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嚇得渾身寒戰(zhàn)
“世子爺在哪兒?” 練完幾副字帖,沉澪絳放下手中的狼毫。 “稟夫人,世子爺在書房里” 沉澪絳拿開鎮(zhèn)紙,將書案上的寫滿瘦金體的宣紙輕輕拿起來。 她不同其他女子一樣只習(xí)簪花小楷,因少時便被父親帶在身邊教導(dǎo),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學(xué)了父親慣用的瘦金體。 瘦金體講究筆力,尋常女子練起來較為困難,沉澪絳初學(xué)時也是費(fèi)了好大力氣,比起柔美清秀的簪花小楷,她更喜歡瘦勁,飄逸卻犀利的瘦金體,故而她愿意花更多的精力在這上面。 最近有些疏忽,許久不曾動過筆了,如今練上一回才發(fā)現(xiàn)字不如以往寫得好看了。 或許也是她的心理作怪。 總之,那副字怎么看都怎么不滿意。 凝視了一小刻,她才將那副字貼放下。 “只他一人在書房里頭?”沉澪絳回過身望著秋蘭。 魏玄戈有時候會和同僚在書房里議事。 “守門的小廝道不曾聽見其他人的聲音,想來是的” 侍女端來水盆,沉澪絳在她們的服侍下凈了手,洗掉手上方才寫字時不小心沾染上的墨。 “湯可好了?”沉澪絳拿巾帕擦了擦手。 這幾日魏玄戈用飯都沒甚么胃口,每到飯點都只是草草吃了幾口便放筷了。 魏老太君寵他,早早就在他的院子里設(shè)了獨(dú)立的小廚房,平時若要吃什么只管往小廚房里吩咐一聲便有了,沉澪絳思來想去,吩咐小廚房做了一道荷葉蓮蓬湯。 這湯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極為繁復(fù),不說銀匣子里的四副銀模子鐫刻的豆大花紋就有叁四十樣,單說這食品的樣數(shù),湯品的考究,就讓人嘆為觀止。借著新鮮荷葉的清香,還得配上幾只雞,另添食材若干,才出了十幾碗湯來。 因魏玄戈愛吃,府里還特意請了擅做這道湯的廚子。 “早前便做好了,現(xiàn)下正放在爐子上溫著” “吱呀” 書房的門被推開。 沉澪絳提著食盒踏進(jìn)來。 書房乃重地,魏玄戈吩咐過不準(zhǔn)閑雜人等進(jìn)來,沉澪絳則是個特例,她可以隨意進(jìn)入。 身后有守衛(wèi)將門關(guān)上。 沉澪絳環(huán)視一圈,沒見著魏玄戈的身影。 “玄戈?” 無人回應(yīng)。 好生奇怪,方才問過守衛(wèi)還說他在書房里。 沉澪絳將食盒放在書案上,他的書案上多得是信封文件等物,一堆堆的摞起來,筆墨紙硯等雜亂的擺放著。 沉澪絳只瞟了那些信封幾眼便挪開了眼,想來是書房無人打掃,否則也不會亂成這副模樣,她想了想,還是挽起袖子。 等她將那些物什整理妥當(dāng)后,還不見魏玄戈的身影,沉澪絳蹙了蹙眉,有些疑惑。 再坐了片刻,她等不住,起身從椅子上起來,路過時卻不慎將書架上的書撞倒。 沉澪絳眼疾手快的將那本墜落下來的厚厚的書摟住。 看著懷里完好無損的書,她慶幸的吐出一口氣,正抬頭想把書放回原處。 “嗯?” 這書架竟然是中空的,最里面…… 沉澪絳好奇的抬手摸了摸那黑色的圓形硬物。 她向來博覽群書,心里猜測這可能是機(jī)關(guān)之類的東西,正打算撤開手。 “啊…” 沉澪絳輕呼一聲,那機(jī)關(guān)突然凸起一枚針形物什,猛地戳痛了她的手。 她看著手心上的血珠,疼的皺起眉頭。 “咔噠咔噠” 突然傳來一陣機(jī)關(guān)運(yùn)轉(zhuǎn)的聲響。 沉澪絳立即抬頭看去。 書架后漸漸出現(xiàn)一扇黑色的門,正緩緩打開。 沉澪絳抿了抿唇,沒想到自己把書房里的機(jī)關(guān)打開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里面,沉澪絳攏眉糾結(jié)了半天,最后還是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走了進(jìn)去。 剛走進(jìn)去,“轟隆”一聲傳來,沉澪絳回頭,發(fā)現(xiàn)身后的門立馬關(guān)上了。 她頓時有些懊惱自己方才的沖動,擔(dān)心待會若是出不去可如何是好。 但都行到這兒了,便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沉澪絳一路走下去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密室,周圍不見光亮,黑暗一片,好在旁邊零零散散的點了油燈,尚且能夠照明道路,她便一路磕磕跘跘的走了進(jìn)來。