也只有親人,才會將他看重至此。 “噯,客官,住店還是打尖呀?咱們這里有上好的廂房……” 魏玄戈趕了一個月的路,終于進(jìn)了京城,一路風(fēng)塵仆仆,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有多狼狽。 興許是看見他身上的滄桑,經(jīng)過滿玉樓時,店里的小二跑出來攔住了他。 其實魏玄戈原本沒打算考慮滿玉樓,因為這里人多眼雜,要是一個不慎被認(rèn)出來那可就不好了。 但是他現(xiàn)在換了一種想法,人多眼雜的地方便意味著消息來源也多,說不定他能夠在這里取到意外的收獲。 他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金碧輝煌的滿玉樓招牌。 “住店” “好嘞!客官您這邊請!”店小二喜笑顏開的把他請進(jìn)去。 因怕引人注目,魏玄戈只要了一間人字號房,僅夠日常住食便可。 進(jìn)了房洗去一身的灰塵,沒讓人送飯菜,他親自下了樓。 也是跟叁流九教混過一段時間的人物,魏玄戈自然知道哪里是不用花錢就能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隨意點了幾個菜,他落座之后一邊假意喝茶,一邊用余光打探周圍的環(huán)境。 “啪!” 大堂里說書人的驚堂木猛地一拍,只聽那蒼老又中氣十足的聲音悠悠傳來:“卻說在那白雪紛飛的冬日里,那位年少英勇的魏小將軍僅領(lǐng)了兩千精兵就敢迎戰(zhàn)上萬兵馬的突厥,兩千對上萬,本以為是一場死局,說那時遲,這時快!只見那如獵鷹一般矯捷的身姿猛然殺進(jìn)突厥隊伍,單槍匹馬痛殺了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魏玄戈執(zhí)杯的手頓住,過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那說書人口中的“魏小將軍”指的是自己。 往日只在這兒聽過他人的故事,哪能想到今日還能聽到“死去的自己”的傳說。 只見他放下茶杯,搖頭輕笑。 “嘿,這老頭子,整天靠著這個來說故事,可賺了不少錢吧!”旁邊的食客看了眼那堆認(rèn)真聽書叫好的人,笑說。 “那可不是”同桌的男子回道,“要我說啊,這魏小將軍說命好,卻也不好!” “怎么說?” 那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與他緩緩道來:“你看,這魏小將軍家世顯貴,還有做皇太后的姨母皇帝的表哥,這一出生便是皇親國戚,這樣便罷了,人還爭氣,跑那邊境去掙了個軍功回來,搖身一變,又成了一位大將軍!” 他身邊的好友也接上,笑道:“不僅如此,連娶的妻也是那位名動京城的沉家姝女,如今倒好,岳丈還成了內(nèi)閣閣老,若是那小將軍如今還在,肯定是風(fēng)頭無限!可惜呀……” 那人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 內(nèi)閣? 沒想到自己這才離去幾個月,京里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想到那一向中立的岳丈也被藺暨提攜入了內(nèi)閣,說實話,魏玄戈不得不懷疑這是藺暨作為一個皇帝對他“死去后”的補(bǔ)償。 “噯,話說起初我只覺得那沉女只是如眾多女子一樣溫婉賢淑,倒沒什么看頭,可沒想到,這位將軍夫人也是一頂一的貞烈??!”說話的那個男人赫然豎起了大拇指,語氣贊嘆。 小魏:沒想到吃個飯也能聽到自己的新聞 晚點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