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濃,沉澪絳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自從上次魏玄戈受傷后她就對血腥味極為敏感,沉澪絳擔(dān)心他是不是又受傷了,想著,腳下的步伐便加快了。 身前匍匐在地上的人正劇烈喘著粗氣,猶如瀕臨的犬一般。 “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凌亂不堪的長發(fā),血rou模糊的身軀,嘶啞的喉嚨。 坐在太師椅上的魏玄戈冷冷看著他,眼里毫無波動。 地上的人見他毫無動靜,便絞盡腦汁的將所有惡毒的話一籮筐的倒出來:“魏玄戈!你不得好死!”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惡魔!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死無全尸,斷子絕孫!”地上的人一邊吼一邊喘,口中的血不斷的流出來滴落在地上。 “你所愛之人皆不得善終!你……” 魏玄戈臉上終于有了變化,他的眉心間皺起幾道深深的溝壑,下一瞬便見他抄起身旁桌子上的茶盞奮力向前扔去。 “啪啦”一聲,地上的人隨著茶盞落地,恒然被他砸暈了過去,腦袋被扔過去的茶盞所傷,破了一大個窟窿,正不停的往外冒血。 身邊立馬有人遞了干凈的帕子上來,魏玄戈擦了擦手上潑出來的茶水。 這幾日朝堂上因為神兵營的事爭吵不休,那些老頑固一致認(rèn)為他年紀(jì)尚小,還不夠格掌管京里兵力最強(qiáng)的兵營,魏玄戈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嗤之以鼻。 呵,一幫眼睛長在頭頂?shù)睦项^子們,怕極了他魏國公府一家獨(dú)大,只會張大嘴巴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怕是不知他魏玄戈在戰(zhàn)場上殺的人比他們吃的米還要多呢。 這幾日他都幾乎未合過眼,身心俱疲,魏玄戈撐手捏了捏額xue,頭像裂了一般的疼,方才那畜牲的一堆骯臟話更是聽得他腦仁突突的跳,最后一絲耐心也被消磨殆盡。 有人上來問如何處置。 魏玄戈放下手,戾氣橫生,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句:“舌頭拔了” 很快,便有人持了鐵鉗和剪子上來。 暈厥在地上的人被拖起來,被一人固定著身子,一人掐住他的臉頰,黑色的大鐵鉗伸進(jìn)去夾住那根紅艷的舌頭,然后用力往外扯! “啊啊啊?。。?!” 那人硬生生被疼的醒過來,身子抽搐扭動不定,卻始終掙脫不開,只能活生生清醒的感受著痛不欲生的酷刑。 魏玄戈只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左手撐在椅子上抵著腦袋,右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幾指還悠閑的屈起來敲打著扶手,像是在計算拔舌的時間。 面無表情的他隱在黑暗里像只戴著狼牙面具的惡鬼。 一尺高的血從那人嘴里飆出來,濺了行刑人滿臉。 魏玄戈敲打扶手的手指停住。 完成了。 一整只帶著淋漓鮮血的舌頭被扔在地上,旁邊虎視眈眈的惡犬立馬撲上來,呼哧呼哧的咬住吃了起來。 惡犬吃完了,甩了甩頭然后走到魏玄戈身前,抬頭“汪汪”沖他吠了幾聲。 魏玄戈瞟了眼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隨后夸獎似的摸了摸它的頭。 殊不知一墻之外的沉澪絳正渾身寒戰(zhàn),雙目瞪直。 走,要走,她得走! 沉澪絳慌不擇亂的轉(zhuǎn)身,衣袖卻掃到了旁邊的鐵鏈。 “嘩啦啦” 安靜的密室里突然響起一陣動靜。 “誰?!”魏玄戈率先警惕的開口,目光銳利的掃過去。 立馬有人沖出去查看。 眾人見是她,皆停下步子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才拱手行禮道:“夫人” 魏玄戈耳力極佳,聽到那兩個字后立馬“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出去。 作者:首發(fā):yǔzんàíωǔ.ρω --